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過粵東以北（外二首）

程向陽

車過粵東以北（外二首）

程向陽

再往前走就進入廣梅汕鐵路腹地

一些熟悉且爛熟于胸的地名

河源仙塘義合樓角

或者千年古城龍川跨越粵贛之地的和平

我在站名與地名之間搬運安全和幸福

移交車輛和速度分界口上陵

甚至可以移交離別和重逢

鋼鐵的鏗鏘和汽笛的嘶鳴

即使就是短短一瞬

流動的站臺離別和重聚

火車從青年一直開到中年

在藍天白云中舞蹈飛翔

朝發夕至日行千里甚至

一天時間穿越五省十二市的孤獨

我面對的只是一段

逝去的時光抑或

一次一個人的旅行

云朵飛過惠州北站

在高樓上看到大片云朵

飛過惠州北站

風冷風暖云短云長

這是初冬偶有艷陽的上午

平靜又安穩的時間

季節穿透天空穿越哲人的思想

圣潔而充滿靈性

云彩之上除了霧水汽

小小的風攜著陽光的手

隨意而坦然溫暖而謙卑

云朵有時清晰有時模糊

陽光有時耀眼有時清冷

來來去去沉沉浮浮

無大喜也無大悲

不空想也不假設

遠方有雪有陽光有果實

我們跟枯榮的草一樣

擁有盛大的天空和小小的幸福

去歲

當歲末迫近沒有什么

在空曠的小徑上展開

太陽的光圈從山腰消失

成噸的云朵坐在山頂

看人世間崇尚的美好和信仰

正從某些小小的胸膛升起

向南的山岡林蔭道上

有犬掠過上山的路

也是下山的路

我們走進走出生活多年

總會有人聲鼎沸的氣息

在山中空氣中傳播

在逝去的時光中閃閃發亮

跟一陣山風說起宿命

跟向上的臺階說

壓力給小路邊的樹木

甚至枯草說離別

一些雨點一束光芒

以及縱情放歌的高山流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