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勇平
我曾經給永元的作品寫過序,那是幾年前,永元創作的由人民文學出版社出版的長篇紀實文學《海路》,讓我寫過一篇文章,記得我在文章里說過:《海路》是永元的報告文學創作中一個新的起點,隨著永元年齡的不斷增長,閱歷的不斷豐富,思想的日漸成熟,他的創作還會顯出更多的成就來。幾年過去了,現在他又推出了自己的4本自選集。作為文友,我為他感到高興,也就答應為他再寫一些話。
實事求是地說,永元這些年的主要精力并不是放在文學創作上,這期間他先后主持《中國鐵路文學》《鴨綠江》《中國鐵路文藝》等文學雜志的筆政。在20多年的主編生涯里,永元顯然傾注了自己的大量精力和心血,讓這些純文學雜志在經濟大潮中經歷磨礪煥發生機,作為雜志主編,永元付出的勞動和心血令人欽佩和感嘆,這當中無不展示著永元務實、開拓和執著的個性。大家都知道,這些年,純文學刊物處境較為艱難,這其中不乏體制、經費、發行和紙質讀者減少等諸多問題困擾,但是,面對這些問題永元沒有徘徊不前,而是,迎著困難、順應形勢、搶占制高點,聯絡諸多的文學愛好者和關注文學事業的各界人士,找出辦刊的有效路子來。無論在編輯《中國鐵路文學》,還是《鴨綠江》雜志時,他都團結和培養了眾多的文學愛好者,讓期刊辦得有聲有色、圖文并茂,始終保持著發行量在同類期刊中趨于上游的態勢。
雖然永元忙碌于辦刊的勞作,但他并沒忘記自己是一名作家尤其是鐵路作家的職責,沒有因此放棄自己的創作。正是涉獵了更多的生活領域,品味了更多的生活艱辛,他的視野更加開闊,思路更加清晰,創作的領域更加寬廣。不僅在詩歌、報告文學的創作領域中游刃有余,而且在小說、散文的領域里也更顯現出自己的才干和潛能。
永元最初是以寫詩起家的。上世紀70年代初,永元的一組火車頭之歌,在當時以標語式口號充斥著中國詩壇的狀況中,這組詩以勞動者的豪邁,以親身的生活體驗表達著自己對生活的熱愛,情真意切,在當時能引起讀者和詩壇的關注也就不足為奇了。后來的日子,永元也有過創作的苦悶,有過找不到自己的彷徨,然而,他是位善于從否定自己中不斷前進的人。尤其在進入遼寧文學院的學習中,永元能夠從中外優秀的文學作品中不斷充實著自己,以至于,在社會變革的偉大歷史進程中沒有落伍,許多優秀的作品都在這個時期脫穎而出。
在文學創作中,永元有自己的追求,在他的創作中,總是以其厚實的詩歌創作功底作為基礎,在報告文學、散文、小說的創作中,他都以詩歌的優美語言貫穿于他所有的作品里。比如在小說的敘述語言里,他注意文字的優美、語言節奏的動感,讀起來有一種美的享受。他的散文有些篇章乍看似乎有點亂,好像沒有什么約定俗成的“規矩”,可是,讀到最后,一種清晰的脈絡總是突現于讀者的面前,讓人感到“形散而神凝”。這使他的作品擁有自己的風格,也擁有自己的讀者群。他的不少作品被中央一級的報刊以及《散文選刊》和《詩選刊》上選載,幾個中篇小說的發表,引起了一些讀者的關注。中篇小說《小鎮上的倆丫》被《小說選刊》所選載,中篇小說《父親的1947年》所揭示的那段歷史,顯出永元善于從歷史的進程里映襯現實的敏銳性。這些小說都密切地貼近生活,有很強的故事性,讓人看到后不能不佩服永元對小說的把握已很有功力了。近年來他的詩歌創作也在努力改變著自己,無論從詩歌的表現形式到詩歌的思想內涵,他都能積極地融匯當前詩歌新潮中的元素來不斷充實自己,他在自己的詩歌里感慨:且將63視做36,輕輕的一個轉身,年月就給了我們更多的饋贈。
40多年來,永元從一名火車司機成長為國家的一線作家,成長為鐵路的一位著名作家,成為一名文學雜志主編。這固然與鐵路的有關領導和職工以及他所在的遼寧省作家協會的幫助和培養有關,還在于他本人多年來自身的奮斗,始終保持著對生活真誠的熱愛,對事業孜孜不倦的追求和對國家一顆拳拳的赤子之心。
永元已過花甲之年,可他給我的印象卻定格在中年漢子的形象里。那不知疲倦的身影和總是洋溢著蓬勃的笑臉,給同他接觸的人留下很深刻的印象:永元是在基層中走出來的人,他那火車頭的性格始終沒有改變。隨著年齡的增長,他的閱歷豐富了,待人接物變得周全了,這是他變的一面,而唯獨沒有變的是他對工作的熱情、對事業的執著。也許正是靠著這種勁頭兒,他在文學創作的道路上不斷突破、升華自己,才有了那么多的作品不斷地從他的思想中奔涌而出。
對永元創作的成果我是欽佩的。當然,我也認為:指出其作品的缺點和不足,也是做朋友的最起碼的坦誠,自選集的4本集子,整體水平不錯,上乘之作不少,但不可諱言的是,有些作品激情有余,深沉不足,甚至還有粗糙之感,有的作品一揮而就,全文謀篇布局就顯得捉襟見肘,對此,永元自己也能清醒地看到,也常常這樣剖析著自己。但瑕不掩玉,這個自選集確實達到了一個文學創作較高的境界。沿著這條路子走下去,永元還能登上新的高峰,我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