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灘啊外灘

胡展奮

確實是個奇怪的悖論。

1843年上海開埠以來，外灘應該是個最容易出事的地方，但就是從來沒事。

開埠五十年大慶，香車寶馬，士紳淑女，馬車汽車夾雜，到處“人山人海”，當時有眾多報紙預警踩踏，結果沒事。那天外灘火樹銀花的景象久久銘刻在歷史。

記憶所及，共和國建國的每次“逢十大慶”，筆者都躬逢其盛，游覽外灘，1959、1969、1979、1989、1999、2009——每一次的夜晚，彩燈和焰火都把無數的市民吸引到人民廣場和外灘，人之巨流沿著南京路、九江路、漢口路、福州路、廣東路緩緩移動著，一到外灘就自動分流成兩股，往右，流向南市和盧灣，向左，流向閘北、虹口、楊浦……

但如今悖論滅失，“從不出事”的外灘居然也“踩踏”了。

或曰，如果公眾知道跨年燈光秀易地，外灘是否仍然人群密集？

對此，作為老上海的我只想反問：知不知道“軋鬧猛”是外灘的傳統？年年元旦、年年國慶，我倒請問，外灘哪一次不是“人山人海”？

你若問一個上海人：你為什么去外灘？他的回答一定是“因為人多”。

你若問一個上海人：你為什么不去外灘？他的回答也是“因為人多”。

事實上，不管有燈無燈、有秀無秀，每逢節慶，外灘的人流，就像北京王府井的人流、東京新宿的人流、首爾明洞的人流、紐約時代廣場的人流——那，還用問嗎？

“外灘人多”，說明可以“整體預估”。但是，“人山人海”——每個老上海想都不用想就能給出的“預估”，相關領導為什么沒有？！交通為什么非但不管制，反而更放開？更讓人遺憾的是，作為“船頭桅燈”的媒體為什么沒有提出預警？或者，不敢預警？

答案在本期找。本主筆且先“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