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樹根朝著水的方向奔跑

王陸艷

收到妞妞10歲生日聚會的邀請，還真有點不想去，因為孩子們的生日聚會從內容到形式都是大同小異。但丫頭說，妞妞生日會與眾不同，非去不可。

聚會的地點選在一個農莊。農莊前有一個淺淺的方形水泥池，水剛齊孩子們的腳踝，清涼干凈，水里放著泥鰍、鱔魚、鯽魚，每個孩子發一套撈魚工具，然后根據所撈數目兌換獎品，獎品都是學習用具，不分等次，喜歡什么就拿什么。孩子們一看能撈魚，你捉泥鰍我抓鱔魚他舀鯽魚，快樂興奮，無以言說。拿到勝利品后就去兌換獎品，換取想要的學習用具。妞妞媽媽把孩子們撈上來的魚兒放回水池，讓孩子們繼續玩樂。

孩子們在瘋玩，爸爸媽媽們干什么呢，在農家飯莊摘菜洗菜，準備做飯。食材豐盛，爸爸媽媽們爭先恐后地做起拿手菜。久違了田園生活，爸爸媽媽們亦是興奮，有的摘，有的洗，有的炒，有的蒸，忙得不亦樂乎！孩子們玩累了，正好飯菜也做熟了。把飯桌搬到池塘邊的大樹下，端上美味佳肴，抬起頭，白云在飄移;低下頭，池塘倒映著藍天白云，樹枝頭還有鳥兒聲聲，孩子們大快朵頤，連熱衷于減肥的媽媽們也多吃了兩碗飯。這樣的時刻真不多呢！

吃完飯，每位家長得到了一份禮物，那就是妞妞的成長記錄。成長記錄由三部分組成，一是每年大事記，并附有圖片，比如，第一次走路，初次長出乳牙，第一次背著書包走進校園;第二部分是旅游之足跡，爸爸攝影，媽媽配文;第三部分是爸爸媽媽的文字記錄及妞妞的作文集，按年份編輯，120篇，每年12篇，前6年妞妞不會寫字，妞妞的故事是媽媽記錄的，有時妞妞自己還畫插圖;后4年，是妞妞的作文……妞妞一點一滴的進步，都匯入此書。

拿到這樣的成長記錄，我想到妞妞家看看，切身感受妞妞的成長氛圍。來到妞妞家，發現妞妞家真是與眾不同。

客廳里除了落地窗外，另外三面墻壁別具特色：一面是書柜，可容納上萬本書;一面是書桌，書桌是定制的，大約有6米長，1.5米寬，分割為3部分，分別為爸爸媽媽妞妞的，書桌上方的墻壁上安裝著定制的黑板，黑板寫著每天每個時段必須完成的學習任務;還有一面放著鋼琴，鋼琴旁是布藝小沙發……自妞妞上小學的第一天起，周一到周五的夜晚都是這樣度過的：爸爸設計裝修圖案，媽媽備課，妞妞做作業，各項作業做完后就是自由閱讀時間。幾年過去了，不僅妞妞的各項發展令人滿意，而且爸爸媽媽的事業也是風生水起，爸爸的設計圖在圈內有口皆碑，媽媽被評為學校最年輕的教授。妞妞的爸爸媽媽最認同這兩個觀點：一是如果希望孩子好好學習，那就先成為讀書型的父母，和孩子一起，安靜地看書。如果父母每天不能在書桌前坐半個鐘頭，又如何要求孩子每天從早到晚堅持五六個小時的艱苦學習呢？二是對孩子而言，學習是一天一小步，一周一大步，一月長一截。一次考試的分數不重要，重要的是知識掌握了沒有，更重要的是孩子是否喜歡讀書，讀書是所有功課植根的土壤，它的貧瘠與豐厚，關系實在重大。原來，妞妞身上的書香氣息就是這樣浸染而成的！

再說露臺，朝南的大露臺種滿了生機盎然的植物，茉莉、梔子、仙人掌、吊蘭……此時節正是茉莉梔子開花，陣陣清香，沁人心脾。陽臺上居然還有一水缸，水缸里養著烏龜、小鯽魚，還有一支菡萏出水來。三把藤椅安放在露臺，曬太陽吹微風看星星望月亮均可，一人一杯清茶，幾塊餅干，幾句閑話，就可以把日子過得詩情畫意。更讓人稱奇的是露臺的墻壁上，還貼滿各種植物動物的相關知識，種花養魚，也需用心！爸爸媽媽特別認同作家張麗鈞的教育觀念：一個傾情于物的孩子，有一顆細膩溫婉的心。他的心輕易不會麻木，更不會起“繭子”，他會用溫柔的眼光去打量世間萬物，而這溫柔，遲早也會返回到他身上。

妞妞爸爸說，他們不僅關注妞妞的學習，更關注妞妞的美育體育和勞動技能。他們送妞妞學習鋼琴、畫畫、書法、手工、游泳、溜冰、跑步……還培養妞妞的各項勞動能力。他們也認同張麗鈞的另一觀點：能力都是相通的，一個連碗都不屑于洗且洗不干凈的人，不可能圓滿順利地完成實驗室里的一項重要實驗。總聽一些母親抱怨自己的孩子笨手笨腳，連鞋帶都系不好，其實，是貪圖省事的母親親手締造了孩子的蠢笨。有一種以愛為名義的剝奪，比專橫跋扈的剝奪更具殺傷力。是的，比分數更重要的，那就是身心健康，正直勤勉，具有獨立戰勝困難的勇氣和能力。

妞妞媽媽還介紹道：僅僅和孩子一起讀書，還是遠遠不夠的。到了寒暑假，妞妞選擇旅游路線，對每個旅游點做好詳細的了解，并做記錄;妞妞爸爸負責開車;媽媽負責安排一日三餐。三年級暑假就從武漢一直開到北極村，期間穿過平原、溪流、草原、高山，來去用了20來天，每到一個地方，就停下來，了解風土人情，并和旅游前查閱的資料做比較，一路走過，收獲頗多……

從妞妞家出來，我感嘆，安靜的閱讀環境、愉悅的生活氛圍、開闊的旅游視野，培養出的孩子怎能不優秀呢？

是的，正如張麗鈞所言：在這個星球上，沒有哪棵參天大樹是憑靠人力澆灌才長到夢的高度的。讓樹根朝著水的方向奔跑，是我們對樹的大愛，也是我們對樹的尊重，更是我們對世界的明天做出的貢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