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向娟
從《肖申克的救贖》老布的遭遇看“個體社會化”
◎華向娟
《肖申克的救贖》中的老布是一個次要人物,然而在其身上卻隱含著一個重要問題——“個體社會化”。我個人認為,這一問題是造成老布悲劇的根本原因。
老布 遭遇 個體社會化
《肖申克的救贖》無疑是一部隱含多層哲理的經典影片,比如自由、希望、救贖等等,然而作為一個觀影人,給我印象最深的卻是其中一個次要人物“老布”的遭遇,他令人窒息的悲劇結局令我壓抑到對主角成功救贖的興致頓失。影片暗指他的悲劇矛頭為“體制化”,但在我看來,這與個體社會化更相關密切。
老布在監獄中生活50年,晚年突然被告知獲得假釋。出獄后的公車上,那迷茫,無助,恐懼,空洞的眼神反映出一個殘酷的事實:在監獄,朋友、地位、工作、尊嚴他都有,出了監獄脫節的生活讓他無所適從。早已與外界完全隔離并自足于一種生活的模式,突然的改變引起他濃重的缺失感,無法找到自己的位置,每天生活在懷疑與痛苦之中。他不堪于此,于是選擇了自盡。因為對于老布來說,出獄不過是到了一個更大的牢房。電影中有這樣一句臺詞:“剛入獄的時候,你痛恨周圍的高墻;慢慢的,你習慣生活在其中;最終你會發現自己不得不依靠它而生存。那就是體制化。”其實,與其將其理解為對體制化的依賴,不如說這是人類個體社會化的自我要求。
社會是人們相互交往相互作用的產物,是人類生活的共同體。而群體性是社會的一個最基礎特征,這就決定了生活中每個人都有與周圍環境和諧溝通的需求。老布在監獄中朋友眾多,還有一只撿到的鳥為伴,生活愜意而自在。然而出獄后一直保持獨自生活,即使有工作和同事,但他所在的組織文化是相對封閉且枯燥的,缺乏感情的交流,對一般個體而言也許可以忍受,但對遭受“文化休克”的布而言卻十分殘忍。即使是剛剛出獄,還沒有完整的社會化能力,但老布已經具有社會化需求了,一旦這種需求無法滿足,對自身社會定位的不確定就會摧毀其自我認知和自尊,甚至狂躁絕望。
當個體已有的思想方式和行為模式與社會要求不協調,對突變的社會環境不適應,其所處社會地位和擔任角色發生極大變動時,“再社會化”就會隨之發生。老師在課上提過,高科技充斥下生活環境的轉變令她面臨轉變角色的困難,但雖然對高科技產品排斥,老師仍能有意識也有能力進行接納,即“主動再社會化”,可悲的是,老布卻是被“強制再社會化”,他無法跟隨這緊湊的步伐。雖然社會具有整合、導向、交流、繼承和發展功能,然而從老布的遭遇看,他一方面渴望被社會認同,另一方面又沒有及時地完成這一再社會化的過程,甚至不得不以自殺的方式逃避這一命運。這不是老布的錯,也不是社會的錯。
具體而言,我們可以從幾個方面觀察。其一,社會化活動。監獄為獲釋犯人提供了融入社會的工作,但是這一作為制度行使,少了人情味,也淡化了真正的作用。個體的基本活動包括:掌握基本生活知識和勞動技能,老布年事已高,只能以笨拙的勞動幫助超市售貨員打下手,無任何通過勞動自我實現、獲得尊嚴可言;確立生活目標,培養價值觀念,老布小到消費觀,大到人生觀均與社會脫節;認識自身社會角色,老布也沒有真正地融入現實社會,角色感嚴重缺失;教導和學習行為規范當然也無從談起。另外其生活領域相對單一,對于社會責任和義務無感,更主要的一點是他沒有家庭,無法提供其進行個體內化和社會教化的平臺。而這也就引出了第二個重要方面,即社會互動與家庭缺失。社會互動可以滿足老布認識自我、完善自我的功能,社交、尊重和自我實現的需求,但這恰恰是他缺失,甚至不愿嘗試的。而家庭,往往是滿足一個人情感需求的最主要場所,甚至是情感支柱,沒有家庭對于一個剛出獄、找不到歸屬感的老人來說無疑是悲涼而危險的。最后,我們大體可將老布現象回歸為“角色障礙”,即剛出獄時的角色不清,不知道自己社會責任和角色定位,到角色轉化過程中發生角色停滯和中斷,不安地繼續完全陌生的生活,再到角色扮演者在角色扮演中出現心理、行為上的不適應不協調(比如上廁所還要打報告的細節),直至最終角色崩潰,這一角色沖突的極端表現形式是不得不以自殺方式退出角色。
老布的命運引人深思,社會化本身并沒有錯,當然更不能埋怨老布沒能及時轉變角色的行為。這個悲劇由一系列因素造成,作為一個社會人,我們能做的就是將社會化與個人和諧地結合起來,順應社會發展,避免此類悲劇。
(作者單位:遼寧建筑職業學院)
(責任編輯 陳天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