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沒有演習

摘 要：陸川導演的《可可西里》是一部理想與現實碰撞的紀實性電影，記錄了可可西里巡山隊員為保護藏羚羊而做出的犧牲。導演以一種極為深刻的主題—生與死，重重的砸向觀眾，一次次的刺激著觀眾的感官與情感。

關鍵詞：可可西里；藏羚羊；生命

由新銳導演陸川所執導拍攝的影片《可可西里》是一部具有理想主義與現實主義強烈碰撞的紀實性電影。影片講述了由張磊飾演的記者尕玉和可可西里巡山隊員為追捕藏羚羊盜獵分子，保護藏羚羊和自然生態環境，不惜用自己的生命去捍衛的偉大善舉。而導演以一種極為深刻的主題—生與死，重重的砸向觀眾，一次次的刺激著觀眾的感官與情感。

開篇的一個推進的大特寫鏡頭，凌亂的毛發，破舊的大衣，將觀眾主觀的帶入了可可西里這個美麗的生命禁區。草原上幾只藏羚羊，盜獵人的槍從車內伸出，藏羚羊在槍聲中無聲的倒地，一擊未中又一擊，劃破夜空的槍聲掩蓋了藏羚羊撕心裂肺的鳴叫聲，導演以一種極為真實的捕殺場景，來詮釋人與自然的關系，本應是一種弱肉強食的正常生存法則，但盜獵者無恥、貪婪的獵殺行為必將受到道德的譴責乃至于生命的懲罰，而導演正是將這一種憤慨，用極為震撼畫面呈現在觀眾眼前，人性與欲望天平或許中將大跨度的倒向另一邊。或許每個故事都需要英雄的出現，也應該有英雄出現，他們不需要有怎樣的超能力，如何勢不可擋，只需要充當砝碼，讓天平可以繼續維持平衡，讓正義得以延續。就我而言如果導演只是單純的來揭露盜獵者的丑陋行徑，通過一幕幕的慘烈驚險，獲取觀眾同情，賺取觀眾眼淚，反倒是導演的一大敗筆，而以塔瑞所領導的巡山隊的出現，更加凸顯出生命的力量所在，而同時也引出了人與人之間的關系，比如有一個鏡頭，巡山隊員無奈的眼神、偷獵者習以為常的不以為然，以及藏羚羊緊閉的雙眼形，恰好形成一種三角關系，人與自然、人與人。犀利的撕破羊皮的聲音，偷獵人近乎殘忍的屠殺，直觀的在畫面中表現，讓觀眾不禁一顫，趴倒在地的藏羚羊，偷獵人手中抖露的羊的皮，觸目驚心。而巡山隊員被盜獵分子一槍打死，不經意間，一個人從活著到死亡，無理由無征兆的結束，更加的從側面反映了偷獵者被欲望充斥的內心的骯臟以為對生命的無視，在這一段的鏡頭中，導演將盜獵者始終處于影調的黑暗面，而犧牲的巡山隊員以及藏羚羊處在車燈的照射下，這一場景更像是盜獵者對生命的一種懺悔，上天對生命的眷顧，表達了一種邪不壓正的英雄情節，車燈可能更多是的照亮了曙光保護藏羚羊的行動要繼續。而導演大量運用中近景鏡頭，更好的深入人物內心，將這些慘烈不忍觸目的東西一一擺在觀眾眼前，真實的環境，暴力的畫面，強大的視覺沖擊力，使觀眾身臨其境。

當劉棟猛地像是要抓住地面，不斷張開手狂抓著，呼吸中帶著不安、恐懼的時候；當他用盡力氣再次輕輕抓起一把沙，沙從指尖流出，就仿佛在為他做最后生命的倒計時的時候；當他正努力翹望天空，回想起自己保護藏羚羊的歷程的時候；流沙無情地將巡山隊隊員劉棟裹身其中，給他畫上生命的終止符。僅僅一分鐘的篇幅，足以讓我目睹生命的易逝，讓我對巡山隊員那為了保衛羊群實現理想而與自然搏斗、最終與死神相遇產生敬畏！劉棟，是唯一一個死在這里的人嗎？是最后一個死在這里的人嗎？那么還有多少人為此長眠于白沙下呀？！

若然有更多像劉棟那樣，心里總銘記保護心疼的藏羚羊；若然有更多保護環境的知音，劉棟就不會在死的最后一瞬也無人知曉?！?/p>

當他與隊員在風沙飛雪中失散，孤身直面追了幾年的盜獵者；當他毅然拒絕盜獵分子輕易的許諾；當他直述自己的簡單至極的信念“你殺了我的羊子”；當他最后要求盜獵分子“放下槍，跟我走”；一個24格/秒飛速逝去的畫面，又是一個死亡的復制品。就是這么一句"你殺我的羊子"，讓我對他的崇敬上升到了最高點。他所有的怨恨，所有的辛勞，所有的犧牲，不是為了他自己或其他任何人，都只是為了他的“羊子”！為了他的羊子，他永遠地離開了這個世界……

倘若每一位生靈都能像日泰那樣，在生死邊緣仍然不忘自己的使命，仍然不忘保護藏羚羊，而放棄利誘、接受死神的迎接；那么我國的藏羚羊頭數就不會從九年前的幾百萬只銳減到今天的三萬只。

而記者的來訪，我覺得更多的是代替觀眾，以一個旁觀者的角度來繼續故事的發展。導演也借此用大量的尕玉的主觀鏡頭，交代了這個區域的生活環境，生存環境的惡劣讓人在這個了無人煙的土地上深感渺小，也充滿了對死亡、對生命的叩問。而他的記者身份，帶著許多未知與疑惑，向巡山隊員、盜獵者不斷的發問，不就是我們觀眾自己么，使觀眾融入到影片中，產生一種共鳴。尕玉在這里跟著巡山隊員，不管處在何時，都要隨時準備出發，那是一場未知的旅程，恰到好處滿足了觀眾的好奇心。

影片中巡山隊長曾經對記者說過：“見過朝圣的人嗎？他們的手和臉都很骯臟，可他們的心特別干凈?！蔽遥蓱z馬哲爾和他的同伙們的那一雙雙渾濁、病態的丑陋雙眼，可憐他們為了剝一張羊皮的五元錢而為盜獵者為虎作倀，可憐他們自甘墮落、自甘自愿地攀附黑暗，攀附可恨的盜獵者頭目，像只狗般搖尾乞憐，盼著主人給它食物以茍活，更可憐他們用自己的沾滿藏羚羊血的洗不凈的手制造了他們可悲的命運。

阿旺，應該說是最孤獨的一個人物，獨自守護在這片區域三年之久，一個簡易的帳篷，三年，三年，再三年，三年只是成了時間的代名詞，而堅毅才是巡山隊員信守的承諾，或者說是整個藏區人民信念的表現。不停地搖擺雙臂揮手再見，遠處突兀的雪山，山下渺小的阿旺，人在自然之中是渺小的，我們可以去改造自然，但你沒有權利去改變它，更沒有權利去踐踏生命。煙囪里冒著白氣，盤旋的藏區之路在他的面前綿延而去，前面的路無窮無盡，誰也不知道它通道哪里， 或許通向天堂，或許一落千丈。

在影片中導演刻畫了兼具視覺與情感雙重沖擊的異域場景藏區流沙。極具現實感。就劉棟就被這肆虐的流沙吸走了生命，他不停爭扎，觀眾可能本能反應，會突然有人將他救起，又或者他會突然天降神力，而導演選擇他就這么明目張膽的在觀眾眼前消失，吼叫掙扎到絕望沒有一絲力氣，沒有任何征兆，沒有機會可找，這就是是自然，這就是生命。還是廣袤的沙地，似乎什么也沒發生，誰也不知道，曾有一個又一個生命踏入這里。

“遍地鮮紅的藏羚羊骨架，404，，405，更多，還有更多，每年巡山隊員進山都要埋葬一萬多頭藏羚羊，”一個觸目驚心的數目。在廣袤的荒原上，日光之下，血跡斑斑的藏羚羊尸骨就那么躺著，狂風席卷著沙土，黑色的禿鷲啄食著鮮紅的羊肉，將羚羊的凄慘放大，導演用極為殘忍的鏡頭，再次向觀眾警示，也將人性的不完美淋漓盡致的展現在銀屏之上。

《可可西里》一部真實的紀實影片，在可可西里這片美麗的自然生態保護區，有一群為保護生態環境為保護藏羚羊而準備隨時會犧牲的巡山勇士，影片以天葬的鏡頭開始又以天葬的鏡頭結束，也預示了在這里的人，隨時經歷著生與死的輪回，而明知命運如此他們依然對生命不忍熄滅希望的燈，《可可西里》不僅在歌頌為自然保護區獻身的人們，更是提醒，在我們無盡可恥的欲望里，丟失的不僅僅是我們本善的人性，還有我們的未來！

生命沒有演習，請尊重每一次的開始！

作者簡介

楊燦（1993-），女，漢，河北大學藝術學院廣播電視編導專業在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