層層揭開語言文字的秘密

馬志響

《語文課程標準》（2011年版）指出：“語文課程是一門學習語言文字運用的綜合性、實踐性課程。”語文學習就要憑借課文學語文，培養(yǎng)學生感受、理解、欣賞和評價的綜合能力。具體到閱讀教學，在理解課文內(nèi)容、體會思想感情的同時，還要特別注意領(lǐng)會語言表達，即作者是怎樣表達的，為什么這樣表達，這樣表達好在哪里，從而學習語言文字表達的基本規(guī)律，提升語文素養(yǎng)。歌德說過：“內(nèi)容人人都知道，知道內(nèi)涵的人卻很少。”形式是一個秘密，語文教學就是要揭開語言文字的秘密。如何在閱讀課堂中揭開語言文字的秘密呢，看看特級教師王敏《夾竹桃》的課堂教學給了我們什么深刻的啟示。

質(zhì)樸而不失典雅

（師出示學習要求：輕聲讀課文第四自然段，了解作者通過哪些雖質(zhì)樸卻不失典雅的文字寫出了夾竹桃可貴的韌性，圈一圈，畫一畫，用關(guān)鍵詞做好批注）

（生讀、畫、寫，自主學習后交流）

生：“然而，在一墻之隔的大門內(nèi)，夾竹桃卻在那里悄悄地一聲不響，一朵花敗了，又開出一朵，一嘟嚕花黃了，又長出一嘟嚕。悄悄地、一聲不響。”這兩個看似重復，實際寫出了夾竹桃默默無聞。

師：這句該怎樣來讀？

生：低調(diào)些。

師：誰能讀出它的低調(diào)，它的一聲不響、默默無聞？

（生讀，師生齊讀）

師：“一嘟嚕”什么意思？什么感覺？

生：一片，感覺很可愛，有生命力，生機勃勃。

生：感覺靈動，富有生機。

師：口頭語，情趣盎然。我們配合著讀讀。（師生反復回讀，讀出“一嘟嚕”的味道）

師：典雅質(zhì)樸的語言，組合得非常巧妙。再讀一讀。

（生充滿情趣地讀）

師：還有補充嗎？

生：兩個“又”字凸顯夾竹桃富有韌性。

師：夾竹桃有韌性，生生不息，所以季羨林先生贊美它：“這一點韌性，同院子里那些花比起來，不是顯得非常可貴嗎？”“無日不迎風吐艷”是什么意思？

生：就是沒有哪一天不迎風綻放的。無論什么環(huán)境，它都在盛開。

師：孩子，你真有一雙慧眼，文中還有一處用“無不……”的句子，請找出來。

生：無不奉陪。

師：兩個“無不……”連用在一起，什么感覺？

生：“無日不迎風吐艷”“無不奉陪”連用在一起體現(xiàn)夾竹桃強大的生命力，藏著可貴的韌性。

師：請讀出這種感覺。

（生聲情并茂地讀）

師：還有發(fā)現(xiàn)嗎？

生：從兩個“一直”可看出夾竹桃花期長。

師：孩子，你已經(jīng)練成火眼金睛了，你能讀出來嗎？（生讀）

師：語言組合在一起，夾竹桃就留在了我們的心中。請記住這段文字。

（再齊讀第四自然段）

師：最后這個反問句告訴了我們一個秘密，什么秘密呢？

生：反問句突出了夾竹桃的韌性特點。

生：反問句強調(diào)了夾竹桃的韌性可貴。

師：你們真是神探！誰來試著背背。

（生試背，師指正）

在上述教學片段中，王老師簡約明了，直奔中心，帶領(lǐng)學生通過“圈、畫、批注、交流”等方式走進語言的林子，去尋找那一株株“質(zhì)樸而不失典雅”的語言之花草，而后一株株誦讀品味，體驗表達，明晰個中三昧，從中嗅到語言的“香味”，觸摸語言的“溫度”，體悟語言的“質(zhì)感”，掌握它的結(jié)構(gòu)和質(zhì)地，領(lǐng)悟它的神韻和精妙。如：發(fā)現(xiàn)、品悟作者用“一聲不響”“一嘟嚕”“無日不迎風吐艷”“無不奉陪”等質(zhì)樸親切的語言形象刻畫出夾竹桃可貴的韌性特點，可謂入木三分；通過對反問句式的探析，透析季老先生語言文字背后的意義——贊揚夾竹桃的韌性可貴。學生在王老師的循循善誘和層層追問下，在語言的密林里自由穿梭，層層剝開語言的外衣，尋找到語言的秘密內(nèi)核，體會語言的美妙、文字的精巧、情感的質(zhì)樸，并在理解的基礎(chǔ)上抓住關(guān)鍵詞語，一串成珠，背誦積累，習得語言。

率真而不乏睿智

（師配樂吟誦第五自然段“奇妙幻想部分”）

師：月光下，作者把夾竹桃幻想成了什么？

生：地圖、池塘、墨竹。

師：反復讀讀，這些畫面給你什么樣的感覺？

生：給我感覺十分美輪美奐，奇妙，影子美麗而神秘。

生：活靈活現(xiàn)的，朦朧的美，浪漫的美。

師：季老先生寫文章時已經(jīng)51歲了，卻不乏奇妙有趣的語言。你認為他是個怎樣的人？

生：善于觀察，像孩子一樣有顆童心，是個老頑童。

生：質(zhì)樸率真，富有想象力。

師：率真的人寫出了率真的文字，卻不失睿智。你發(fā)現(xiàn)文字之妙了嗎？同桌交流，妙在何處呢？

生：幻想是地圖，就有幾只小蟲子爬過；幻想是池塘，就出現(xiàn)了飛蛾；幻想是墨竹，就真的活了。有動有靜，動態(tài)的東西十分美妙。

師：孩子，你有作家的品質(zhì)。我幻想……它居然就是……我幻想……我眼前就真……我幻想……我就真……動靜結(jié)合，概括具體。

生：“有幾只小蟲子爬過，就是遠渡重洋的海輪……”季先生將生活中不起眼的地方寫成讓我們感嘆的文字，真睿智！

師：孩子，你是季先生的知音。通過努力，你們一定能讀出文字的秘密。

（師請三個學生讀第五自然段，看三幅畫面連起來讀文字，配音樂）

師：同學們一邊聽一邊閉上眼睛順著作者的思路展開想象，月光下的夾竹桃又引起了你的哪些幻想，你想到了什么，并寫下來。（配樂練筆）

生：我幻想它是浩瀚無垠的星空，它居然就是星空。那點點空隙就是閃爍的星星。

生：我幻想它是一望無際的大海，它居然就是大海。微風拂來，海面上波濤滾滾。

生：我幻想它是一馬平川的草原，它居然就是草原。

…………

師：作者率真而不失睿智的語言是那么美好，令人陶醉。讓我們隨著音樂一起讀一讀。

（生齊讀第五自然段）

師：季老率真睿智的話語像珍珠一樣散落于全篇文字中間，你再從其他段落找一找，也可從句子、詞語、結(jié)構(gòu)之間尋找突破。

生：行文段落結(jié)構(gòu)是“總分總”，且首尾呼應(yīng)。

師：還發(fā)現(xiàn)了哪些率真而睿智？

生：“借花喻人”。結(jié)合季老的寫作背景可以了解到他的寫作目的是：借花喻人，以花自喻。

師：還有哪些睿智的表達？

生：還有第三自然段，其他花和夾竹桃的對比。

師：好，我們看第三自然段。這段雖然只字未提夾竹桃，但洋洋灑灑200多字寫的是夾竹桃的韌性。運用了對比、襯托的寫法。

（生齊讀）

師：難怪季羨林先生喜歡夾竹桃。

…………

師：這節(jié)課我們學習了季老質(zhì)樸而不失典雅、率真而不乏睿智的語言風格，建議大家去讀讀季先生的散文集《二月蘭》，感受他那獨特的語言風格。

“率真而不乏睿智”是季老語言的又一特點，王老師緊扣這一特點展開教學，以三個“奇妙幻想”的內(nèi)容部分為切入點談?wù)Z言感覺，借此發(fā)掘季老語言的率真和睿智，感受他作品獨特的語言魅力。如：發(fā)現(xiàn)、體悟作者用“碰巧有幾只小蟲子爬過，這就是遠渡重洋的海輪……”睿智地把生活中不起眼的地方寫成讓我們感嘆的文字的精巧；發(fā)現(xiàn)、領(lǐng)悟用“我幻想……我幻想……我幻想……”排比手法寫出作者奇妙幻想的精妙。再選擇以段落、結(jié)構(gòu)為突破，以讀促發(fā)現(xiàn)：從“借花喻人”“其他花和夾竹桃的對比”等睿智的結(jié)構(gòu)上把握季老的語言特點和表達的睿智、高明之處。讓學生置身于極富特色的語言密林中，順著作者的思路走下去，想開去，去經(jīng)歷“現(xiàn)場”：和文本對話，與文字碰撞；和作者對話、碰撞；和編者交流，尋找和發(fā)現(xiàn)語言的秘密。緊接著設(shè)計遷移仿寫訓練，當堂動筆，實現(xiàn)由“讀”到“寫”的轉(zhuǎn)化，在寫的過程中加深對文字的理解和感悟，讓優(yōu)秀的語言材料在語言實踐的過程中逐漸內(nèi)化為自己的語言，培養(yǎng)語言文字的運用能力。這種教學方式讓課堂有趣而活躍起來，語感與語用互動起來，閱讀與表達清晰起來。最后推薦《二月蘭》課外閱讀，拓展了課文所學，并將課堂所學之法運用到課外閱讀實踐中去，讓學生全面、深入、系統(tǒng)地感受季老質(zhì)樸而不失典雅、率真而不乏睿智的語言風格和表達方法，從而得意、得言、得法。

（作者單位：江蘇省徐州市賈汪區(qū)紫莊鎮(zhèn)新吳窯小學）

責任編輯 徐純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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