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菲菲,李瑛
(西華大學外國語學院,四川成都610039)
認知圖式視角下淺析英語聽力學習的知覺加工過程
李菲菲,李瑛
(西華大學外國語學院,四川成都610039)
聽力,作為語言的四大技能之一,在提升英語學習能力方面發揮著重大作用。文章擬運用認知心理學中的知覺加工理論和圖式理論,來分析英語聽力理解當中大腦對信息的知覺加工過程,揭示聽者對其所擁有的聽力材料的相關背景知識(即認知圖式的多少、圖式的激活程度,知覺加工過程及加工順序等)對聽力學習的影響以及認知圖式理論和知覺加工理論對指導聽力學習的重要意義。
認知圖式;知覺加工;聽力學習
語言學習者深知,語言的聽說讀寫四項基本技能尤為重要。作為語言輸入的重要渠道,“聽”對于英語語言學習和語言綜合能力的提高,起著首當其沖的作用。相對于英語詞匯、閱讀、寫作等的學習而言,無論是非英語專業學生還是英語專業的學生,聽力學習都是一大難點。隨著心理學、認知科學的發展,科學家們包括語言學家將更多的焦點轉向人類大腦的開發及其運作奧秘的探索。“從語音信息的接收到話語意義的建構,聽者接受聲音信號并進行加工,切分語音流,識別詞匯,運用語法規則建構句子的意義,還要通過句子間的邏輯關系,理解語篇的整體含義,甚至還要根據語境判斷出說話者的真實意圖[1]viii。”可見,聽力理解是一系列的信息加工過程,是調動了語言知識(語音、詞匯、語法等)和非語言知識來達到充分理解說話人“所言”和“所意”的一個心理知識的建構和主動創造的思維過程。
Fillmore認為,語言和一些重要的心理過程(mental processes)緊密聯系[2]2。語言和思想之間構成的映射(mapping)就形成了現實在腦海里的圖式反映。當我們對語言做出總體理解時,可能存在一種詞匯化的圖式[3]172。學習者內心的認知圖式與聽力材料之間的一種契合,是人們生活體驗的再現。因此,在聽力學習的過程當中,學習者要注重培養并建構自己的認知圖式,擴大知識面,運用信息加工理論有效地加工聽力材料,而不僅僅是注重自己的語言知識方面的積累和練習。
(1)圖式理論
不少學者都嘗試運用圖式理論來指導英語教學,從事相關課題研究。早在1781年德國哲學家康德就引用了圖式(schema)一詞并發展了這一概念。康德認為,圖式是連接感知和概念的紐帶[3]172,新信息新概念只有與個人的已有的知識相互關聯才能產生意義。心理學中的“圖式”最早始于20世紀20-30年代的完形心理學對記憶的研究。英國心理學家FrederickBartlett在他的經典著作Remembering(1932)寫道“人的記憶能夠把各種信息和經驗組織成認知結構,形成常規圖式,儲存于人們的記憶中,新的經驗可通過與其對比而被理解。[3]172”在上世紀70年代末,美國認知心理學家David Rumelhart提出了圖式理論,他認為:
“A scheme is a data structure for representing the generic concepts stored inmemory.Allknowledge is packed into units.Theseunitsaretheschemata. Embedded in these package of knowledge, is,in addition to the knowledge itself, informationaboutknowledgeisused. (1977:101)”
所謂圖式理論,是指圍繞某一個主題組織起來的知識的表征和貯存方式為基礎的理論[4]。簡單地說,在聽力理解過程中,聽者原有的相關背景知識,即語言知識、社會知識、文化知識、生活常識等等所構成的知識結構就叫做圖式。對圖式的分類大致有兩類:一是分為語言圖式和內容圖式,二是分為語言圖式(語言的解碼與編碼能力)、語篇圖式(文章的修辭格式和問題格式)和內容圖式(文章的文化內涵背景知識)[5]1。將圖式理論應用于聽力理解的學習過程中,能有效地調動學習者固有知識背景,某種程度上擴大聽力材料所給的信息來幫助學習者提高聽力理解能力。
(二)信息加工理論
知覺是現實刺激和已存儲的知識經驗相互作用的結果[6]20,認知心理學認為,知覺過程主要包含兩種信息加工方式,即自下而上加工(Bottom-up)和自上而下加工(Top-Down)。
自下而上加工是由外部刺激開始的加工,通常是說先對較小的知覺單元進行分析,然后再轉向較大的知覺單元,經過一系列連續的加工的而達到對感覺刺激的解碼解釋[6]25。馬克思主義認識論告訴我們,人們認識事物的過程是一個從部分到整體,從感性認識到理性認識的發展過程。大腦對信息流的識別和加工過程也是從較小的知覺單位到較大的知覺單位,從較低水平的加工到較高水平的加工[6]26。與此相對,自上而下加工則是對知覺對象的一般知識開始的加工,由此可以形成期望或對知覺對象的假設。這種期望或假設制約著信息加工的所有的階段和水平,從調整特征覺察器直到引導對細節的注意等自上而下加工常常體現于上下文效應中。[6]26是基于體驗哲學,從人們的生活經驗知識出發,對知覺單位從大到小,從整體到部分的預測、推理和假設的一個過程。
自下而上加工與信息的局部加工,即在認知新事物前,我們的認知順序通常情況下是先了解事物的局部信息,然后才對事物的整體有個很好的把握。這符合人類正常的認知順序,而自上而下的信息加工,是在人的大腦調用已有的相關知識經驗的基礎上進行信息識別,從抽象到具體的加工。
聽力理解大腦對所接受的聽覺信息的加工過程,聽力過程當中要求聽者能夠在說者所言和說者所意之間建構理解的橋梁。這一過程是大腦對來源信息的外部感知和內部的信息加工的共同結果,是由聽力活動進行時的短時記憶和大腦已有的相關背景知識的長時記憶共同建構的。
(一)聽力理解當中的自下而上模式
桂詩春在其《新編心理語言學》中講到,我們在聽的過程當中,語言處理過程大致分為以下幾個方面進行,最低的是語音層面,要辨認出講話人所說出的語音和音節。然后是詞匯層面,聽話人用辨認出的語音和音節去提取詞項。然后是話語層面,把一個句子的意義和前一個句子的意義連接起來,成為更高一級的單位[7]112。聽課的過程是這樣,英語聽力理解的過程也是如此。可見,在一定層面上可以說,聽力理解是“音—詞—句—篇”的線性理解過程[8]146-147。
科學飛速發展的今天,越來越多的學科將關注的焦點轉向了大腦的開發,其中語言是如何的形成以及語言的理解是重要的研究內容,心理學、認知科學、腦科學、語言學等的發展也為人們解釋聽力理解的認知過程和聽力教學提供了科學的解釋。不同學者對聽力理解過程進行了不同的階段劃分。Kenneth(1976)認為聽力理解過程主要由聲音識別、信息感知、聽覺記憶、信息解碼、語言使用或信息儲存構成,且按先后順序相互依賴[9]。“Abbott等(1981)認為聽力理解包括感知、解碼、預測與選擇等過程。Anderson將聽力理解過程劃分為三個階段:感知處理、劃分和運用”[10]158-159。從認知語言學角度來看,語言理解是以體驗哲學為基礎,通過認知模型、范疇化、隱喻轉喻,意象圖式等對語言材料進行加工來建構意義,加以理解的過程。而聽力理解,是“借助外界語音符號與人們的內部認知結構相互作用的結果,也是聽者對說者所傳來的編碼信息進行解碼的過程”[11]136-139。
在練習聽力的過程中,我們不難察覺,學習者所面臨的困難不外乎聽力語速快、有生詞或熟知的詞語未能迅速辨別、聽過的內容記憶困難等等,而如果聽力背景知識為我們內心概念所熟知,話題較容易,那么相關的聽力理解題在聽力題目和背景知識共同作用下,便會迎刃而解。相反,若聽力材料所傳達的信息是我們聞所未聞的,以TEM-8新聞聽力理解題目為例,若話題為軍事、科技,醫學、天文等不熟悉領域,則做聽力練習題時會相對困難一些。這就要求學習者在聽力正式開始之前要對試題冊上這一則新聞的所有試題選項做到熟悉,先打好“下”的基礎,再進行自下而上的意義建構。再次要在聽的過程中要抓住關鍵詞,捕捉重要信息,如:人物、時間、地點事件等等,將我們所看到的零散的信息綜合起來建構“上”的意義。
(二)聽力理解當中的自上而下模式
受工作記憶容量的局限,聽力理解過程中,單純的自下而上信息加工是很難完成聽力理解任務的。這就需要對聽力材料所給出的零碎的信息建立聯系,再結合自己的生活體驗預測推斷聽力材料的背景知識或者語境內容。這一過程是由大腦調動已有經驗原型摹本,再加“想象”建構出來的,是在頭腦中完成的。這就是自上而下的意義建構過程。認知心理學又將自上而下的加工稱為概念驅動加工[6]26。在這一聽力信息加工過程當中,將作者原有的語言知識、生活場景知識,社會文化等背景知識,以及判斷預測、想象、邏輯推理等綜合能力融合為一體,使得聽者不再是被動的接受聽力信息,而是調動已有知識彌補瞬時記憶的空缺,是聽者主動思維和創造的過程。
總的來說,做聽力題目時應遵循“預測—激活相應知識和詞匯—聽力輸入—分析解碼—判斷驗證—做出答案”這樣的過程。要充分調動聽者自身的語言知識(單詞、詞組、句法等)和經驗背景知識來做出大膽預測和想象,用大腦對耳朵所接受到的語音信息進行深加工,與自己已有的認知儲備或判斷的語境知識相匹配,敢于建立聯系。一定程度上認為,聽力理解在考查聽者對語音信息背后的知識理解能力。
例如,通常情況下,聽力理解題目集中表現為,對于聽力原文的細節考查、主旨概括、意思轉換等等。英語專八聽力News Broadcast試題中,經常會以總統大選、氣象氣候變化、軍事行動、國際會議等為聽力題材。以總統大選為例,根據做題經驗,主要內容大致可以推斷為大選的時間、地點、競選對手、雙方發表競選演講的主要內容、爭論焦點問題等。所以在聽之前,我們要有意識地識記相關詞匯,在頭腦里建立“大選”的框架模型,從而對題材的主要內容有個宏觀的把握,利用自上而下的認知加工模式,使得聽力材料與大腦中所預測的認知圖式背景相匹配進行分析,最終實現對聽力材料所傳達的信息進行接收理解。
(三)Celce-Murcia的聽力理解流程圖[12]47-49
Celce-Murcia在Discourse analysis and teaching of English一書中繪制了聽力理解流程圖,用于對以上聽力理解信息加工說明的圖解。

隨著認知科學的發展,人類對于大腦語言區域的探索還在繼續。論文的以上內容分別談了圖式理論、自下而上和自上而下的聽力理解的認知模式,但事實上,兩種聽力認知模式不是分別進行的,不是孤立的,而是互相合作的有效整體,在我們的聽力理解的實踐中是同時存在的。不同的聽力學習者會根據自己對語言的敏感程度和知識水平的不同而側重于不同的認知模式。聽話者的預想能力、知識水平的高度以及對聽力材料的理解會有效地促使學習者使用較高層次的認知模式即自上而下的聽力認知來組織所聽到的內容。當聽者缺乏相關背景知識,缺少聽力技巧,僅僅是依靠所聽到的語音、單詞和詞組來組織話語意義時,聽者所用的認知模式就是較低層次的,多半是采用自下而上的聽力信息加工模式。二者在實際應用當中,是交替發揮作用的,是相輔相成的。
在聽力理解的學習中,學習者要注重社會文化背景知識的積累與運用,注重擴大知識面,開闊視野,豐富圖式儲備,同時也要加強英語基本功的訓練,如語音、語法、閱讀能力,母語和漢語間的轉換理解能力等的培養,在語言因素和非語言因素兩個方面下好功夫,做好聽前預測、聽時追蹤、聽后反思等工作,從而使自身的英語水平在整體上得到更大的提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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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 郭佳)
Li Fei-fei,Li Ying
(School of Foreign Languages XiHua University,Chengdu Sichuan 610039)
H319
A
1673-2015(2015)04-0088-04
2015—03—14
李菲菲(1990—)女,山西晉城人,在讀研究生,主要從事認知語言學研究;
李瑛(1965—)女,重慶人,教授,博士,主要從事認知語言學與英語教學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