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愛書寫不離不棄

朱鵬 尹召功 孟帆

“是不是要方便？”68歲的李長奎望向妻子，眼里滿是柔情。

輪椅上，長丈夫一歲的陳功英吃力地“嗯”了一聲。

李長奎推著輪椅走向里屋，底下腰，雙手緊緊環抱起陳功英不足90斤的身體，輕輕放到便攜式馬桶上，然后背過身子抹掉了額頭上涌出的細汗。

這樣特殊的生活方式，這對夫妻已經用了8年多。從2005年開始，陳功英就漸漸失去了對自己身體的掌控——開始是雙腿，接著是腰，現在已經蔓延到胸部，呼吸一口都會劇烈地抖動肩膀。

“這種病還有個形象的名字叫‘漸凍癥”，得了這病，意識清醒，肌肉卻在逐漸萎縮，身體不受控制就像被凍起來一樣，最后全身癱瘓。”相濡以沫近半個世紀，李長奎儼然已是醫學專家。他知道妻子會慢慢地喪失運動能力、語言能力、呼吸能力，最終走向死亡。

2002年，李長奎從企業退休，有妻子悉心照顧，一雙兒女孝順，他過上了頤養天年的生活。好景不長，2005年開始，陳功英出現腿腳無力的癥狀，而且情況持續惡化。李長奎帶著妻子輾轉各地，終于在北京301醫院拿到了確診通知書，“肌脊萎側索硬化癥”這個拗口的名字讓李長奎手足無措。醫生說，這個病治不好，一般3到5年人就不行了。此時的李長奎心里只有一個想法，只要有希望，就不會放棄，砸鍋賣鐵也要延續妻子的生命。

每個月1000多元的退休金顯然不夠妻子的治療費。李長奎在臨沂經濟技術開發區一家企業找到了工作，2006年春節過后將妻子從蒙陰老家接了過來。在企業提供的一處不過十幾平方米大小的二室房里，李長奎幾乎塞下了自己的所有家當。“兩個人在一起，才是個家。她好好活著，我也有精神。”

李長奎的一天從早上4點半為陳功英擦拭身子、換洗沾有便溺的床單開始，到深夜11點幫陳功英起夜、戴上呼吸機結束。除去正常上下班的時間，他要為陳功英準備3次營養粥，戴上2次呼吸機，還要不斷地給她拍背、肢體訓練、按摩……

在一次陳功英不小心弄翻輪椅傷了右腳后，李長奎省吃儉用買了一部智能手機，只存了他的辦公室內線號碼。如果妻子遇到什么危險，用雙手拍拍手機上的快捷鍵，李長奎就馬上從辦公室往家趕。有時候在床上躺下，剛剛準備瞇會，聽到正用呼吸機的妻子喉嚨里有異常聲音，李長奎就會條件反射般地跳起來，查看妻子的狀況。

對李長奎來說，照顧陳功英也是一件苦中有樂的事。“我從1968年參加工作，到退休前都沒怎么照顧家里，這么多年來都是她奉養雙親，養育兒女，現在是該換我照顧她了。”為了維系妻子生命，盡可能長久地在一起，李長奎想盡了一切辦法。現在，所有的護理工作，李長奎都會，還做得特別專業。

“只要你活著，我就有精神。”沒有甜言蜜語，這樣的愛情，卻因為溫暖而感人至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