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柳[北京聯合大學師范學院,北京 100011]
由漢至晉屈騷文學接受的嬗變
⊙楊柳[北京聯合大學師范學院,北京 100011]
由漢代至魏晉,文人對于屈騷的解讀發生了很大變化。總體而言,魏晉人不再如漢人那樣重視對屈賦進行政治功利批評和道德倫理批評,而是更側重對屈賦作文學評價,重視對屈賦文學精神和文學意義的揭示。但這并不意味著漢代屈騷接受中不包括文學接受,由漢至晉的屈騷文學接受亦發生了一定的嬗變。
漢代 魏晉 屈騷文學 接受
由漢代至魏晉,文人對于屈騷的文學解讀發生了很大變化。魏晉人不再像漢人那樣重視對屈賦進行政治功利批評和道德倫理批評,而是更重視對屈賦作文學評價,重視對屈賦文學精神和文學意義的揭示。對此,學界已有所論述,如,“在屈騷的接受傳播過程中,漢人側重于屈原的思想人格,六朝人側重于屈騷的藝術美”①。此論大致公允。但在這個話題之下,又有些觀點頗為值得商榷。
一
研究者多以為,漢代的楚騷接受,無論是依經立義還是主體證悟,其所關注的核心問題均是集中在屈原這一人格文本上,而不是楚辭這一文學文本上。“從根本上說,漢代屈騷闡釋與其說屬于文學解讀還不如說屬于政治解讀的范疇。”②甚至認為,“漢代很多論者對屈騷文學如此之大的影響并沒有認真對待且給予正確的評價,而是想通過打壓、歪曲的批評,達到消解屈騷文學影響力的目的”③。本文認為,這樣的理解與表述是不準確的。漢代士人的確側重對屈原人格命運、屈騷的政治情感內涵進行解讀,但這并不意味著,他們就完全忽視了屈騷的文學成就。
甚至,漢初屈騷的備受關注和鐘愛,恰是因其文學上的特點。史載,高祖劉邦出生于楚地,因而“樂楚聲”“好楚歌”“愛楚辭”,即酷愛楚地特有的聲腔聲韻。這對王室影響很大,其后武帝、宣帝、章帝皆愛好《楚辭》。漢武帝使淮南王為離騷傳,亦是因為其“好藝文”(《漢書·淮南王安傳》)。而漢宣帝好辭賦,曾征能為楚辭九江被公,召見誦讀(《漢書·王褒傳》)。可見,除了將屈騷接受納入經學闡釋體系,使之進入儒術系統,以利益政教之外,漢代皇族王公對于屈騷的喜愛,亦是因其文辭聲韻之美。《漢書·王褒傳》還具體記載了漢宣帝有關《楚辭》的評論,以為楚辭與古詩同義,并說“尚有仁義諷喻、鳥獸草木多聞之觀,賢于倡優博弈遠矣”。論者以為,此乃純然一副儒家詩教做派,筆者以為不盡然。在這里,漢宣帝除了指出楚辭的諷諫功能、多識于鳥獸草木之名的博物功能外,還認為其“賢于倡優博弈遠矣”,可見,楚騷在其心中之地位,實與倡優博弈并列,乃是供其娛悅耳目、游玩嬉戲之用,則其視楚騷之本質,乃是娛樂的、審美的,所看重的是文字給人帶來的感官的、精神的雙重享受。漢宣帝這一論斷,常常為學界所忽視,而其實,它卻道出了今天所謂藝術的本質與價值。
而漢代士人之所以對楚騷情有獨鐘,大量評議、擬作,除了對屈原的人格充滿追想、思索的興趣之外,最重要的原因,也是對屈騷文辭之美的由衷贊嘆。班固《兩都賦序》記云:“武、宣之世,乃崇禮官,考文章,內設金馬、石渠之署,外興樂府協律之事,以興廢繼絕,潤色鴻業,是以眾庶悅豫,福應尤盛……故言語侍從之臣,若司馬相如、吾丘壽王、東方朔、枚皋、王褒、劉向之屬,朝夕論思,日月獻納。”“興廢繼絕,潤色鴻業”是漢代辭賦興起的社會背景,是漢代辭賦承載起包舉天下的豐富內涵的文化機制,也是漢代辭賦形成“博麗”“崇麗”“華麗”等審美特征的根本原因。但是,漢代辭賦之尚“麗”不僅僅是為了潤色鴻業,而很有可能,還因為在對屈騷的誦讀研討之中,文人為屈騷的語辭音韻之美所折服,從而自覺地在創作中追求這種審美效果。
司馬遷對屈騷文辭有過悉心的體味,《史記·屈原列傳》稱屈原楚辭:“其文約,其辭微,其志潔,其行廉,其稱文小而其指極大,舉類邇而見義遠。其志潔,故其稱物芳。其行廉,故死而不容。”班固對屈原的為人及其赴死的選擇頗不以為然,但還是說“雖非明智之器,可謂妙才者也”,充分肯定其才華,且當主要指的是文學才能。其《離騷序》云:“其文弘博麗雅,為辭賦宗,后世莫不斟酌其英華,則象其從容。”
屈騷以瑰麗的文辭、鋪陳的描寫、宏大的結構成為漢賦的不祧之祖,司馬相如、揚雄等辭賦家莫不奉為典則,取其英華,效法其風度。班固所謂“從容”,恐怕指的是宏大的敘事、寬緩的節奏,而漢大賦很明顯從中學習了經驗,形成了雍容的氣度。
致力于對屈騷做經學解讀的王逸,也對屈騷的麗雅文采和浪漫想象投以關注的目光,做了中肯的評價:“文采秀發,遂敘妙思,托配仙人,與俱游戲,周歷天地,無所不到,然猶懷念楚國,思慕舊故。”(《遠游序》)《九思》序還指出,屈原身后,忠臣介士游覽學者一方面“高其行節”,另一方面則是“妙其麗雅”,而劉向、王褒之徒,亦是咸嘉其義,又“作賦騁辭”:“《九思》者,王逸之所作也……自屈原終沒之后,忠臣介士游覽學者讀《離騷》《九章》之文,莫不愴然,心為悲感,高其節行,妙其麗雅。至劉向、王褒之徒,咸嘉其義,作賦騁辭,以贊其志。則皆列于譜錄,世世相傳。逸與屈原同土共國,悼傷之情與凡有異,竊慕向、褒之風,作頌一篇。號曰《九思》。以裨其辭。未有解說,故聊敘訓誼焉。”
王逸依《楚辭》原書而為《章句》,打破了漢人經學舊法,蔣天樞云:“大都遵照漢人釋經舊法,先訓解文字,次詮發大義,證以實事,并列舉眾說。惟《九辯》《抽思》《思美人》《惜往日》《遠游》《卜居》《漁父》《招隱士》《九懷》各篇中,全篇或大部分,先后以錯落之韻語為文,韻語間時又雜以較詳之解釋,此則漢人傳注中所罕見。”④“以錯落之韻語為文”正表明其對文學性的重視。《楚辭章句》還有部分注文本身即具有獨立的審美價值,可見其對楚辭語言藝術的吸取。如,《九辯》開頭:“悲哉秋之為氣也,蕭瑟兮草木搖落而變衰。”注文衍為五句韻文:“寒氣聊戾歲將暮也,陰冷促急風疾暴也,華葉隕零肥潤去也,形體易色枝葉枯槁也。自傷不遇將與草木俱衰老也。”《遠游》:“路漫漫其修遠兮,徐弭節而高厲。”注曰:“天道蕩蕩長無窮也,按心抑意徐從容也。”
另外,楚騷的悲劇美,亦是為漢人不斷咀嚼的。漢代士人由屈騷引發的怨嘆,所怨者,不遇也;所嘆者,則帶上了廣袤的時空愁緒。漢代文學中的時空之嘆值得關注。屈子在騷賦中流露的吞吐宇宙、囊括八方之志,與其流寓瀟湘的現實處境形成強烈對照,自然會激發漢代士人心中的共鳴。劉勰謂漢賦“受命于詩人,拓宇于楚辭”,這里談及了楚辭之于漢代文學(賦)的影響。所謂“拓宇”,除了指文學包蘊天地自然、歷史人事等紛繁物事,文學的知識容量大大豐富之外,恐怕還意味著空間意識的擴大,進而形成了天人之際的思維模式。對于漢代辭賦,論者多關注其恢弘氣象,而其實在天地宇宙的恢弘之下,人之渺小正得以凸顯,于是悲歌惆悵不斷。
總之,在漢代屈騷接受中,一方面它不斷地被納入經學闡釋(話語)系統,其政教諷諫意味、哀怨以興情的意味不斷被敷衍、發揮,另一方面漢代士人也真切地感受到了屈騷的藝術魅力,不斷地研習、模擬。當然,劉向、王褒等創作的一批擬騷之作,最終并不具備屈騷的風力,也因而無以在文學史上占據重要席位,朱熹撰《楚辭集注》就刪去王褒、東方朔、劉向、王逸等人的作品,并在《楚辭辨證》上云:“《七諫》《九懷》《九嘆》《九思》,雖為騷體,然其詞氣平緩,意不深切,如無所疾痛而強為呻吟者。”⑤究其原因,恐怕一方面是因為擬作者并不具備屈子那般峻切、執著的性情,即如梁啟超所謂“極端”的個性;而另一方面,或許是這些擬作在藝術審美上刻意模仿屈騷,反倒受制于屈騷原創既定的框架,不如原創可以盡情、自如的表述。
而學界對漢代屈騷接受的研究,往往忽略了以上傾向。這一忽視帶來的后果是,也許造成了對整個漢代文學性質理解的偏差——似乎,漢代文學就是功利主義的、為政治服務的,而到了魏晉南北朝,文學才突然地講究起審美來了,文學史研究謂之文學的自覺,而其實,屈騷文學的審美特性被重視、文學的自覺傾向在漢代已經潛滋暗長。
二
不可否認,時至魏晉,屈騷接受的確發生了重大轉折。曹丕和揚雄對于屈原、相如賦的品評正反映出這一轉向:
揚雄《法言》:或問屈原、相如之賦孰愈?曰:原也過以浮,如也過以虛。過浮者蹈云天,過虛者華無根。然原上援稽古,下引鳥獸,其著意,子云、長卿亮不可及。(《文選·謝靈運傳論》李善注引)
曹丕《典論·論文》:或問屈原、相如之賦孰愈?曰:優游案衍,屈原之尚也;窮侈極妙,相如之也。然原據托譬喻,其意周旋,綽有余度矣,長卿、子云,意未能及已。(《北堂書鈔》卷一百引)
對于屈原、相如之賦孰優孰劣,揚雄和曹丕給出了相同的答案,即認為各有短長,然而從總體來看,長卿不及屈平。表面看來,曹丕之論似承揚雄而來,但細讀之后會發現,二人評論的著眼點已有明顯不同。揚雄所論尚著重屈原、相如賦的內容,雖然他對屈原人格非常推崇,對其文辭之迤邐、華美十分贊賞,然而對其中所謂“不經”的想象與夸張,則頗有微詞,謂之“過以浮”“蹈云天”,所指顯然是屈賦中荒誕不經的神話、傳說和幻想。而所謂“過”者,自然是以“經”為標準得出的結論。班固也批評屈騷“多稱昆侖、冥閽、宓妃,虛無之語”,“皆非法度之政,經義所載”,這表現出漢代文學批評的理性精神。另外,揚雄認為屈賦勝過長卿之處,乃在于“上援稽古,下引鳥獸”,即屈賦中包蘊豐富的學識。這表明,揚雄作為學者兼文學家,看重文學內容的充實,而貶抑過分虛浮的文風。而曹丕卻更多關注二人之賦的修辭、文勢,認為屈賦敘述流轉曼衍,而相如描摹窮侈極妙,但就表述的優游從容,屈騷卻為司馬長卿所不及。——由揚、曹針對同一問題所發議論,可管窺學術、文學批評轉向的信息。
屈騷藝術被廣泛學習,楚辭的構思、意境、句法、語辭等不斷地被沿用。論者認為,魏晉文人中,曹植對屈騷藝術的接受是全面的:香草美人、遠游求女、比興象征、意境創造、構思想象、句法詞匯、藻飾意象等等,不一而足。而正是基于對屈騷“香草美人”手法的學習和運用,曹植詩賦形成了意象的豐富性及其意境瑰奇的特點,并且認為這是自漢代以來接受傳播屈騷中出現的一種嶄新的景觀:“他不是囿于屈原思想感情的解讀,而是進一步徜徉于屈騷琳瑯滿目的藝術世界。由此,曹植為六朝人開辟出一條步入屈騷藝術世界的通衢大道。”⑥兩晉時期,擬作楚騷者不少,如傅玄的《擬天問》《擬招魂》、摯虞的《憨騷》、陸云的《九愍》《九悲》《九思》等。而此期仿騷之作也多側重文學形式的模仿。如,東晉前期庾闡仿楚辭作《涉江賦》,就主要是以楚騷的形式來摹狀江中物色,而興托不寄。謝靈運等作家詩歌中化用屈騷的句子比比皆是。沈約《宋書·謝靈運傳論》論及此期文學源頭:“是以一世之士,各相慕習,源其飚流所始,莫不同祖風騷。”
對于屈賦中最為荒誕“不經”的《九歌》,魏晉士人也用新的眼光重加審視。如陸云在《與兄平原書》論及《九歌》,并沒有因為神巫色彩而否定其價值,甚至認為《九歌》勝于《九章》。他不再糾纏《九歌》是否中于經論,而是將其視作一種特別的文體樣式,贊嘆其文辭之清絕滔滔,且歸其為此種文類之宗。從而鼓勵其兄不妨擬作一番:“愿兄可試作之,復不作者,恐此文獨單行千載。”而有意思的是,鼓勵擬作的目的,竟是恐此文獨單行千載,要與古人競一短長!
陸云《九愍序》云:“昔屈原放逐,而《離騷》之辭興。自今及古,文雅之士莫不以其情而玩其辭而表意焉。遂廁作者之末而述《九愍》。”一個“玩”字頗具意味,它表明作者對于離騷已經不再是“入乎其中”作同命相憐式的哀嘆,而是帶著“出乎其外”的超越心情來賞玩、體味。又,陸云不再如漢人對屈騷“悲其志”,而是拈出一個“情”字,“以其情而玩其辭”,即要從情感的體驗中來認識屈原文辭的特色。為漢代士人一再稱頌的屈子式的慷慨激昂的忠貞志節被弱化了,陸云著力凸顯的是時光飛逝的憂慮,生命促短的悲哀,以及無路彷徨的痛苦與絕望:“將結而世狹,愿援楫而川廣。雖我服之方壯,思振策其安往?”“豈大川之難濟,悲利涉之莫由”“欲假翼以天飛,怨曾之我經。思戢鱗以遁沼,悲沉網之在淵”。惶然無奈的情感一再被渲染,較漢代的同類作品更迫急、更悲哀,從中不難見出魏晉士人自身對命運的困惑與對人生的絕望。
屈騷情感的力量,不斷為魏晉士人激賞。《晉書》記載,夏統應賈充所求而唱當地民歌,以至于天地動容、王公失色:
后其母病篤,乃詣洛市藥。會三月上巳,洛中王公已下并至浮橋,士女駢填,車服燭路。統時在船中曝所市藥,諸貴人車乘來者如云,統并不之顧。太尉賈充怪而問之,統初不應,重問,乃徐答曰:“會稽夏仲御也。”充又謂曰:“昔堯亦歌,舜亦歌,子與人歌而善,必反而后和之,明先圣前哲無不盡歌。卿頗能作卿土地間曲乎?”統曰:“先公惟寓稽山,朝會萬國,授化鄙邦,崩殂而葬。恩澤云布,圣化猶存,百姓感詠,遂作《慕歌》。又孝女曹娥,年甫十四,貞順之德過越梁宋,其父墮江不得戶,娥仰天哀號,中流悲嘆,便投水而死,父子喪尸,后乃俱出,國人哀其孝義,為歌《河女》之章。伍子胥諫吳王,言不納用,見戮投海,國人痛其忠烈,為作《小海唱》。今欲歌之。”眾人僉曰:“善。”統于是以足叩船,引聲喉囀,清激慷慨,大風應至,含水漱天,云雨響集,叱咤歡呼,雷電晝冥,集氣長嘯,沙塵煙起。王公已下皆恐,止之乃已。諸人顧相謂曰:“若不游洛水,安見是人!聽《慕歌》之聲,便仿佛見大禹之容。聞《河女》之音,不覺涕淚交流,即謂伯姬高行在目前也。聆《小海》之唱,謂子胥、屈平立吾左右矣。”
夏統將一曲描寫伍子胥諫吳王,言不納用,而見戮投海的悲壯民歌《小海》唱得蕩氣回腸,風生水起,令眾人頓感“子胥、屈平立吾左右”,則其在歌唱中體會、寄寓的情感力度,可見一斑,而夏統“以足叩船,引聲喉囀,清激慷慨”之風神也令人擊節不已,顧相謂曰:“若不游洛水,安見是人!”——無論是演唱者,還是聆聽者,主要關注的都是人物審美,著重的是子胥、屈平這樣的人物的風神氣勢、悲劇性命運的感染力,而不是如同漢人一樣,作道德評判。
劉勰《文心雕龍·辨騷》則從理論高度對屈騷文學的藝術成就和文學價值做了精確論述:
《騷經》《九章》,朗麗以哀志;《九歌》《九辯》,綺靡以傷情;《遠游》《天問》,瑰詭而惠巧;《招魂》《大招》,耀艷而深華;《卜居》標放言之致,《漁父》寄獨往之才。故能氣往轢古,辭來切今,驚采絕艷,難與并能矣。
其敘情怨,則郁伊而易感;述離居,則愴怏而難懷;論山水,則循聲而得貌;言節候,則披文而見時。
“氣往轢古,辭來切今,驚采絕艷,難與并能”,這代表了魏晉以來士人對屈騷的接受角度,也是魏晉以來對屈騷文學的最高評價。
①⑥于浴賢:《論曹植對屈騷的接受傳播》,《文史哲》2010年第4期。
②刁虎生:《依經立義與主體證悟———漢代屈騷闡釋的價值取向與解讀方法》,《理論界》2006年第8期。
③曾毅:《從以〈詩〉評〈騷〉到詩騷同源———唐前屈騷批評的轉變及其意義》,《求索》2013年第10期。
④蔣天樞:《楚辭論文集》,陜西人民出版社1982年版,第216頁。
⑤朱熹:《楚辭集注》,上海古籍出版社1979年版,第172頁。⑦尚永亮:《莊騷傳播接受史》,文化藝術出版社2000年版,第302頁。
[1](漢)司馬遷.史記[M].北京:中華書局,1959.
[2](漢)班固.漢書[M].北京:中華書局,1962.
[3](漢)王逸.楚辭章句[M].長沙:岳麓書社,1994.
[4](宋)洪興祖.楚辭補注[M].北京:中華書局,1983.
[5](宋)朱熹.楚辭集注[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79.
[6](清)嚴可均.全上古三代秦漢三國六朝文[M].北京:中華書局,1958.
[7]逯欽立.先秦漢魏晉南北朝詩[M].北京:中華書局,1983.
[8](梁)蕭統.文選[M].中華書局影印清胡克家校刻本。
[10]余嘉錫.世說新語箋疏[M].北京:中華書局,1983.
作者:楊柳,文學博士,四川大學文學與新聞學院博士后流動站,北京聯合大學師范學院副教授,主要從事中國古代文學史、文學人類學研究。
編輯:郭子君E-mail:guozijun0823@163.com
本文系北京市市屬高等學校高層次人才引進與培養計劃項目“生命書寫:人類學視野中的北朝墓志文學”(The Importation and Developmeng of High-Caliber Talents Project ofBeijing MunicipalInstitutions,項目編號:CIT&TCD201404088)、第54批博士后面上資助項目(項目編號:2013M542272)中期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