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一路瘋長

呂立華

在一個梅花鹿自然保護區里，植被豐茂，葉嫩肥厚，汁多味甜。可是梅花鹿卻越來越待不下去了，紛紛跑出保護區，寧愿在山下啃又少又短的青草。人們百思不得其解。

后來專家分析：梅花鹿能夠采吃的高度最高為1.7米，而山上灌木最底層的葉子都已經超過了這個高度。原來，保護區的工作人員為了給梅花鹿營造更好的生活環境，禁止山民上山砍伐任何植物。這樣一來，山上那些梅花鹿喜歡吃的灌木就越長越高，遠遠超過了梅花鹿能夠到的高度。

這讓我想起一位同事，她對兒子無微不至的愛讓我們驚嘆不已：兒子從小愛吃瓜子兒，她便養成了一個嗑瓜子兒的習慣，有事沒事就一粒一粒嗑出來，留著等兒子放學回來吃。甚至有一次急不可待地送到教室去，理由是兒子早餐吃得太少。兒子不愛喝牛奶，她便無孔不入地把牛奶加到菜里饅頭里稀飯里，盼著兒子趕快長高長壯。可惜兒子不爭氣，不緊不慢地長成了一個“排頭”——從幼兒園到高中，排隊總是不折不扣地排在第一位。兒子的學習她也一手包管，不論兒子學什么知識做什么作業，她都一馬當先地先做一遍，40多歲的人了，每天還在語數外物化生的題海里掙扎，不嫌題難，不厭其煩。

用心良苦的愛毫無節制地泛濫成災，一廂情愿的無私付出能否換來碩果累累、皆大歡喜？拔苗助長的笑話被變相地演繹成愛的期盼，可事與愿違的悲劇卻喚不醒奔波勞碌的“愛心”。愛是需要限度的，一路瘋長的后果是嚴重的。試想，人生的風風雨雨都被你擋在了外面，可你擋得了一時，能否擋住到永遠？

愛，要適可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