證件橫行

陳國凡

失業的異域人一時無事可做，閑逛中，發現了一個商機。異域人決定也干這個。

兩天后，異域人蹬著一輛堆滿臉盆、鍋鏟、衣架等生活日用品的三輪車，滿懷豪情地出發了。他剛把攤位擺好，就過來兩個大蓋帽，要他出具臨時攤位證。異域人搖頭。那不行，等辦好了證再來擺攤吧。來人給了異域人一張卡片，要他按此地址去辦證。來人還說要10元指路費。怎么會這樣？異域人很不滿，但還是交了10元錢。

幾天后，異域人帶著證件，重新上路。剛擺好攤位，就有兩個大蓋帽過來，要他出具臨時攤位證。這兩大蓋帽不是先前的那兩個。異域人拿出證件，來人一看，說：你這證件是假的，哪里辦的？異域人掏出那張卡片，來人一看，笑了：你被騙了，這里是虛城有名的假證制作一條街。你怎么不知道？你是異域人？難怪。對不起，沒有證件，不能擺攤。

我怎么知道你們就是真的呢？異域人火氣一下子上來了。

你怎么敢這么說話！好，現在對你的懲罰加重，這車連同所有東西，統統沒收，等你辦好證，再來拿吧！大蓋帽氣勢洶洶地說。

異域人丟了東西，扭頭就走。

不知不覺，就溜達到了虛城著名的休閑廣場。此時，廣場上人山人海，散步的、閑坐的、跳舞的、唱戲的，都有，異域人心癢癢的，很想加入。

沒想，廣場入口處有門衛站崗。以前異域人也來過，沒有門衛的呀。

社會正日新月異地在發展變化著，你不懂嗎？門衛堅決要異域人出示廣場入場證。

休閑廣場本就是給市民提供休閑、娛樂的場所，怎么可以拒人于門外呢？異域人正憋著一肚子火呢，就跟門衛爭論起來。

現在社會魚龍混雜，防不勝防哪。這樣做，可以防止不該進入的人混入廣場。這正是為了保證百姓的生命、財產安全啊，這不也正體現了政府對百姓的無私關懷嗎？我們可是受過專門培訓的！說著，門衛瞪大眼睛，仔細打量起異域人來。

異域人只好悻悻地走開。

飯店不讓進，酒吧不讓進，超市不讓進，都是因為異域人沒有準出入證。原來，為了爭創國家安全城市，從今天開始，市民出入任何公共場所，都要出示準處入證，否則不準進出。準出入證在政府相關部門辦理。

異域人前陣子剛失業，心情很糟，就沒關注過報紙、電視、廣播、網絡等媒體，以致，一概不知。

天色已晚，異域人只好回家。

到小區門口，門衛不讓進，要異域人出示小區準出入證。

剛幾個小時前，我出去你怎么不要求我出示呢？異域人問道。

對不起，此制度本小區一個小時前開始實行。

我就是這個小區的，我都住了快三年了。

不行，我不能單憑你這么一句話，就放你進去的。這樣吧，你把家人叫下來，給你證明。

異域人只好聯系老婆。好久，老婆終于下來了。

門衛卻仍不讓進，誰知你們是不是真夫妻呢？這年頭，人與人之間的關系，超出我想象。

異域人很生氣，老婆也很生氣，很生氣的老婆扭頭走了。

異域人只好一次次聯系老婆，叫老婆把房產證、結婚證拿來。在電話里，異域人遭老婆好一頓臭罵。

回家后，洗了澡，異域人就鉆進老婆的被窩，想親熱親熱，以撫平傷了一整天的心。

沒想老婆余怒未消：你個沒用的東西，害我跑了好幾趟，還讓小小的門衛給羞辱了一番。你去擺攤，一分錢沒賺到，這也罷了，還把車子、那么多東西都給弄沒了。你這沒用的東西！氣死老娘了！

等辦好了證，車子和東西都能拿回來的。都是我不好，都怪我沒本事，讓老婆大人受委屈了！異域人一個勁地賠不是，極力擠出滿臉的笑意來。

老婆突然猛一轉身，異域人以為老婆原諒了自己，就喜滋滋地伸手過去，摸老婆豐腴的胸脯。

想得美！老婆一把打掉異域人的手，對了，社區說了，我們的結婚證得年檢，否則夫妻不能同床。

說完，老婆一腳把異域人踹下了床。

塵中塑薦自《微型小說月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