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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山學院 徽州文化研究資料中心,安徽 黃山245041)
戴震(1724-1777),安徽休寧隆阜(今屬黃山市屯溪區)人,徽派樸學或曰皖派經學、皖派漢學的集大成者,清代四庫全書館首席經學大師,中國18世紀杰出的思想家。他與清代歙縣學術研究重地不疏園的關系,汪灼曾指出:“先生名成于征聘,而學之成源于兩館余家。”[1]44戴震一生的學術生涯,是從以不疏園為中心的徽州學術文化圈進入以京師為中心的全國學術文化圈,從不疏園江門首稱大弟子發展為四庫全書館首席經學大師、清代學術全盛期正統派盟主。戴震10歲至30歲進入不疏園前,就為進入不疏園成為江門首稱大弟子打下了堅實基礎。從不疏園的視角,按照不疏園前、不疏園中和不疏園后這三個時期,簡述戴震學術生平與主要貢獻。
清代歙縣不疏園,位于紫陽書院所在的徽州府城以西10華里的西溪古村。西溪,南臨源于黃山支脈的豐樂河,北倚黃山支脈金靈山,西邊緊靠元代創立師山學派的大理學家和教育家鄭玉的誕生地鄭村,是誠信徽商、道德楷模、教育名村、書畫世家和學術重地集于一村而名人輩出、風雅長流的文化古村落,尤其以不疏園成為徽派樸學亦即皖派經學或皖派漢學的發祥地而飲譽學界。
不疏園建于清乾隆初年,興盛120年,毀于咸豐兵災。園名“不疏”二字,取陶淵明詩“暫與田園疏”句意而反用之,提醒勉勵園內讀書人,要象不疏遠田園那樣辛苦耕耘,不荒廢學業,不要刻意追求功名利祿。不疏園內有六宜亭、別韻、拜經草堂、松溪書屋、山泉響、勤思樓、雙桐得夏陰、竹北華南、半隱閣、聽雨、不浪舟、黃山一角等十二景建筑。不疏園景的建設是一個過程,先后為十二景題額詠詩的書法家、篆刻家和著名學者有巴慰祖、鄭虎文、朱筠、程瑤田、魯濱、方密庵、戴震、鄧石如、劉大魁、方棨如、汪中、汪灼。
不疏園十二景中至少有5處為藏書地。汪梧鳳之子汪灼的畫家好友吳云曾畫有《不疏園》圖,現已難覓,因而難以確定已毀不疏園十二景之分布情況。“半隱閣”是一座樓閣,閣分兩層,四面開窗,劉大魁書閣名,汪梧鳳在此讀書研究約30年,其子汪灼亦在此讀書研究。2010年內部出版的《鄭村志》根據對遺址測量,指出不疏園長53.55米,寬37.3米,面積1997.5平方米,約3畝。汪灼撰《半隱閣賦·序》指出:“于西隅五丈地建半隱閣。閣半與四部書樓通。”[2]70據此可知半隱閣在不疏園內西隅方位。“閣半”即半隱閣之半腰亦即第二層樓閣;“四部書樓”即藏有經、子、史、集這四部書的書樓;閣半與四部書樓通,即半隱閣的第二層樓閣,與藏有經、史、子、集這四部書的書樓相通。“拜經草堂”書房名朱筠題,點明藏經,詠曰:“庚子拜五經,日程分卷讀,皓首一經通,毛鄭傳家塾。”“松溪書屋”由程瑤田書屋名,已點出“書屋”。“勤思樓”方密庵書樓名,有詠曰:“高樓何處有?二十四櫥書。”必為藏書樓。“竹北華南”鄧石如書樓名,它是“四壁盡書圍,逼坐青氈破”的藏書樓。除了知道經書藏于“拜經草堂”外,子、史、集各藏何樓,難以判明。不疏園主人購置了經、史、子、集等各種豐富的圖書藏于不疏園,為江永與其門生學習研究提供了前所未有的優厚條件,為在不疏園創建徽派樸學亦即皖派漢學打下了堅實的圖書資料基礎。
長期以來學界以戴震的《屈源賦注》所附的《城南居士后記》為根據,認為是富商汪梧鳳出資建不疏園,斥千金購書:“吾鄉僻陋,士之欲通經學道者,不但無從得師,即書也難得。江慎修崛起于婺源,休寧戴東原繼之,天下推為儒宗。然則成之者實為歙汪梧鳳氏,先后禮致二人,斥千金購書,招士之好學者,相與講貫其中,業成散去。”[3]110該記作于甲子臘月,不是乾隆九年甲子(1744),而是嘉慶九年甲子(1804),距不疏園初建已近60年。該記指出汪梧鳳“先后禮致二人”、“招士之好學者”合乎實際,但是說汪梧鳳“斥千金購書”并不準確。隨著對西溪汪氏家族古村落文化和不疏園研究的深入,1997年汪世清著的《不疏園與皖派漢學》發表,2010年《西溪文化志》出版,這些都證明了不疏園是汪梧鳳的父親汪泰安(1699-1761)于乾隆初年斥巨資建造。汪泰安,字永寧,號盤石,17歲繼承父業經商,敬慎精勤,以義取利,經多年發展,積累了雄厚財富,為支持父親汪景晃(1666-1761)終生堅持的慈善事業和創辦不疏園文化事業打下了堅實基礎。汪景晃50歲將產業交兒子泰安管理,回鄉專干慈善事業至95歲,所費銀兩萬余計,賜棺3 000余具。他前期慈善支出靠自己積累,后期慈善費用靠兒子提供。汪泰安亦賈亦儒,白天忙于商務,夜晚挑燈閱讀書史至深夜。他見兒子汪梧鳳習科舉文則不置一語,看見兒子跟隨方樸山、汪慎修讀經史治古文詞乃大喜。他于乾隆初年斥巨資建造了集別墅、園林、學館和書樓為一體的不疏園這一文化名園,購置圖書,延聘名師培育后代,并讓兒子汪梧鳳出面組織推動,招好學之士,提供吃住用,日夜誦習講讀其中,為以經學宗師江永和戴震為核心的江門七子,在此創建徽派樸學提供了優厚條件。汪漪(1730-1779),原名思桐,字文波,又字鑒云,汪泰安次子,汪梧鳳胞弟。在父親去世之后,為了讓兄長安心治學,致力于經商,以義取利,生意越做越大,財富越來越多。他遵循祖父遺愿,一生給本族鰥寡孤獨的每月供給不斷;繼承父親遺志,繼續提供不疏園擴建與活動的一切費用。西溪汪氏家族的純粹學者汪梧鳳,依靠父親和胞弟經濟上的強大支持,成為不疏園延師授課、招引好學之士和開展學術活動的有力組織者和推動者,成為不疏園學派創立徽派樸學亦即皖派漢學的有功之臣。
戴震10歲到30歲入不疏園前,崛起于徽州學術文化圈,成為一代青年奇才。
雖然戴震到10歲才能言,但是一入私塾,就表現出超越一般兒童的奇異才智。(1)讀書日背數千言仍不肯休的勤奮樂學精神;(2)過目成誦的驚人記憶能力;(3)特別是塾師教授《大學章句》至“右經一章”以下,問其塾師曰:“此何以知為孔子之言而曾子述之?又何以知為曾子之意而門人記之?”師應之曰:“此先儒朱子所注云爾。”又問:“朱子何時?”曰“南宋。”又問:“孔子、曾子何時人?”曰“東周。”又問“周去宋幾何時?”曰:“幾二千年。”又問:“然則朱子何以知其然?”師無以應,大奇之。戴震之問顯示出他對朱子這樣的大圣賢如果缺少證據就大膽懷疑的求實本能。戴震連續提出6個問題,特別是最后一個問題:相隔幾二千年的朱子何以知其然?逼得塾師無以應,大奇之,顯示出層層逼抽巡汐,窮根究底的追問能力。這三個方面也表現出10歲的戴震作為奇異兒童,是勤奮與天才的統一,這也是一代宗師戴震的邏輯起點與歷史起點的統一。梁啟超對層層逼抽巡汐的戴震之問,這樣評價:“此一段故事,非惟可以說明戴氏學術之出發點,實可以代表清學派時代精神之全部。蓋無論何人之言,決不肯漫然置信,必求其所以然之故;常從眾人所不注意處覓得間隙,既得問,則層層逼抽巡汐,直到盡頭處;茍終無足以起其信者,雖圣哲父師之言不信也。此種研究精神,實近代科學所賴以成立。而震以童年具此本能,其能為一代學派完成建設之業固宜。”[4]34
乾隆三年至四年(1738-1739),戴震十六、七歲時,憑借勤奮樂學的精神和過目成誦的驚人記憶能力,已能背出《十三經注疏》的全部經、全部注和大部分的疏,為他熟練地運用完全歸納推理方法深入開展經學研究創造了優勢條件,并且體會出了以聞道為目標的治經創見。
戴震是江門七子中最早拜江永為師的門生。乾隆七年壬戌(1742)戴震20歲,同邑從京官退休回家定居隆阜并對禮經有深入研究的程中允恂,一見戴震,大愛重之,并將戴震推薦給自己的好友婺源江慎修。段玉裁在《戴東原先生年譜》中記道:“婺源江慎修先生永治經數十年,精于三《禮》及步算、鐘律、聲韻、地名沿革,博綜淹貫,巋然大師。先生一見傾心,取平日所學就正焉。”[5]3391
戴震特別善于自學,又有大師指點,日夜孳孳。嵬集比堪,悉心討索,學業大進。洪榜《行狀》指出:“其學彌博而探旨彌約,其資愈敏而持力愈堅,年二十余而五經立矣。”[6]338130歲入不疏園之前,已獲一系列成果。
乾隆九年甲子 (1744),22歲時完成 《籌算》1卷,后增改更名為《策算》。他繼承和發揚了老師江永話經重視數學的研究傳統,表現了對數學研究的相當深度。這為他完成奇書《考工記圖》的準確制圖和進入四庫館后盡心排纂成編、考訂訛異、編輯校成《九章算術》、《周髀算經》等一系列算經打下了堅實的數學基礎,并形成了戴震除擅長地理、水經、小學、方言的研究外,還擅天文、算法的研究特長,因而超出了同時代的其他經學家。
乾隆十年乙丑(1745),23歲時完成《六書論》3卷,注重論“轉注”,其說詳見《答江慎修先生論小學書》。梁啟超曾指出:“六書之最難解而滋聚訟者如轉注,先生釋轉注為互訓,實千年創見。”[7]700戴震提出“四體二用”說,把六書中的指事、象形、形聲、會意這“四體”視為造字法,把轉注、假借這“二用”視為用字法,并指出:數字共一用者曰轉注,一字具數用者曰假借。江永先生得到戴震的書信說:“眾說紛紜,得此論定,誠無以易。”
乾隆十一年丙寅(1746),24歲時完成《考工記圖》。先師程恂曾將此書抄本出示給浙江天臺人齊學士召南看,齊驚呼“此奇書也”。
乾隆十二年丁卯(1747),25歲時完成《轉語》二十章。已佚,有自序。段譜指出:此于聲音求訓詁之書也,訓詁必出于聲音。
乾隆十四年己巳(1749),27歲時完成《爾雅文字考》10卷。是年將自己所校《太傅禮》出示友人程瑤田。戴震說酈道元《水經注》“其經、注之錯互,字句之訛脫,與《太傅禮》無異。”這表明至少在這一年或這一年之前,戴震已關注和研究《水經注》并發現了《水經注》的主要問題。[8]41
乾隆十七年壬申 (1752),30歲入不疏園前完成《屈原賦注》,當時家中乏食,與面店相約,取面屑當餐。
戴震30歲入不疏園前,善于自學,又得大師指導,成為一代青年奇才,為他入不疏園后成為江門首稱大弟子打下了堅實基礎。
戴震兩館不疏園。第一次是乾隆十七年壬申(1752)至乾隆二十年乙亥(1755)入京前,一方面以《說文解字》教汪梧鳳之子輝(時年7歲)和灼(時年5歲)識字,另一方面與程瑤田、金榜、汪梧鳳、汪肇龍、鄭牧、方希原等成為“江門七子”,跟從江永研究經學。第二次是乾隆二十六年辛巳(1761)至乾隆二十七年壬午(1762)赴鄉試前(39歲至40歲),他與汪肇龍同教梧鳳之子習制舉之學,時輝16歲,灼14歲。同時,與汪梧鳳、汪肇龍研究辨析經義。
鄭虎文(1714-1781),乾隆七年進士,任翰林院庶吉士,歸后曾主持紫陽書院。他在《明經汪肇龍家傳》中指出:“傳江氏之學者,首稱休寧東原戴氏震,歙松麓汪氏肇龍及鄭氏用牧,程氏易田,汪氏在湘,方氏希原,金氏蕊中六七君,皆知名。”[2]72他又在《明經松溪先生汪君行狀》中寫道:“汪氏精《三禮》,而戴于諸經,所得獨多,為江門大弟子。”[2]72戴震作為江門“首稱”“大弟子”,由鄭虎文提出。
鄭虎文之說,符合實際,得到公認。
戴震的學生汪灼記戴震在不疏園的讀書研究情況:“學宗漢鄭君康成,六經、秦漢之書無不讀,隨讀研究,析疑義,明制度,豈非考之約而覽之博與,……與先嚴同學不疏園,南東異室處,偶讀書有得,未嘗不來先嚴處,分榻坐,抵掌談道,歡聲達墻外。……先生與東方日俱起,所讀之書,五色燦然,終朝握管,考核禮經,為古文辭,不作一行草字。夜則起視星斗,占人事得失。”[1]44第二次到不疏園,他與肇龍梧鳳三人,“久處昕夕無他語,語必經義;義疑則辨,辨則力持不相下,則辨益疾。”①戴震在不疏園中的學習效果,凌廷堪在《戴東原先生事略狀》中說:“時婺原江君永,精禮經及推步、鐘律、音聲、文字之學,先生偕其縣人鄭牧、歙人汪肇龍、方矩、汪梧鳳、金榜事師之,而先生獨能得其全。”[9]21
乾隆十七年壬申 (1752),30歲入不疏園后,完成《勾股割圜記》三卷。
乾隆十八年癸酉(1753),31歲作《詩補傳》未成,成《召南》、《周南》二卷,仲夏作《毛詩補傳序》,又作《答是仲明論學書》。
乾隆十七年壬申(1752),歙縣休寧大旱,禾苗枯焦,農民焦慮。不疏園諸子返回故里,與村民共商抗旱。戴震回到隆阜,依據他對《考工記圖》的研究,仿照古法,設計畫出螺旋車與自轉車的圖紙,親自指導木工制成,用之車水,效果極佳。消息傳開,各村農戶皆來學習。戴震設計并指導制成的水車,遍布休寧東西南北各鄉,挽救旱苗幾萬畝。這是戴震在不疏園期間對“學成而民賴以生”的一次重要實踐。
乾隆十八年所作《與是仲明論學書》,總結了自己17歲以前憑借 《說文解字》學習經書的自學經驗,得出了“如何聞道”和“如何求字義”的兩點體會。關于如何聞道,他指出:
仆自少時家貧,不獲親師,聞圣人之中有孔子者,定六經示后之人。求其一經,啟而讀之,茫茫然無覺。尋思之久,計于心曰:經之至者道也,所以明道者其詞也,所以成詞者字也。由字以通其詞,由詞以通其道,必有漸。[11]2587
關于如何求字義,他指出:
求所謂字,考諸篆書,得許氏《說文解字》,三年知其節目,漸睹古圣人制作本始。又疑許氏于故訓未能盡,從友人假《十三經注疏》讀之,則知一字之義,當貫群經、本六書,然后為定。[11]2587
這兩點體會是戴震17歲前憑借《說文解字》自學《十三經注疏》并“尋思之久”而得到的。沒有自學能力極強的少年戴震,就沒有這兩條具有創新精神的治經主張的創立。這兩條具有創新精神的治經主張,成為不疏園學派治學的主要精神,并指引著戴震一生治經聞道的學術道路。
乾隆十七年壬申(1752),博綜淹貫的巋然大師江永,被延聘到不疏園,他一方面指導程瑤田、金榜、汪肇龍、鄭牧諸人攻讀《禮》經,一方面與戴震、汪梧鳳、方希原諸人研究《詩經》。戴震是他們的核心,答疑解難任務都由他承擔。汪梧鳳愛好文章,他們也共同作文,共同評論。根據胡槐植先生研究,戴震綜合大家意見寫成《毛詩補傳序》,先生江永讀后評語為“治經宗旨始明”。該序在不疏園內傳頌,程瑤田、金榜、鄭牧、方希原、汪梧鳳等人均奉為圭臬。傳到紫陽書院,何達善、方棨如讀后,盛贊戴震獨特卓識。[12]71
江永看了戴震《勾股割圜記》,認為戴震數學研究已相當深入,于是把十余年來思之不解的歷算數事提出讓戴震解決。戴震對先生寫出的問題,仔細觀察,深入思考,經過“剖析比較,言其所以然”。江先生驚喜,嘆曰:“累歲之疑,一日而解,其敏不可及也。”[6]338戴震在不疏園期間,又佐江永商定《古韻標準》四卷,《詩韻舉例》一卷,自己也由此開始音韻學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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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震作為不疏園江門首稱大弟子,當之無愧。
清乾隆二十年乙亥(1755),戴震33歲時奔走避難入都,由徽州學術文化圈踏入以京師為中心的全國學術文化圈。戴震屢次會試不第,只是一名舉人。乾隆三十八年癸巳(1773)戴震經人推薦破格入四庫全書館任纂修官,并受命負責經部纂修事宜。
戴震作為一名舉人為什么能被破格推薦入四庫全書館。
戴震寄旅于歙縣會館,馇粥或不繼,而歌聲出金石。這時太史紀曉嵐、王鳴盛、錢大昕、中翰王昶、太史朱筠俱甲戌(1754)進士,以學問名一時,耳先生名,往訪之。叩其學,聽其言,觀其書,莫不擊節嘆賞。于是聲重京師,名公卿爭相交焉。
戴震入不疏園前,在先生江永鼓勵下,開始了對《考工記圖》的研究繪制。乾隆十一年(1746)該書已經成型,先后征求師友意見,不斷改進,為失傳已久的考工諸器作圖58幅,齊學士召南、紀尚書曉嵐先后稱其為“奇書”。紀曉嵐稱贊之余,建議戴震修改后出資為該書付刻出版,并為之作 《考工記圖序》。該《序》指出:“戴君東原始為《考工記》作圖也,圖后附以己說而無注。乾隆乙亥夏,余初識戴君,奇其書,欲付之梓。遲之半載,戴君乃為余刪取先后鄭注,而自定其說,以為補注。又越半載書成,仍名曰《考工記圖》,從其始也。”[13]843紀曉嵐在序中不僅列出了戴震超越前人的17項研究成果,并且對戴震的治經水平作出了全面評價:“戴君深明古人小學,故其考證制度、字義,為漢已降儒者所不能及。以是求之圣人遺經,發明獨多,《詩》三百,《尚書》二十八篇,《爾雅》等,皆有撰著。”[1]843紀曉嵐的這一評價推薦,揭示了戴震的經學研究在以京都為中心的全國學術文化圈中“為漢已降儒者所不能及”的儒宗地位,并為日后作為四庫館總纂官的紀曉嵐任命戴震為經部總管提供了人事安排的學術根據。
戴震入都時,禮部侍郎秦文恭惠田正在編纂《五禮通考》,特別需要通曉天文歷算方面的人才,經錢大昕、王鳴盛推薦,秦惠田延聘戴震來府邸居住,朝夕聽戴震講論《五禮通考》中的“觀象授時”門,以為聞所未聞。《五禮通考》全書采用戴說甚多,秦惠田把戴震所著《勾股割圜記》三篇,作為古今算法之范本全部載入,并且把戴震帶來的先生江永的《推步法解》全書載入。《五禮通考》匯編了吉禮、兇禮、嘉禮、賓禮、軍禮等五種禮制史料,共二百六十二卷。戴震協助秦惠田編成《五禮通考》,特別是幫助解決天文歷算方面的難題,顯示了他在治經實踐方面的突出才能,證實了紀曉嵐在《考工記圖序》中對他的“為漢已降儒者所不能及”這一正確評價,擴大了他在以京都為中心的全國學術文化界的影響。
乾隆二十年乙亥(1755)寫《與王內翰鳳喈書》、《與方希原書》、《與姚孝廉姬傳書》,乾隆二十四年己卯(1759)作《鄭學齋記》、《春秋究遺序》,還有《答鄭丈用牧書》,傳播和發揚了不疏園治學精神,全面闡述了徽州樸學的治學主張與為學之道。戴震在《與姚孝廉姬傳書》中提出并闡述治經應追求“十分之見”:“然尋求而獲,有十分之見,有未至十分之見。所謂十分之見,必征之古而靡不條貫,合諸道而不留余議,巨細畢究,本未兼察。若夫依于傳聞以擬其是,擇于眾說以裁其優,出于空言以定其論,據于孤證以信其通;雖溯流可以知源,不目睹淵泉所導,循根可以達杪,不手披枝肄所岐,皆未至十分之見也。以此治經,失‘不知為不知’之意,而徒增一惑,以滋識者之辨之也。”[14]2596
戴震把“尋獲之見”,區分為“未至十分之見”與“十分之見”,正如梁啟超指出的那樣,區分為假說與定理。無論自然科學還是社會科學,發現證實之路都是要經過假說而達到定理,即由“未至十分之見”而達到“十分之見”。完成這一步的過程,是把假說運用于實踐的證明過程與檢驗過程,是進一步全面系統的調查研究過程。戴震深刻地認識到此中奧秘,將這種達到“十分之見”的方法總結為“必征之古而靡不條貫,合諸道而不留余議,巨細必究,本未兼察”的歸納推理方法。戴震入不疏前作為青年學者曾提出“一字之義,當貫群經,本六書,然后為定”的尋獲字義的創見。現在將這一字義定詁法發展為尋獲十分之見的全面治經方法。這是對17歲之后直到京師這一階段治經經驗的新總結、新概括、新發展。這一尋找“十分之見”的治學思想,全面地表述了徽州不疏園學派的治學精神和皖派漢學的考證學主張。它具有一種從事實的全部總和和全部聯系中引出結論,并由假說經過全面系統的調查研究或證明檢驗而達到定理的科學精神,表現了戴震治經的科學方法論思想。戴震身體力行地貫徹這一治學方法,因此他的見解總是準確、深刻、透徹。他的這一主張明確提出后,立即得到錢大昕、王鳴盛、姚鼐等的熱烈贊同,學界為之一振,戴震學術聲名傳遍京城。
乾隆三十八年癸巳(1773),朝廷開設四庫全書館。纂修人員以翰林院翰林為主,不足的從進士中挑選。戴震只是一名舉人,按一般情況是不可能進四庫全書館的。但是由于戴震在全國學術文化圈中已成為經學第一人,四庫全書館總裁裘日修推薦,總裁于敏中、禮部侍郎秦惠田、總纂官紀曉嵐等堅決支持,乾隆皇帝頒下諭旨特召戴震以舉人身份參修四庫全書,這是第一次破格提拔。段譜記為“以舉人特召,曠典也。”總纂官紀曉嵐深知戴震經學功底第一,安排戴震主持負責經部。乾隆三十九年甲午(1774),戴震校成《水經注》,皇帝頒行御制詩稱贊。乾隆四十年乙未(1775)三月,戴震第六次會試不第,不能取得貢士身份,是無法參加殿試的。四月殿試,戴震又以舉人身份“奉命與乙未貢士一體殿試,賜同進士出身,授翰林院庶吉士。”這是第二次破格提拔。兩次破格提拔,名成于征聘,充分顯示了作為舉人的戴震,在經學研究上的頂尖地位,得到了當朝皇帝的肯定認可。
戴震從乾隆三十八年癸巳(1773)到乾隆四十二年丁酉(1777)在四庫館主持經部校勘,除了解疑釋難之外,自己校成典籍有16種,撰寫提要200余篇,學術成就冠蓋群儒。四庫館期間,戴震完成了兩大偉業。
1.校成《水經注》
根據楊應芹先生研究,戴震于乾隆十六年己巳(1749)已關注和研究《水經注》,發現該書經注之錯互、字句訛脫,與《太傅禮》無異。乾隆十九年甲戌(1749)前后,《水地記》初稿問世,戴震至少改正了通行本錯誤的50%以上。乾隆三十年乙酉(1765)秋《水經》一卷定稿,由水經、附考、后記三部分組成。此書未刊刻,第二年入都曾以之示紀文達、錢曉征、姚傳姬和段玉裁等人。有抄本傳世,1946年胡適從北京大學圖書館李盛鐸的藏書中查到此書的一個抄本。該書歸納總結出區分經與注的四大義例,并據四大義例從混淆的經注中分離出全部經文。戴震在四庫全書館內,用自己20余年心血校《水經注》,特別是用四大義例為演繹大前提來校正大典本,推出了使《經》必統《注》、《注》必統于《經》的方式,徹底改正了經、注混淆的錯誤,并補漏2 218字,刪妄增1 448字,正其臆改3 715字。戴震總結出四大義例,以之校成《水經注》,不僅在酈學史上樹起了劃時代的里程碑,而且在科學方法論上提供了范例,推動清代學術向歸納與演繹相結合的科學方向發展。
2.創建新理學
戴震創建新理學的主要任務也是完成于在四庫全書館期間,其代表作根據胡槐植先生的說法是:振墜緒而著《原善》,正人心而作《孟子字義疏證》,破圖貌之誤而作《答彭進士允初書》。《原善》作于1765年至1766年之間。戴震在《原善》中指出:“善:曰仁,曰禮,曰義。斯三者,天下之大本也。顯之為天之明謂之命,實之為化之順謂之道,循之而分治有常謂之理。 ”[15]3關于“命”、“道”、“理”的闡述,與宋明理學家中程朱道學家的解釋大相徑庭。《孟子字義疏證》創始于1765年或1766年,成形于1769年,名為《緒言》,改定于四庫館中1776年冬至1777年春,更名為《孟子字義疏證》。《答彭進士允初書》作于乾隆四十二年丁酉(1777)去世前一個月,段譜指出“有此而《原善》、《孟子字義疏證》之說愈明矣。”
戴震在《疏證》卷下指出:
通天下之情,遂天下之欲,權之而分厘不爽謂之理。
從《緒言》到《疏證》,錢穆指出:“以情欲言理,實《疏證》中創見,東原為《緒言》,猶未得此說也。 ”[16]596戴震在乾隆四十二年丁酉(1777)四月二十四日,離逝世只有一個月零三日時,寫信給段玉裁說:
仆生平著述最大者,為《孟子字義疏證》,此正人心之要。今人無論正邪,盡以意見誤名之曰理,而禍斯民,故《疏證》不得不作。
戴震曾在這年正月十四信告段玉裁:
古賢人圣人以體民之情,遂民之欲為得理。
戴震在自己生平最大的著述 《孟子字義疏證》中,要證明闡述的新理學之理,就是“體民之情,遂民之欲”的理,即情欲哲學。戴震認為,圣人憑此治天下,就能達到王道,因而他在《疏證》卷上指出:
《詩》曰:“民之質矣,日用飲食”,《記》曰:“飲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圣人治天下,體民之情,遂民之欲,而王道備。
戴震心目中的王道是什么樣的,他在《疏證》卷上用孟子的仁政理想描述了王道世界:
孟子告齊、梁之君,曰“與民同樂”,曰“省刑罰,薄賦稅”,曰“必使仰足以事父母,俯足以畜妻子”,曰“居者有積倉,行者有裹囊”,曰“內無怨女,外無曠夫”,仁政如是,王道如是而已矣。
這就是戴震從17歲開始,主張治經聞道要達到的圣人之道;這就是戴震研究孟子、創建“體民之情,遂民之欲”的新理學及樹立情欲哲學這面大旗要實現的政治理想。戴震在《疏證》卷上把舍情求理之理稱作意見而給予批判:
茍舍情求理,其所謂理,無非意見也。未有任其意見而不禍害斯民者。
在《答彭進士允初書》中指出:
程、朱以理為“如有物焉,得于天而具于心”,啟天下后世人人憑在己之意見而執之曰理,以禍斯民;更混以無欲之說,于得理益遠,于執其意見益堅,而禍斯民益烈。豈理禍斯民哉?不自知為意見也。
他在《疏證》卷下以圣人之道對后儒“以理殺人”作出了嚴厲批判:
圣人之道,使天下無不達之情,求遂其欲而天下活。后儒不知情至于纖微無憾是謂理,而其所謂理者,同于酷吏之所謂法。酷吏以法殺人,后儒以理殺人,浸浸乎舍法而論理,死矣,更無可救矣。
面對后儒“以理殺人”的殘酷現實,他在《疏證》卷上尖銳地揭露了在18世紀,中國尊卑、長幼、貴賤等級森嚴極不平等,卑者幼者賤者普遍遭到雖得理謂之逆、而“死于理、其誰憐之”的冷酷迫害:
尊者以理責卑,長者以理責幼,貴者以理責賤,雖失,謂之順;卑者、幼者、賤者以理爭之,雖得,謂之逆。于是下之人不能以天下之同情、天下所同欲達之于上;上以理責其下,在下之罪,人人不勝指數。人死于法,猶有憐之者;死于理,其誰憐之?嗚呼!
梁啟超準確地指出:“《疏證》一書字字精粹,……綜其內容,不外欲以‘情感哲學’代‘理性哲學’,就此點論之,乃于歐洲文藝復興時代之思潮之本質絕相類。……其哲學之立腳點,真可稱二千年一大翻案。其論尊卑順逆一段,實以平等精神,作倫理學一大革命。”[4]42戴震主張學成而民賴以生。《孟子字義疏證》一書,通過對孟子字義的疏證,創建了“體民之情,遂民之欲”的情欲哲學即新理學,憑此痛斥了尊者長者貴者“以理殺人,其誰憐之”的冷酷現實,為卑者幼者賤者發出了要求平等的強烈呼喊,主張實施孟子安民富民樂民的仁政,創造圣人治天下的王道。《疏證》最充分地反映了戴震從17歲以來治經聞道的主張,最集中地反映了戴震治學為民生的理想,因而臨終前把這部書斷定為“生平之最大著述”。戴震在四庫全書館臨終前完成的這一生平最大著述,其功至巨至偉,達到了“孟子之功不在禹下”,超過了校成《水經注》之大業。
完成兩大偉業,標志著戴震在學術研究與思想建樹上登上了時代最高峰。
同時代的王昶在《戴東原先生墓志銘》中指出:“東原之學,包羅旁搜于漢、魏、宋諸家,靡不統宗會元,而歸于自得;名物象數,靡不窮源知變,而歸于理道。本朝之治經者眾矣,要其先之以古訓,析之以群言,窮極乎天地人之故,端以東原為首。”[5]3439“以東原為首”即以東原為首席治經大師、首席科學家。
民國時期梁啟超稱戴震為清代學術全盛期正統派盟主:“其全盛運動之代表人物,則惠棟、戴震、段玉裁、王念孫、王引之也,吾名之曰正統派。……正統派之中堅,在皖與吳。開吳者惠,開皖者戴。惠棟受學于其父士奇,其弟子有江聲、余蕭客,而王鳴盛、錢大昕、汪中、劉臺拱、江藩等皆源其流。戴震受學于江永,亦事棟以先輩禮。震之在鄉里,衍其學者,有金榜、程瑤田、凌廷堪、三胡——匡衷、培翚、春喬等。其教于京師,弟子之顯者,有任大椿、盧文弨、孔廣森、段玉裁、王念孫。念孫以授子引之。玉裁、念孫、引之最能光大震學,世稱戴、段二王焉。……惠、戴齊名,而惠尊聞好博,戴深刻斷制。惠僅‘述者’,而戴則‘作者’也。受其學者,成就之大小亦因以異,故正統派之盟主必推戴。”[4]42
21世紀初欒成顯指出:“從朱熹到戴震,從宋明理學到清代樸學,既是宋代以后徽州思想文化發展的一條主線,同時它也表達了該時期中國儒家思想發展演變的主流。”[17]2如果說集理學之大成者朱熹,是自宋以來中國的第一座學術思想文化高峰,那么集徽派樸學之大成并且創建了反映時代最強音的“體民之情,遂民之欲”新理學的戴震,就是自宋以來中國的第二座學術思想文化高峰。
江永和江門七子從乾隆十七年壬申 (1752)開始,在不疏園中的講學研究所形成的學派就是不疏園學派。
現將戴震以外的其他成員,略作簡介。
江永(1681-1762),字慎修,婺源縣江灣人,乾隆十七年壬申至乾隆二十三年戊寅 (1752-1758),任教不疏園,傳學七子,奠定了徽派樸學根基。他入不疏園時,已是博綜淹貫的巋然大師。執教不疏園7年,與七子聚首一堂,有同志舊友可與參商,有世不常見的圖書可以參閱,還可以外出訪問講學,是他學術發展的重要時期。江永著作收入《四庫全書》有十四種二十七部一百七十三卷,除《禮經綱目》、《近思錄集注》外,大都完成于乾隆十七年館于不疏園之后。 《算學》(原名《翼梅》)、《鄉黨圖考》、《律呂闡微》和《古韻標準》等四部重要著作,完成于館不疏園期間,其余著作完成于乾隆二十四年返回婺源故里之后。他在這7年里,與諸子相互辯疑解惑,訂誤求真,開創了考明古之制度、名物以疏通經義的一代學風,其學又得七子以傳,完成了創立徽派樸學之大業。
程瑤田(1725-1814),字易田、易疇,歙縣縣城人。幼時愚鈍,但是讀書極為用功,雞鳴而起,點燈達旦,數十年如一日。做學問追求實事求是。乾隆十七年壬申(1752),到不疏園從學于江永。有名師點撥,有學友切磋,自己刻苦用功,終于成為徽派樸學大師。戴震第二次到不疏園時,于乾隆二十六年辛巳(1761)《再與盧侍講書》中介紹程瑤田的治學特點指出:“其讀書沉思核訂,以類推致,震遜其密。”[14]2250程瑤田精通訓詁,注重實證,精心格物,開創傳統史料學與博物學相結合的新路,并開漢語詞源學研究先河,對數學、天文、地理、生物、農業種植、水利、兵器、農器、文字、音韻等眾多領域皆有深入研究。79歲時,將自己主要著作26種,選編為一部匯集《通藝錄》,計42卷。
金榜(1735-1801),字蕊中、輔元,號檠齋,歙縣巖寺人。乾隆十七年壬申(1752)到不疏園,為江門七子中年齡最小者。乾隆三十七年(1772)考中狀元,授翰林院修撰。四十二年任山西鄉試副考官,四十三年任考試同考官。因父喪歸里,遂不復出,著書自娛。夜讀耗油一盞,故自號檠齋。金榜受經學于江永、戴震,受詩、古文辭于桐城劉大魁,受科舉文于淳安方棨如。他治學博稽而精思,慎求而能斷,被譽為“江南魁俊”。他遂于經,尤深于《三禮》,著有《禮箋》一書,詳稽制度,卓然可補江戴之缺。徽派樸學奠基階段也可并稱為江戴程金之學。
汪肇龍(1722-1780),原名肇漋,號松麓,歙縣府城人。幼時雙親俱亡,兄亦早逝,跟隨寡嫂,生計艱難,便去商店當學徒。成年后,學習字書小學,以篆刻為生。乾隆十七年壬申(1752),作為好學之士,到不疏園與戴震、汪梧鳳等師從江永,專力治經。宗東漢鄭玄,精通說文、水經、地志、步算、音韻、古禮、器數、名物,師友咸服。 研習《周禮》、《儀禮》、《禮經》,撰有書稿,未刊行。
方希原(1728-1789),名矩,號以齋,歙縣靈山人。乾隆十七年壬申(1752),師從江永于不疏園。常與戴震、程瑤田、汪梧鳳等討論文章得失,為人耿直好客。姚鼐在《方希原傳》中說:“所居靈金山中,有林泉之勝,親賢好學,四方賢者至歙,無不樂交希原。希原亦延至其家,唯恐其去,名聞甚廣。”以歲貢生終身,著有《道古齋集》。
鄭牧(1714-1792),字用牧,休寧合陰人。善時文,他與戴震、汪梧鳳三人文章,曾被紫陽書院執掌方棨如編入 《新安三子課藝》。乾隆十七年壬申(1752)拜師江永于不疏園,與戴震等為同志密友,是江門七子中年齡最大者。戴震的 《答鄭丈用牧書》,與鄭牧討論立身治學之道,指出“立身守二字曰不茍,待人守二字曰無憾”;治學要“不以人蔽己,不以己自敝;不為一時之名,亦不期后世之名。”鄭牧著有《性理字訓》、《學庸文》。
當時徽州郡守何達善注重興辦學校,開展學術活動,聘請江蘇常州著名學者何灼(1661-1722)高足淳安人方棨如主講紫陽書院,經常于某月某日延聘郡之名人宿學,講論經義于書院之懷古堂。江永與江門七子在不疏園的學術活動,得到了徽州郡守與紫陽書院的有力支持。
以徽州郡守和紫陽書院為后盾,以西溪徽商汪泰安、汪漪父子的財富基礎為經濟支柱,以治經數十年而博綜淹貫的巋然大師江永為宗師,以聞道為目標的江門首稱大弟子戴震為核心的不疏園學派的學術研究,創立了徽派樸學,亦稱皖派樸學、皖派經學、皖派漢學,最終實現了徽州地方學術從新安理學到徽派樸學的轉變,并且標志著中國學術思想文化史上盛行數百年的宋明理學到清代考據學的轉變。因此,從不疏園學派學術研究轉變的雙重意義上看,不疏園不僅是當時徽州著名的學術研究重地,也是當時中國著名的學術研究重地。
戴震這位不疏園學派的杰出代表,把不疏園這個徽州的著名學術研究重地提升為當時中國著名的學術研究重地。不疏園學術研究重地,把戴震造就為不疏園中江門首稱大弟子。這位江門首稱大弟子進入以京都為中心的全國學術文化圈,為傳播和發展不疏園求是求真的治學精神,找到了施展雄才大略的廣闊空間,成為四庫全書館首席經學大師和清代學術全盛期正統派盟主,并創建了反映時代最強音的“體民之情,遂民之欲”的新理學,樹起了自宋以來中國學術思想文化史上的第二座高峰,也因之大大提高了徽州不疏園學術研究重地在全國的學術地位,使之成為全國著名的學術研究重地。
注釋:
①西溪文化志編寫組.西溪文化志,2010年皖內部資料.
[1]汪灼.四先生合傳[C]//戴震全書:第七冊.合肥:黃山書社,2010.
[2]汪世清.不疏園與皖派漢學[J].江淮論壇,1997(2).
[3]城南居士.城南居士后記[C]//戴震.戴震全集:第二卷.北京:清華大學出版社,1992.
[4]梁啟超.清代學術概論[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11.
[5]王昶.戴東原先生墓志銘[C]//戴震.戴震全集:第六卷.北京:清華大學出版社,1999.
[6]洪榜.戴先生行狀[C]//戴震.戴震全集:第六卷.北京:清華大學出版社,1999.
[7]梁啟超.戴東原著述纂校書目考[C]//戴震全書:第七冊.合肥:黃山書社,2010.
[8]程瑤田.五友記[C]//戴震全書:第七冊.合肥:黃山書社,2010.
[9]凌廷堪.戴東原先生事略狀[C]//戴震全書:第七冊.合肥:黃山書社,2010.
[10]楊應芹.戴震與水經注[C]//戴震全書:第七冊.合肥:黃山書社,2010.
[11]戴震.與是仲明論學書[M]//戴震全集:第五卷.北京:清華大學出版社,1997.
[12]胡槐植.前清學者第一人戴震[M].北京:中國文史出版社,2010.
[13]紀昀.考工記圖序[C]//戴震.戴震全集:第二卷[M].北京:清華大學出版社,1992.
[14]戴震.與姚孝廉姬傳書[M]//戴震全集:第五卷.北京:清華大學出版社,1997.
[15]戴震.原善[M]//戴震全集:第一卷.北京:清華大學出版社,1991.
[16]錢穆.戴東原[C]//戴震全書:第七冊.合肥:黃山書社,2010.
[17]周曉光.徽州傳統學術文化地理研究[M].合肥:安徽人民出版社,20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