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析對口供的真實性判斷

龍勁濤

摘要：被告人的口供在全案的證據材料中具有特殊的證明作用，特別是有罪的供述，往往是定罪的重要依據。在刑事案件審查起訴階段對案件審查結果的準確性把握，都建立在對全案證據認真審查的基礎之上，對證據的真偽進行甄別，在各證據間相互對照和比較，其所反應的事實能否相互印證，以追求我國刑事訴訟法確立的“案件事實清楚、證據確實充分”。在諸多的案卷材料中，以言詞證據居多，而犯罪嫌疑人的供述與辯解（狹義上的口供）又因其身份和地位的特殊性，對其真實性與穩定性的審查較為困難，所以在積極找尋有效的口供真實性審查方法的同時，我們又要減少對口供的依賴，削弱口供在刑事案件定罪量刑中的地位和重要性，積極轉變審查證據模式，取得審查起訴階段的主動性。

關鍵詞：證據審查；口供；真實性；審查模式

一、口供的概述

被告人口供，即犯罪嫌疑人、被告人的供述與辯解，是指犯罪嫌疑人、被告人在刑事訴訟中就其被指控的犯罪事實以及其他案件事實向偵查機關、檢察機關和審判機關所作的陳述。其內容由三個部分構成：一是“供述”，即承認自己有罪并就犯罪事實所作的陳述；二是“辯解”，即否認自己有罪，或者雖然承認有罪但說明自己有從輕、減輕、免除處罰等情況；三是對共犯的檢舉，即在共同犯罪案件中，同案犯罪嫌疑人、被告人關于其他共犯及其所參與的屬于同一共同犯罪事實的陳述。具體包括：被告人自首時的供述；被訊問時的供述和辯解；法庭審理時的陳述和辯論發言；不服一審判決向二審法院提出的上訴及在刑事訴訟過程中有關案件事實的其他陳述。

被告人的口供在全案的證據材料中具有特殊的證明作用，特別是有罪的供述，往往是定罪的重要依據。但由于刑事案件千差萬別，被告人的心理狀態各異，對被告人口供的鑒別至關重要。我們必須采用嚴肅認真、實事求是的科學態度，認真審查核對，才能辯明真偽，作出正確判斷。

二、口供的重要性和特點

現階段，刑事案件審查起訴工作仍以主觀性證據審查模式為主，主觀性證據主要有犯罪嫌疑人的供述與辯解、被害人陳述、證人證言等，在案件材料中主要以筆錄的形式出現。這類證據相比物證、書證、視聽資料、鑒定意見等，因為其比較容易發現和取證相對直接和方便，所以在刑事案件案卷材料中占據了主導地位。犯罪嫌疑人的供述與辯解（以下簡稱口供）因犯罪嫌疑人身份的特殊性，對其口供真實性的審查也顯得尤為重要。

刑事案件的犯罪嫌疑人因其地位的特殊性，對其所做的口供筆錄的審查工作更加不容忽視。一方面，經查證屬實的犯罪嫌疑人口供能夠詳細、具體地反映犯罪的動機、目的和時間、地點、行為、結果，具有較強的證明力；另一方面，由于犯罪嫌疑人與案件的處理結果有最直接的利害關系，犯罪嫌疑人虛假供述的可能性大。

三、口供審查方法

對口供真實性的判斷，一般包括以下幾個方面：其一，審查供述的動機。犯罪嫌疑人供述的動機多種多樣，有基于悔悟的，有求于解脫的，還有爭取從寬處理的，等等。其二，是審查供述形成的時間。一般而言，在犯罪嫌疑人還沒有建立心理防線之前，偵查人員對犯罪嫌疑人所做的第一次詢問或者訊問筆錄，往往具有較高的真實性，但應注意查明：審訊行為是否合法有效，有無刑訊逼供等情況，犯罪嫌疑人是在什么情況下供認的，供認的完整性、可信性和真實性程度如何。一般情況下，偵查機關已經破案，掌握案件基本犯罪事實后的供述也較為真實。其三，審查供述時是否保障了犯罪嫌疑人的知情權。沒有依法交犯罪嫌疑人核對筆錄對或向他宣讀的，以及犯罪嫌疑人提出修改而沒有改的筆錄，虛假的可能性較大。其四，審查口供的具體內容。如果犯罪嫌疑人的口供內容做到具體明確，能說明犯罪的時間、地點、手段、動機、目的以及其他細節方面，并且前后多次供述的內容基本一致，口供內容較穩定的，口供的真實性也相對較大。其五，審查口供與其他證據能否相互證明，形成證據鏈條。

四、口供新現狀及應對策略

一般我們在審查刑事案件案卷材料時，總是想當然地以為所有材料都是“真實”的，不論其證明力大小，不論其證明內容能否印證案件的犯罪事實，至少筆錄所呈現的內容都是犯罪嫌疑人自己親口表述，而偵查機關也已經較為準確地記載了犯罪嫌疑人的供述與辯解。但我們在少數的案件中，也能發現犯罪嫌疑人的口供記載內容與犯罪嫌疑人實際供述過程不一致，尤其是在案件證據種類單一，犯罪嫌疑人的供述與辯解在全案證據中起重要作用的案件，如販賣毒品、容留他人吸毒等常出現“一對一”的案件。

面對以上出現的辦案困境，要想較好地避免一些人為因素造成的案件證據瑕疵或者執法違法現象，保證收集到的證據真實、有效，就要從源頭打好基礎。刑事案件的源頭當然是偵查機關對案件的立案偵查階段，對犯罪嫌疑人口供的采集和固定是這一階段的重點工作。這一階段，犯罪嫌疑人與偵查機關在無形中產生了對抗與反駁的狀態，要讓犯罪嫌疑人放下戒備，偵查機關要正確引導他們如實地供述自己的罪行或者為自己做無罪的辯解，只要犯罪嫌疑人如實地陳述自己的行為，那么該供述與辯解所表現的筆錄就是真實的，筆錄內容不僅如實反映了事實，又如實展現了犯罪嫌疑人供述與辯解的完整過程，在內容和形式上都做到了“真實”，但這樣設想的美好情況在上面提到的容易出面“一對一”的案件類型中較難實現。針對這類案件，審查起訴階段的承辦人只要求案件卷宗材料中記載犯罪嫌疑人供述與辯解的口供筆錄能真實地體現偵查機關的偵查行為。所以應進一步規范偵查人員的偵查行為，樹立正確的辦案思維，不得強迫犯罪嫌疑人自證其罪。在條件允許的情況下，也希望偵查機關能提供犯罪嫌疑人被羈押前和被羈押后的同步錄音錄像，如果犯罪嫌疑人始終如一地作出與其第一次訊問筆錄相同內容的供述和辯解，我們只能尋求其他證據來證實本案的事實。如果犯罪嫌疑人在不同的訴訟階段作出不同的陳述，或者在同一階段出現翻供的情況，同步錄音錄像在一定程度上能起到印證案件事實的作用。

所以希望偵查機關的偵查行為能夠借助其他科學設備予以客觀地記錄，并積極地采用多種偵查措施來搜集與案件有關的證據，改變多次訊問犯罪嫌疑人、只做證人筆錄，側重找尋言詞證據的偵查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