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11月30日,軍事醫學科學院在京舉行“吳祖澤星”命名儀式,中國科學院紫金山天文臺小行星命名委員會副主任楊捷興研究員宣讀國際命名公報,決定將盱眙觀測站在2007年10月9日發現的207809號小行星永久命名為“吳祖澤星”。至此,廣袤無垠的宇宙太陽系里又將有一顆小行星以中國科學家的名字命名。
吳祖澤是中國造血干細胞研究的奠基人和實驗血液學的先驅,在長期進行的造血干細胞基礎理論和臨床轉化研究中,成功地實現了世界上首例胎肝造血干細胞移植治療急性重度骨髓型放射病人,迄今存活超過30年,首次獲得人源性干細胞生長因子,被譽為“中國造血干細胞之父”。先后獲得國家自然科學二等獎1項、國家科技進步一等獎1項、二等獎4項、三等獎1項和軍隊科技進步獎11項。
提到吳祖澤,人皆日:他是中國造血干細胞研究的開山鼻祖、軍事醫學領域的學界泰斗,分析他的科研歷程會明顯感覺到他的“善變”,幾乎一生都在“變”:從事軍事醫學50多年,先后研究過生物化學、輻射化學、放射生物學、細胞動力學等學科;角色變換也時刻不曾停歇,一介學子攜筆從戒,從學界翹楚到功成名就的大師,再到中國軍事醫學最高科研機構的“引領員”,年逾古稀之時再次投身新的領域——科研成果轉化和產業化,正是在“變”之中,吳祖澤演繹著他的堅守。
1957年,22歲的吳祖澤即將大學畢業,畢業前夕的一次組織談話,讓他深刻意識到國家的需要、國防的緊迫,并義無反顧地將人生航向轉變到綠色軍旅的浩瀚大洋中。從最初的放射系到生化系,為研制個人劑量儀又調去物理研究室,為了基礎研究的需要再調回生化研究室……在這種“救火”隊員般的輪轉中,吳祖澤也將自己的命運與一座座科研豐碑、一項項歷史突破緊緊地連在一起。
人生的這次重大選擇,吳祖澤“出乎自己意料”地選擇了軍旅,完成了由一名懷抱理想的學子到軍人的角色轉換,這次看似“偶然”的轉變,吳祖澤卻已堅守了50余年。
我國第一顆原子彈爆炸的時候,不到30歲的他,作為一名輻射防護軍醫,在發射基地的馬蘭醫院工作了6個月;為了預防核武器戰爭中核爆炸的強光導致作戰人員眼底灼傷而失明,非光學專業出身的他服從需要,研制出了核爆炸防護眼鏡。
生物再生源于干細胞。它就像一棵樹干可以長出樹杈、樹葉,開花和結果一樣。因此,科學家這樣定義干細胞:干細胞是一種具有自我更新能力和多向分化潛能的原始細胞,是機體的起源細胞,在一定條件下,可以分化成多種功能細胞或組織器官,醫學界稱其為“萬用細胞”,存在于早期胚胎、胎盤以及骨髓、外周血和成年組織中,在現代生物醫學技術條件下,它能夠被培養成肌肉、骨骼和神經等200多種人體細胞、組織和器官。
第一次把干細胞運用到臨床是1980年。吳祖澤說:“1980年南方發生了一例放射事故病人,一位年僅31歲的青年由于防護的失誤,造成大劑量的照射,他全身受到了很大劑量的輻射,病人被送到軍事醫學科學院的附屬307醫院,但找不到好的治療辦法,生命垂危,患者輻射后各種反應都有了,軍事醫學科學院派專家到現場去模擬,推斷他可能接受多少劑量的輻射,根據這些判斷他的受照劑量已經達到可以致死的程度,意味著他的造血干細胞絕大多數都被殺死了,在這種情況下,應該對他進行造血干細胞移植。但是做造血干細胞移植得有一個前提,就是必須有適合這個患者的干細胞來源,如果不合適的話將會發生嚴重的排異反應。這個患者沒有兄弟姐妹的骨髓可以提供他來做移植,當時我在研究造血干細胞的新的來源,因為造血干細胞在我們成年人當中主要在骨髓里面,但是在胎兒時期,造血干細胞也存在于四、五月份的胎兒肝臟中。當時我剛完成這個課題,對于這個無奈的患者,我們就給他做了胎肝干細胞移植。這位年輕人最終活了下來,并痊愈出院。”已對造血干細胞有一定研究的他,又一次改行用胚胎造血干細胞移植挽救了年輕的生命。之后,他推廣的胚胎造血干細胞移植技術救治了很多白血病患者和放射病患者。
“自己年輕時在學校學習,在實驗室工作;中年時,注重科技創新,培養學生。但怎樣讓科學研究更好地回饋社會,更快實現成果轉化,更好地服務大眾呢?”這是吳祖澤對自己的一個設問,也是從事基礎性醫學研究幾十年的反思。吳祖澤相信探索科研院所如何加快科技成果轉化,不僅對國家科技發展具有重要現實意義,也是科技服務于社會迫切需要解決的一個問題。一生應變求變的他,在花甲之年,毅然開始探索科研產業化問題,并收到了較好效果。
吳祖澤一生“善變”,不管是科研方向,還是角色擔當,但“變”的宗旨和目的卻不變,那就是國家的需求、事業的召喚、使命的擔當。無論是早年的攜筆從戎,中年的砥柱擔綱,還是晚年的產業進軍,“變”中對于“堅守”的一以貫之卻沒有分毫動搖。
彭立昭據《科技日報》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