有些人

希姆博爾斯卡　張振輝

有些人在另一些人面前逃跑，

在一個國家的太陽

和一些云朵下面逃跑。

他們拋棄了身后的一切：

播了種的田地，一些母雞和狗，

一面鏡子，鏡子里照著一團火。

他們的背上背著水壺和包裹，

里面越是空無一物，

就一天天越來越重。

他們一聲不響地停住了腳步，

在叫喊中有人被搶走了面包，

顫抖著的手里還抱著一個死去的孩子。

他們面前有一條路，但不是這里的路。

他們應當跨越一道很長的橋，

橋下面的那條河很奇怪地呈玫瑰色。

周圍可以聽到遠近的槍聲，

有架飛機在他們頭上盤旋。

什么都不讓人看見倒更合適，

或者像栗色的石頭一樣的堅硬。

最好還是不在這里，

短時間或長時間地不在這里。

這樣的事件還會發生，

只是不知道何時發生？在哪里發生？

也不知道誰反對誰？

為了什么目的？以何種方式？

要是有人進行選擇，

也許他不愿成為敵人，

那他就會讓人們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