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摘 要:通過對初級水平美國留學生漢語“比”字句語料的收集分析,探討其“比”字句省略形式的習得情況。研究發現,初級水平的漢語學習者的省略形式呈現出現頻率低、省略成分有限、完全形式多于省略形式等特征。論文還對比了第二語言習得與第一語言習得在“比”字句省略形式上的差異,發現以漢語為第二語言的學習者傾向于使用完全形式,而漢族兒童則傾向于使用省略形式。
關鍵詞:“比”字句 ?省略形式 ?美國留學生
一、引言
漢語“比”字句的句法結構有著以下幾個共同的構成要素:參與比較的比較項、構成比較關系的標記詞、比較的結果等幾個方面。其中,比較項的省略是漢語語言使用中普遍存在的現象,也是研究者們關注的主要問題之一(朱德熙,1983;劉月華,1983;李臨定,1986;馬真,1986;吳繼光,1990;劉慧英,1992;殷志平,1995;張和友,2002),有關這個問題的探討主要集中在以下兩個方面:(一)什么才算比較項的省略;(二)什么成分可以省略。
(一)什么才算比較項的省略
比較項的省略,又稱為比較項的“不對稱”,是指“比”字前后的成分在句法形式上不整齊,長度不相等,具體而言,就是參與比較的兩項事物——比較主體與比較基準在詞性、短語內部結構上不相同,此外也可能包括語義類型的不一致。有兩類短語在充當“比”字句的比較項時經常出現省略:定中結構的名詞性短語和主謂短語。例如:
(1)我的個子比你高。
(2)我比你的個子高。
(3)我的個子比你的高。
(4)我個子比你高。
(5)他坐著比躺著舒服。
(6)我出門比你早。
(7)我去他家比你家近便。
(8)他的身體比以前好多了。
隨著研究的深入,研究者們在上述幾種不對稱句外,提出了其他幾種不對稱句。例如:
(9)他看球比打球的時候多。
(10)有錢總比沒有好。
(11)從這邊走比那邊近。
劉慧英(1992)把不對稱結構分為三種類型:1.句法結構不一致,語義類型一致;2.句法結構一致,但語義類型不一致;3.句法結構、語義類型都不一致。
(二)什么成分可以省略
一般看法認為,句子成分的省略是造成比較項不對稱的原因,也有的稱為刪除或隱含。那么什么成份可以省略?什么成份不可以省略?有的認為省略的通常是“比”字前后的詞語中相同的部分(劉月華,1983;曹逢甫,2005),有的指出省略的條件遠非那么簡單。馬真(1986)在分析“N1的N+比+N2的N+VP”這種格式時,發現比較項“N2的N”省略為“N2的”和“N2”是有條件制約的。她總結出語義、社會心理、句子重音、結論項“VP”的性質等幾種制約比較項省略的因素。李臨定(1986)指出,“比”的左項的簡略不能快于右項的簡略,也就是“比”的左項要大于或等于右項,而不能小于右項。不過,后來的研究發現(劉慧英,1992;劉焱,2004)除了比較后項可以省略以外,比較前項也可以省略,甚至可以雙項省略,如“她(現在)比過去漂亮多了。”“許多東西(這兒)都比廣州貴。”
在對外漢語教學中,表示比較關系的“比”字句是一個出現較早的語法項目,也是漢語習得過程中的重點和難點。近十年來,采用各種方法、從各種角度對“比”字句的二語習得進行的研究成果頗豐,然而,關于“比”字句省略形式的二語習得研究卻幾乎沒有。那么,在漢語中大量存在的“比”字句的省略形式是否同樣普遍存在于二語習得者的語言使用中呢?初級水平的漢語學習者在省略形式的使用上是多還是少?具有哪些特征?第二語言習得者與第一語言習得者的“比”字句省略形式是否一樣?這些問題值得我們思索。本研究嘗試對初級水平美國留學生習得漢語“比”字句的省略形式進行考察,探討作為第二語言的漢語“比”字句省略形式的習得情況,以便為今后有關漢語省略形式的二語習得的進一步研究提供參考。
二、研究對象及語料搜集方法
本文的研究對象均為在美國達幕思大學學習漢語的美國大學生,共9人。他們在參加該項研究之前均已在大學進行過為期30周、每周約7.5個小時的課堂漢語學習,所使用的教材為在美國出版的漢語教材《中文聽說讀寫》(Integrated Chinese)。9名研究對象中除了4名毫無中文背景的學生外,還包括4名父母均為華人的學生和1名母親為華人的學生。根據筆者的調查了解,這5名華裔學生在家庭中都多少使用一些漢語(有些是漢語方言)與家人進行交流。但無論其背景如何,在進行課堂漢語學習之前,都參加了該校組織的漢語水平分班考試,根據他們的書面和口語成績被劃歸到初級班。
我們收集了上述9名學生在7個月中所寫的作文。之所以選擇作文作為考察對象,主要是考慮到只有在完整的語篇環境下才能正確判斷學習者對“比”字句的真實使用傾向及準確度。本試驗未采取任何誘導性的方式來促使學生使用比較句,因此,可以說是學生在最自然的狀態下,基于自身表達的真實需要而主動使用的語料。7個月中,每個學生的作文篇數為10篇,共收集到90篇,總字數約27000字,共得到包含“比”字的用例43個,其中1個由于句子意思不知所云而被剔除①,全部42個用例中,介詞性“比”字句36例,占85.7%,動詞性“比”字句6例,占14.3%。
三、美國學生“比”字句比較項的構成情況
關于比較項的句法類型,呂叔湘(1980)指出:“比”的前和后可以是名詞、動詞、形容詞、小句,前和后的詞類或結構一般相同。由此,我們可將比較項的句法類型分為4類:名詞與名詞性短語、動詞與動詞性短語、形容詞與形容詞性短語以及小句。根據這一分類,我們考察了研究對象的介詞性“比”字句的比較項的句法類型。如下表所示:
表1:美國留學生介詞性“比”字句的比較項的句法類型
比較項的構成 數量 用例
名詞與名詞性短語 31 我家的晚會比兄弟會的晚會小。
動詞與動詞性短語 4 生多幾個孩子比只生一個孩子好一點。
形容詞與形容詞性短語 1 為了別人開心總是比為了自己開心好。
小句 0
由上表可以看出,研究對象在比較項的句法構成上呈現出不平衡性。名詞性的比較項占絕大多數,動詞性和形容詞性的比較項非常少,而小句構成的比較項則根本不出現。這種分布情況是否與以漢語為母語的使用者的語料的分布情況相一致,還有待我們對母語語料的考察來加以證實。從人類的認知來說,名詞具有指稱功能,是各詞類中成員最多、最具開放性的類別。比較兩種事物的不同,用名詞來指稱不同的事物是最直接、最簡便的,名詞在語言中也是出現率最高的。另外,研究對象所用的比較項一般比較精煉短小,構成成分簡單,沒有復雜的小句作比較項,這也符合漢語水平不高的學習者的言語交際策略——盡量避免使用復雜的句法結構,以免出錯。我們注意到,研究對象中,大部分句子的前、后比較項在詞類或句法結構、語義類型上一般都相同,這種前后語義類型甚至句法結構都相同的比較項出現得最多,共18例,占一半。如:
(12)我家的晚會比兄弟會的晚會小,可是比兄弟會的晚會方便得多。
(13)哲學比歷史好。
(14)在南美洲,教育十分不好是理所當然,再說,秘魯的比其他的南美洲的國家的更壞。
(15)公立學校的教育不比私立學校的教育差。
(16)我覺得圣誕節比生日好多了。
(17)為了別人開心總是比為了自己開心好。
(18)我覺得住在房子里比住在公寓里容易認識鄰居。
以上均可看出前后比較項的語義類型甚至句法結構是極其一致的。然而,正如漢語也同時存在大量不對稱的前后比較項一樣,研究對象在這方面也呈現出變化,而且具有自己的特征。
四、比較項的省略
盡管我們考察的美國學生介詞性“比”字句的比較項在結構上大多數呈現出前后對稱或者說一致的狀況,但在語料中也發現了為數不少的不對稱的情況。例如:
(19)鄉下是更好的地方,學生可以運動,吃滋補的飯,等等,比城里的學校好得多。
(20)這一年,我在美國住的時間比在秘魯的多十個月。
(21)坐公共汽車比較好,因為公共汽車比出租汽車便宜。(我覺得也比紐約公共汽車安全。)
(22)Novaok咖啡吧也有好早飯食物,但是比The Hop的食品清淡一點。
例(19)是因前文已經提到而在后文的“比”字句中省略了比較前項(比較主體)的句子,這樣的用例共有6句,約為總數的17%,剩下的12例則全為比較項不對稱的句子,其中雙項省略的有2例。下面是有關這些省略形式的類型的統計。
表2:美國留學生“比”字句省略形式的類型及數量
比較主體與比較基準完全對稱 比較主體完全省略 比較基準部分省略 比較主體與比較基準部分省略 總計(例)
18 6 10 2 36
通過分析這12例比較項不對稱的“比”字句,我們可以發現這些美國學生的“比”字句比較項的省略形式有以下幾個特征:
第一,已經開始出現根據上下文完全省略比較前項(比較主體)的用法,但是還不太熟練,有一些根據語境可以省略比較前項的地方并沒有省略,如上面的例(21)。例(21)中沒有把“因為”后面的“公共汽車”省略掉,但是把后面另一句的比較前項“北京的公共汽車”省略了。
第二,雙項省略的用法也出現了,但這是由承前省帶來的比較前項的部分省略。這樣的用法僅限于兩名語言水平相對較高的華裔學生。例如:
(23)在正常的乒乓球中,一個人的目的是要打球打得比他的對手快和準確。
(24)Portland的冬天就有一點冷了,下的雨比春天和秋天下的多。
第三,已經開始把名詞性“的”字短語作為一種省略形式用于比較句中,但是這種形式的使用還不普遍,呈現出個體差異。我們在調查中發現,“的”字省略形式集中地出現在兩個人的用例中,而有的人即使在可以省略的語境下也不使用“的”字省略形式。對比省略形式和完全省略形式的使用頻率可知,大多數比較項還是沒有經過省略的完全形式。
第四,雖然出現了“的”字短語的省略形式,但是沒有發現進一步省略“的”的用例。例如:
(25)我也覺得秘魯的文化比美國(的)好得多。
(26)這一年,我在美國住的時間比在秘魯(的)多十個月。
(注:括號內為本可省略的詞語。)
就所考察的語料來看,除了上下文的連貫性所帶來的比較前項(比較主體)的省略外,研究對象在總體上傾向于省略比較后項(比較基準),而且前后比較項在表層語義上一定具有一致性,而不會出現不一致的情況,即便是在語法規則允許的情況下。這點與漢語母語者的使用傾向既相似又有所不同。
五、一語習得與二語習得在“比”字句省略形式上的異同
追求語言的經濟性是所有語言的共性。在言語表達上,為了適應語義簡潔明晰、迅速傳遞信息的需要,人們往往把不影響理解的重復的語言成分省略掉,這種省略后的表達形式甚至比所謂完全形式使用得更普遍、更自然,并且在一定意義上具有自發、本能的性質。這一點我們從漢族兒童學習母語的過程可以發現。李向農、周國光、孔令達(1991)在漢語兒童中如何習得“比”字句的研究中曾提到一個有趣的案例
(27)“(被試與取樣人一起吃紅蘿卜,被試拿手里的蘿卜跟取樣人手里的蘿卜比)我比你大。(取樣人:啊?你比我大呀?)我的蘿卜比你大。(取樣人:蘿卜比我大呀?)我的蘿卜根比你大。(取樣人:還不對。)我吃的蘿卜比你大。(取樣人:還不行。)我吃的蘿卜比你吃的蘿卜大。(5.5歲)”
文章隨后這樣評論這一現象:“取樣人多次反問和否定,意在引出完全式,而被試完全未察覺到b(指比較后項——筆者)有什么不合適的地方(事實上沒有不合適之處),直到a(指比較前項——筆者)再也無可改易時,才想到可能需要補充b。這說明這一時期的兒童對于運用簡略式已經達到純熟乃至定勢的程度。”作者由此認為:“兒童習得‘比字句是從完全式開始的,而在習得簡略式之后,他們在使用策略上通常傾向于選用簡略式而回避完全式。”應該說,作者的細致觀察的確反映了兒童習得比較句的重要特點——喜歡使用簡略式,然而,由此得出“兒童習得‘比字句是從完全式開始”這一結論卻還是值得商榷的。大量研究表明,兒童習得語言的最大特征就是由簡到繁,由語義簡單的獨詞句發展到語義豐滿的長句,這是基于兒童認知機制不斷發展完善而出現的必然過程。因此,很難判斷兒童習得完全式先于簡略式,即首先學會說結構更復雜的完全式,然后再學會說相對簡單的句子。這從人類的認知發展規律來說是講不通的。另外,從兒童習得母語的環境上看,在言語交際中,成人對這類完全式并不使用或者不太經常使用,把所謂的省略部分補充出來反而顯得不自然,不符合中國人的語言表達習慣。因此,在言語交際中學習母語的兒童,最有可能首先接觸到的,應該是簡略式而不是完全式。因此,體現在言語輸出上簡略式應更有早出現的可能。只有當兒童的認知機制發展到了一定階段,理解、邏輯推理能力提高了,他們才可能知道簡單形式背后所蘊含的復雜、精確的完全表達。
與漢族兒童習得母語“比”字句傾向于使用省略形式的情況相反,我們發現在該項研究中初級水平美國學生在“比”字句的使用上卻是傾向于完全形式。這種差異是什么原因導致的呢?我們可以從第二語言習得與第一語言習得存在差異性的角度來考慮。
第二語言與第一語言的習得過程是否相同,這是至今仍有爭議的話題。但越來越多的研究表明,二者之間存在著一些基本的差別,其中,人的認知成熟度的影響是一個至為重要的因素。在認知機制上,第二語言的學習者有別于第一語言學習者。兒童習得母語是在兒童時期發生的,是伴隨著兒童認知機制的發展而發展的。而第二語言的學習者一般都是過了兒童期,相當一部分人已進入了成年期,因此,在習得第二語言之前,已經具備了完善成熟的認知機制。這種在認知機制上的顯著差異導致了第二語言學習者在學習語言時除了需要大量的語言輸入外,反饋的提供、學習者的學能和動機、教學質量等都會影響到二語習得。具體到“比”字句的習得上,成人具備了成熟的認知能力,具有相對完善的概念系統,對事物的類別范疇及屬性具有清晰的認識,因此,他們“比”字句的加工首先建立在概念清晰完整的邏輯推理的基礎之上,是先從完全形式開始的,等接觸到大量的省略比較項的“比”字句以后,才逐漸發展為省略形式。如果缺少接觸這種省略形式的機會以及輸出后的正面反饋,那么即使其母語的比較句本身存在著省略的表達形式,也難以出現漢語省略形式的使用。這就是為什么在我們所收集到的處于漢語初級水平階段的美國學生的實際語料中完全形式大大多于省略形式的原因。可以說,在這方面,第二語言習得與第一語言習得的差異是由認知機制差異導致的。
盡管兒童自然地使用了所謂的簡略形式,但是有些常用的簡略形式卻沒有出現。李向農等(1991)的研究還發現,有兩類句式在兒童“比”字句中找不到:一類是“A比什么都X”,一類是“A比B+X”,表示同一人或物現在和過去相比較,例如“你比以前胖了”。他們認為原因可能在于比較后項B在前一句中表示周遍性的泛指,在后一句中與比較前項A構成不同類的比較項(一指人,一指時間),超出了兒童思維關聯和句式變換的能力,因而未能習得。值得注意的是,美國學生的比較項的語義類型也呈現出跟兒童習得母語比較句相似的情況。在我們收集的語料中,同樣沒有發現上面提到的兩個句式。語料中有一個句子:“我的爸爸常常告訴我健康比別的東西都重要”。在這個句子中,比較后項“別的東西”可以替換為“什么”,然而,卻并未如此。其實,我們已經發現“什么”表任指意的用法早已出現在留學生的語料中了。此外,研究對象在使用簡略式時,也只是最多將比較項省略到“的”字結構為止,沒有再進一步省略下去,如“秘魯的文化比美國的好得多”,比較后項“美國的”可以省略為“美國”。一般而言,漢語“比”字句要求前后比較項在語義類型上一致,然而,在語言交際中,漢語比較句的前后比較項仍存在大量的語義類型不一致的情況。如:
(28)他的年紀比我爺爺大。
(29)她比小時候長得更俊了。
(30)你先走,你的路比我遠多了。
(31)他去廣州比去北京的機會少。
這種語義類型的不一致是語言上的省略、隱含等手段造成的,這種由于成分的省略而導致的語義類型差異不獨漢語存在,其他語言,包括英語的比較句,也存在著不同程度的省略比較項構成成分的現象(曹逢甫,2005:220)。初級水平的美國學生顯然沒有在漢語的“比”字句上嘗試這類省略,原因可能如李向農等所說的,比較前項與比較后項在語義類別上變得“不同類”了,違背了人類的認知習慣,不符合人們對比較項必須屬于相同語義范疇、具有可比性的“常識”。依賴概念系統與邏輯關系的成人在剛剛接觸漢語,對漢語的語言知識了解不多的情況下,就不會產生這類句子。另外,從母語本身的角度來看,盡管學習者的母語(英語)中的比較句也存在不同程度省略比較項構成成分的現象,但是卻不會出現這種表示領屬關系的短語的省略。
注釋:
①“美國也有的比不上的習俗,這個特有的聯合”這個句子中,
“有的”的“的”很難判斷屬于什么性質,另外下文也無法給我們提供理解前句的有用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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