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崢嶸


利用特殊身份兩次獲得絕密情報
1938年10月,閻寶航來到重慶住在新村17號,這里既是他的家,也是東總總會(全稱為“東北救亡總會”,1937年由周恩來發起,閻寶航、李杜、李延祿組織,4月在上海成立)的《反攻》雜志社等在重慶的最初地址。
閻寶航在重慶兼任了許多社會要職,與國民黨CC派、軍統、黃埔系、政學系、復興社等頭面人物都有廣泛的接觸。他的這種特殊身份,非常適宜搜集情報。早在1937年秋,周恩來、李克農就曾囑托他從事國際情報工作。到重慶后,他在北碚買下了一幢宅第,把黨的電報員張志敏和地下交通員紀華夫婦安排在這里,設置無線電臺,成立情報機構。除健全情報機構,配置情報人員外,閻寶航還利用他的特殊身份親自出面搞情報。他時而以富商大賈的身份,西裝革履出現在美軍俱樂部的舞池;時而打著“V”字手勢搭乘美軍汽車;有時雙挽起袖子和國民黨軍官聚會在賭場;有一次利用警方攔住郊線客車檢查之機,把情報送給車上黨的交通員。(羅青長:《世界反法西斯戰爭無名英雄》《閻寶航紀念文集》第54頁)
1940年9月,德、意、日締結同盟條約,形成法西斯軸心。此后,日本一方面積極開展向國民黨的誘降活動,一方面加緊鎮壓中國的抗日運動,妄圖迅速結束中日戰爭,以便能夠騰出手來,或者向北進攻前蘇聯,或者向南掠奪英美的勢力范圍,以配合希特勒向東進犯前蘇聯,或者向西入侵英國。面對這種形勢,蔣介石在一段時間內也認為英美靠不住了,想向日、德靠攏。國民黨內部的反共活動一時猖獗起來,“皖南事變”就是在這種情況下發生的。德國為了配合日本的誘降,穩住國民黨在兩個陣營之間的動搖,丟掉對美、英的幻想,也積極拉攏國民黨,曾明確地告訴國民黨,德國決定于6月20日前后一星期內突襲前蘇聯。(羅青長:《反法西斯的無名英雄——紀念閻寶航同志百年誕辰》載《人民日報》1995年7月21日第10版)
德國為了勸說日本與其一起進攻前蘇聯,曾派“狼團”到日本活動。該團途經上海時,也無意中把此消息泄露出來,并為國民黨軍委會參謀本部偵知。這個情報像一針強力興奮劑一樣,使國民黨內欣喜若狂。蔣介石甚至也錯誤地估計了形勢,認為德攻蘇,日軍必北進與之配合,八路軍和新四軍的敵后主力也勢必北調抗日,以策應前蘇聯腹背受敵的局面,而國民黨則可堂而皇之地以“收復失地”的名義坐收漁人之利。國民黨的上層人士被這種如意算盤沖昏了頭腦,得意忘形地在酒酣耳熱之際,竟按捺不住內心的興奮,對閻寶航和盤托出德國突襲前蘇聯的計劃。閻寶航立即向周恩來作了報告。
周恩來得到閻寶航的報告后,于1941年6月16日緊急電告延安,黨中央立即通報前蘇聯。當時前蘇聯雖然也擔心德國在西方得手之后將回師東進,但仍對《蘇德互不侵犯條約》存有幻想,甚至說西方輿論界認為德軍將轉向東方的猜測是“挑撥蘇德關系”。
斯大林在接到中共中央這份電報后,加之各方面的情報匯總,終于采取緊急措施,發出命令:1941年6月22日到23日,德國軍隊可能在列寧格勒軍區、波羅的海地區、敖德薩軍區正面實施突然襲擊……
果然,6月22日凌晨4時,德軍分三路以閃電式的突襲,從前蘇聯的北、西、南三個方向大舉進攻。盡管前蘇聯在戰前對德國突襲缺乏警惕,戰爭準備不足,兵力配備不當,損失慘重,但是斯大林還是給中共中央發來回電:由于中國的情報及時,所以蘇聯紅軍提前準備了24小時……
由于我黨及時準確地向前蘇聯通報了德軍突襲的時間,加之其它情報來源的佐證,使得前蘇聯紅軍能夠爭得時間,提早進入戰備。雖然由于準備時間不足和戰略指導方針的原因,蘇軍在戰爭初期不得不采取戰略撤退,但是畢竟避免了更慘重的損失,為戰爭積蓄了力量。前蘇聯對閻寶航提供的情報給予了高度評價。蘇方曾致電我黨領導人,對中共中央表示感謝。前蘇聯駐華武官羅申有一次見到閻寶航時說:“你的情報工作第一,斯大林知道你。”(羅青長:《世界反法西斯戰爭無名英雄》《閻寶航紀念文集》第54頁)
1944年夏季,閻寶航獲取了日本“關東軍”在我國東北中蘇邊境上部署的全部詳細情況,使前蘇聯對日開戰后迅速地摧毀了日軍防線。“關東軍”是日本侵略軍中最精銳的部隊,也是日本侵略軍的總預備隊。在侵略中國的各大戰役需增援時,寧肯從日本國內調動兵力,也從未動過“關東軍”;即使在太平洋戰爭最緊張的時期,兵源枯竭,日本國內不得不把應征年齡從20歲降到18歲的情況下,而駐守東北的100萬“關東軍”也未調出一兵一卒。與此同時,還把入侵東南亞立下戰功、被稱為“馬來亞之虎”的山下奉文中將調任北滿駐軍司令官,以增強防備。日本軍部甚至準備一旦美軍在日本本土登陸,仍以東北為基地作最后掙扎。足見其對“關東軍”的倚重。
1944年夏季,太平洋戰爭戰火猶酣,美、英、澳同盟軍遭到日軍的頑強抵抗。日軍以“寧肯玉碎”的信念逐島據守,甚至不惜以把日僑和隨軍家屬集體趕下海的自殺行動來顯示與陣地共存亡的決心。盟軍每攻占一個海島都要付出巨大的犧牲,戰爭進展遲緩。他們焦急地期待前蘇聯紅軍能揮師東進,對日作戰。為此,蘇、美、英三國首腦于1945年2月簽訂了《雅爾塔協定》,在該協定中,背著中國把旅順口租讓給前蘇聯,中長鐵路由中蘇共管等為交換條件,換取前蘇聯對日本的“關東軍”作戰。這一方面暴露了大國之間骯臟的政治交易,另一方面也可以看出美、英、蘇恐懼日本“關東軍”的心態。
就是這個令美、英首腦望而生畏的“關東軍”,其在東北詳細部署的情況,包括陸、空軍的配置、要塞地點、布防計劃、兵種兵器、部隊番號、人數以及將領姓名等詳情材料,被閻寶航得到。周恩來看到后即報送延安,黨中央綜合各方情報后,迅速通報前蘇聯。前蘇聯得以對“關東軍”了如指掌,在8月8日對日開戰后,如按圖索驥一般,勢如破竹,所向披靡,只用了幾天時間就隨心所欲地全面突破了“關東軍”經營十幾年的防御體系,把日本這個王牌軍徹底摧毀了,日本企圖以東北為基地進行最后掙扎的幻想也隨之徹底破滅。因為前蘇聯進軍迅速,東北并未遭到大的戰爭破壞,完好地保存了工業及交通設施,使東北解放之后能夠很快恢復生產,成為支援全國解放戰爭的后方基地。閻寶航于無聲處為此作出了杰出的貢獻。(羅青長:《反法西斯的無名英雄——紀念閻寶航同志百年誕辰》載《人民日報》1995年7月21日第10版)
在下關慘案中遭毒手
1946年5月3日,閻寶航從重慶飛往南京,6日轉到上海。這時的上海已代替重慶成為全國爭取和平民主運動的中心。5月5日,以反對內戰獨裁,爭取和平民主為宗旨的上海人民團體聯合會宣告成立,參加者有文化、教育、產業、金融等上海各界50余個單位。5月18日,閻寶航發起成立了東北政治建設協會上海分會(東北政治建設協會于1946年1月6日在重慶成立,旨在防止和調停東北內戰,建設新民主主義的東北),直接配合和參加上海人民團體反內戰爭民主的斗爭。
6月初,蔣介石在東北小打大打之后,在全國人民一致呼吁停止內戰的壓力下,慳吝地宣布自6月7日起停戰15天,在南京恢復國共談判,接著又延長8天。全國人民都焦急盼望著這短暫的停戰能成為長期的、永久的停戰。為此,上海人民團體聯合會發起了“上海人民和平請愿團”,赴南京向國民黨當局請愿。6月16日,上海人民團體聯合會理事會推出馬敘倫、蕢延芳、盛丕華、張炯伯、包達三、雷潔瓊、吳耀宗、胡厥文和閻寶航共9人為赴京請愿代表,另推胡子嬰、羅淑章兩位女士為代表團秘書。另有圣約翰大學學生陳震中、東吳大學學生陳立復兩人是被“上海各學校學生和平促進會”公推參與赴京請愿的。
6月23日早晨八九點鐘,閻寶航等代表先后到達上海北站。這時,參加游行和歡送的隊伍已經擠滿了車站前面的廣場,約有11萬之眾。陶行知、王紹鰲、林漢達等人在歡送會上講話,表達了上海暨全國人民對代表團的殷切希望。蕢延芳、雷潔瓊致答辭:“我們絕不辜負上海人民的托付。”
車抵鎮江時,突然上來七八個人,聲稱“蘇北難民”,要求馬敘倫下車給他們講話。顯然是特務故意刁難,經閻寶航和雷潔瓊的勸阻和車站站長的催逼,他們才下了車。這是下關事件預伏的前哨戰。
下午7點半,車抵南京下關。代表團剛出站口就被冒充“蘇北難民”的國民黨特務要挾進入候車室。閻寶航站起來質問特務:“你們要我們談談嗎?”
“正是”,特務答道。“我們要你們把‘蘇北難民’的痛苦轉達給中共代表周恩來。”“要求中共退出蘇北”閻寶航允諾負責把這些要求轉達給中共代表周恩來。不料特務得寸進尺,提出“今天就得帶我們去見周恩來。”
面對特務的挑釁,閻寶航厲聲說道:“這個不行,我們要按照我們預定程序去做。”
特務進而威脅道:“那么,你們就得今天滾回上海!”
閻寶航把桌子一拍,憤怒地斥責道:“你們是‘蘇北難民’,我是東北難民,你們苦,我們比你們更苦,我們東北同胞在敵人蹂躪14年之后,又遭到內戰慘禍,你們苦,我們苦不苦呢?要解除痛苦,必須不打內戰。我們這次來,正是為了呼吁和平,反對內戰,也正是為了解除‘蘇北難民’、東北難民以及全國同胞的痛苦,今天你們這樣要挾是為了什么!”
聽了閻寶航的憤慨之言,一個特務冷笑了一聲,說:“哼,你今天還跟我們發脾氣啦!”
閻寶航很明白這“笑里藏刀”的語意。
沉默了一會兒,特務又要求閻寶航對在候車室外面的“難民”講講話。
這時雷潔瓊關切地說:“閻先生不要去吧!”
閻寶航回答說:“沒什么關系。”
閻寶航來到室外,毫不畏懼地走上特務們早已搭好的講臺,對特務再次提出見周恩來的無理要求予以嚴辭拒絕。這時臺上臺下齊喊:“你們今天晚上就滾回上海去。”
閻寶航大聲回答:“這不可能!”
一個特務又提出:“你們代表誰?”
閻寶航理直氣壯地答:“我們是上海50多個人民團體公推的代表,并且代表11萬多歡送我們的上海人民。”
一個特務插嘴說:“上海有人不承認你們做代表!你們知道嗎?”
閻寶航說:“不錯,我曉得,可是我們并不代表他們。我們是代表推選我們的人們。”
特務更加囂張,要閻寶航“表明是非”。
閻寶航嚴正指出:“我們的任務是呼吁和平,我們沒有資格表明是非,而且是非不是早已明白了嗎?”
特務大為光火,臺上臺下齊聲喊:“打!”
這時,一個特務又耍花招,逼著閻寶航要照他的話向大家講一遍。
閻問:“講什么?”
他說:“你們不要說呼吁和平,要說,是來解除中共武裝的。”
閻寶航就對臺下講:“大家聽著,這位朋友要我照他的話向大家重說一遍,你們來,不要說呼吁和平,要說解除中共武裝。”
特務聽完方知上當,狂叫:“他是個滑頭”“不要他再講”“要姓馬的出來”……
就在這時,臺上的特務悄悄下去,臺下特務狂吼起來:“你跪下來”,并一齊向講臺擁來。
閻寶航氣憤之極,緊握拳頭,厲聲呵斥道:“你們說什么!我是東北老百姓,首先出來打日本的一個,14年來,沒有給敵人屈過膝!今天,我在中國人的面前,我要給中國人保持體面,看你們哪個來,你們有槍,槍斃我好了!你們侮辱我絕對不成!”
閻寶航的這種凜然正氣鎮住了特務的兇焰。但這時,突然冒出20多個特務沖進來,用凳子、椅子、花盆、痰盂大打出手。幾個特務對閻寶航拳打腳踢,發瘋似地把他舉起來,正想摔下去時,發現有美國記者,便匆匆溜走。閻寶航額頭、眼角、鼻子、四肢多處受傷,滿臉是血,左腿被打得不能走路。同時被打傷的還有馬敘倫、雷潔瓊、陳震中等人。
這就是“下關慘案”。
中共代表團獲悉“下關慘案”的消息后,周恩來、董必武、鄧穎超等立即趕到醫院慰問受傷代表。周恩來對閻寶航說:“寶航同志,你完成了黨交給你的任務!”郭沫若、沈鈞儒、邵力子、黃炎培、馮玉祥等民主人士也到醫院慰問。毛澤東、朱德發來了慰問電,上海和全國各地的慰問函電也紛至沓來。
下關慘案再次暴露了國民黨假和平真內戰與其法西斯獨裁的真面目。當吳鼎昌來接蕢延芳去見蔣介石的時候,閻寶航曾質問他:“為什么要打內戰?武力能解決問題嗎?”
吳鼎昌直率地說:“我們知道‘武力’不能解決問題,可是現在不打,將來又怎么辦呢?”可謂一語道破天機。
在這次斗爭中,閻寶航充分表現了他對國民黨反動派斗爭的凜然正氣和為和平民主運動獻身的堅強意志。誠如他于6月25日在醫院對記者所說的:“和平民主要從奮斗中得來!挨打、受傷算不了什么,中國和平民主事大。”(閻寶航:《追憶下關事件》)
“文革”中遭殘酷迫害致死
1949年5月,周恩來主持籌備中國人民政治協商會議,將時任東北行政委員會委員兼遼北省主席的閻寶航調北京任政協籌備會常委兼副秘書長。建國后,閻寶航任外交部辦公廳副主任和條約委員會主任,在周恩來的直接領導下從事外事工作。
在1957年反右斗爭中,外交部有人利用閻寶航的耿直敢言,處心積慮地要劃他為右派,周恩來得知情況后,以“此人糊涂”4字批示有關人士,用這種特殊的方式保護了閻寶航。正因為如此,陳毅才意味深長地對閻寶航說:“寶老,令名得保,實屬不易啊!”
1959年,周恩來(兼全國政協主席)在政協三屆一次會議上,號召老年人要搜集撰寫親自經歷的歷史資料,并指示成立了政協文史資料委員會。特調閻寶航到政協任專職常委,主持征集整理有關東北的文史資料。閻寶航愉快地辭去外交部的工作,仍然在周恩來的領導下,專心致志地從事東北文史資料的征集整理工作。到1966年秋,征集整理了一千萬字以上的資料,取得了重要成果。
1966年5月,大連文史館館員、原國民黨少將參謀秦誠遭逮捕,逼迫他承認1946年11月在哈爾濱策反呂正操、張學思、高崇民、閻寶航等人,閻寶航等人接受了策反。接著,又炮制了一個“東北幫叛黨投敵反革命集團”的大假案,其中包括呂正操、張學思、解方、高崇民、閻寶航、劉瀾波、賈陶、萬毅等人,隨即成立了專案組。專案組竟把閻寶航等人曾在《東北日報》《解放日報》等黨的報紙上發表的紀念“雙十二”要求釋放張學良、楊虎城的文章當成“叛黨投敵”的罪證,接著實行大逮捕。從1967年6月至7月開始,解方、呂正操、賈陶夫婦、張學思等人相繼被捕。
1967年11月6日晚,閻寶航剛從政協機關回到家,桌上擺好的一碗面還未及吃,就被幾個沖進屋的人抓走了。閻寶航走到大門口回頭告訴夫人說:“不要怕,快去告訴總理。”后來,家人抱著御寒的大衣,跑到全國政協、國務院、公安部、衛戍區,打聽閻寶航的下落,不僅得不到一點消息,而且子女也大受株連。閻寶航被捕不久,其原在中央辦公廳任俄文翻譯組組長的小兒子閻明復也被捕送進秦城監獄;長子閻明新被下放到寧夏賀蘭山;次子閻明智被隔離審查,后來客死湖南;大女兒閻明詩,早在1957年被打成右派,現在又戴上了特務分子的帽子,下放農村監督勞動。被周恩來稱為“我們好大嫂、革命的好媽媽”的閻夫人一下子成了反革命家屬。她孤苦伶仃、無依無靠,于1971年患肺癌病逝于上海。
閻寶航被當作“叛徒”“特務”一直關在秦城監獄,代號67100。在獄中閻寶航經受著政治上的迫害、肉體上的摧殘、生活上的虐待、精神上折磨,最終在1968年5月22日冤死在獄中。當時批示:“反革命罪犯67100號,不保留骨灰。”他的家人、同事、朋友、親戚中,沒有任何人知道他的死訊。
“四人幫”被粉碎后,閻寶航的冤案獲得平反昭雪。平反后,子女們在查詢父親遇難經過時,一位當年的火化工人告訴他們:“確實火化了,是位老干部,但是沒有姓名,不知是誰,也沒有留下骨灰。”1978年1月5日,閻寶航骨灰安放儀式在北京八寶山革命公墓禮堂隆重舉行。因沒有保留骨灰,在舉行骨灰安放儀式前夕,由其子女們把閻夫人高素桐的骨灰安放在閻寶航的骨灰盒里。時任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員耿飚、國務院副總理王震、政協副主席宋任窮出席了骨灰安放儀式,中共中央組織部部長胡耀邦講話,對閻寶航無私奉獻的一生作了高度評價,稱贊他在抗日戰爭中忠心耿耿地“在黨的領導下,從事地下工作和統戰工作,工作艱苦努力,成績顯著,對黨、對人民、對國際反法西斯戰爭的勝利作出了重大貢獻”“在民主運動中,同國民黨反動派也進行了英勇斗爭”“閻寶航是我黨的好同志。”(載《人民日報》1978年1月6日)
1995年,世界反法西斯戰爭勝利50周年,俄羅斯總統葉利欽簽署命令,把三枚衛國戰爭紀念章授予閻寶航和他領導下的情報人員。在俄羅斯駐華大使館舉行授章儀式后,閻寶航的子女們來到八寶山,把這枚紀念章敬獻于他的骨灰盒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