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終于碎了

江一郎

玻璃終于碎了

有裂痕的玻璃，在起風的夜里

終于嘩的一聲碎了

天明起床，我見到碎片，那碎片

像殘肢撒落一地

昨夜的一聲尖叫

如同閃電消逝

終于碎了，一塊碎的玻璃

在破碎之前

有著怎樣揪心的隱痛

又在巨大的忍耐中

堅守著什么

現在碎了，它放棄了

或許痛苦太深

或許到了該放棄的時候

這樣一塊玻璃

我不知道該為它難過

還是為它慶幸

它碎了，在起風的夜里

松開自己的生命

象征手法在當代詩歌的創作中仍然被廣泛運用。這首詩中，詩人以“玻璃”象征生活，以“裂痕”象征人心的創痛，比直白地寫人生形象、生動，也更含蓄、深刻。命運的殘酷讓每一個個體都無處逃遁，人們對苦難的承受和表達就是推動詩歌向前發展的原動力。象征手法能將詩人內心的情感充分地融進字里行間——這里以猶豫、低沉的語調一再重復“碎了”，隱隱地、強烈地傳達了不舍和無奈交織的繁亂的心緒。對于“玻璃”“碎了”的結局，詩人的態度耐人尋味，至少存在著“悲劇性”和“解脫說”兩種不同的認知傾向，但在“終于”一詞的光輝籠罩下，讀者無一不深深體味到了嘆息和憐憫，詩作凄婉動人，意境非凡。

（供稿：浙江省溫州市第二外國語學校 余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