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亞平
《傷逝》中的愛情悲劇解析
◎孫亞平
《傷逝》是由魯迅先生所著的一部短篇小說,也是魯迅先生寫出的唯一一部愛情作為主題的小說。它講述了涓生和子君兩個年輕人的愛情故事。他們兩個人都是覺醒的知識分子,然而他們的愛情最終卻以破裂為結局,這就使小說成為了愛情悲劇小說。《傷逝》將筆墨著重放在對涓生和子君兩人敢于向封建禮教抗爭的特點,同時也揭示了知識分子的弱點。
《傷逝》中主要在以下兩個方面描述了愛情悲劇:一是男女主人公最初濃烈的愛情在各種因素的影響下走向破滅,最終失敗;二是子君在愛情失敗后直接走向死亡,這種愛情悲劇在各種社會原因的影響下造成的,因此這種愛情悲劇不僅是個人悲劇,也是社會悲劇。在當時的社會時代背景及環境下,對性格明顯的涓生和子君,愛情的悲劇結局是他們注定的結果。
社會環境排斥自由戀愛使涓生失去工作,他們被迫承擔著環境和金錢的雙重壓迫。對于這種外界因素帶來的影響,涓生表現的樂觀又堅強,甚至還表現出了一種逃出了牢籠的輕松感,并充滿了對未來生活的希望。涓生不將愛情和小家的幸福當做生活目標這種不能缺少的東西,因此他就不太在意這一切事物的失去。然而子君與他不同,她將愛情和小家看得過重,將其視為生活的最終目標,視為生命的支柱,因此在外來障礙地打擊下,在追求自由戀愛的過程中表現勇敢的她膽怯了,雖然她也說過“那算什么。哼,我們全新的”,可那聲音“卻只是浮浮的”。由于在特定的愛情觀的作用下,涓生不僅能在生活的變故面前表現出自信和堅強,還表現出了其原有的虛偽和自私,他說:“我一個人,是容易生活的,只要能遠走高飛,生路還寬廣得很……現在忍受著這生活壓迫的苦痛,大半倒是為她。”他認為,子君已經成為了他前進路上的阻礙,只要與子君分手,他就可以擺脫窘迫的狀況,實現自己的人生目標。他清楚地認識到:“向著求大亨的道路,是必須攜手同行,或孤身前往的了,倘若只知道拽著一個人的衣角,即便是戰士也難于戰斗,只得一同滅亡。”對于生活的困境,他認為“新的希望就只在我們的分離”。除此之外,他還認為子君“應該決然舍去”,盡管當時的他已經想到了子君可能會因此而死,但是在涓生的角度,他認為子君已經成了自己的包袱,是一個累贅,只想快速地拋棄它。于是,涓生懷想起他獨身時在會館的生活,并引發了一連串的抱怨,事實上,這只是他為自己舍棄子君而找的借口,將他自私與卑怯的性格暴露無遺。
子君原本是個自信果敢的女性,然而她仍具有一種傳統婦女心態的愛情觀。在面對生活的變故以及失去了愛情理想物質基礎后,她變得膽怯,甚至自欺欺人,想要通過往事來索求愛情。在生活這個壓迫家的身后,她終于“失掉了往常麻木似的鎮定……時時露出憂疑的神色來”,這種憂疑,正是理想破滅后子君面對生活迷惑的表現。不同的愛情觀使他們的思想情感有著差異,導致他們不能夠永遠相愛,社會的壓迫和金錢的短缺更加劇了這種差異,并使他們的情感出現偏差,分離也就是一種必然。
子君是婦女解放的基礎代表,雖然她有著現代的觀念,卻缺乏理性思考。她將涓生作為人生中的唯一,然而生活瑣事使愛情變得不再新鮮。當子君和涓生的生活由理想轉為現實時,子君開始照顧整個家的起居,專注于日常三餐的問題,但是在涓生的眼中,子君已不再是那個品格獨立的知識女性了,開始變得與普通婦女沒什么區別。涓生的浪漫和子君的實在,這兩個截然不同的愛情觀,消解了涓生對于愛情的神秘感和新鮮感,也使子君在現實生活中變得平庸。生活的現實使陶醉在愛情的人們發生了變化,他們的語言交流越來越少,當子君用微弱的聲音進行抗爭時,子君被塑造成了一個孤獨無助、茫然的角色,和之前那個果敢的子君截然不同。在知道彼此不能夠繼續相愛的情況下,涓生希望能夠果斷、自私地撇下子君獨身在人生的道路上披荊斬棘;失去了作為人生目標的愛和自己小家的子君,被迫屈服于舊勢力,回歸到自己的舊家庭中,并且在被她視為生命支柱的愛失去后,她也隨之結束了生命。
涓生和子君的愛情悲劇在古今中外的小說中是不同的。首先,他們在為愛斗爭的路途中,并不是直接走向悲劇,他們曾經有過勝利——子君勇敢地與封建家庭脫離,和涓生一起在吉兆胡同經營著自己的家。其次,他們有過真誠的相愛,然而最終涓生又真誠地對子君說:“我已經不愛你了。”他們的愛情悲劇通過愛情自身的消退表現出來。最后,他們的結局并不比其他悲劇愛情圓滿,子君重又回到封建家庭,在“嚴威”和“賽過冰霜”的“冷眼”下,自己一個人走向了生命的終點,而活著的涓生獨自回到他與子君熱戀時的會館,品嘗著難以磨平的悲哀和悔恨。
[1] 張麗萍.試析《傷逝》中的愛情悲劇[J].文藝生活:中旬刊,2012(3):8.
[2] 王丹.論《傷逝》中的愛情悲劇根源[J].北方文學:下,2011(11):19-20.
[3] 劉文瑾.現代知識人的愛情悲劇:重讀《傷逝》[J].文化與詩學,2011(2):64-82.
(作者系海軍工程大學)
(責任編輯 王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