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慧敏,朱道才
(安徽財經大學經濟學院,安徽 蚌埠 233030)
經濟和社會發展的經驗表明,城市化與產業結構演進之間存在內在聯系,產業結構的演進正是城市化發展的基礎,而城市化的實質就是由產業結構的變革引起經濟要素從農業向非農產業轉變的過程,在生產方式上表現為產業結構逐步升級,農業剩余勞動力不斷轉向現代高效第二、三產業。一國(地區)經濟持續健康發展要求國民經濟的產業結構與城市化發展相適應。
基于國家工業化、城市化快速發展的大背景,對城市化與產業結構的研究更加著眼于兩者互動機理的探討以及協調發展和互動演變趨勢的實證考察。一些學者從城市化與產業結構的內在響應機理進行深入研究,劉艷軍,李誠固(2009)通過分析1953-2005年東北地區產業結構演變城市化響應的過程與偏差,得出東北地區城市化相對于產業結構演變存在一定的滯后[1];劉勇,王瑩,高建華(2011)以產業結構演變城市化系數分析得到河南省城市化與產業結構存在嚴重偏差,原因在于城市化與產業結構的非協調發展和產業結構與就業結構的不合理發展[2]。一些學者從不同角度利用城市化和工業化比較的世界發展模型分析城市化與產業結構的協調發展問題,江炎駿(2008)運用IU比、NU比的國際標準值法判斷得到江西省城市化與非農產業自改革開放初期的低水平協調互動發展到兩者偏差逐步拉大、近年又有縮小的趨勢,但偏差依然偏大[3];黃曉軍,黃馨,李誠固(2010)運用“錢-塞模式”對東北三省城市化與產業結構的互動變化進行偏差分析,認為東北三省城市化滯后于產業結構演變,兩者發展存在不協調[4]。還有一些學者利用灰色理論探討城市化與產業結構的關聯關系,劉向陽,金東來(2008)利用灰色關聯理論定量分析了江西省城市化與產業結構綜合發展水平的協調程度,指出由于城市化滯后和產業結構無序變動兩個方面的原因導致兩者的協調水平整體呈下降趨勢[5];張曉棠,宋元梁,荊心(2010)利用模糊評價法和GM(1,1)模型對陜西省城市化與產業結構的耦合發展水平進行評價、預測,得出二者耦合發展尚處于較低水平,要實現理想的協調發展至少需要10年時間[6]。
中部崛起戰略和泛長三角經濟區域的打造是安徽省經濟和社會發展的黃金機遇期,2012年安徽省城鎮人口比重為46.50%,城市化進程顯著加快,但低于全國平均水平的52.57%,非農產業對城市化的推動作用有限,產業結構轉型和升級的新問題日益突出。因此,從系統論角度出發,構建安徽省城市化與產業結構綜合評價指標體系,通過對兩者的偏差分析,以判斷安徽省城市化與產業結構兩個子系統之間是否存在偏差和不協調,并運用耦合協調度模型實證分析安徽省城市化與產業結構協調發展的現狀和未來走勢,這對于今后制定合理的產業政策和加快城市化進程提供了一定的理論依據。
城市化與產業結構兩個子系統的關系具有復雜性和時序性,為了更準確地揭示它們之間的發展是否存在偏差,在指標選取的主導性、層次性、動態性和可操作性原則[7]的基礎上,分別對城市化與產業結構相關指標進行篩選,建立指標體系。城市化指標從人口、經濟、生活方式和空間四個方面共16個指標進行選取;產業結構指標則從三次產業產值結構和就業結構兩個方面共6個指標進行選取,具體的指標體系及權重如表1所示。

表1 安徽省城市化與產業結構指標體系及權重
本文選取的城市化與產業結構相關指標的數據是從相應年份的《安徽省統計年鑒》和《新中國60年統計資料匯編》直接或間接簡單加工而獲得的,序列數據的起始時間為1989-2011年。
由于原始數據之間存在量綱不同和指標值的顯著差異,為了消除由此產生的指標的不可公度性,需對指標進行無量綱化的處理,運用線性比例變換法對各指標進行標準化處理:

由于各指標對評價對象的作用程度不同,因此需對不同指標賦予相應的權重。熵值法作為客觀賦權法主要是依據各指標值所包含的信息量大小,利用指標的熵值來確定其權重的。其一般步驟為[8]:
要實現安徽省經濟持續、快速、穩定發展,不但需要產業結構的不斷優化升級,還要求城市化盡快與之匹配,實現兩者協調發展。一般地,判斷城市化與產業結構偏差關系的是IU比的0.5國際標準值法[9],設城市化發展水平為U,產業結構發展水平為I,如果IU比明顯大于0.5,則城市化滯后于產業結構的演進。結果如表2所示。

表2 安徽省1989-2011年城市化與產業結構發展關系偏差
由表2可知,根據標準化矩陣和各指標權重計算的安徽省城市化和產業結構綜合指數發現,自1989年以來,安徽省城市化與產業結構發展水平都呈逐年上升的變化趨勢,但兩者的變動幅度相差較大,它們的偏離系數在1993年達到最大,為2.3662,同時偏離程度也達到最大,為1.8662,1993年以后大體呈下降趨勢,因此可以得出安徽省城市化滯后于產業結構變動,但這一趨勢已經得到了一定的控制。
安徽省之所以會出現城市化滯后于產業結構變動的情況,主要有兩個方面的原因。
一方面,安徽省從一開始就是一個落后的農業大省,發展基礎薄弱,城市化發展一直低于全國平均水平;而在產業結構發展方面,安徽省充分利用國家在經濟結構方面制定的一系列有利于產業結構高級化的經濟政策,工業化與非農化發展相對較快,從而促進了產業結構的轉型升級。這使得在城市化與產業結構變動的關系上,產業結構表現為先于城市化發展的趨勢。
另一方面,就業結構滯后于產業結構也是安徽省城市化滯后的主要原因之一。由圖1可以發現,安徽省三次產業產值結構比例由1989年的36.56:36.97:26.45轉變為2011年的13.17:54.31:32.52,說明安徽省正處于工業化中期加速階段,產業結構已達到“二、三、一”的層次。然而,安徽省三次產業就業結構比例僅從1989年的69.13:15.99:14.98轉變為2011年的38.80:25.20:36.00,第一產業就業比重雖然下降了30.33個百分點,但仍然是安徽省富余勞動力最多的產業;第二產業就業比重基本保持穩定上升,但只提升了9.21個百分點,第二產業勞動力的增長相對鈍化;第三產業就業比重上升幅度(為21.12個百分點)雖然大于產值結構調整幅度(為6.07個百分點),由第一產業轉移出的剩余勞動力絕大部分由第三產業所吸納,但安徽省作為一個傳統的農業大省,農村富余勞動力眾多,第三產業還未充分發揮勞動力“蓄水池”的作用,農村勞動力轉移緩慢,最終導致安徽省城市化滯后于產業結構的演進。

圖1 安徽省三次產業產值和就業結構圖
通過上面的分析可知:安徽省1989-2011年城市化與產業結構綜合發展水平具有相同的變化趨勢,城市化總體上滯后于產業結構變動,兩者之間發展存在偏差和不協調。為了定量地反映經濟發展過程中城市化與產業結構兩個子系統之間的耦合協調程度,運用耦合協調度模型對安徽省1989-2011年城市化與產業結構耦合協調的發展態勢進行實證分析。
借鑒物理學中的耦合概念,構建城市化與產業結構演進的耦合度函數模型:

0≤C≤1,C越大表明城市化與產業結構耦合程度越優。耦合度雖然是刻畫城市化與產業結構協調關系的重要指標,但只是反映兩者之間的協調程度,無法表現出城市化與產業結構兩大系統協調的整體功能以及綜合水平。因此,需要將耦合度與整個城市化與產業結構協調發展系統的發展水平進行綜合,構造協調度模型:

D和T分別為城市化與產業結構協調度和二者的綜合發展指數,由于協調發展系統中城市化與產業結構同等重要,α、β一般都取0.5。耦合協調度等級劃分標準[10]如表3所示。

表3 城市化與產業結構耦合協調度等級劃分標準
根據耦合協調度模型,計算出安徽省1989-2011年城市化與產業結構協調發展水平,結果如表4所示。

表4 安徽省1989-2011年城市化與產業結構耦合協調度
由表4可以得出:安徽省城市化與產業結構兩個子系統的耦合協調度經歷了兩個階段,1989-1998年處于中度協調耦合階段,1999-2011年處于良好協調耦合階段,且協調耦合程度不斷上升。從耦合度來看,歷年耦合度值均低于0.5,意味著安徽省城市化與產業結構兩個子系統本身仍然存在許多問題,如城市化發展滯后、產業結構無序發展等。隨著城市化進程的加快和產業結構的優化升級,兩者的耦合協調等級實現了從中度協調到良好協調的提升,但是依然處于良好協調邊緣,距離優質協調還需經歷一定的緩沖期。
城市化與產業結構耦合協調發展系統充滿了大量的灰色現象,是一個典型的灰色系統,用灰色系統理論和方法建立的模型稱為灰色模型GM。
利用GM(1,1)模型對安徽省2012-2026年城市化與產業結構協調發展水平的趨勢進行預測,結果如表5所示。

表5 協調發展水平的灰色預測結果
由表5可以得出:安徽省城市化與產業結構兩個子系統的協調發展水平在未來15年呈不斷提升的趨勢,2012年耦合協調指數預計為0.7000,依然處于良好協調的邊緣。2018年預計進入優質耦合協調狀態(0.8068),2026年才可能達到城市化與產業結構耦合協調發展的理想狀態(0.9750)。由此可見,安徽省城市化與產業結構要實現理想的優質協調發展,至少需要10-15年的時間。
通過對安徽省1989-2011年城市化與產業結構演變偏差的協調優化分析,得到城市化和產業結構綜合發展水平具有相同的上升趨勢,對兩者的偏差分析可以看出安徽省城市化相對于產業結構變動具有一定的不同步性,城市化總體上滯后于產業結構變動,但兩者的偏差和不協調程度在減小,城市化在逐步適應產業結構調整的步伐。(2)城市化與產業結構兩個子系統的耦合協調狀態不斷改善,但尚處于良好協調的邊緣。(3)城市化與產業結構要實現理想的優質協調發展至少需要10-15年的時間。
安徽省城市化滯后、城市化與產業結構耦合協調發展層次較低都是制約其經濟發展的關鍵因素。由于安徽省城市化與產業結構協調發展的經濟基礎較弱,應在遵循經濟發展客觀規律的前提下,以促進經濟快速穩定發展為出發點,依托非農產業集聚,加強大城市的輻射帶動作用,深化區域合作,優化資源配置,聚合發展能量,推進城市群建設,積極發展中小城鎮,走大中小城市協調發展之路,加速城市化進程。同時,安徽省作為農業大省,要重點調整農業產業結構,實現農業產業化經營,提升農業綜合生產效率和能力,為勞動力向工業、服務業和城市有序順利轉移奠定基礎;對于工業就業比重偏低的現狀,要以信息化帶動工業化,強化主導產業的發展,大力發展高新技術產業,積極發展勞動和資本密集型產業,提高工業化水平并且增強勞動力就業吸納能力;穩步發展傳統服務業,積極推進新興服務業,進一步提高服務業吸納農村剩余勞動力的能力,提升城市功能,充分發揮服務業對城市化的促進作用。實現安徽省城市化與產業結構協調發展和良性互動,最終促進經濟良性發展。
[1]劉艷軍,李誠固.東北地區產業結構演變的城市化響應機理與調控[J].地理學報,2009,64(2):153-164.
[2]劉勇,王瑩,高建華.河南省城市化與產業結構演變互動研究[J].人文地理,2011(3):71-75.
[3]江炎駿.江西工業化與城市化發展關系偏差分析[J].華東交通大學學報,2008,25(5):92-96.
[4]黃曉軍,黃馨,李誠固.東北三省城市化水平與產業結構演變偏差分析及地域差異[J].地理與地理信息科學,2010,26(5):53-57.
[5]劉向陽,金東來.江西省城市化與產業結構的定量分析[J].華東經濟管理,2008,22(2):62-66.
[6]張曉棠,宋元梁,荊心.基于模糊評價法的城市化與產業結構耦合研究[J].經濟問題,2010(1):50-53.
[7]秦耀辰.區域系統模型原理與應用[M].北京:科學出版社,2004.
[8]張衛民.基于熵值法的城市化可持續發展評價模型[J].廈門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2004(2):111-113.
[9]Syrquin M,Chenery H.Three Decades of Industrialization[J].The World Bank Economic Review,1989(2):152-153.
[10]劉志雄.廣西產業結構演進與經濟增長的耦合協調研究[J].生產力研究,2014(2):70-72.
[11]劉思峰,黨耀國,方志耕.灰色系統理論及其應用[M].5版.北京:科學出版社20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