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江經濟帶城市城鎮土地等別與經濟發展關系

楊 紅，徐銀東，鄖文聚

（1.國土資源部土地整治中心，北京 100035；2.中國人民大學公共管理學院，北京 100872）

土地是一切生產生活賴以存在的基礎，現代西方經濟學更是將土地列為重要的社會生產要素，它是城市經濟發展必不可少的重要支撐。土地分等反映城鎮之間土地的地域差異[1]，它綜合反映了一個地區的土地質量[2～4]。城鎮土地分等定級為城鎮土地價格評估提供基礎，地價的高低反映出城鎮土地質量的好壞和土地等、級的高低[5]，而城市地價的高低又與區域經濟的發展有著密切聯系，因此研究代表土地質量的城鎮土地等別與城市經濟的關系對于各地制定更加合理的地價和差異化土地政策具有重要意義。2014年國務院相繼發布了《國務院關于依托黃金水道推動長江經濟帶發展的指導意見》、《長江經濟帶綜合立體交通走廊規劃（2014～2020年）》，覆蓋11個省（市），長江經濟帶成為我國區域發展的重要經濟走廊。本文主要選取長江經濟帶沿岸的38座地級城市，以其市轄區作為分析單元，重點分析它們的城鎮土地等別與經濟發展的關系，探索不同城市的土地等別差異及主要影響經濟因素，從而為合理制定不同地區的土地等別和土地政策提供參考。

1 城市經濟發展衡量指標

城市經濟發展將會加快城市化進程，加大城市建設力度，擴大城市規模，開發更多的土地，對城市土地會投入更多的資源，使得土地綜合質量不斷發生變化，這樣城市土地的價格也會受其影響發生變化。一個城市的經濟發展可以用很多指標來衡量，丁珊選取了國內生產總值、城鎮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等宏觀經濟指標研究了房地產價格與宏觀經濟的關系，發現國民生產總值對房地產價格影響較大[6]；朱道林等在研究城市地價水平與經濟發展關系時，用地區生產總值、固定資產投資、地方財政收入、地方財政支出、商品銷售總額、工業總產值等指標衡量經濟的發展水平，探索對地價影響較大的宏觀經濟因素[7]；張裕鳳等用國內生產總值、財政收入、城鎮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等宏觀經濟指標研究了呼和浩特市旗縣城鎮基準地價的影響因素，發現這些宏觀經濟因素對基準地價影響較為突出[8]。張芬等用財政收入、固定資產投資、城鎮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國內生產總值等經濟指標探討了內蒙古自治區部分盟（市）經濟發展對土地價格的影響[9]；華文等在研究城市地價影響因素中用人均GDP、人均財政收入、人均消費品零售額、人均社會固定資產投資四項指標衡量城市經濟發展水平[10]。

本文基于已有的研究文獻，選取了地區生產總值、地方財政收入、固定資產投資、社會消費品零售總額、工業總產值等經濟指標，比較分析長江經濟帶城市城鎮土地等別與經濟發展的關系。

2 長江經濟帶城市的選取

依據2014年9月國務院發布的《國務院關于依托黃金水道推動長江經濟帶發展的指導意見》、《長江經濟帶綜合立體交通走廊規劃（2014～2020年）》，長江經濟帶橫跨我國東中西三大區域，覆蓋了上海、江蘇、浙江、安徽、江西、湖北、湖南、重慶、四川、云南、貴州等11個省（市），面積約205萬km2。據有關資料顯示，2013年末長江經濟帶11省（市）的常住人口為5.82億人，占全國總人口的42.7%，GDP達到25.95萬億元，占全國GDP的45.6%[11]。從2014年的GDP增速來看，11個省（市）中10個省的增速高于全國的平均水平（7.4%），人口和生產總值均超過全國的40%。改革開放以來，長江經濟帶已發展成為我國綜合實力最強、戰略支撐作用最大的區域之一。隨著這一規劃的出臺，長江經濟帶已經上升為國家重大戰略，是黨中央、國務院打造中國經濟新支撐帶的重大戰略部署，沿岸城市的經濟發展對中國區域經濟的發展發揮著舉足輕重的作用。

本文選取長江經濟帶11個省（市）38個城市作為分析單元，分別是上海市、南京市、揚州市、泰州市、南通市、鎮江市、常州市、無錫市、蘇州市、杭州市、寧波市、湖州市、嘉興市、舟山市、紹興市、合肥市、馬鞍山市、蕪湖市、銅陵市、安慶市、池州市、九江市、武漢市、荊門市、黃岡市、鄂州市、黃石市、咸寧市、荊州市、宜昌市、岳陽市、重慶市、成都市、瀘州市、宜賓市、攀枝花市、貴陽市、昭通市；選取它們的市轄區城鎮土地等別，分析其城鎮土地等別與地區生產總值、地方財政收入、地方財政支出、固定資產投資、社會消費品零售總額、工業總產值等經濟指標之間的關系，這些指標數據主要來源于《中國城市統計年鑒2013》。

3 長江經濟帶城市城鎮土地等別與經濟發展的關系

城市經濟發展存在著不同程度的差異，這些差異不僅會影響城市的建設和發展，同時對城市土地的價值也會存在著較大的影響，進而會影響一個城市的土地價格[12,13]。因此分析代表不同土地質量的土地等別與城市經濟發展之間的關系，對于更好地了解經濟發展對城市土地價格的影響具有重要意義。在研究分析中先對各經濟指標與土地等別進行相關性分析，通常研究認為相關性系數的絕對值越接近于1，表示兩要素的相關關系越強；越接近于0，表示兩要素的關系越弱[14]。一般認為，相關性系數的絕對值在0.5～0.8之間，為顯著相關，如在0.8以上，則表示高度相關[15]。同時，由于選取的各項經濟指標數量級相比較土地等別較大，因此取38所城市的各項經濟指標從大到小的相對排序與土地等別進行比較分析（表1）。

表1 長江經濟帶城市土地等別與主要經濟指標Table 1 The urban land grading and major economic indicators in cities of the Yangtze River economic zone

（續表1）

3.1 城鎮土地等別與地區生產總值的關系

一個城市的地區生產總值是反映一座城市經濟發展的最主要指標。從相關性檢驗來看，各城市的土地等別與地區生產總值的相關性系數絕對值達到0.704，說明這些城市的土地等別與地區生產總值之間存在著顯著的相關性。由于土地等別越小表示土地質量越高，因此二者為正相關。

從圖1各城市地區生產總值大小相對排序和土地等別高低的對比分析圖可以看出，長江經濟帶38個城市地區生產總值與土地等別之間總體上存在對應關系。地區生產總值排序靠前的城市，土地等別基本上都比較高，尤其是幾個省會城市和計劃單列市，如上海市土地等別為1等，地區生產總值排序第1，重慶市、武漢市、南京市、杭州市、成都市、寧波市（計劃單列市）土地等別均是4等，地區生產總值排序分別2、3、4、5、7、8，它們的土地等別高低與地區生產總值大小趨勢具有較高的吻合度。

而地區生產總值排序較為靠后的城市土地等別與地區生產總值相對排序的偏離程度較大，集中分布在8～10等的城市。這些城市多處于長江中上游，其中還有個別城市偏離較大，主要是土地等別較高，而地區生產總值排序較為靠后，如黃石市土地等別為6等，但它的地區生產總值排序則為30位；安慶市土地等別處于8等，而地區成產總值相對排序卻在34位；黃岡市的土地等別在9等，但地區生產總值相對排序在38位。說明這些城市的土地等別可能會更多地受宏觀經濟以外的因素影響，如黃石市是武漢城市圈副中心城市，華中地區重要的原材料工業基地，也是國務院批準的沿江開放城市，擁有湖北地市首家保稅區—黃石（棋盤洲）保稅物流中心，同時還有著三縱三橫一環交通網，因此這些因素可能對黃石市土地等別的影響更大。

圖1 土地等別與地區生產總值折線分布Fig.1 The urban land grading and GDP in cities of the Yangtze River economic zone

3.2 城鎮土地等別與地方財政收入的關系

一般而言，地方財政收入是指政府部門在一定時期內所取得的貨幣收入，同樣是衡量城市經濟發展水平的一個重要指標。從相關性檢驗來看，這些城市土地等別與地方財政收入的相關性系數絕對值僅為0.598，表明雖然這些城市的土地等別與地方財政收入間有著正相關性，但相關性水平偏低。

從圖2中可以看出長江經濟帶城市的地方財政收入大小相對排序與土地等別高低之間的對應關系。與地區生產總值排序相同，地方財政收入排序較靠前的城市土地等別都比較高，同樣地方財政收入排序較靠后的城市土地等別高低與地方財政收入大小相對排序吻合度較低，波動較大，主要集中在8～11等的城市，同樣主要是長江中上游城市。一些個別城市土地等別與地方財政收入排序偏離較大，同樣是等別較高，而地方財政收入偏低，如黃石市、舟山市和黃岡市，土地等別分別為6等、9等和9等，但它們的地方財政收入排序則分別為31、21和38，相差較大，其中黃石市和黃岡市的地區生產總值排序也與土地等別相差較大。

圖2 土地等別與地方財政收入折線分布Fig.2 The urban land grading and local fi nancial revenue in cities of the Yangtze River economic zone

3.3 城鎮土地等別與固定資產投資的關系

一個城市的經濟發展活力通常可以由固定資產投資來反映，尤其是固定資產投資中的房地產投資更是對城市土地價格產生深遠影響。由相關性檢驗來看，這些城市土地等別與固定資產投資的相關性系數絕對值為0.75，顯著性校驗p值低于0.01，二者之間也是具有更加顯著的正相關性。

同時，從圖3中固定資產投資大小相對排序與土地等別高低間的吻合關系可以看出二者之間的吻合度也較好，整體偏離度較低。省會城市、計劃單列市以及長江下游城市的固定資產投資排序基本上比較靠前，同樣它們的城市土地等別也比較高，從二者偏離程度來看，土地等別在1～7等的城市土地等別與固定資產投資排序較為吻合，從8等安慶市到10等的荊門市等6座城市吻合度較差，其中黃石市、黃岡市仍然保持著較差的吻合度。

圖3 土地等別與固定資產投資折線分布Fig.3 The urban land grading and fi xed-asset investment in cities of the Yangtze River economic zone

3.4 城鎮土地等別與社會消費品零售總額的關系

社會消費品零售總額反映了一座城市的消費水平，對經濟發展起著非常重要的作用。由相關性檢驗來看，這些城市土地等別與社會消費品零售總額的相關性系數絕對值為0.703，顯著性校驗p值低于0.01，與地區生產總值的相關性系數較為接近，表明這些城市的土地等別與社會消費品零售總額間也有著顯著的正相關性。

從圖4中可以看出長江經濟帶城市的社會消費品零售總額大小相對排序與土地等別高低之間基本上也是存在著對應關系。二者的偏離情況與地區生產總值極為接近，一些城市社會消費品零售總額大小相對排序與城市土地等別吻合度較差，主要是蕪湖市、黃石市、馬鞍山市、九江市、安慶市、銅陵市、黃岡市、宜賓市，其中偏離程度最大的兩座城市是銅陵市和馬鞍山市。同樣，這些城市也主要集中在長江中上游。

圖4 土地等別與社會消費品零售總額折線分布Fig.4 The urban land grading and total retail sales of social consumer goods in cities of the Yangtze River economic zone

3.5 城鎮土地等別與工業總產值的關系

工業總產值主要反映一個地區的工業發展狀況，同時土地等別被用于確定工業用地最低出讓價標準的制定，因此土地等別與工業總產值存在更加密切的聯系，由相關性分析來看，這些城市土地等別與工業總產值的相關性系數絕對值達到了0.712，顯著性校驗p值低于0.01，二者之間有著顯著性程度僅次于固定資產投資。

從圖5工業總產值大小相對排序和土地等別高低吻合程度可以看出長江經濟帶城市的工業總產值與土地等別之間的吻合度也較好。從具體城市單元來看，二者偏離程度較高的主要還是黃石市和黃岡市，但它們的偏離程度要普遍低于其他經濟指標，這也說明了工業總產值指標與土地等別的關系同樣比較密切，是影響土地等別比較顯著的經濟指標。

圖5 土地等別與工業總產值折線分布Fig.5 The urban land grading and gross industrial output value in cities of the Yangtze River economic zone

4 結論

經過對長江經濟帶38所城市的市轄區城鎮土地等別與相關經濟指標的比較分析，可以得出以下結論：

（1）城鎮土地等別綜合反映了一個地區的土地質量，它表現出了不同地區土地質量的地域差異性，通過分析長江經濟帶城市土地等別與經濟指標之間的關系可以看出土地等別與地區生產總值、地方財政收入、固定資產投資、社會消費品零售總額、工業總產值相關性系數絕對值分別為0.704、0.598、0.750、0.703、0.712，除了地方財政收入顯著性水平偏低，其他指標與土地等別的相關性較為顯著，其中，固定資產投資和工業總產值與土地等別的相關性水平較高，主要原因在于固定資產投資中包含著房地產投資、工業總產值則與工業用地密切相關。而地方財政收入相關性顯著水平最差，說明城市土地等別受地方財政收入影響較小，因此在城市土地價格的制定中應更加關注城市的固定資產投資與工業生產總值的影響，尤其是房地產投資和工業用地需求。

（2）從不同城市間來看，基本上反映了不同區域、不同等級的城市土地等別相差較大，從這些城市的各項經濟指標來看，也存在著區域、等級差異，這些城市土地等別差異和經濟指標間的差異有著較高的一致性，如從城市所處區域來看，長江下游城市的土地等別和各項經濟指標普遍要高于長江中上游城市，這與我國目前地域經濟發展狀況基本吻合；從不同等級城市來看，省會城市、計劃單列市、地區中心城市土地等別與各項經濟指標也比較靠前，基本符合土地等別與各經濟指標間的顯著正相關性。

（3）個別城市的土地等別與各項經濟指標偏離程度較大，如黃岡市、黃石市，基本上土地等別較高，各項經濟指標則偏低，尤其是長江中上游的一些城市都不同程度的存在某些經濟指標與土地等別高低吻合度較差，對于這類城市在確定城市基準地價的時候，尤其是工業用地價格，需要更多地考慮城市的基本經濟狀況及需求，不能僅以土地等別來確定各類土地價格，同時地方政府也需要綜合考慮本地區的經濟社會發展狀況來制定合理的土地政策，促進地區的經濟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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