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工隊在清苑（上）

楊壽增口述 韓麗萍整理

1942年10月，我奉命由18團來到九分區司令部，接受一項特殊任務——組建冀中第九軍分區敵后武裝工作隊，簡稱敵后武工隊。

當時，日軍對我冀中地區剛剛進行了“五一”大掃蕩，對我邊區實行“封鎖”和“蠶食”政策，叫嚷要“建設華北，完成大東亞戰爭”，妄圖將我華北變成他們“大東亞戰爭的兵站基地”。我軍為了保存實力，更有力地打擊敵人，主力跳到外線去作戰。冀中地區一時間碉堡林立，溝壕成網。日軍在每個鄉和村都建立了偽政權，推行所謂“第五次治安強化運動”，“剿滅共黨，肅正思想”，一片白色恐怖。為了粉碎日軍陰謀，根據中央指示，聶榮臻司令員提出“到敵后之敵后去”的口號，制訂了在敵人后方開展游擊戰爭方略。九分區敵后武工隊就是在這種情況下組建的。

敵后武工隊由我任隊長兼政委，周繼發任指導員，張朝仁任支部書記，小隊長是蔣寶慶、馮志（《敵后武工隊》作者）、魏樹槐等人。分別在十八團、二十四團、軍分區機關精心挑選出年輕力壯、機智勇敢、有單獨活動能力的連、排、班級干部五十多人組成，編為三個小隊，每個小隊十二、三人。裝備上，每小隊配備沖鋒槍一挺，馬步槍九支，手槍六支。除正、副小隊長配手槍外，有的隊員也配長短槍各一支，以便作戰和單獨執行任務。另外隊部還設政工干事（王震宇），鋤奸干事（胡同新），敵軍工作組長臧永安，成員有劉增旺、王振宇、張志強、孟慶同等同志，司務長張懷忠，衛生員魏玉民、慈太保，通訊員楊小鐵、趙福生，炊事員李嘉宏（紅軍戰士）、賈玉濤。還有高保中隊（高、博、蠡起義人員組成）附屬武工隊指揮。

敵后武工隊組建后，為了適應新環境，完成新任務，全隊拉到完縣（今順平）賈各莊南邊二三里地的南峪村，進行“實地練兵”。夜間行軍，翻墻登房，爬樹越溝，射擊騎車，空手格斗;對完縣周圍的敵人碉堡崗樓，進行圍樓喊話等活動。同時進行政治形勢教育，逐漸掌握了對敵斗爭的政策、策略，熟悉了各種形式的對敵斗爭本領，取得了小部隊隱蔽活動的經驗。

一九四三年初的一天，在夜幕的掩護下，整個武工隊迅速越過平漢鐵路封鎖線，秘密潛入冀中平原，來到了保定郊區清苑、之光地區，像一把鋒利的尖刀插入了敵人心臟。

改造偽政權 扎根建基地

我們最初的任務是首先恢復保定城南清苑縣地區，然后逐步向之（光）、博（野）、蠡（縣）發展。所以我們從路西過到路東，首先在清苑落腳。第一夜住在（小）白團村（這個村有我方秘密聯絡點）一個高墻大院的富戶家里。住下后，說服房東家的所有人當天不要出門，白天凡到房東家串門辦事的，只準進不準出，等到晚上我們轉移后再回自己家。并教育他們回家后不能亂說，要保密，不要給房東帶來麻煩。在敵占區活動，要晝伏夜出，封鎖消息。個別人白天活動時，一定要化裝成農民或小商販。

到了晚上，我們才和秘密聯絡點取得聯系，打聽縣、區干部在哪里。并把保長叫來，對他進行教育，告訴他，我們是從山里過來的老八路，不光你們村住了，別的村也住了很多（這是虛張聲勢，擴大宣傳）。還對他講了抗戰形勢，警告他，誰要是看錯了形勢，認為天下永遠是日本人的，死心塌地為日本人辦事，幫日本鬼子欺壓中國人是決不會有好下場的。我們相信你們不是那樣的人，你會歡迎我們并為我們辦事的。我們不但今天在你們村住，以后還會經常來住。保長聽了我們的教育，連忙表示：不知道你們來，沒有照顧你們吃好，很抱歉。還說：當保長是村里百姓推舉的，只不過為村里應酬一下官面上的事（即敵人），說心里話我也不愿干這個差事，所以還請同志們諒解，你們回來就好了，今后你們叫我干什么就干什么，忠心為咱中國人辦事。我們看他態度較好，就和他商議召集村里的偽辦公人員開個會。他滿口答應，我們體諒他們的困難便派了兩個隊員跟他們去叫人。人到齊后，我們亮了牌子，進行宣傳教育。并了解據點里和村里的各方面情況。

會開完后，半夜里我們就轉移了。在未和二區區委取得聯系之前，我們都是這樣活動的。所有住過的村莊里的偽保甲長都受到了我們的教育，效果較好。

這樣活動了幾天后，我們找到了清苑縣二區區委書記董忠。有了區委的配合，我們活動更便利了。區委積極協助我們在大、小白團，東、西白城，南、北蠻營等村莊和黨員、貧下中農中的抗日積極分子，以及偽保長、偽聯絡員建立了聯系。并建立了可靠的“堡壘戶”。我們在二區的這些村莊很快站住了腳。在二區區委的幫助下，我們還和清苑縣委及其他區取得了聯系，在郝莊、張莊、田莊一溜羅侯（李羅侯、王羅侯、孫羅侯、馬羅侯）、曹莊等地也站住了腳。特別是一溜羅侯等幾個村還成了我們在清苑的隱蔽根據地。

我們的活動范圍越來越大。后來又與之光縣委取得了聯系。這時，分區敵工科又派干部臧永安和保定敵工站的孟慶同、劉大田、劉全章到武工隊幫助工作，使我們在之光縣內高保公路兩側的小張莊，連莊、阮莊、李八莊，和橋、史家橋、苑橋等村扎下了根。臧莊村北有片直徑十多里地的蘆葦地，也成了我們理想的隱蔽根據地。清苑、之光縣凡是我們到過的村莊，我們都對偽村、鄉政權進行改造工作，縣、區的干部在我們的配合下也越來越活躍。基層黨組織迅速恢復活動，村、鄉兩級偽政權傾向我們的成分越來越多、越鞏固，基本上控制在了區委和村黨支部手中。偽保公所逐漸變成了抗日村公所，偽保長、和偽鄉長不少都轉為抗日村長和鄉長了。他們對待敵人是支應，對待我方則是真心實意工作。

一九四三年四月初一上午，武工隊住在清苑南蠻營村東南角一家堡壘戶，日偽軍一千多人突然來掃蕩。敵人在村里亂竄，日本兵幾次竄到我們住的胡同里，偽辦公人員都機智巧妙地把敵人應付走了。我們在房上隱蔽處看得清清楚楚。就這樣，一隊一隊的日軍沒有一個人進入胡同內。敵人走后，保長馬上向我們報告情況。我表揚他為保護抗日隊伍立了功。保長說“敵人沒走之前，我的心始終吊在嗓子眼兒里，現在才放下來 ”。一場突如其來的險情，在保長的巧妙應付下化險為夷。

開展宣傳戰 教育敵偽軍

武工隊一項經常性工作就是開展政治攻勢，包圍據點、崗樓，向敵軍喊話。召開偽公職人員和偽家屬訓話會，在據點附近或有據點的村里貼寫標語、撒傳單，在敵占區的村莊進行高房喊話，宣傳抗日形勢和八路軍、抗日政府對偽軍警、偽公職人員及其家屬進行愛國主義教育。從政治和思想上動搖他們，使他們不死心塌地的侍敵，不堅決和抗日政府、八路軍作對，“身在曹營心在漢”一有機會就投入人民的懷抱。

當我們站穩了腳，扎下了根，有了隱蔽根據地以后，便向敵偽開展政治攻勢。這一活動的開展，對恢復和開辟敵區工作起到了很大促進作用。它既能震懾敵偽軍警和偽職人員，又能鼓舞分散隱蔽活動的黨政干部、黨員和人民群眾的抗日情緒，堅定必勝的信念。

一九四三年四月中旬的一天夜晚，我們和之光縣委、當地區委密切配合，對東閭鎮的偽軍據點、偽大鄉、偽屬開展了一次大規模的政治攻勢。武工隊的全體人員和縣、區部分干部參加。這是武工隊過路東后的第一次政治攻勢。區、縣干部分到武工隊的各個組共同行動。有的包圍據點，向偽軍喊話;有的給偽大鄉和偽保甲長訓話;有的把偽屬召集起來，進行教育;有的召開村長和上層紳士座談會，講共產黨的統一戰線政策，號召他們與共產黨、八路軍聯合起來，共同抗日。一夜之間把整個東閭鎮搞得熱火朝天，大造了我黨我軍的聲勢，震驚了敵人，鼓舞了人民。這次行動很快傳遍了四方，取得了很好的效果。

此后，我們對每個據點、崗樓、偽大鄉，以至保定城附近的敵偽軍、政機關都進行了詳細的調查，對敵人了如指掌。并在調查的基礎上經常有選擇有目的地包圍崗樓，進行喊話，向敵偽宣傳國際、國內反法西斯戰爭的勝利消息和日本必敗，中國必勝的戰爭前途。教育他們不要死心塌地給日本人當炮灰，中國人不打中國人。要“身在曹營心在漢”，待機殺敵反正，或在戰場上交槍投靠八路軍才有出路。

圍樓喊話都是在夜間進行。開始喊話時，偽軍還向我們開槍或謾罵：“有種的白天來”。我們則耐心宣傳。以后喊話次數多了，偽軍不打槍也不謾罵了，只是靜靜地聽著;甚至有的崗樓一聽到我們喊話，站崗的偽軍就說：“八爺又來了，快來聽八爺講話。”開始圍樓喊話都是武工隊全體參加，至少一個小隊。以后情況熟悉了，摸著了規律，我們就三五人甚至一兩人，向崗樓喊話。逐漸，圍樓喊話發展成了一種群眾性活動。日子久了，對偽軍隊長、班長以至士兵的名字、籍貫，每個人的表現都掌握了，對做了壞事的就指名道姓地提出警告。如孟莊崗樓的小隊長向村里要布匹做衣服。晚上崗樓喊話時，點名偽小隊長向村里要布做衣服是勒索老百姓。偽小隊長聽到喊話后說：“八路弟兄們，你們的消息真靈通啊，布還沒送到你們就知道了，聽你們的話，不要了。以后再也不隨便向村里要東西了”。

有了群眾性圍樓喊話的經驗，為恢復清苑南部地區創造了有利條件，我們和縣委配合在清苑南部又組織了一次更大規模的政治攻勢。縣、區干部和武工隊混編成了四個戰斗隊，在同一天夜里，對張登、南和莊、南段莊、良寨等四個據點和崗樓，進行了圍樓喊話。震動了整個清苑南部地區。經過喊話，張登日軍據點的鬼子打了蔫兒，四個據點和崗樓的偽軍再也不敢隨便到村里勒索百姓了。從此，這幾個村的地方工作打開了缺口，縣、區干部夜間也敢進村開展工作了。

開展政治攻勢對偽軍、偽屬的教育作用很大，收到了從政治上動搖、瓦解敵人的效果。偽屬們給當偽軍的親人捎信不要做壞事，打仗時槍口朝天放，有機會就開小差或投降八路軍，有一些偽軍則通過親人和朋友與我方拉關系，為自己留后路。

槍決“活閻王” 除掉敵密探

在之光縣東閭鎮據點開展政治攻勢以后，原以為偽軍據點的中隊長丁化成會收斂一些，不料這個地主家庭出身的鐵桿漢奸不但不接受教育，反而認為是給他眼里揉沙子，使他大丟臉面，揚言不把土八路斬盡殺絕死不瞑目。為此，他更加緊了偵查活動，逢集親自帶隊到集上搜查八路，并大肆敲詐勒索擺攤的商販。夜間他還派巡邏小分隊在鎮子內外游蕩，發現可疑的人就抓進崗樓嚴刑拷問。丁化成家是頑固地主，與共產黨、抗日政府、八路軍結下了深仇。“五一”掃蕩時。他投靠日本人，當上了偽軍并很快當上了中隊長。由于他報仇心切，經常抓捕和殺害我村干部和斗爭過他家的積極分子。所以人們給他起個綽號“活閻王”。

“活閻王”對我方工作破壞很大，縣區曾幾次想除掉他，但由于力量不足，始終未能如愿。武工隊到了之光，縣委向我們介紹了丁化成的罪惡，要求我們把這個鐵桿漢奸除掉，以利開展工作。對此，我們做了周密偵察，摸準了丁化成的行動規律，制定了周密的組織計劃 ，選派了膽大心細的一小隊長蔣寶慶，槍法好的隊員賈正喜、朱鳳鳴、魏云山等化裝成趕集的老百姓，身藏縣政府布告，混在趕集的人群中，待機擊斃丁化成。

上午十點多鐘，丁化成帶著五、六個偽軍耀武揚威地走到鮮貨市，蔣寶慶等同志發現后，隨即從人群中機智靈活地擠到跟前，接近了這個漢奸。當他被鮮貨攤上黃澄澄的大鴨梨吸引，貓腰去拿時，蔣寶慶給魏云山使了個眼色，魏云山在賈正喜、朱鳳鳴的掩護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槍把“活閻王”打死在賣梨的攤位前，緊接著朱鳳鳴又連放幾槍。偽軍們眼看隊長腦漿迸裂倒在血泊里，嚇得魂飛膽破，拼命擠著四散逃命。趕集的人一看八路和偽軍打起來，也慌忙向四方奔跑。魏云山繳了丁化成的手槍，把布告放在丁化成的尸體上，高聲吶喊：“老鄉們，我們是八路軍武工隊，今天把‘活閻王打死了，給老鄉們出口氣”邊喊邊混在人群中撤出東閭鎮，勝利完成了之光縣委的委托。雖然只是打死了一個偽軍，但對多數偽軍卻起了殺一儆百的作用。

一九四三年初秋，清苑縣二區區委副書記張玉臣代表區委要我們把魏村據點在曹莊的罪惡深重的坐探馬振榮除掉。這個坐探，區委曾給我們介紹過，我們為爭取他專門住過他家，對他進行爭取教育。但他仍然不思悔改。群眾目睹他仍和據點的敵人密切來往，繼續給據點送情報。區委認為還是早點鏟除這個漢奸為妥。避免吃他的虧。我們接受了委托，派魏樹槐帶兩個戰士夜間把他從家里掏出來，槍斃在村南的金線河邊。魏村據點失去了這個耳目，區里到這個村工作踏實了，村里的黨員干部也消除了一塊心病。偽軍警再也不敢到村里敲詐勒索了。

智取烏馬莊 開辟老敵區

敵人為了保定城區的安全，在距保定城十華里的外圍，環繞保定城四周挖了一道大封鎖溝。在封鎖溝出入口處安了崗樓，派偽武裝警察（一個偽警察所）把守，對出入封鎖溝的老百姓嚴加盤問和搜查，敲詐勒索，掠奪財物，侮辱婦女。這也成了偽警察的一條生財之道。

保定城西南十里地封鎖溝出入口的烏馬莊崗樓就是其中一個，老百姓對這些甘心附敵的偽警察恨之入骨，封鎖溝不但對老百姓出入非常不利，而且也及大地妨礙我方向保定城發展，障礙著開辟溝里的許多村莊。

武工隊沒有進溝之前，縣、區沒有過溝開展過工作。我們不是不想進入市區開展工作，而是沒有力量。這里本來就是老敵占區，過去就沒有我們的工作。“五一”掃蕩后，根據地還沒有恢復起來，就更沒有力量開辟新區了。武工隊過來以后，在縣、區委的配合下，把清苑、之光兩縣距保定較遠的村莊工作恢復起來之后，開辟溝里新區的工作就提到日程上來了。必須盡快制服封鎖溝出入口的偽警察，為老百姓排憂解難，并為我們向溝內挺進，開辟溝內的村莊創造條件。所以，我們在保定工作站和清苑敵工部的密切配合下。選擇了烏馬莊崗樓為突破口。只要把烏馬莊崗樓端了，我們就有可能從保定西南角突進去。

怎樣端掉烏馬莊崗樓呢？大家經過研究，一致認為只能智取，不能強攻。原因是我們沒有強攻的力量，而且離保定城太近，只幾里地，一打起來，城里的敵人會很快增援。

為了智取烏馬莊，我們和保定工作站及縣敵工部做了周密細致的準備工作。首先，我們把烏馬莊村南（溝外）三里地的南、北溝頭開辟出來，改造了村里的偽政權;開展了統一戰線工作，把兩個村建成了向溝內挺進的“橋頭堡”。同時，縣委敵工部和保定工作站通過關系對烏馬莊的地理、社會狀況以及敵人崗樓內的一切情況進行了周密的調查。保定工作站的孟慶同，通過保定敵人憲兵隊內的關系搞了一張假“護照”。

一九四三年農歷八月十三，我們組織了以小隊長魏樹槐、敵工干事張志強為首，隊員祝向陽、賈正喜、朱鳳鳴、魏云山、李樹昌等參加的七人手槍隊，化裝成保定日本憲兵司令部的特務隊，半夜從大白團村出發經過三十里的夜行軍，拂曉前從烏馬莊村西爬進封鎖溝，在保定南關翻墻跳進一個老鄉家里隱蔽起來。天亮，他們叫老鄉給燒了熱水，把臉洗得干干凈凈的，又化了裝，說要到炮樓去吃早飯。就從老鄉家出來向東登上了公路，大搖大擺地來到崗樓跟前。

站崗的偽警察見到我們，趕忙打招呼說：朋友們辛苦了！很有禮貌的請我們到崗樓里休息。魏樹槐舉著假護照說：我們憲兵司令部特務隊，要到南鄉去抓人，需要你們配合，請傳稟聲。站崗的一邊向里喊：“警長，城里特務隊來啦，找你有公事，快來迎接吧”一邊說著放下了吊橋。我們進到崗樓院內，按分工到達各自的戰斗位置 。當魏樹槐和張志強進到警長室，把警長叫醒，以上司的口吻訓了他一頓后，魏樹槐給張志強使了個眼色，叫他留在屋里繼續纏住偽警長，他來到院內，見一切準備就緒，高聲命令所有的人徒手到院內靠北墻根站成一列橫隊。誰反抗就打死誰！各個隊員也在自己的崗位上異口同聲命令偽警察到院內集合。集合后，張志強訓話，其他人立即收集槍支彈藥。十分鐘即全部俘虜敵人。將十三名偽警察（伙夫一名）押出崗樓。 出了封鎖溝，進入青紗帳后，魏樹槐槍斃了偽警長，其余由張志強進行教育后全部釋放。武工隊每人扛著兩支繳獲的步槍向預定地點—李羅侯村去找部隊。這是武工隊過路東后首次在敵人鼻子底下，一槍未發以少勝多，拿下敵人崗樓，創造了一個很好的化襲戰例，受到軍分區首長的通令嘉獎。

智取烏馬莊崗樓的成功，開辟封鎖溝內村莊的第一步計劃達到了。于是便乘勝前進，把工作重點轉移到封鎖溝內和保定西南鐵路沿線，把保定城附近的樊莊、小張莊、于莊、方順橋等都逐步開辟了出來。

開辟樊莊（保定城東南5里）時，我們專門把部隊拉到偽大鄉長家住了一天一夜，由周繼發同志對偽大鄉長宣傳我黨統一戰線政策。偽鄉長懾于我們的威名，想為自己留條后路，答應以后愿服從抗日政府和八路軍的領導，供應抗日政府和八路軍糧食和物資。在他的影響下，全鄉偽保長都被我們爭取過來，由單方資敵轉為對敵我雙方都資供。除非必要，我們一般都是夜間去，做完工作，下半夜即撤到溝外基礎較好的村，基本上不住在溝里。

于莊車站東邊小張莊（屬于清苑五區）雖然距鐵路和車站較近，但這村群眾基礎較好，我們把保長爭取過來后，除住在這個村，還秘密發展了兩個黨員，物色了一名抗日村長，交給五區。區里也常到這個村開展工作。我們把這個村建成了平漢鐵路邊的一個隱蔽根據地。敵人大規模“清鄉” 情況緊急時，我們就在這個村避風。此后，我們護送干部過鐵路，就由更夫領路從道口過，不再爬溝了。沒有敵情，就慢敲梆子，喊“平安無事吆！”從此不再從望都那邊走了。

南、北大冉雖然在封鎖溝外，但這里是敵人較大的據點。縣、區一般不敢到這里開展工作。我們過來后，和據點里的偽軍拉上了關系。將這兩個村也開辟了出來，偽軍和我們相安無事。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