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知翻譯模型構擬*

金勝昔 林正軍

(東北師范大學，長春130024/長春理工大學，長春130022;東北師范大學，長春130024)

1 引言

在跨學科交叉研究趨勢日益明顯的大背景下，認知科學和認知語言學為翻譯研究提供新的視角，出現認知翻譯研究的新范式。當前的認知翻譯研究主要聚焦于翻譯的過程研究和翻譯能力研究。這些研究摒棄傳統內省思辨的研究范式，采用實證的、實驗的研究方法，為認知翻譯的研究開辟新的路徑，也為認知翻譯理論的建構提供一定的數據支持。但是翻譯活動“涉及譯者兼作者的認知能力、認知方式和認知構建內容等很多復雜的因素”(金勝昔林正軍2015:121)，許多要素不能定量分析，所以如果僅僅依靠科學實驗的方法就難免會存在缺陷和不足。

有國內學者基于體驗哲學和認知語言學的基本觀點(如體驗性、互動性、范疇化、隱喻、轉喻和識解等)，提出認知翻譯觀，率先闡釋構建認知翻譯理論的思路，從宏觀視角出發嘗試構擬翻譯的認知語言學模式，即“翻譯體認模式”。但他們并沒有基于某一具體的認知語言學理論，從微觀視角來深入探究翻譯的認知過程，所以今后認知翻譯的理論研究趨勢之一還是“構建一個能被普遍接受或切實可行的翻譯過程描寫模式”(盧衛中 王福祥2013)，當然這個模式要能夠充分合理地解釋翻譯過程和其中所關涉的各項要素。構式語法理論是認知語言學重要理論之一，其主張構式是形式和意義/功能的匹配，是語言在心智中的基本表征方式;人類是通過與外部世界的互動體驗以及認知加工的方式來對基本經驗進行概括和組織的;對語言形式匹配著句法功能、交際功能和語用功能(陳滿華 2009)以及“語際間的變化性和概括性”(Goldberg 2013:1)的強調等觀點，有助于我們對翻譯認知過程進行描寫。所以，本文擬在構式語法理論的基礎上，基于翻譯中的3元(源語作者、譯者、譯語讀者)關系，嘗試構建一個認知翻譯模型，從構式的理論視角來描述并解釋翻譯過程和其中相關的要素，以期在認知視閾中深化和拓展翻譯的研究。

2 構式語法

構式語法理論是在語言學研究由形式到功能轉向的大背景下，在對喬氏轉換生成語法的批判基礎上誕生的。Croft和Cruse(2004:266-283)把構式語法劃分為4個流派:以Kay和Fillmore為代表的構式語法，以 Lakoff和Goldberg為代表的構式語法，以Langacker為代表的認知語法，以Croft為代表的激進構式語法。雖有派別之分，然而構式語法的不同流派在“語法構式、表層結構、構式網絡、跨語言的變化性和概括性以及基于使用的語法模型”這5個方面的研究卻持有相同或相近的觀點。正是這些語言研究的構式路徑“所共同倡導的五大主旨使得他們與生成語法區別開來”(Goldberg 2013:1)，同時體驗哲學的興起又為構式語法理論的深化和發展奠定深厚的哲學基礎。

2.1 構式語法的體驗哲學基礎

構式語法是對喬姆斯基語法理論的“反動”。喬氏的語言理論基于先驗哲學，從笛卡爾的二元哲學觀和形式主義哲學來汲取哲學養料進而建構起來的形式語言學;而構式語法理論體系的拓展與完善則受益于體驗哲學，屬于功能語言學范疇。在嚴厲批判西方客觀主義傳統哲學和喬氏轉換生成語法的基礎上，Lakoff和 Johnson(1980，1999)摒棄傳統的經驗主義和理性主義的二元論調，創造性地提出第三條哲學路徑，即新經驗主義(experientialism)，后被其稱為體驗現實主義(embodied realism)，進而樹起體驗哲學的大旗。體驗哲學強調心智的體驗性、認知的無意識性和思維的隱喻性，從而形成“一種全新的非客觀主義哲學思潮”(孫毅2012:115);他們認為體驗現實主義的本質就是主張“心智基于身體經驗，意義基于身體經驗，思維也基于身體經驗”(Johnson，Lakoff 2002:249)。體驗是一種互動過程，是具有遺傳結構的個體與世界的交互，即“人和外部物質世界之間、人和由人組成的社會世界之間以及人和自身的內心世界之間的互動”(林正軍王克非2013:364)。構式語法理論秉承意義的體驗互動觀，認為“意義的產生不應單純歸功于認知主體的‘內部’生理機構，也并非僅僅依賴于客體對象的‘外部’輸入”(Johnson，Lakoff 2002:248)，相反意義的構建應源于認知主體與世界的動態交互。認知主體在與世界互動體驗的過程中，對由其自身的運動感知系統所獲得經驗進行認知加工，進而形成概念結構，“概念結構由構式的意義來體現，構式的形式體現意義”(林正軍 王克非2013:354)。形式和意義如同硬幣的兩面，不能割裂。構式語法強調構式是形式和意義/功能的匹配體，要通過習得的方式來獲取，是具有概括性本質的語言在人的心智中的表征方式。構式語法的這一主張恰恰體現人類概括和組織獲得的經驗的認知活動，建立在其與世界互動體驗的基礎上。

2.2 構式語法的基本觀點

構式語法中關于構式的定義，當屬Goldberg的最為人所接受。Goldberg提出“當且僅當C是一個形式和意義的匹配體＜Fi，Si＞，其形式或意義的某些特征都不能依據C的組成部分或先前已存在的其它構式得到完全的推知時，C被視為構式”(Goldberg 1995:4)，后來她又進一步完善這一定義，認為構式是“可被習得的形式和意義/功能的匹配”(Goldberg 2006:5)。在上面提到的不能“完全推知”(strictly predictable)的前提下，任何語言形式(linguistic pattern)，包括詞素、詞等相對較小的語言單位以及習語、篇章等，都可被視為構式。構式的形式部分涵蓋語言符號的“音系特征、形態特征和句法特征”;意義方面不僅包涵“語義特征”，還擴展至“語用特征和語篇-功能特征”(Croft，Cruse 2004:258)。所有的構式研究路徑都視語法為一個整體的多維框架，各個層面的信息在這個框架中同等重要，“沒有哪一個層級是自治的或處于核心地位。相反在一個構式中，語義、句法形態、語音系統和語用因素共同運作”(Traugott，Trousdale 2013:3)，發揮作用。這就告訴我們在進行不同語言間轉換的時候，要兼顧構式的形式和意義，厘清源語和目的語在構式的音系、形態、句法、語義、語用、功能特征等方面表現出的共性和差異;這也預示著翻譯中的對等肯定是多維度的。

構式被同一文化社團的人所共有，表現出其規約性的一面;同時又因為構式可外化為語言符號，是形式和意義在一定程度上的任意匹配，因此構式具有象征功能。人們正是依據形式和意義/功能的匹配原則來構建不同的語言表達式，即語式(construct)，亦可稱為構式實例。不同語言中的構式實例通過不同語符呈現，毫無疑問會產生差異性，正如Goldberg所言，“在兩種不同的語言中，找到兩個在形式、功能以及頻率分布(distribution)方面完全一致的構式，幾乎不可能”(Goldberg 2013:7)。同時因為地理環境、社會文化發展的多樣性等語言外部因素的存在，加之“在語言中，不僅存在世界(現實)因素，而且存在人的因素”(李洪儒2005)，也就是說人的認知能力、認知水平等方面存在很大不同，不可避免地會導致“不同民族或種族的語言對同一命題意義的表述可能存在一定的差異性”(林正軍 王克非2012)，這種差異性主要體現在不同語言之間構式的形式存在差異，所以幫助實現語際間交流的翻譯行為存在一定的必要性。

人們面對的世界具有相同或相似的規律，加之人的身體結構和器官功能相同，因而形成部分普遍的認知方式，這使得世界上不同的語言具有一定的普遍性(王寅2011)。語言間的普遍性主要體現在它們的語義來源路徑相同，這樣就為兩種語言的互譯提供一定可能性。

源語作者和譯者在生理結構、認知結構、認知方式以及他們賴以生存的外部世界等方面都存在共性。在與外部世界互動體驗的過程中，他們都通過感覺運動系統獲得相似的感知經驗，然后形成相似的認知意象，這些認知意象經過大腦的加工又形成一些基本的相似的概念結構。這些概念結構分別通過源語構式的語義和譯語構式的語義來呈現。關鍵之處就在于盡管源語構式和譯語構式的形式有異，但是語義卻相通，即語義間存在共性。離開這種語義共性，“不同語言間的語言形式就不會有語義關聯，不同語言之間就無法溝通和交流”(林正軍王克非2012)。

3 構式語法視閾中翻譯研究的話題透視

3.1 翻譯是什么

“翻譯是什么”的這一追問實際在喚起人們對翻譯本質的思考。翻譯是一種行為、一種活動，表面看來是譯者在不同語符間進行轉碼的行為和活動，但這只是翻譯活動在我們面前呈現出的表象，是翻譯的認知冰山浮出水面的一角。我們認為翻譯過程本質上有著認知的屬性，翻譯是一種以現實體驗為背景的認知主體(譯者)進行的認知活動。根據體驗哲學與認知語言學的觀點，人是基于對客觀外界的感知和經驗來概念化外部世界，語言是人認知世界的產物，這說明在現實和語言之間有個中間層次，即人的認知;同時也體現出現實-認知-語言的3元關系，即現實先于認知和語言，人的認知源于對現實的互動體驗，而語言則是現實和認知互滲的結果。

由此觀之，翻譯也是一種具有互動體驗為特征的認知活動。首先譯者對源語文本的解構有著一定的認知依賴性。表面看來，譯者對源語作品的解構是通過與源語作品在字、句、段、篇層面的互動實現的，是對源語語式的具體操作，實則不然。譯者還要透過源語作品來解析原作者對世界的認知，也就是剖析原作者通過與其所處的客觀自然世界、社會世界以及其自身心理世界的互動后形成的概念化意義;其次譯者對譯語文本的建構也有著一定的認知依賴性。譯者建構譯語文本時，肯定要依據目的語語式的組配規約進行，但是譯者也會更多地考慮到譯文讀者的認知狀況、認知水平和認知能力等相關認知要素。基于以上論述，無論是解構還是建構，翻譯這一復雜過程都深深打上人類認知的烙印;通過解構與建構，譯者在兩種語言間，在與源語作者間、與譯文讀者間、與外部世界間進行一系列互動體驗，其結果是生成具有可讀性、通順性、創造性的譯文。所以我們必須基于體驗和認知，認清翻譯行為的認知屬性，抓住翻譯是以現實體驗為背景的認知主體(譯者)所進行的認知活動這一本質，才有可能對翻譯活動做出始源性的理論解釋。

3.2 譯什么

譯什么通常是指對源語作品的選擇，但我們此處主要討論的是譯者通過源語作品譯出什么。譯者翻譯的是傳統語法規約下的編碼意義，還是傳遞其他超越字面意義間的東西。我們主張翻譯絕不是發生在真空中的兩種語言文字之間的轉換。譯者翻譯活動的顯性特征是在兩種語式間進行轉換操作，似乎只要按照目的語所允準的構式組合方式進行即可，但是翻譯活動絕非如此簡單，譯者也絕不想淺嘗輒止，只譯出字面間意義即可。我們認為在翻譯過程中，譯者要翻譯的是原文作者通過與外部世界的互動體驗后，建構于源語文本中的概念化意義，并期望譯語讀者能夠對這種意義進行識解。

3.3 如何譯

“如何譯”的這一發問本質上是在宏觀層面對翻譯原則的審視，也是在微觀層面對翻譯策略的思考。對于轄制翻譯活動的翻譯原則，我們基于Langacker認知語法理論的識解觀提出“認知等效”的觀點。識解指人們用不同的方法認知同一事態的能力，主要是一系列“認知操作，能幫助人們從不同的選擇中確定恰當結構的可能性”(Radden，Dirven 2007:21)。認知等效指譯者作為翻譯活動中的認知主體，“在充分識解源語作者在原文中表達的概念化意義的基礎上，結合對譯文讀者識解能力和識解方式的考察，將識解的意義‘復制’到譯文當中”，即通過目的語語式間的操作，“將識解義明示給譯文讀者，使其達到充分體驗性的效果，也就是和源語讀者最大相似的體驗性效果”(金勝昔林正軍2015)。實現認知等效的操作路徑有二，即尋求譯文中識解維度(包括詳略度、轄域、凸顯、視角)與原文中識解維度的最大關聯或是尋求譯文中識解維度與原文中識解維度的最佳關聯(金勝昔林正軍2015)。認知等效的原則并不否定或排斥譯文與原文在形式上或功能上的近似對等，只不過要基于“認知等效”原則的轄制，因為認知等效是最核心的原則，是第一位的。說“近似對等”，是因為從構式語法的角度審視，構式具有跨文化差異性的特質，源語構式和譯語構式在字、句、段、篇各層級都存在一定的差異，我們不能盲目地用目的語語言的構式去應對源語語言的構式;從體驗哲學和認知語言學的視角來看，譯者需要同時兼顧源語和目的語背后的認知狀況以及其他社會文化要素，而這些狀況和要素有別，甚至涇渭分明。作為負載這些要素功能的譯文和原文在形式上和功能上必然不能實現完全等值，這也就說明對等只能是近似的和多維度的。

在認知等效原則的轄制下，譯者可以采取歸化策略或是異化策略，采用直譯或是意譯等手段來構建譯文語篇，這正彰顯出譯者的創造性，也體現出譯者主體性的建構。但是譯者的創造性翻譯，絕不是天馬行空，而要“創而有度”。

4 翻譯的認知模型

結合上面論述，我們基于體驗哲學的觀點，從構式論的視角出發，立足源語作者、讀者兼譯者以及譯語讀者間的3元關系，初步構擬翻譯的認知模型，圖示如下:

圖1 認知翻譯模式

通過上圖可知，源語作者通過與自己所處的自然世界1、社會文化世界1和自己的心理世界W的互動體驗，“形成感知經驗，感知經驗以認知意象的形式呈現在人腦中，經過大腦的認知加工形成一些基本的概念結構”。原文作者“運用這些基本的概念結構組織較為抽象的思維，從而逐步形成語義結構”(林正軍王克非2013)。在進行一系列識解操作后，源語作者最終完成概念建構1，并按照源語構式允準的組配方式，最終通過構式實例明示1形成源語作品(復雜構式)。

譯者基于與社會文化世界1、自然世界1以及自己的心理世界T的互動體驗，經過一系列認知操作，對源語作者建構于原文作品中的概念進行識解，當然概念識解1是通過把源語作品(復雜構式)解構為各組不同的構式，并析出其不同組合義的路徑進行的。然后譯者再基于目的語讀者所處的自然世界2、社會文化世界2以及譯者自己的心理世界T的互動體驗，并按照譯入語允準的構式組合方式進行語式層面的操作，即憑借構式實例明示2，重構所識解的概念化意義于譯語作品中。

譯語讀者對蘊于譯語作品中的概念義進行識解，以期得到和源語作品讀者最大相似的體驗性效果。源語作者和譯語讀者通過概念化意義傳遞建立交際聯系，而源語作品與譯語作品間則存在著概念重構的關系。源語作者和譯語讀者的識解操方式作對譯者的認知操作有著一定程度的制約，對譯者創造性翻譯有著一定程度的影響。下面就一些具體的細節展開論述。

4.1 3重互動體驗

在模式圖中，我們基于內外部關系，把世界劃分為客觀自然世界，由人與人組成的社會世界，以及人的心理世界。人的認知、理解、思想都是以我們與上述3個世界開展的互動體驗為基礎。從這個意義上說，首先源語作品的形成是基于源語作者與世界的互動體驗，這是我們所指的第一重互動體驗;譯者對原文的理解和對譯文的處理也具有體驗的性質，這構成翻譯活動中的第二重互動體驗。譯者的這種體驗有著很高程度的豐富性，這是因為與譯者進行互動的世界呈現出跨域性。所謂跨域性是說譯者所要認知的世界既包括源語作者所處的自然界、社會世界，還要涉及目的語讀者所體驗的自然界和社會世界。不管是自譯還是他譯，譯者的互動體驗對象都包括上述跨域的兩個世界。譯者的這種互動可以通過其身臨其境的體驗完成，也可以借助其它途徑，如書本、影音資料等方式實現。但是只有譯者親自的體驗才能更好地幫助其實現對源語作品的體驗性理解，最終獲取源語作者的創作意圖。讀者對于目的語文本中概念化意義的識解也要基于其與世界的互動，這是我們所說的第三重互動體驗。

4.2 視源語作品和譯語作品為復雜構式

由上圖可知，源語作者通過與社會世界、自然世界和心理世界的互動，經過一系列認知操作，形成意義和形式匹配的源語構式。構式有簡單復雜之分。“簡單構式指不能再進一步分解的形式和意義匹配體，復雜構式由兩個或兩個以上的構式組合而成”(林正軍 王克非2013)。源語作品是若干簡單構式與簡單構式的組合，簡單構式與復雜構式的組合，或者是復雜構式與復雜構式的組合。因此，源語作品其本身可以被視為復雜構式。同樣道理，譯語作品也可以被看成復雜構式。當然譯者分析理解源語作品這一復雜構式，也就是對源語構式進行解構，包括確定源語圖示構式、事件類型(event type)、解析各個語式的組合關系、組配意義等。如果脫離譯者與源語作者所處的客觀世界、社會文化世界以及自己心理世界的互動，脫離譯者與源語語篇的互動體驗的話，這種解構也就成為無源之水、無本之木，將沒有任何存在的意義。在解構源語作品這一復雜構式之后，譯者必須兼顧目的語背后的認知機制，基于自己和目的語所在的客觀世界、社會現實以及譯者心理世界的互動體驗，再按照譯入語允準的構式組合方式進行重構，建構譯入語語篇這一復雜構式。

將源語作品和譯語作品分別視為可再分的復雜構式，能夠使翻譯活動置于形式和意義統一的框架下進行，有利于譯者在兩種語言的不同層級上進行靈活的操作，也就是說“翻譯過程中，不宜將翻譯單位固定在某一層級上”(王寅2012)。囿于篇幅，筆者對翻譯的構式單位操作將另文探討。

5 結束語

“翻譯理論的建構永無止境。”(Toury 1988:11)本文嘗試在認知視閾下，基于構式語法理論，同時結合翻譯中的3元(作者、譯者、讀者)關系，深度透視翻譯的認知過程，剖析譯者翻譯過程中的認知本質，進而構建認知翻譯模式，這既能豐富翻譯研究的視角，同時更是對認知語言學與翻譯學結合研究的一次本體論意義上的、范式的提升，能把翻譯研究從思想意識上進一步引向深入。本研究建構的認知翻譯模式蘊含3重互動體驗，重點強調譯者的體驗性認知;源語文本和譯語文本可視為復雜構式，譯者必須通過與源語文本語式的操作來實現與源語作者的互動;語碼的轉換不是簡單地傳遞字面意義或信息意圖，而是源語作者建構的概念化意義;譯者必須在充分識解這種概念化意義基礎上，在認知等效原則的轄制下，結合譯文讀者的認知水平和認知方式，進行創造性翻譯。這就告訴譯者和翻譯教師，在翻譯實踐或翻譯教學中，不要僅僅關注文本本身，或是翻譯技巧，而更應該抓住翻譯背后那只“看不見的手”，這樣才能幫助自己或是帶領學生走出兩種語言所搭建的“迷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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