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底色排列規律試析克孜爾石窟菱格畫分期

摘 要：菱格故事畫是龜茲佛教藝術的重要特點，典型的龜茲石窟有森木塞姆千佛洞、庫木吐拉石窟、克孜爾石窟等，這些石窟中都有變化豐富的菱格畫。而本文主要是單獨探討克孜爾石窟菱格畫的不同分期。流傳了4個多世紀，菱格畫本身有許多變化，包括菱格底色排列的變化，其對克孜爾菱格畫的分期有影響。

關鍵詞：克孜爾石窟 菱格畫 分期 底色 排列規律

一、菱格畫的類型

克孜爾石窟的菱格壁畫非常吸引人的原因有很多，都與菱格這種唯一性有關。下面從兩個方面來劃分菱格畫的類型。

（一）根據菱格畫底色排列規律的不同

在新疆克孜爾200多個石窟中，遺存80幅石窟壁畫。因為常期曝光于自然，許多顏色都無法留存最真實的原樣，但同窟中所用顏色都是處在一個相對一致的自然條件下有可比性，分析其色彩結構也有可取性。因為克孜爾石窟的壁畫色彩非常豐富，研究起來比較龐雜，相對零散。本文主要從菱格畫的菱格底色來分析，這些底色基本上有7種，分別是黑色、白色、綠色、藍色、紅色、灰色、赭石色。筆者分析了20個窟的菱格畫后，根據這些底色的排列規律差異，歸納出三種類型。

豎列一致形（簡稱簡單形），菱形頂點相連的一豎列為同一種顏色，如圖（1），是38號窟。代表石窟有32、34、80、104等。

橫排一致性，與豎列一致形相反，菱形頂點相連橫排為同一種顏色，僅有175號窟如此。與馬世長先生從菱格畫邊線的區別劃分為4種菱格的結論相同，從底色排列規律上看175號窟也為特殊的一類，本文暫不討論。

復雜形，橫排、豎列均不一致。底色排列有規律但較為復雜。如圖（2），是171號窟，有黑色、白色、綠色、紅色、藍色、赭石色。代表石窟有114、165、85、14等。

（二）根據菱格形狀的不同

馬世長先生在《克孜爾中心柱窟主室券頂與后室的壁畫》中歸納為四種。

1.尖圓形峰頂，頂部略尖，呈瓣狀。最寬處位于山峰中部，菱格每側4～7個。多見于38、205、224號等窟。

2.長圓形峰頂，呈舌狀，最寬部在山峰下部，多見于195、199號等窟。

3.圓形峰頂，頂部呈圓弧狀，見于195、199等窟。

4.平頂形峰頂，頂部平直。二山之間的連接處下凹成圓弧狀，類似郵票邊齒。僅見于69和175號窟。

二、菱格畫的分期

霍旭初在《克孜爾石窟藝術模式及其對外影響》中說到，“公元4～8世紀，菱格畫覆蓋了整個龜茲石窟，面積廣，時間長，成為壁畫構圖的主導形式。”4個世紀的時間，菱格畫本身一定有許多變化，這種變化的分期狀況與克孜爾石窟的分期狀況是否一致值得探討。

對克孜爾石窟的分期問題長久以來被不斷更新，從最早的德國“普魯士皇家吐魯番考察隊”到中國的許多學者都在探討這個問題。中國學者中最早的韓樂然先生，還有常書鴻、閻文儒先生、宿白先生等都提出了克孜爾石窟的年代分析。

（一）菱格畫形狀的不同在分期上的體現

根據石窟資料的圖冊，筆者使用閻文儒教授的克孜爾石窟年代分期。1961年北京大學的閻文儒教授參加了中國佛教協會與敦煌文物研究所聯合組織的新疆石窟調查組時，將74個保存較好的克孜爾石窟劃分為四期，如下表。

（注：加粗字體非原表所有。按菱格形狀不同：圓、長、尖分別代表圓形峰頂、長圓形峰頂、尖圓形峰頂）

因為菱格畫的廣泛應用從4世紀到8世紀，筆者暫只使用上表中的二、三、四期數據。可以發現，同時期出現類型較多，很難通過形狀類型來分期菱格畫。并且在查閱圖冊時，發現三種圓形形狀較難區分，多有融合，趨同的情況。根據圖冊，馬世長先生在《克孜爾中心柱窟主室券頂與后室的壁畫》歸納的典型類型也存在疑問。

（二）菱格畫底色分布規律的不同在分期上的體現

同樣使用閻文儒教授的分期，如下表。

（注：加粗、下劃線字體非原表所有。按菱格底色排列規律，下劃線為豎列一致形，加粗為復雜形）

也只使用上表中的二、三、四期數據，按菱格底色排列規律分析 ，標記為洞窟號有下劃線的為豎列一致形（即簡單形），加粗的為復雜形。可以得出：1，第二期都是復雜形；2，第三期都是簡單形。

需要提出疑問的是67窟。然而在克孜爾石窟碳-14測定數據匯總表中，67窟的數據只有來自1999柏林印度藝術博物館提供的，具體數據是442～557年，顯然與唐宋時期不符，根據碳-14測定數據，67窟比8窟稍晚，至少應在5世紀左右的第三期。118窟的碳-14檢測差距較大，分期不是很準確。165的碳-14結果最晚也是535年，應至少歸于第三期，有很大可能更早，屬第二期。這樣還是符合根據菱格底色排列規律分析后的結論。

三、結 語

根據菱格畫底色排列規律的不同可以得出兩點菱格畫的年代分期。

第一期，兩晉時期（3世紀中～5世紀初），菱格畫底色排列多為復雜形。

第二期，南北朝到隋代（5世紀初～7世紀初），菱格畫底色排列多為豎列一致形，即簡單形。

這樣的結論也能聯系到霍旭初和王建林先生撰寫的《丹青斑駁千秋壯觀——克孜爾石窟壁畫藝術及分期概述》一文中對壁畫的年代分析，即初創期（公元3世紀末～4世紀中）、發展期（公元4世紀中～5世紀末）、繁盛期（公元6～7世紀）和衰落期（公元8～9世紀）。可以得出菱格畫底色排列復雜形主要出現在壁畫初創期和發展期；簡單形主要出現在繁盛期。

參考文獻：

[1]《中國石窟 克孜爾石窟》 文物出版社 1997年2月

[2]霍旭初 王建林《丹青斑駁千秋壯觀——克孜爾石窟壁畫藝術及分期概述》載于《龜茲文化研究 （三） 》新疆人民出版社 2006年4月

[3]趙莉《克孜爾石窟分期年代研究綜述》載于《龜茲文化研究 （三） 》新疆人民出版社 2006年4月

[4]霍旭初《克孜爾石窟藝術模式及其對外影響》載于《龜茲文化研究 （三） 》新疆人民出版社 2006年4月

[5]馬世長《克孜爾中心柱窟主室券頂與后室的壁畫》載于《龜茲文化研究 （三） 》新疆人民出版社 2006年4月

作者簡介：

王思雅，南京藝術學院美術學院研究生。研究方向：中國美術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