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大光
近年來戲劇不景氣,瀕臨嚴重的危機。這種現狀頗為讓人擔心。糾其原因多多,除客觀因素外,戲劇自身的規律不適應形勢的發展,跟不上快節奏時代,滿足不了人們對戲劇高、精、深的需求,更不能從高層面去研究、去探討戲劇的現時代審美情趣和審美標準,這樣,戲劇只能走向衰亡。
為了振興戲劇和繁榮戲劇事業,有志于戲劇的編劇、導演、演員、戲劇評論家,就要不為經濟大潮下諸多負面因素之所動,不為商海錢欲之所誘,不為五斗米而折腰,不為寸光利而委身。我們要堅守戲劇這個陣地,大膽繼承,努力創作,勇于改革,苦于探索。只有這樣才能在戲劇舞臺上出現各種體裁、各種風格、各種形式并讓觀眾認可的新劇,只有這樣才能讓戲劇與時代合拍,才能讓戲劇提高品位,才能讓戲劇再創輝煌。
要讓戲劇再創輝煌,還要在戲劇理論上有所發展,有所創新。戲劇理論家們不要固守戲劇的那些傳統理論,不要生搬硬套那些陳舊的戲劇模式,要在原有戲劇理論的基礎之上,去總結,去研究,去開拓,去改革。只有在戲劇理論上有了新的進取,戲劇再創輝煌就有了堅實的基石。
如:戲劇的“三一律”,“開放式”“閉鎖式”等理論,在新一代戲劇理論家們不斷刻苦探索中,再創了一批新的戲劇理論。又如:在戲劇模式上出現了“散文式”“詩式”“鎖鏈式”;等;導演手法出現了“符號學”“形象內心外化”“多層次立體化”等;在劇本結構上出現了“無情節”“無人物”“無場次”“多主題”等,這些新的戲劇理論確實給人一種柳暗花明的感覺。
但是,這些戲劇的新理論、新觀念、新模式、新技法,要讓戲劇工作者去學習、研究、掌握,不能把這些本可以拿來為我戲劇所用的新東西加以神秘化,讓其成為一種玄奧,讓人可望而不可及。為此,我們想把這些東西通俗易懂地介紹給戲劇初學者。
一、淡化情節,將筆觸伸向人的靈魂深處,著力刻畫普通人
幾十年來,我們國家基本是在和平環境中從新生走向壯大。普通人在過著祥和生活的同時,也在反思過去的戰爭、自然災害、政治運動,以及一些不安定事件給他們精神和心靈所帶來的影響。而現在的人們都靜下心來搞建設,就想要過上舒服的日子,這鮮活的生活構成了我們這個時代的新畫卷。而要反映這個時代,就要求我們這些戲劇工作者深入到普通人的生活中去,接近他們,挖掘他們靈魂深處的東西。普通人的思想感情往往最真實感人,也最容易以一斑而窺全貌,從而折射出歷史的大背景。
那種“寫中心,唱中心”的圖解政策般的宣傳模式,寫的都是頭戴光環、不食人間煙火的“高、大、全”式的人物,他們脫離了生活,在舞臺上被表層化、程式化,作品很少潛入到他們靈魂深處去刻畫、挖掘他們。這樣的人物脫離生活,仍不是觀眾認同的真實的普通人。因此,我們文藝工作者必須清醒地認識到,不脫離開束縛我們的種種桎梏,就創作不出好的文藝作品。而想要脫離開這些桎梏,只有靠我們自己,把立足點轉移到那些普普通通的人,挖掘出他們的內心世界,不再步“高、大、全”的后塵。
在反映普通人生活的創作中,戲劇工作者必須樹立寫普通人的創作思想,立足點應該放在寫普通人身上。只有這樣,你所寫出的人物才能是真正的、鮮活的人。總之,我們搞戲劇創作一定要把握住一點,就是筆下的任何人都是食人間煙火的、有七情六欲的“活”人。
二、審美判斷的模糊性,是寫出有深刻內涵的重要理論依據
藝術創作不像科學研究那么嚴格,水有水的分子式,鐵有鐵的分子式,一切皆要按科學規律辦事。而藝術創作則不同。如:我們在生活中觀察一個人,很難說清他是絕對的一個好人,或是一個絕對的壞人。我們看了一出戲,覺得很好,但這種好的程度有多大,很難說清楚。這些看法往往都是大體上的,這是一種不定量的思維,而這種思維恰恰是形象思維的最大特點,這個特點就是模糊思維。藝術家的創作通過模糊性思維就能產生靈感,寫出好的作品。
中國戲劇一大特點就是寫意性,寫意戲劇的靈魂是審美判斷的模糊性。馬鞭像征著坐騎,靠旗像征著千軍萬馬,臉譜像征著人的不同性格和忠奸……這些寫意的、審美判斷模糊性的應用,正是構成中國戲劇的特殊魅力所在。我們要想振興中國戲劇,不但要吸取外國戲劇之所長,更要把我們傳統戲劇的精華繼承下來,并把它不斷加以完善,不斷提高。無論是寫意戲劇還是寫實戲劇,都具有審美判斷的模糊性。希望我們的寫實戲劇不要太直白,不要太生活化,要符合現階段人們審美情趣的需要,擴大戲劇本身的內涵,把戲劇創作推向一個更高的層次。
藝術上的模糊判斷是藝術家在長期的生活實踐中對一些事物和人形成的一種意念,這種意念有著深厚的生活基礎,是藝術家對生活的獨特見解。用模糊思維、模糊判斷創作出的作品,會給觀眾留下更多的思考,讓觀眾去思索、判斷。一個作品不可能寫得太滿、太清,滿而自溢,清則見底,不給人以思考的余地,自然就沒有味道。
以上是我對當前戲劇創作和戲劇理論的一些見解,為希望能為振興和繁榮中國戲劇做一點事情,給戲劇從業者以啟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