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致兒子

辛獻云

Well， son， I'll tell you：

Life for me ain't1） been no crystal stair.

It's had tacks2） in it，

And splinters3），

And boards torn up，

And places with no carpet on the floor—

Bare.

But all the time

I'se4） been a-climbin' on，

And reachin' landin's，

And turnin' corners，

And sometimes goin' in the dark

Where there ain't been no light.

So， boy， don't you turn back.

Don't you set down5） on the steps.

'Cause you finds it's kinder hard.

Don't you fall now—

For I'se still goin'， honey，

I'se still climbin'，

And life for me ain't been no crystal stair.

兒子啊，我來告訴你：

我的人生從沒有水晶樓梯。

有的只是釘子，

只是破碎的木片，

還有裂開的木板，

和沒鋪地毯的地面—

光禿禿的。

但我一直，

一直都在往上爬，

爬上一層又一層平臺，

轉過一個又一個拐角，

有時還要穿過黑暗，

一點兒光都看不見。

所以，兒子啊，你不要回頭。

不要在樓梯上停下腳步。

因為你會覺得太艱難。

可不要在這時候倒下啊—

因為我還沒有停下，寶貝，

我還在往上爬，

我的人生從沒有水晶樓梯。

1. ain't： 黑人英語的一種用法，是are not、am not、is not、has not、have not的縮略語。

2. tack [t?k] n. 大頭釘，平頭釘

3. splinter [?spl?nt?（r）] n. （木頭、玻璃等硬物的）尖細碎片，裂片

4. I'se： 黑人英語的一種用法，代替I've、I'm使用。

5. set down： 在這里相當于sit down。

賞析

蘭斯頓·休斯（Langston Hughes， 1902～1967），美國詩人、小說家、劇作家和專欄作家，主要以詩歌聞名于世，被稱為“黑人民族的桂冠詩人”。他的詩從黑人民間音樂中汲取營養，有爵士樂的韻律和節奏，熱情奔放，對黑人詩歌的發展產生了積極而深遠的影響。

母愛是人類文學藝術永恒的主題。這首詩以一位母親的口吻，向兒子講述自己人生的艱辛，以激勵兒子奮發向上、永不止步。整首詩以“攀登樓梯”為暗喻，貫穿始終。“水晶樓梯”比喻奢華、靚麗、令人艷羨的人生——這是母親從來沒有走過的；而布滿釘子、破破爛爛的“木頭樓梯”則喻指貧困、艱難甚至絕望的生活——這是母親一直在攀爬的樓梯，雖曲折漫長，但母親卻從未停步。母親也希望兒子不要停下，更不要倒下，因為一旦停下，便會發現生活太過艱辛，從而失去走下去的勇氣。

本詩雖不押韻，卻有一種獨特的節奏感。And與Don't you句式的疊加重復，ain't been、I'se等詞語的頻繁出現，以及climbin'、reachin'、landin'、turnin'等雙音節縮略語的使用，使詩歌產生一種類似于爵士樂的韻律和節奏。透過這種節奏，讀者似乎能夠聽到母親那疲憊卻依然堅定的聲音，感受到母親對兒子的拳拳愛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