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誕節，中國人過得盲目

Nicholas Olczak

北京的12月。我來到一個購物中心，外面矗立著一個巨大的掛滿金色綢帶和彩燈的圣誕樹。進入商場，一個裝扮成圣誕老人的女孩正在分發傳單。

這很像是臨近圣誕的英國某地——張燈結彩的商店，迎接前來挑選圣誕禮物的顧客。但這里是北京，東直門的一個購物中心。中國如此熱情地擁抱一個西方洋節，我很詫異。東直門是北京老外聚集地，有此一景也不奇怪，但遠不只這里，北京大大小小的商圈都是如此。

這么熱鬧的節日，實際上只是“虛張聲勢”——在中國的法定節假日名單上，圣誕節并不在列。對于大多數中國人來說，在農歷春節到來之前，任何其他節日都只是小打小鬧。

我的中國同事，一位20多歲的年輕媽媽覺得，中國人過圣誕一年比一年熱鬧，有些人純粹為了開心，還有一些父母想讓孩子多接觸西方文化。

除了圣誕，萬圣節也是熱門。每到萬圣節，我認識的中國孩子都迫不及待地裝扮成女巫和骷髏，到外面“不招待就使壞”，他們的身后是同樣迫不及待想讓孩子過洋節的家長們。

圣誕節原本是基督教徒的節日。即使在西方，這個節日似乎也與精神信仰沒有多大關系了。在中國，許多人甚至對圣誕節背后的宗教意義全然無知。

每當圣誕節臨近，北京所有大酒店、餐館和商店都張燈結彩。人們在閃閃發光的圣誕樹、圣誕馴鹿及圣誕老人中間四處尋覓圣誕禮物。但是，與西方國家不同，在這里，你很難找到基督教徒隆重舉行的紀念儀式，或是其他任何有宗教意味的時刻。孩子們面對眼花繚亂的圣誕裝飾，卻不知其背后的故事和意義。

人們品嘗著各式各樣的圣誕傳統美食——肉餡餅，圣誕布丁和紅葡萄酒。有意思的是，我的一位朋友告訴我，中國人發明了他們自己的圣誕習俗。圣誕節前夜，在中文里又被稱作“平安夜”，字面意思是“平靜安寧的夜晚”，因為有一個“平”字的諧音，所以中國人會吃蘋果。

同西方一樣，圣誕節在中國也是刺激消費的絕佳時機。北京許多商店都有促銷活動。我曾問過一個花卉市場的店主，她對圣誕節帶來的經濟收益一清二楚，“圣誕節期間，我們的營業額增加了30%多。”購物，成為圣誕節在中國大受歡迎的主要方式，也難怪商場要大費周章地裝扮圣誕了。

當得知圣誕節要去教堂，我的那位年輕同事告訴我說，“圣誕節是聚會狂歡的時候，為什么干那種無聊的事？”她的看法代表了許多中國年輕人的觀點，他們把圣誕節看成玩樂的借口，跟朋友聚會或與戀人相約高檔場所。即便參加午夜彌撒，對許多人來說也只是出于好玩。

對于一個生活在北京的老外來說，我的圣誕節多少有些缺憾：這里沒有跳舞的圣誕老人，沒有雪人，也沒有各大教堂舉行的隆重的禮拜儀式。但滿街的圣誕裝飾，節日氣氛我感受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