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賊啟事

鄧笛

天下著大雨，雨點打得門窗噼啪亂響。

蓓蒂在外公家的閣樓柜子里，發現了一張發黃的報紙。一則啟事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啟事上寫：“無論是誰在本月5日偷了我家的獸皮，本人都誠懇地希望能與他結為朋友。如果是貧窮讓他走錯了這一步，本人將保證替他嚴守秘密，并向他傳授本人的謀生之技。””

這真是一則奇怪的啟事，蓓蒂想。這時，外婆來了。

外婆說，這則啟事是你外公寫的，里面還有一個故事呢。

你外公以前是一個皮貨商人，家里經常囤積著許多獸皮。一天夜里，他看見一個人背著大口袋，從我們家出來，走進了鄰居家的院子。第二天，我們倉庫里的獸皮都不見了。

鄰居很窮，男主人常靠借錢度日。整日喝得醉熏熏的，你外公的第一反應是報警。但他的妻子和孩子是無辜的，抓了他，這件不體面的事會讓他們的生活雪上加霜。這樣，你外公就寫了這則啟事。

啟事登報后，第三天晚上，有人敲門。門外的人戴一頂寬邊草帽，肩上馱著一只口袋，吞吞吐吐地說：“先生，我把獸皮帶來了，放在哪兒？”

你外公把他引進了家里，鄰居放下口袋，轉身就走。但他走到門前突然停住了，雙臂伏在門框上，臉埋在里面，身子劇烈地顫動起來。我嚇壞了，我從來沒見過一個男人哭得這么厲害。過了一會兒，鄰居用哽咽的聲音緩緩道來，這是他第一次偷東西。那天晚上，他喝醉了，又因為錢的問題和妻子吵了架。想到面黃肌瘦的孩子，他決定鋌而走險。他偷了我家的獸皮，打算一有機會就賣掉，然而他看到了你外公寫的這則啟事。

你外公說話了，我的朋友，你還年輕，只要你不再酗酒，明天就可以跟著我干。至于獸皮的事，把它忘掉吧。為了你的家人，振作起來。這就是這則啟事的故事。

“這樣對待一個小偷真是太有趣了。”蓓蒂說，“那么后來，他變好了嗎？”

“是的，”外婆說，“他成了你外公的得力助手。再后來，他自己也開了一家皮貨店，成了一位老板……”

（責編/宿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