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中國現代藝術史學的奠基人

崔凱

摘 要：滕固是一位學貫中西的學者型通才，被譽為中國現代藝術史學的奠基人，他同時具有留學日本與德國研習藝術史學的經歷，其背景和所成就的事業，暗合中國現代文化最新潮流，特別是在中國現代藝術理論和美術教育的研究上，具有開風氣之先的作用。以目前的研究現狀來看，對滕固先生在美術史學、藝術史學及美學、藝術學的貢獻等方面的研究較為普遍，但在其藝術教育思想方面的研究，鳳毛麟角，且不深入，因此在這一方面是有很大的研究空間的。

關鍵詞：滕固；藝術教育

在中國的近現代文化史上，滕固是一個富于傳奇性的人物。這首先與他具有多重的重要的身份有關，他是中國首位研究藝術史而獲得西方博士學位的學者，在1932年獲得了柏林大學的哲學博士學位；他是二三十年代的著名的作家，參加過文學研究會，有與創造社有著密切的聯系；他是公認的藝術史與美術史家，中國近代美術史學的奠基人，美術考古學的開山者之一，對中國古代藝術史也有著精深的研究，在美學與藝術學理論上也有著相當的貢獻。最重要的是他同樣也是一位藝術教育家，曾擔任上海美專的教授，國立藝專的校長。他是文化官員，擔任過國民政府行政院參事，主管文化藝術，擔任過中央古物保管委員會常務委員。其次，他的生命輝煌卻短暫。1941年，年僅40歲的滕固就悄然辭世。最后，他寂寞的身后也有些讓人感到驚訝。這樣一位曾經在藝術和文化界舉足輕重的人物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里，連同他的文學作品，理論著作被人們遺忘了。這種狀況一直到上個世紀末期才開始轉變。2000年之后，研究滕固的成果才逐漸增多，歷史文獻研究者、文學研究者、美術史研究者、藝術學者從各自的角度對滕固進行了深入的研究，他的藝術活動年表被編撰，小說被結集出版，理論文章被匯編成冊，研究論文紛紛出現。一個在多領域均有重要貢獻的滕固被撥開歷史的重重迷霧而呈現在世人的面前。

然而，正如下面的研究綜述里所將詳細的敘述的，對滕固的研究中，關于他的文學研究、美術史研究和中國藝術研究都取得一定的成果，對他的美學思想和藝術學思想，雖提及較多，文獻不少，但研究不夠；最重要的是對于滕固在藝術教育方面的研究更是鳳毛麟角。應該說這種研究狀況與滕固的主要成就在文學方面（前期）和美術史方面（后期）這一客觀事實是相符合的。但是，只要認真研讀滕固的理論文章，我們也會發現滕固除了在美術史、藝術史及美學、藝術學方面研究甚多之外，在藝術教育學上也有著相當的見解和思想，這方面也是滕固思想的重要組成部分。況且不論是文學研究、美術研究，還是美學研究、藝術學研究，終歸還是要和教育特別是藝術教育緊密相連的。滕固的藝術教育思想研究的不足又與中國近現代藝術教育思想研究相對薄弱、藝術學科相對邊緣的現狀有關。一提到中國近現代的藝術教育大家，我們往往只會想到王國維、蔡元培、朱光潛、宗白華等幾個著名學者。在中國上世紀二十年代至四十年代這個動蕩的歷史時期，關于美術史、藝術史及美學、藝術學的評介、翻譯和研究曾出現過熱潮，涌現出呂澄、范壽康、馬采、滕固和鄧以蟄等一批研究者，他們都出版過一些相關著作，發表過一批研究論文，對他們的研究還有許多需要深入的地方。

在這樣的學術背景下，研究滕固的藝術教育思想，應該說是有意義的。一方面，對滕固的藝術教育思想進行全面的研究，可以使對滕固的研究更加豐富與完善，使得一個更完整的滕固重新呈現在人們的面前。而另一方面，系統地研究滕固的藝術教育思想，弄清楚其理論意義和歷史地位，這對于中國近現代藝術教育研究也會有一定價值。

翻開滕固的文集，涉及藝術教育方面的文章并不多，可以說少之又少，主要是其在擔任國立藝專校長期間上書當時的國民政府的文件中有所記載，其中包括《改進校務情況及關于發展國畫藝術培養中小學師資情況的意見》《改進藝術教育案》《改善藝術學校學制案》《推進實用藝術教育以利建設案》等等，在一些關于介紹滕固生平的文著中也有關于其當時關于藝術教育方面的論述。我們可以說，滕固肯定是存在著藝術教育方面的思想的。那么下面我們面臨的問題就是，滕固的藝術教育思想是一種什么樣的思想。藝術教育學在國外應該是一門熱門的學科，為人們所重視。在中國亦是如此，只不過僅僅是這些年的事情。但藝術教育學到底是研究什么的，人們其實并不清楚，有的則存在著很大的誤會。對于一般人，往往認為藝術教育學無足輕重，甚至是可有可無。從西方藝術教育史來看，最早的古希臘哲學家柏拉圖就說過，從藝術教育中看到了優秀藝術對人類精神的激勵鼓舞作用；從中國古代的藝術教育歷史來看，中國的大教育家孔子的理想人格是“仁”，荀況強調藝術教育對群體規范的培養，這與我們日常的理解是一致的。但我國現藝術教育的研究存在一些偏頗，一是注重藝術教學技法的研究，把藝術教育學當作藝術教學法；二是把藝術教育作為審美教育的特殊形式

那么滕固的藝術教育思想是什么樣的思想呢？滕固主要涉及的是藝術的問題，關于藝術活動的本質的論述，關于藝術在文化中的重要的作用，藝術門類中的詩歌與繪畫的關系問題及美學與藝術學的分野等問題，以及當時他在國立藝專擔任校長期間的治學、治校思想。所以，我們可以肯定，滕固的藝術教育思想是在典型的帶有藝術哲學，或者說是藝術美學思維的教育理念，給人以理想化或是完美主義的感覺。這是滕固藝術教育思想的一個重要特點。

滕固于1919年赴日，1920年考入東洋大學，1924年畢業歸國。滕固所在的東洋大學，始建于1887年，是一所特別強調哲學教育的學校，其學校的理念就是“各種學問的基礎皆建立于哲學之上”。滕固在這樣的學術氛圍中，廣泛地接觸到了西方哲學、美學、藝術及各種思潮，了解人文學科的基礎知識和基礎理論，為其后來的藝術教育活動奠定了重要的基礎。這段赴日本東洋大學留學的經歷也對滕固的一生的學術及教育事業產生了重要的影響。至于后來返國后其任教于上海美術專科學校及再往后臨危受命擔任國立藝專校長職務的經歷，則更加深化了其作為中國早期從事藝術教育工作先行者的形象。而在其擔任國立藝專校長，重點從事藝術教育活動的這個時期，滕固也沒有發表過專門的有關藝術教育學方面的文章，只不過是在其上書當時的國民政府的有關治學、教育改革的文件中可窺一斑。所以我們可以說，在滕固的思想發展過程中，是有一個藝術教育學思想啟蒙、發展到最后成熟的過程。這個過程如果放在中國近現代藝術教育學歷史背景中，我們就會發現，滕固是中國現代最早接觸到西方藝術教育思想的那一批學者，他在關注西方的藝術教育學思想以及藝術科學（藝術史）在人文科學中的地位問題等方面，堪稱是中國現代藝術教育的先驅。滕固的藝術教育思想是滕固思想奠基階段及成熟階段的思想，又是中國現代較早出現的藝術教育思想，這是滕固藝術教育學思想的又一個重要的特點。

總之，滕固不僅是中國美術史、藝術史研究由傳統范式向現代轉型的領軍人物，他還是中國早期藝術教育及構建中國藝術學科的主要學者之一。他關于中國藝術教育的貢獻以及美術史、藝術史和美學、藝術學等的研究，對于當今中國藝術教育具有重大的啟迪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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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單位：河北工藝美術職業學院）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