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片飄香的紅衣花生

※ 鄭 勇

那片飄香的紅衣花生

※ 鄭 勇

新寮島鄉親給我送來一瓶他種的紅衣花生加工的油，一打開瓶蓋，那濃郁的香味馬上彌漫開來，滿屋生香，讓人垂涎欲滴。一下子勾起了我對兒時鄉親們種植花生的記憶。

南國的雷州半島春天總是來得早。記得剛過完春節，鄉親們就開始忙著剝花生準備播種了。在海麻樹下，一家人或是左鄰右舍的鄉親們圍坐一圈慢慢地剝花生。嘴饞的還不時送一粒進口中品嘗，慢慢享受紅衣花生那香甜可口的滋味。大家一邊剝花生，一邊有說有笑，那份溫馨與其樂融融的情景，讓人好生羨慕。溫潤如酥的春雨過后，鄉親們就開始在整理好的園地里播種，一個人在前面開一道筆直的溝，另一個人跟在后面一手提著裝花生種子的籃子，一手有節奏地往溝里點下花生種子，然后用腳板往溝里撥土把種子蓋住。常常會看到丈夫在前面開溝，妻子跟在后面播種的場面，配合得非常默契，真是“夫唱妻隨”，這情景是多么有詩情畫意啊！

花生種子播下幾天后，一株株小苗便破土而出，嫩綠纖細的小苗有序地排列著，仿佛彩筆在大地上畫出一條條綠線。花生的葉子是橢圓形的，對稱地長在莖上，花生的株桿又細又長，看上去像一棵棵小樹。20多天后，花生就開始開花了，青青的花生株上，露出一點一點鮮黃的嫩苞。清晨浴著露水，濕漉漉的；中午，在陽光的反射下亮晶晶的。再過幾天，小苞綻開了！一朵兩朵……嬌小而醒目地點綴在萬綠叢中。到了盛花期，那時，你若從花生地邊走過，一眼便可見到那些小小的黃花疏密有致地灑在橢圓形的綠葉叢中，綠里透黃，猶如翠綠的大毯子鑲著粒粒金燦燦的寶石，那盛開的花朵更像花季少女那誘人的笑臉，讓人浮想聯翩。微風吹過，送來縷縷清香，沁人心脾。

花朵一敗，就長出一條條嫩白的氣根，像刺一樣扎向溫潤蓬松的土地，用垂直的方式表達它對土地的向往。每一株扯滿氣根的花生就像一棵郁郁蔥蔥的大榕樹。花生一旦在大地里扎下根，就開始像吹汽球一樣催生自己的果實。花生株用盡全部的力量給所有的果實提供能量和養分，好像一只母雞孵化著一堆雞蛋。每顆果實更像懷春姑娘的乳房，在泥土里快速膨脹，表達著它們對歲月的感恩。

隨著青翠蔥蘢的葉子變成多褐色斑點，慢慢枯黃，一陣風吹過，葉片簌簌落下，那是告訴人們：果已成熟，該收獲了。這時，鄉親們帶著一群小孩跳著跑著歡呼著笑鬧著來了，用力拔起綠油油的花生莖，輕輕一抖，泥土散落，一團團“蠶寶兒”似的花生好似風鈴般在根部搖晃。特別是小孩子們，歡喜得一邊往嘴里送花生仁，一邊吟唱著花生的迷語：“根根胡須入泥沙，自造房屋自安家，地上開花不結果，地下結果不開花。”

進入本世紀后，在新寮島這塊濱海沙土上，鄉親們采用現代化的手段大面積種植紅衣花生。你看：鄉親們把花生種子送去加工處，師傅把花生種子倒進剝殼機上的漏斗里，輕輕按下電源按鈕，剝殼機即刻啟動起來，隨著霹靂啪啦的響聲豆殼馬上分離，一大袋花生只需十多分鐘就剝完了。接著鄉親們就開著打園機平整園地，然后一個人推著種豆機操作，一天就能輕輕松松播種5畝地。如今，整個新寮島種植紅衣花生達5000多畝，年產量達2000多萬斤，島上已建起了一座現代化紅衣花生油加工廠，年產油達5萬多斤。鄉親們種植的紅衣花生不但不愁賣，而且能賣得個好價錢，還吸引了不少外地老板前來搶購。從而這大大地激發了鄉親們種植紅衣花生的積極性，種植面積每年不斷擴大，生活也一天比一天富足起來。想到這里，我仿佛看到鄉親們幸福燦爛的笑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