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級公立醫院財務效率分析指標體系構建
——S省2007—2012年數據驗證

宋亞洲（上海對外經貿大學，上海市201620）

縣級公立醫院財務效率分析指標體系構建
——S省2007—2012年數據驗證

宋亞洲
（上海對外經貿大學，上海市201620）

現有縣級公立醫院財務分析指標偏重效率和效益，而縣級公立醫院改革目的是公益與效率并重。通過文獻分析法，明確公立醫院的公益性與非營利性，解讀公立醫院財務效率內涵，依據縣級公立醫院財務效率特征，構建了產出效率、投入效率和投入產出復合效率的財務效率指標的體系框架。以S省三地區間財務效率基礎分析為依據，使用沃爾評分法，驗證縣級公立醫院財務效率分析指標體系的合理性和適用性。

縣級公立醫院；財務效率；指標體系

【DOI編碼】 10.3969/j.issn.1672-4232.2015.06.010

1　前言

2010年《關于公立醫院改革試點的指導意見》強調公平與效率的統一，公立醫院需有高效的財務效率；2014年《關于推進縣級公立醫院綜合改革的意見》提出醫院應健全財務分析制度，財務效率分析必不可少。2013年底，全國1981個縣（縣級市）共設有縣級醫院11 631所，占全國醫院總數的47.07%，診療人次達9.2億人次，占全國醫院診療人次總數的33.58%［1］。當年我國城鎮人口為7.3億，鄉村人口為6.3億，從人口比例和縣級公立醫院占全國診療人次的比例來看，縣級公立醫院還未達到其應有的服務體量。分析縣級公立醫院財務效率、尋找財務效率薄弱環節具有理論和現實意義。

2　縣級公立醫院財務效率的異質性

2.1公立醫院的公益性與非營利性

《辭海（第六版）》定義醫院是以診治疾病為主要任務并設有病房的醫療機構。我國公立醫院性質特殊，從社會福利事業起始，歷經公益型福利性事業、一定福利性質的社會公益事業、醫療機構公益性淡化到醫療服務體系重歸公益性，注重公益性成為我國公立醫院改革的共識。在公益性框架內，我國公立醫院的行為、目標才能與政府意志相契合，以實現社會福利最大化［2］。

白東［3］分析我國公立醫院的性質不以營利為目的，屬于非營利組織。Salamon等［4］把非營利組織的特征歸結為：正規性、民間性、非營利性、自治性、志愿性。我國公立醫院由國家舉辦，民間性、自治性、志愿性不在特征之列，法人治理機制是新醫改中重點探索的管理思路，不同地區改革存在差異，無統一模式，正規性有待商榷，所以非營利性是我國公立醫院最突出的特征。

2.2投入產出觀下的公立醫院財務效率

關于財務，《會計辭典》定義為：企業、機關、事業單位或其他經濟組織中，有關資金的籌集、調撥、使用、分配、償還等方面的經濟業務，財務牽涉到該單位的全部經濟活動；《會計辭典（第二版）》進一步說明：國民經濟各部門、各單位在物質資料再生產過程中客觀存在的資金運動，是財務的表象，資金運動所體現的經濟關系是財務的本質，兩者統一構成了完整的財務概念。關于效率，《辭海（第六版）》在“公平與效率”中解釋道：效率指資源投入和生產產出的比率。

企業研究文獻中，財務效率有狹義和廣義財務效率。狹義財務效率集中于財務資源本身，探討財務資源投入和財務資源產出的關系，趙德武進一步將其分為財務資源配置效率和財務資源利用效率［5］，張晨等［6］將企業效率區別為財務效率和技術效率，財務效率限定于貨幣形態內。廣義財務效率則是基于財務視角，認為財務結果能夠反映企業總體經濟投入和產出的成果，而不限于財務資源自身，張先治［7］提出財務效率指財務資源投入與產出的比率關系以及由此派生出的其他比率關系，同時企業價值是財務效率的綜合反映，羅福凱［8］認為企業獲得價值總量與投入全部要素資本之間的比率關系為財務效率。

結合我國公立醫院的特點，公立醫院財務效率不應是狹義的，僅財務資源的投入和產出無法體現公立醫院的非營利性和公益性。楊春旭等的研究提出公立醫院廣義財務效率，以財務資源的狹義財務效率為基礎，囊括盈利能力和償債能力［9］。筆者以為，醫務人員等投入和病患服務量等產出是公立醫院性質和特點中的應有之義，“財務”內涵里的“經濟關系”在公立醫院中還包括人員投入等非財務指標，“效率”定義里的“生產產出”在公立醫院中還涵蓋服務量產出等非財務指標。因此，公立醫院財務效率包含非財務指標的經濟資源投入和生產產出的各種比率，可以分為產出效率、投入效率和投入產出復合效率，分別體現公立醫院經營循環中經濟資源從投入到產出不同環節的效率，既是三個不同階段，又是連續作用不可分割。產出效率是指公立醫院經營成果，包括醫院收入、服務量和患者醫療費用等方面的比率；投入效率是指公立醫院為經營所配置的人、財、物的比率；投入產出復合效率是指公立醫院經營產出和投入資源的配比情況比率，即投入的人、財、物與產出的醫院收入、服務量和患者醫療費用等之間的比率。

2.3縣級公立醫院財務效率的特征

縣級公立醫院是城市和農村醫療服務體系的樞紐。基于投入產出觀，縣級公立醫院財務效率的特征是：（1）適當性，即醫院在人員、資金和物資的投入總量上安排適當，以滿足縣域醫療服務需求；（2）合理性，指醫院在人員、資金、投入結構、投入產出結構和產出結構，與非營利性和公益性保持一致，使醫院運營處于合理水平；（3）最大性，即醫院在現有投入基礎上，達到最大的產出總量。

3　縣級公立醫院財務效率指標體系的構建

3.1構建原則

美國衛生經濟學家Sherman［10］提出，財務報告分析能夠全面解釋醫院運營情況，揭示醫院財務效率。選取財務效率指標時，應遵循的原則有：（1）縱向與橫向可比。投入產出指標要在財務數據基礎上，通過調整，使得同一醫院在不同時期，以及同一時期的不同醫院能夠比較。（2）理論與實際相聯。投入產出指標要符合國家政策、醫療服務行業特點和醫院運營實際需求。（3）靜態與動態結合。投入產出指標既要反映醫院現實靜態情況，又要體現醫院運營以及未來發展的能力。（4）部分與整體統一。單一投入產出指標不僅要揭示醫院某一具體財務效率，還要與醫院整體財務效率分析框架相契合。

3.2構建依據

3.2.1政策制度依據。2012年、2014年和2015年縣醫院改革文件對投入產出財務效率的關注集中于醫療資源配置、績效考核制度、財務會計管理、醫院服務管理、破除以藥補醫機制、調整醫療服務價格、落實政府投入、人事薪酬制度和控制醫藥費用等方面。反映到財務數據中，醫療資源配置對應資產、負債、凈資產和人員，其中負債和凈資產為醫療資源來源配置，資產和人員是醫療資源使用配置，績效考核制度、財務會計管理、破除以藥補醫機制、調整醫療服務價格和人事薪酬制度對應支出和收入的各項內容，醫院服務管理對應服務量，控制醫藥費用對應醫療成本和費用水平，落實政府投入對應財政補助。

3.2.2研究文獻依據。雖然缺乏針對縣醫院財務效率指標體系的研究，但類似研究值得借鑒。劉國祥等［11］關注資產、負債和凈資產，可以分析三者結構間的合理性、醫院資產配置的合理性和償債能力；楊淋玲［12］從收入、支出和財政補助分析縣醫院財務效率；趙晉艷等［13］在醫院財務分析重點內容中討論了成本控制；繆飛翔［14］社會效益指標中包含費用指標，以體現病人費用負擔情況；廖容等［15］認為應有總/人均服務量等非財務指標反映醫院工作效率、醫療質量和業務質量。可見，資產、負債、凈資產、人員、支出、收入、成本、費用水平、服務量和補助等是縣級公立醫院的財務效率要素。收入、服務量和費用屬于產出要素；資產、負債、凈資產、人員、支出、成本和補助歸為投入要素。

3.3體系框架

由公立醫院財務效率定義出發，一級指標分為產出效率、投入效率和投入產出復合效率。以一級指標內涵和構建依據中的要素為基礎，產出效率外延的二級指標是：收入結構、住院效率和費用水平，顯示縣級公立醫院收入的結構、住院服務工作效率和患者承擔的醫療費用；投入效率外延的二級指標有：資產效率、融資效率、人員結構、支出結構，揭示資產的配置、負債和凈資產的配置、人員配置以及支出配置情況；投入產出復合效率外延的二級指標為：資產收入結構、人員收入結構、支出收入結構、成本收入結構和人員服務結構，體現投入的人、財、物與產出的收入、服務量間的配比關系，解釋縣級公立醫院運營水平。三級指標參考前述研究文獻，以及政策制度資料：縣醫院財務報告基本情況表、醫院財務分析參考指標和縣級公立醫院基本運行情況調查表。最終選取到37個三級指標（見表1）。

4　S省分地區的縣級綜合公立醫院財務效率分析

4.1財務效率基礎的分析

S省縣級公立醫院（下文簡稱縣醫院）改革脈絡主要是：2010年選定5個試點；2011年試點擴大到37個縣（市、區）；2012年全省啟動縣級公立醫院改革。按照水文和地貌，S省分為北部、中部和南部，北部河網密度0.08 km/km2，位于黃土高原，中部河網密度0.14 km/km2，屬于北部平原，南部河網密度0.19 km/km2，具有南方特征；經濟水平上，2012年 GDP北部3 940.9億元，中部 8 808.62億元，南部1 674.79億元；人口總量上，2012年北部555.5萬人，中部2 358.2萬人，南部839.39萬人；人口結構方面，北部老齡化程度最低，中部居中，南部最高。老齡化進程的加快及第二次人口紅利的開發以推動經濟增長均擴大了醫療服務需求，依據經濟和老齡化狀況，南部醫療需求最大，其次是中部和北部。

表1　縣級公立醫院財務效率指標體系

S省各地區的醫改政策：（1）北部基于其較強的經濟發展水平，試行以政府出資辦醫為主導的模式，出現了補供方、補需方和“雙補”的多種形式，并在增加縣醫院產出上取得一定進展，政府強化化解債務的責任優化了縣醫院的融資結構，但是該地區面臨著人事制度、收入分配等多方面的效率損失問題；（2）中部在較高的經濟水平和財政支持基礎上，注重縣醫院經營和治理結構的改善，如統一報銷、成立醫院管理局和城鎮一體化等；（3）南部則探索貧困地區的醫改途徑，政府保障縣醫院人員基本工資和社保等支出、加大破除“以藥補醫”財政支出、提高醫院運行水平及促進人事制度改革，然而南部財政支撐改革能力有限。

上述差異，反映到財務效率上的表現為：（1）北部以財政之力彌補縣醫院運行中的大部分資金需求，容易使得收入結構和費用水平產出效率較低，投入效率均較高，資產收入結構、支出收入結構和成本收入結構投入產出復合效率較低；（2）中部盡管沒有北部地區規模的財政投入，但是注重內部經營，且經濟水平較高，所以相對的產出效率和投入產出復合效率良好，投入效率較低；（3）南部與中部類似，然而該區域經濟發展水平較低，老齡化最重，民眾對醫療費用承載能力弱，故盡管投入產出復合效率良好，但產出效率和投入效率較低。

4.2財務效率的實證分析

實證數據來源于S省縣級綜合醫院財務報告，根據數據完整性，最終選取的樣本為77家縣醫院，時間跨度為2007—2012年。使用沃爾評分法實證分析S省北、中、南部三地區的財務效率，緣于該法能夠將單個財務效率指標合成多層次綜合財務效率值，有益于對縣醫院財務效率作出綜合評價［16］。

筆者分析目的在于驗證投入產出觀下財務效率指標體系，醫改中各環節應同等重視，由于權重及標準值無參考先例，經過專家咨詢，標準值為S省平均值，不分配權重，使用指標比率（以小數表示）累加得到財務效率值。產出效率指標均為負向值；投入效率指標中，資產效率：藥品周轉率、衛生材料周轉率、總資產增長率和固定資產增長率為適度值，其余為正向；融資效率：資產負債率為負向值，其余為正向（醫改初期需要財政支持）；人員結構均為適度值；支出結構：人員經費支出比率為正向值、管理費用率為負向值，其余為適當；投入產出復合效率中，應收賬款周轉天數、業務收支結余率、百元醫療收入的醫療支出（不含藥品收入）、百元醫療收入藥品消耗（不含藥品收入）為負向值，百元醫療收入消耗衛生材料（不含藥品收入）為適度值，其余為正向值。財務效率得分結果見表2。

對比結果顯示，北部投入效率優勢明顯，產出效率和投入產出復合效率較低；中部產出效率和投入產出復合效率較高，投入效率偏低；南部投入產出復合效率為中上游，產出效率和投入效率均處于劣勢。這一結論與三地區縣醫院財務效率現狀基本吻合，說明構建的財務效率指標體系具有一定合理性和適當性。綜合財務效率得分北部最高，其次是相差不大的中部，南部最低。北部政府辦醫的模式起到了良好效果，中部著力于營運和醫療體系改革的模式不落下風，南部需要采取更有效措施提高財務效率。

從評分值看，北部縣醫院藥品收入占比、人均門急診和住院日均費用偏高，產出效率與較高的投入效率不匹配，癥結在于支出結構、收入支出結構和成本收入結構不合理，存在醫療資源浪費的情形，北部增加縣醫院人員投入的舉措對激發活力起到的作用有限。中部縣醫院可能在融資效率中存在風險，長期負債占比較大，財政補助有待增加，政府需加強承擔債務償還的責任。南部縣醫院住院效率低、出院者醫藥費用高，融資效率長短期風險均較大，財政投入有限，資產收入結構較差，欠費問題較重，除加強資金使用管理外，應解決外部資金來源。

表2　S省三地區財務效率評分值

針對北部縣醫院財務效率缺陷，核心是解決投入產出復合效率，落實成本管理制度、改善人事薪酬制度是必要措施，具體到操作層面，北部地區出現的縣醫院由三級醫院托管形式值得借鑒；投入效率中，應構建醫院績效考核制度，與財政補助相結合，避免盲目投入，通過醫療保險機制補償也是方法之一。中部政府應減輕縣醫院化解長期債務的壓力。南部縣醫院在加強自身資產使用管理、提高住院效率、控制住院費用基礎上，可以拓寬投入資金來源，引入社會資本，通過股份制改革破解資金匱乏的問題。

5　不足

緣于數據缺乏，醫師比例、護士比例、學歷構成等人員結構和搶救成功率、病死率等醫療質量非財務指標未列入，這些指標在衡量財務效率時同樣重要。

［1］中華人民共和國國家衛生和計劃生育委員會.2013年我國衛生和計劃生育事業發展統計公報［EB/OL］.（2014-05-30）. ［2015-09-18］.http：//www.moh.gov.cn/guihuaxxs/s10742/ 201405/886f82dafa344c3097f1d16581a1bea2.s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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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回日期：2015-10-27（編輯徐佳）

R197

B

1672-4232（2015）06-0031-04

宋亞洲（1991-），男，碩士在讀；研究方向：會計與財務管理。

2015-09-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