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錢罪比較研究

摘要：洗錢是指為了逃避法律制裁通過交易、轉讓犯罪所得及其收益的方式將其合法化的違法行為。在當前經濟全球化的時代，貿易和投資的全球化發展，洗錢犯罪的發展變化也日益猖獗和隱蔽，如何有力的打擊洗錢犯罪、加強反洗錢工作對經濟的健康穩定發展具有重要意義。下面通過對洗錢罪的產生和發展、洗錢罪在我國產生的原因以及反洗錢罪立法和對策方面來對洗錢罪進行解析。

關鍵詞：洗錢罪；國際立法；比較；反洗錢

中圖分類號：D914文獻標識碼：A文章編號：2095-4379-（2015）20-0084-02

作者簡介：李桂蘭（1990-），女，安徽合肥人，安徽大學法學院2013級民商法學研究生，研究方向：民商法學。

洗錢罪在金融犯罪中是一類新型犯罪，在國際上，產生于19世紀70年代，在我國產生于20世紀末。隨著社會的改革發展、金融領域的拓展，洗錢罪呈現出新的發展趨勢和特點。在國內，洗錢犯罪的主要目的是通過掩飾、隱瞞犯罪收益及其來源設法毀滅證據，滋生了腐敗，助長了貪污賄賂案件的發展，給正常的司法活動造成了極大的阻力。在國際上，全球經濟的健康發展也由于洗錢活動的日益國際化而出現了嚴重的負面影響。為了規范金融市場秩序，打擊洗錢犯罪，國際社會和我國都在積極完善立法和強化金融管理，加強反洗錢國際合作也是下一步的發展方向。

一、洗錢罪的產生和發展

（一）洗錢罪在國際立法上的發展

隨著時代的發展，對洗錢罪概念的規定也在經歷著變化。洗錢罪概念的發展體現在幾部國際反洗錢法律規范的整合變化中。首先是《聯合國禁毒公約》，這個公約第一次規定了洗錢犯罪的概念，但此概念是基于毒品犯罪的構成上規定的。公約中對洗錢罪的立法創新在于：從立法技術上看，公約將清洗毒贓行為作為毒品犯罪的一個特殊形式；在罪名上，仍然以相關毒品犯罪加以立法規定。也就是說在以刑事處罰手段打擊毒品犯罪和洗錢罪上，公約有了明確規定；另外，該公約對沒收措施所指向的對象做了規定，既涉及國際犯罪所得，也包括通過洗錢所獲得的非法收益。[1]其次是《歐洲反洗錢公約》和《歐盟反洗錢指令》。盡管《聯合國禁毒公約》對國際反洗錢立法的發展具有劃時代意義，但在某些規定上，仍然存在缺陷，尤其是在有著不同的歷史背景和法律基礎的歐洲。《歐洲反洗錢公約》在擴大洗錢罪概念的同時繼承了《聯合國禁毒公約》的原則精神，并且將反洗錢的視角投向了毒品犯罪收益以外的領域。它所規定的洗錢罪概念的外延范圍和內涵定義與《聯合國禁毒公約》相比都更加明確。《歐盟反洗錢指令》對洗錢罪概念的規定，與之前兩個國際反洗錢法律文件的規定相比較更進了一步。一方面，它關于洗錢罪的四種行為形式的內容和規定繼續沿用《歐洲反洗錢公約》。另一方面，它對《聯合國禁毒公約》和《歐洲反洗錢公約》規定的后兩種洗錢行為形式沒有附加任何條件。最后是《美洲反洗錢示范法》。歐洲的兩個文件的頒布以及反洗錢法律的實施為該部法律文件的出臺奠定了基礎。該法律文件的創新之處主要在洗錢罪的概念規制上，它明確規定了有關過失洗錢犯罪的構成要件。在客觀要件方面，規定了與前三部法律文件相同的直接幫助犯罪分子清洗犯罪收益的概念。另外，對于可能與洗錢有關的行為，該文件也將其納入了打擊范圍之中。在對象范圍上，與之前相比有所擴大。最后，在對洗錢罪的概念做規定時，美洲反洗錢示范法認為洗錢罪包括四種行為形式，且對后兩種行為形式未附加任何前提條件，這一規定與《歐洲反洗錢指令》基本相同。

（二）洗錢罪概念的發展軌跡

經過以上對國際反洗錢刑法規范的對比研究發現，洗錢罪概念的發展軌跡主要體現在兩點：一方面，從《聯合國禁毒公約》中將四種與洗錢有關的行為形式分別規定，到《歐洲反洗錢公約》、《歐盟反洗錢指令》以及《美洲反洗錢示范法》將與洗錢有關的四種行為合并規定。另一方面，從《聯合國禁毒公約》對后兩種行為形式附加條件，到后三部法律文件未附加前提條件。這兩個發展軌跡一方面表明各國對于洗錢罪的概念及其外延內涵有了更深刻更明確的認識。另一方面，國際社會對于洗錢罪概念的認識趨于相似甚至相同。這些不僅有利于國家反洗錢立法的發展，對于國際反洗錢法律援助與合作也同樣具有重要的意義。[2]

二、洗錢罪在我國產生的原因

具體來說，我國洗錢罪產生的原因可以從國內國外兩個方面分析。首先是國內，改革開放以來，我國日益改變了過去的經濟發展模式，經濟主體日益多元化，經濟利益部門化、區域化是新時期經濟格局的特點。局部地區尤其是在沿海發達地區，出現了大規模經濟犯罪，如販毒、走私，而這些犯罪則必然會產生巨額非法利益，由此便為“清洗非法所得及其收益”的行為提供了強大市場，滋生了洗錢罪的產生。另外，貪污賄賂犯罪的增多，也是洗錢罪產生的重要原因之一。在國際上，隨著中國對外開放程度的加深和經濟貿易全球化的深化，中國成了許多跨國犯罪的交接地，犯罪分子將其在國外的犯罪所得及其收益轉移到中國，通過在中國的金融交易將非法收入轉為合法收入，因此，國際犯罪的增長也是我國洗錢犯罪增加的一大原因。

三、反洗錢立法及對策

（一）國際反洗錢立法及對策借鑒

20世紀以來，毒品犯罪在各國、各地區日益猖獗，以各種形式呈現出此消彼長的態勢，這一點無論在犯罪手段還是事后“洗錢”手段方面都有著鮮明體現。各國都在采取措施打擊和預防洗錢犯罪以應對這一國際犯罪問題。

1.國際反洗錢立法

聯合國安理會首先對這一犯罪出臺了相關法律文件，也就是上文說到的1980年《聯合國禁毒公約》、《歐洲反洗錢公約》和《歐盟反洗錢指令》。《聯合國禁毒公約》盡管沒有確立獨立的罪名，但它的制定為其后的幾項法律文件奠定了反洗錢在立法上的基礎，為國際反洗錢刑法規范中洗錢罪的行為形式設定了一個基本框架。緊接著，歐洲各國陸續出臺了《歐洲反洗錢公約》和《歐盟反洗錢指令》，這兩部法律文件突破了《聯合國禁毒公約》未將洗錢行為確立為獨立罪名的界限，在立法上給予反洗錢以明確規定，推動了反洗錢實踐的發展。

2.美國和瑞士的反洗錢立法

除了上述具有先導性的國際立法，各國也在積極完善國內立法。最具代表性的是美國和瑞士。1970年，美國自“水門事件”之后，便第一次出現了真正意義上的“洗錢罪”。此外，美國通過了《銀行保密法》，建立了一套相互關聯、相互影響的反洗錢制度。[3]20世紀80年代至90年代，絕大多數西方國家先后建立了反洗錢制度。瑞士是世界上銀行最多，也是銀行保密制度最嚴密的國家，然而，每年在瑞士銀行內部發生的洗錢犯罪仍不計其數。反洗錢工作的薄弱點在于銀行，同時銀行也是“反洗錢”的主陣地。面對國際國內的輿論壓力，瑞士銀行意識到反洗錢迫在眉睫，為了挽回自身形象，瑞士銀行接受國際上通行的反洗錢規定，開始加大打擊力度，從2004年7月1日起，只要銀行發現外籍人員在瑞士使用匿名賬戶，且該賬戶上有超過一定數額的境外匯款，銀行必須公開其真實身份。這一舉措在很大程度上減少了犯罪分子利用制度缺陷進行洗錢犯罪的機會。

（二）我國反洗錢立法及對策借鑒

1.加強反洗錢機構建設，做到權責分明

要從根本上有力打擊洗錢犯罪行為，明確的機構建設是根本。我國《反洗錢法》規定，國務院是我國反洗錢行政調查的主要部門，負責帶領、組織協調全國的反洗錢工作，負責反洗錢金融監督管理，負責與有關金融監管機構一起制定金融機構反洗錢法規，監管檢查金融機構反洗錢義務的執行情況，在職責范圍內調查可疑的交易活動，還要履行法律規定的有關反洗錢的其他職責。除此之外，國務院行政管理部門還根據法律規定，設立了反洗錢信息中心，負責大額交易和多次交易報告的接收及分析，并按規定向國務院反洗錢行政主管部門報告分析結果。

2.打好反洗錢立法基礎，使打擊犯罪有法可依

立法是打擊犯罪的基礎。做好立法工作，才能做到有法可依，有法必依。為了履行國際上對于反洗錢工作的職責要求，也為了進步一打擊國內洗錢犯罪，維護金融秩序和經濟安全，20世紀末以來，結合國際反洗錢立法實踐，立足我國基本國情，我國出臺了許多反洗錢法律文件。1990年，全國人大常委會頒布了《關于禁毒的決定》，以專門的條款規定了洗錢罪，從此拉開了我國反洗錢行動的序幕，為日后法律法規的制定奠定了基礎。2006年10月，《反洗錢法》正式頒布實施，這是我國歷史上第一部規定反洗錢工作的專門法律文件。在對銀行的監管方面，也確立了一系列反洗錢規則，2003年，中國人民銀行發布了《金融機構反洗錢規定》，明確提出了對銀行等金融機構的反洗錢監管要求。

結合我國刑法地一百九十一條規定及相關司法解釋，我國對洗錢罪的規定主要有以下幾個值得關注的方面：（1）關于洗錢罪的上游犯罪包括毒品犯罪、黑社會性質的組織犯罪、恐怖活動犯罪、走私犯罪、貪污賄賂犯罪、破壞金融管理秩序犯罪、金融詐騙犯罪。這一規定與國際上主要的法律文件相比，其所涵蓋的范圍還是比較廣泛的，基本包括了毒品犯罪在內的“嚴重犯罪”，并給出了具體類罪范圍，是在國際反洗錢立法基礎上的進一步發展。（2）除了沿用國際上通行的7種行為形式外，還規定了“以其他方式掩飾、隱瞞犯罪所得及其收益的來源和性質”，我國對洗錢罪的行為形式規定的種類較多，而且具體明確，這也表明我國在洗錢罪方面的打擊力度和范圍十分廣泛，立法技術也日益嫻熟。（3）我國明確規定上游犯罪的本犯不成立洗錢罪。另外，我國刑法還明確規定單位可以成為洗錢罪的主體。（4）關于洗錢罪的責任形式：從我國刑法條文的規定看來，是故意。行為人必須明知是洗錢罪上游犯罪的所得及其產生的收益并實施洗錢行為。

3.加強反洗錢的國際合作

國際犯罪的猖狂肆虐要求我們必須重視國際合作，與其他各國一起共同利用立法資源，攜手打擊洗錢犯罪。[4]在國際合作方面，我國政府一直重視在反洗錢領域的國際合作。目前，中國已經簽署了國際反洗錢法律批準的文件，包括《聯合國禁止非法販運麻醉藥品和精神藥物公約》（即《聯合國禁毒公約》）和《聯合國打擊跨國有組織犯罪公約》。此外，我們重視與周邊國家的聯系，簽訂了反洗錢和反恐怖融資的金融情報交流合作諒解備忘錄，與韓國、俄羅斯、馬來西亞等多個國家和地區開展合作。這些跨國公司為中國國內反洗錢立法制度的建立與完善奠定了堅實的基礎。

[參考文獻]

[1]趙秉志.金融犯罪比較研究[M].北京：法律出版社，2004：122-147.

[2]阮方民.洗錢罪比較研究[M].北京：人民公安出版社，2002：232-253.

[3]劉飛.反洗錢金融立法和洗錢犯罪[M].北京：社會科學文獻出版社，2005：87-101.

[4]中國刑事警察學院組.金融犯罪防控對策研究[M].北京：法律出版社，2013：56-7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