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慶 張儒學
欠我一個愛情
重慶 張儒學
一
自從蔣海有了瑩瑩后,他可以直起腰,理直氣壯地對劉靚說一聲:“我們分手,拜拜!”
其實,這個瑩瑩是蔣海在網上認識的,沒有見過面,也不知道她真正的名字叫什么?她的QQ空間里沒有照片,廣東,女,27歲。無意中她來加他,他也沒在意,就像以前有很多人加他一樣,可她卻天天找他聊天,說她也是個文學愛好者,寫詩的。蔣海高興不已,因為現在能有共同愛好的人說說話,真的不容易,尤其是愛好文學的人更少。他是寫散文的,在縣文化館上班,在報刊上發了一些作品,出版個一本書,加入了市作協,是一個作家,他早想遇到一個愛好寫作的知己或者情人,可他除了會寫點東西外,啥也不會,要錢沒錢要權沒權,哪個還愿意跟著他?
但蔣海不這么認為,覺得他有才華,在這個縣城城里他也算是一個才子,才子就有佳人喜歡。可他不管怎么寫,還是沒寫出個一官半職,更沒有寫來個知己或者情人來,他真懷疑那句“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顏如玉。”是不是文人用來自我安慰?眼看他身邊的朋友或同事找了一個一個情人,而且個個年輕漂亮,他多羨慕呀!
那是一個周末,蔣海拿著衣服去外面的洗衣店燙。從不講究穿著的他,也許是無聊或者是心情好,他才將那件洗得皺巴巴的衣服拿去洗衣店燙一下。老板是個年輕女人,叫劉靚,穿著也時髦,加上一頭烏黑的長發,看起來很漂亮。她說:“停電了,等晚上來電后我再給你燙,你明天來拿來吧。”
看得出她說話時,連看都沒看他一眼,只忙她手中的活兒。這對于蔣海來說,這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因為他人長得不帥,也不講究打扮,雖然他很有才華,可認識他的人當然多少對他還是有點敬重的,而不認識他的人似乎把他當成進城務工的民工。凡他逛商店或逛街,那些年輕漂亮的女人,似乎都這樣瞧都不瞧他一眼,而她們的眼睛似乎都盯到開豪車、住別墅的高富帥上,他不止一次又一次地感嘆:這個世界怎么了?
蔣海聽后覺得奇怪,是不是洗衣店老板不想給他燙?他的家離這洗衣店不遠,他出來時家里都沒停電,怎么她這兒停電了呢?他說:“沒停電呀,我出來時家里還有電,是不是你的保險絲壞了?”
劉靚聽他這么一說,抬起眼睛看了他一眼,這一眼讓他看到了,她的眼睛里充滿著女人特有柔情。她這一眼,似乎讓他看到一個時髦女人的浪漫。她著急地說:“這怎么辦,我又不會弄,如果弄不好,我今天就干不了活了,這兒還有很多衣服需要燙。”
蔣海是個熱心人,或者是想他那衣服也早點燙好,他說:“你的電閘在哪兒,我去給你看看。”
劉靚指了指里屋,蔣海走進她的里屋,屋里雖然不寬,但收拾得很干潔整潔,還散發出一股好聞的香水味和女人味,讓他有點陶醉了。他一邊欣賞著跟她一樣讓他神往的房間,一邊幫她換保險絲,劉靚也進來,一會幫他找絕緣膠布,一會幫他拿工具,很快就換好,她的眼里充滿著感激的目光。
這時,一個認識他的退休老師從這兒路過,他走上前叫道:“蔣老師,你在這兒燙衣服?”
蔣海笑了說:“李老師,你那首詩,我在這期《大風文學報》上給你發了,你看到報紙了么?你哪天來縣文化館我的辦公室領稿費呀!”
“真的呀,謝謝蔣老師關照喲!”
“哪里,你的詩寫得很好。”
“比起你蔣老師這個大作家差遠了,以后還望你多指點。”
他們的談話讓劉靚聽見了,她抬頭看了看他,仿佛不相信他就是個作家,她問道:“你是作家?”
蔣海笑了,說:“是的,你看不像?”
劉靚沒直接回答,她繼續給他燙衣服,只是在燙衣服時,時不時抬頭看他,而且看他的眼睛里也多了一些溫情。很快劉靚就給他先燙好衣服,他付錢,可她說什么也不收。隨后,蔣海就和劉靚顧了熟人,而且相互的愛慕也只有他倆心中明白,還是他主動,要了她的電話,沒事倆人就打電話或發短信說說話。
蔣海雖然整天上班,但現在縣文化館是個冷冷清清的地方,除了晚上那些來學跳健身舞的人外,平時很少有人來這里。十年前,他因為在報上發表了幾篇文章,被縣里稱為文化人才,特殊招進倒文化館工作。那時的縣文化館是全縣最熱鬧的地方,愛好寫作的人,喜歡畫畫的人,看書看報的人……幾乎天天都往文化館跑,文化館就是一個神圣的地方,也因為有個文化館,讓小縣城里多了一些文化氣息。時過境遷,他也跟這文化館一樣,往日的風光不再了。
二
蔣海自從認識了劉靚后,他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心中好像覺得他的生活也過得有了滋味,因為他從小就喜歡城里的女孩,仿佛找上一個城里的女孩是他一輩子的夢想。可命運對他似乎不公,他來縣文化館工作后,娶的老婆也是一個農村女孩,只是她從一個代課教師轉了正。
蔣海記得在鎮上上初中時,班上有幾個長得十分漂亮的女同學,但都是街上的城里人,與鄉下那些女同學相比,不只是穿著上不同,就是說話的走路仿佛都不一樣,他雖然在心中默默地愛慕著她們,可他作為一個鄉下人,哪里進得了她們的法眼呢?那些女同學只和同樣是城里人的幾個男同學說笑或者玩,這讓他心中充滿著對城里的人的想往。
而他班上那些學習成績好的,上了大學后不是教書或是工作,都先后進了城。而他沒考上大學也因為寫作走進了縣城,而且同樣有了一份正式工作,這讓他心中多少有一點安慰。現在,他還有一個長得比他朋友或同事的情人還要漂亮的劉靚,有時他自己都在心里樂得直笑。
其實,蔣海也明白,目前他和劉靚還沒有什么,最多只算是一個比較談得來的朋友,但他還是覺得因為她而開心。每當他與朋友喝茶時,朋友在他面前炫耀自己的情人有多漂亮有多溫柔,床上功夫也有多好時。他仿佛不再羨慕他們了,因為他在心中把劉靚看著是他的情人了。他也會順著朋友說話的思路,去想象劉靚對他的溫柔,還有她床上功夫如何?他在夜里睡不著覺時,也會打電話和劉靚聊會,聊得熱情洋溢后,他在夢中還與她做愛了……
有一天晚上,蔣海吃了晚飯,他覺得無聊,便打電話約劉靚去唱歌,他只是說著玩,沒想到她卻十分高興地答應了。劉靚說:“大作家,我以為你只會寫文章,卻不懂得玩喲?”
蔣海說:“我說劉靚,這就是你不了解我了。你聽說過唐佰虎與秋香的愛,蘇試與唐婉的情么,你說哪個文人不多情?”
劉靚笑了說:“人家可不像你,有喜歡的人卻想方設法去追,你呢,只是個書呆子,好像啥也不懂。今晚,你卻主動約我唱歌了,真是個難得的機會呀,我肯定要去。”
他們就去到一家歌舞廳,要了一個包間,倆人邊唱歌邊啤酒,誰也沒有做出什么親近的動作。蔣海更不敢輕易地碰她,因為第一次見面,也不知她是怎么想的,萬一她沒那種想法,他不是失去了一個最好的朋友,換句話說,他再也沒有什么期待,更沒有夢想了。
劉靚說:“蔣海,你給我點一首《遲來的愛》,我這時就想唱這首歌。”
蔣海說:“你喝醉了,還能唱呀?”
劉靚親切地向他身邊靠了靠,說:“我沒醉,我就想這首歌。”
蔣海也順勢抱了抱她說:“好,我去給點。”
也許是喝了酒,劉靚唱得十分動情,唱完后,她回到座位上,端起酒說:“蔣海,來我們碰杯,你不認為我這首《遲來的愛》唱得好么?”
蔣海與他碰杯后笑了說:“你唱得真動情,唱得我心都醉了。”
也許趁著酒興,他們又親親熱熱,摟摟抱抱了好一陣,他們走出歌舞廳,蔣海就送她回洗衣店,她開門后,她卻沒有馬上關門,而是站著十分含情地看著他,他就走了進去,隨手拉下了門。她就發瘋地抱著他親,他也被她弄得熱沸騰,倆人就在店里里屋的床上,有了第一次……
事后蔣海才知道,劉靚以前一家國營企業職工,下崗后就出來開洗衣店。她丈夫是一名教師,現在一個邊遠鎮中學支教,丈夫在外面也有了外遇,很少回來,所以她也過得很孤獨。從此,他們就成了情人。
倆人除了偶爾約會外,每天不是短信就是電話聯系,這讓蔣海的日子過得快樂開心。
有一天,蔣海又約劉靚吃飯,她又喝得醉醉的,她們又去唱歌,在包間里,他們就格外的親近,親著摟著抱著,她的手機響了,她就當著蔣海的面接電話:“親愛的,我好想你!”
蔣海聽后問道:“你叫親愛的,他是你老公么?”
劉靚說:“他不是我有老公,是一個朋友,我跟他鬧著玩的。如果他真是我老公,我還不這樣叫他呢?”
蔣海有些生氣了,說:“我一心一意對你,你還另外有人,你這樣覺得對得起我么?”
劉靚說:“你別介意,我跟他是說說笑而已,不認真的,你放心,我對你才是一心一意的。”
蔣海雖然心里不舒服,但看劉靚含情的笑,還時不時讓他親,他也就不好再說什么了,唱完歌,他又去到劉靚的店里,倆人又過了幸福而溫馨的一夜。
可慢慢的蔣海才知道,那個打電話的男人是他通過網上聊天認識的,是外縣的一名中學教師,她還去那兒與他約過會,也許是她知道蔣海知道了她這事,她就毫不顧忌地全告訴了他,還在他面前說他如何的帥,讓蔣海有些受不了,他想離開她算了。劉靚說:“你要包容他,他這么遠,我們不可能天天見面,你在我心目中,才是誰也代替不了的。”
可往往在倆人為這事吵了一番,倆人生氣地幾天不聯系后,劉靚又主動打電話,本來一樣放不下的她蔣海又好像忘了這事一樣,又與她約會和做愛。可每次下決心不再她聯系,可他似乎做不到,想不與她約會做愛,他更做不到,他就這樣心里矛盾,卻始終放不下。
三
又過了一年,劉靚參加一個同學聚會,又與她一位在內蒙古做生意的同學相識,倆人很快就打得火熱,聽劉靚說,他這位同學是他初中同學,叫王峰,由于成績不好,當時在上班上誰也瞧不起他,他也只上了個初中就出去打工了。十多年過去了,沒想到他卻成了一個建筑公司大老板了,讓她愛慕不已。
由于她這位同學有錢,還出錢叫她組織當幾個初中同學去他所在的內蒙古玩,一切費用都是他包了,她帶了八九個同學去內蒙古玩了一趟后,她就把他與那片美麗的內蒙古草地原連在了一起,也深深地愛上了他。
當回來后,劉靚還為他寫了一首詩《你欠我一個愛情》,她發給蔣海請他修改一下:
你欠我一個愛情
大美內蒙,大善好人,與爾同行,心境澄明。
偶有小溪,潺潺倚行,撥動心尖,沉醉些許。
不知所云,羅布遺址,草原湖泊,雪山牛羊。
誠心是金,笑靨如禪,柔情似水,月華如銀。
歌聲纏綿,絲絲入耳,枕樂而眠,心襟蕩漾。
吾已歸來,景情入心,歷歷在目,梅蘭竹菊。
似詩如畫,馨香四溢,彌漫心房,良久不忘。
暢敘舊時,猶如昨日。遠道而來,不為尋覓。
人生三十,相聚勒城,情暖心田,便知心懷。
豁達包容,隱忍樂觀,幽默智慧,樂從中來。
悠長情誼,難以盡訴,何日再會,可待來日……
當蔣海讀完了這首詩,在為劉靚有如此好的寫作功底而驚嘆,更為她用詩來表達她對那個王同學的愛戀而傷感和失落。但他還是裝著什么也不明白,給她約約改了一下,發給她,表面上還稱贊她這首詩寫得好。
劉靚把去內蒙古的所見所聞講給他聽時,他的心里真不是滋味,就像一把刀深深的刺痛了他的心,但他同樣沒說出來,只是在心里想:她心中已另有人了,就離開她吧,省得煩惱又傷心。可她說:“我愛他是了找回我們兒時的記憶,你別介意,他在內蒙古也很少回來,我和他只是一種心里的,愛你才是真。”
蔣海不管劉靚怎么說,他都無法理解她。當她拿出王峰給她買的紀念品,一個價值一萬多的項鏈,讓他自感慚愧。說真的,他和她相好了一年多了,他卻從來沒有給她買過什么紀念品,因為在他心中,愛一個人不是因為金錢關系,而是一種心靈的依附。
從此,蔣海心中有了這個結后,不管劉靚說什么他也不會相信了,哪怕她真的在外面辦事或者忙,他心中也想著她又去見情人了。有時,劉靚打電話來時,蔣海也十分生氣,他說:“你去好好陪他們嘛,還打電話來干什么?”
劉靚說:“我是在外面辦事,你為什么老懷疑我?”
蔣海更生氣了:“你別再騙我了,你那點心思,我還不懂,我們從此就別再聯系了。”
這時,弄得劉靚又生氣地掛斷了電話。蔣海為此苦悶、傷心,雖然嘴上說不再與她聯系,可他心里卻離開她,也知道她是在玩弄他,對他也不是真心的,可他卻無法真正做到。還好,他在QQ上認識了瑩瑩,他就與她聊天,瑩瑩很熱情,總是說些開心的話。
“親愛的,我好像感覺到你不開心,有啥不開心的事呢?”
“我開心,真的很開心。”
“哎呀,我的大作家,你最近寫文章沒有?”
“沒有,事太多了,哪有時間寫,再說現在都說寫文章的是瘋子,讀書的是傻子嘛。”
“你一定要寫,因為你是作家,我欣賞你,是因為你有才華。”
聽瑩瑩這么一說,他似乎忘了劉靚帶給他苦惱,沒想到,現在還有人不看他有沒有車,有沒有房子,而且看他有沒有寫文章,他認為這個瑩瑩才是他所要的,因為她懂得欣賞他,懂得珍惜他。那晚他失眠了,他就構思了一篇散文,第二天改好后,發給瑩瑩看,她看后給他改了幾個錯別字,還說他寫得太好了,這篇肯定能發表的。
蔣海聽瑩瑩這么一說,又認真修改了一下,他發去了市里一家文學雜志,不久這篇文章就發出來了,他將發表的文章照成照片發給了瑩瑩,她也為他高興,還用聊天的形式給了他一個親切的吻。不知是這篇文章的發表,還是因為瑩瑩的鼓勵,好久沒寫文章的蔣海,似乎真的走出了與劉靚那段讓他痛苦的感情,而又投入到寫作中,他又寫了好幾篇散文,分別發在了一些報刊上,仿佛圈內人又知道他“復出”了一樣,有的請他喝酒,有的打電話向他祝賀。
蔣海對瑩瑩更加的依戀了,他想他們通過QQ認識快一年了,而且最近一段時間聊得十分親密了。他提出他們見面,瑩瑩卻說:“我在廣東,這么遠,你真要來?“
“不說你在廣東,你就是在美國,我也會來見你的。”
“真的呀?”
“真的。你愿意見我不?”
“當然愿意。”
“哎,我們聊了快一年了,你還沒告訴我你的電話呢?”
“到時我自然會告訴你的。”
蔣海就開始準備去廣東見瑩瑩,可瑩瑩總是說,她現在沒空,不是要出差就是休假,他知道她是在推,有點不想見他的意思。他想:也許是她沒準備好,人家是個女孩子,見情人又是不光彩的事的,肯定要有一個過程,也說明她不是一個隨便的女孩子,這樣的人他喜歡。
蔣海不再為劉靚的事苦惱了,他心中有了瑩瑩就像有了一個太陽,時時將他的日子照得美麗而燦爛起來。他又進入到了寫作的狀態中,一篇一篇地寫,又是半年過去了,他將以前和現在才寫的散文整理好,不久就出版了一本散文集《人生需要掌聲》,這本書出版后,獲得市作協第五屆文學獎。
蔣海獲獎后,他覺得應該感謝的是瑩瑩,他在QQ上約瑩瑩見面,瑩瑩也同意和他見面。當他請好假準備動身去廣東時,瑩瑩卻說她來大風縣出差,明天晚上到,叫他去賓館給她定一間房。蔣海第二天就去縣城最好的三星級賓館“華帝王朝”給她定了一間房,定好后他就用QQ告訴了她,她說可能要晚上才到,不知為什么,她始終不告他她的電話號碼。
蔣海一直就在房間里等她,直到晚上9點,有人敲門,蔣海開門后,讓他愣了,是劉靚,他問道:“你怎么來了?”劉靚笑了說:“你不歡迎?”
蔣海不知劉靚怎么知道他在這里約見網友的,說不定瑩瑩馬上就到,這事被弄砸了,他不知怎么辦才好,他說:“我在這兒等一個朋友,沒什么的,只是一般朋友,你有啥,我們過會再說,好不好?”
劉靚笑了:“你不是約了一個叫瑩瑩的網友么?”
“你怎么知道的?”
“你還不讓我進去,我就是你約的那個‘瑩瑩’。”
蔣海不相信,他看了看劉靚,說:“真的是你?”
劉靚趕忙將QQ上的聊天記錄拿給他看,這下蔣海不得不相信。他讓劉靚進了房,左看右看,仿佛他不認識她似的。
隨后,蔣海將劉靚往床上一抱,倆人就開始做愛,仿佛他這次見到的不劉靚,真的是從廣東來的瑩瑩。在做完愛后,蔣海還緊緊在抱著她,他感覺一陣溫暖,一陣開心,一種幸福……他多想這種感覺能延續下去。自從他知道她有另外的人后,他心中一直對她沒好感,也一直感到苦悶和失落,現在他卻似乎找到了另外一個真正愛他的女人,她不是劉靚,而是瑩瑩。
張儒學
筆名小路,生于上世紀60年代,重慶市作家協會會員。出版了長篇小說《真把愛情當回事》、散文集《漂泊情懷》《照亮我人生的那盞燈》等多部。其中散文集《照亮我人生的那盞燈》由九州出版社出版,作為“中小學生輔導讀物”進入全國校園。先后在《中國文學》《延河》《星星》《歲月》《劍南文學》《駿馬》《含笑花》等全國100多家報刊發表小說、散文、詩歌500多篇(首),現供職于重慶市大足區文化委員會,作品多次在全國獲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