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析股權與公司法人財產權的關系

高萬里

摘 要：在辦理涉及公司財產協議公證過程中，筆者發現，不論當事人還是公證人員，對公司股東股權與公司法人財產權往往造成混淆，以致造成協議內容的合法性受到質疑。筆者以為，股東股權與公司法人財產權是完全不同的，以下是筆者淺見。

關鍵詞：股權；法人財產權；

文章編號：1674-3520（2015）-02-00-01

問題的提出

黨的十四屆三中全會在《中共中央關于建立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若干問題的決定》中明確提出，建立現代企業制度是建立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的基礎，并將現代企業制度的特征概括為產權明晰、企業法人財產權、出資者有限責任、政企分開、科學的組織管理體制等五個方面。其中，最為根本的方面就是要明晰產權關系。公司的產權關系，主要涉及兩個利益主體，一個是股東，一個是公司。明確股東與公司之間的產權關系，其實質內容就是確立股東股權與公司法人財產權的關系。因此可以說，確立股權與法人財產權的關系是建立現代化企業制度的前提和基礎。

股權是股東基于其出資對公司所享有權利。依據《公司法》的規定，我們仍不能明確，股權是否就是所有權？法人財產權是所有權，還是他物權，它與《全民所有制工業企業法》中規定的經營權有何區別？但在公司運行的過程中，這是一個需要明確的問題。

股權的性質

股權即股東權益，又稱“所有權者權益”，是股東對其出資及出資形成的財產所享有的權益。股權包括股本（股東出資）、公積金和可分配利潤三部分：

①股東出資是股東向公司投入的財產。公司成立之前，股東對其出資享有所有權或他物權（如國有土地使用權、專利使用權等）公司成立后，該所有權或他物權是否就轉歸公司所有呢？公司要取得該有權或他物權，必須有法律依據或合同依據，而《公司法》及其它法律沒有規定公司成立后股東出資的所有權轉歸公司，股東也不會自愿地將其財產所有權授予公司享有。事實上，公司成立后公司對公司財產所享有的法人財產權確非所有權，公司財產的所有權仍然由股東通過股東會，董事會等組織機構來行使。

公積金是為加強公司信用，加強公司自身實力而提取的一種資本金。公司章程是由股東制定的，股東會決議是由股東做出的，由此可以認定，盈余公積金的提取是由公司的股東支配而不是公司支配。

③可分配利潤是公司利潤中提取了公積金和公益金之后可以分配的那一部分利潤。

法人財產權的性質

股東享有股權，公司享有法人財產權。具體的說，公司享有法人財產權，可以對公司財產進行占有、使用和處分，但不包括收益。在公司獲取利潤的情況下，雖然公司也可以支配一部分利潤，但支配這部分利潤的權利并不是收益權，而是公司財產的收益在不同利益主體間所作的分配。從《公司法》的規定來看，董事會所享有的權利的內容主要表現在經營權方面，包括占有，使用和處分公司財產的權利。

否認公司對公司財產享有所有權，就從根本上否認了公司的獨立法人資格，這是不合實際的。如果人們只能以自己所有的財產從事經濟活動，這是不符合商品關系和市場經濟發展要求的。承包、租賃經營的企業對企業財產不享有所有權，但也可以使企業法人。企業法人在服從所有權人意志的前提下，自主經營，以其經營的管理的財產獨立承擔責任，就可以成為獨立的法人。在這里，企業成為獨立法人的前提是對出資者或股東的財產進行經營的權利，而不是所有權。

結論：公司財產的所有權由股東享有

公司所有權和雙重所有權觀點評價

公司所有權觀點認為，公司股分化之后，多數小股東并不參與公司的事務，公司變成為由經營者控制，股東從而在實際上喪失了所有權，股權已經轉化為債權；公司對公司財產有占有、使用、收益、處分的權利，公司不再受股東控制，這種觀點的錯誤之處在于：

①公司股份化以后，公司只是往往不再受小股東控制，大股東仍然通過股東會、董事會控制著公司，而且想，小股東只是在事實上，而不是法律上喪失了對公司的控制權，而對于有限責任公司來說，所有權、經營權無論在事實上，還是在法律上都是由股東享有。

②根據我們對法人財產權性質的分析，公司的財產權不包括收益權。而在現代法人制度下，收益權是最能代表所有權的一項權能。

還有人認為，公司的產權結構為：公司的財產為公司所有，公司為股東所有。法人的核心內容要歸結為它所占有的財產。所以，這種觀點的實質是雙重所有權，即股東、公司都公司財產享有所有權：⒈“雙重所有權”是源于英美法的概念。英美法認為所有權是具體的、相對的，一個物上是可以存在多個所有權。但按照大陸法系傳統，所有權是一種概括，抽象的排他性支配權，其特點是“一物一權”，我們認為，大陸法系的所有權概念是科學的，我國采用的是大陸法系的所有權概念，所以，“雙重所有權”從概念上不符合我國的法律傳統。⒉企業法人財產權是從股東所有權中派生，在企業的層次上，不可能有真正的所有權。但并不否認，股東可以把所有權的某些權能，如占有、使用和處分權能依法交由企業行使。可見，企業法人財產權只是股東實現其所有權的一種手段。

股東是公司財產所有權的唯一主體

在現代公司制度下，公司的財產仍為股東所有，公司本身掌握的是公司財產的具體支配權。“法人所有權”是一種觀念上的虛構。股東權仍然是所有權，只是由于股東作為所有者退出了直接的生產經營領域，加上公司財產往往采取股份的形式，才使人們在觀念上錯誤地認為公司本身就是公司財產的所有權人。

①股東是向公司投入資金并依法享有權利、承擔義務的人。股東是出資者，是所有權人。在現代企業制度下，股東雖然退出了直接的生產經營，但它仍然通過股東會、董事會等機構控制著公司，行使所有權。

②公司的法人資格是法律授予的，法律授予其法人資格的目的是為企業擬制一個人格，使之享有權利能力和行為能力，獨立參加民事活動，獨立承擔民事責任，這樣可以鼓勵投資者的投資積極性，便于所有權和經營權的分離，有利于公司財產的保值和增值。這一切，顯然不是為了剝奪投資者對財產的所有權。

③依《公司法》規定，公司終止后，公司的剩余財產由公司股東按出資比例或持有的股份比例分配，也說明股東是公司財產的唯一所有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