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啟云

偌大個蒼穹
偌大個子宮
我從哪兒來
要到哪兒去
家
是港灣
桅桿
得豎起來
少女身上系有門鈴
我一旦按上去
門就開了
我多想做那個開門人
打開一道門
總比關閉一道門
要大傷腦筋
伸出的手輕輕地縮回
我不知道
有多少道門
都被我一一關上
看風平浪靜
世界之大
也就咽喉大小
出幾個貪官、惡人
就像吃飯吃出了沙子
吃出了蒼蠅,或者臭蟲
要認真,你就及時吐出去
一不小心,就會咽了
你的眉毛
就像我伸去的臂彎
剛好把她們
抱住
面對這個世界
有太多的眼淚
我不會用眼睛流淚
我只用心流
我也不想用心流淚
我想用更深的嘆息扯斷它
可它就像一根潮濕游刃的
曲蛇
怎么扯
也扯不斷啊
他們全裸著
爸爸在給兒子理發
兒子太小
得用兩條大腿把小肉身子
夾住
小腦瓜在電動推子嗡嗡叫中
一歪一扭
小屁股啪的一聲五個指印
啪的一聲五個指印
再啪的一聲
小腦瓜就低了下去
我看到田野里剛剛破土的兩
瓣豆芽
在低頭伏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