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警察局混飯的日子

祖薇

他用3個月的時間學(xué)會了瑞典語，他用自己富有感染力的歌聲打開了瑞典皇家歌劇院的大門，并最終成為挪威歌劇院的終身簽約演員

蔡大生1988年懷揣著換來的200美元和夢想走出國門，經(jīng)歷了常人難以想象的艱辛。他回憶最多的，是自己參加瑞典歌劇院考試的那段經(jīng)歷。“打工賺點生活費之后，算算離考試還有多少天，我就躲到一個小酒店里，計劃著這幾天怎么過。吃的東西只有冷水拌面包，一天一頓，多了吃不起。快熬到考試的時候，我?guī)Я藘蓚€杭州的織錦緞坐墊，送給鋼琴伴奏師，因為考試時，鋼琴伴奏的收費是一個小時200美元。我沒錢，而且我參加考試要唱四種語言的12首詠嘆調(diào)，我把兩個坐墊送給伴奏師，他很喜歡，說伴奏就不要我的錢了。”

解決了鋼琴伴奏的問題，蔡大生在考試當(dāng)天一口氣唱了14首歌。“考試那天我身體很虛，站在上面沒有力氣，所有的人都穿著燕尾服、晚禮服上去。只有我是一雙回力鞋、一套運動服，所有人都很驚訝，怎么上來這么一個人？我就這樣站在那里唱，因為餓，手抖個不停，唱完第一首詠嘆調(diào)，肚子就開始骨碌碌地響，在特別安靜的音樂廳，肚子的聲音就傳下去了，讓下面的評委很納悶。鋼琴伴奏站起來幫我解釋，這時有一個滿頭白發(fā)的瑞典老教授，請工作人員給我買了一杯熱巧克力，還有餅干，吃了以后肚子還在叫，他又叫人送了一份。我記得自己當(dāng)時演唱的詠嘆調(diào)叫《偷灑一滴淚》，這個時候我的眼淚就不停地往下流，控制不住地流。一首一首唱完，臺下突然有了掌聲，要知道考試是不允許鼓掌的。可我當(dāng)時想的是反正也選不上了，我不能花了那么多錢，受了那么多的苦，到這兒來又走了，我還得讓你們聽一下我們中國歌是怎么樣的，所以我又要求唱了兩首中國歌曲《烏蘇里船歌》和《在那遙遠(yuǎn)的地方》……”

等待結(jié)果的日子是最難熬的。“一分錢也沒有，我就到中餐館，希望他們給我一個洗碗的機會，但是沒有簽證人家不讓你打工，最后沒有辦法。我就到了警察局。我說我想吃飯。他們問那你來這里干嗎？我說我來參加一個考試，就把邀請信給他們看。警察把我?guī)У叫菹⑹摇Ｒ粋€警察跑去買外賣的中餐，那是一個叫竹筍炒牛肉片的大盒飯，是我這輩子吃得最好吃的一頓飯，吃完了我給他們唱《我的太陽》，他們聽完之后都鼓掌，然后還讓我唱。我說再來一盒，警察就又買了一盒，我又唱。”那段等待的時間，蔡大生天天跑到警察局蹭飯，天天給警察唱歌，“他們給我買好飯，我唱完歌就走，所以我在瑞典有一批特別好的警察朋友。記得我在第一次演《藝術(shù)家生涯》的時候，警察局的朋友們都來了，他們給我送了一捧花，還有一張卡片，上面寫著：‘我們保護(hù)了一位偉大的歌唱家！這張卡片我一直珍藏著。”

最后，蔡大生在考試中獲第一名，11位評委全部給他打了最高分。

（轉(zhuǎn)自“笑了8文章網(wǎ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