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際教育信息化的現狀與趨勢 *
——訪新媒體聯盟CEO拉里·約翰遜博士

胡永斌，張定文 ，黃榮懷，李 馨，趙云建

(1.北京師范大學 知識工程研究中心，北京 100875；2.教育信息技術協同創新中心，北京 100875；3.中央電化教育館 中國電化教育雜志社，北京 100031)

國際教育信息化的現狀與趨勢 *
——訪新媒體聯盟CEO拉里·約翰遜博士

胡永斌1，張定文2，黃榮懷1，李 馨3，趙云建3

(1.北京師范大學 知識工程研究中心，北京 100875；2.教育信息技術協同創新中心，北京 100875；3.中央電化教育館 中國電化教育雜志社，北京 100031)

國際教育信息化；地平線報告；新技術趨勢

訪談者：您好，拉里博士。非常感謝您能接受我們的訪問。作為新媒體聯盟的CEO，您啟動了地平線項目并長期從事該項目的研究工作，對于國際教育信息化的現狀和趨勢非常熟悉。在過去的12年中，新媒體聯盟發布了一系列《地平線報告》，這些報告已在中國產生了重要影響。您能介紹一下《地平線報告》的情況嗎?

拉里·約翰遜：非常榮幸能有機會與中國學者進行交流。起初，地平線項目最早僅僅是一個內部項目，用于追蹤新理念與新技術的變化與發展。第一份《地平線報告》完成于2002年，但當時其影響微乎其微，看到的人也很少。有些圈中的好友看到了，非常受啟發，建議我們公開發表。我們采納了他們的建議，于是，在2004年，第一本正式出版的《地平線報告》于讀者見面了。這個項目發展很快，其影響力已超出我們的預期，截止到2014年7月，我們在65個國家或地區開展研究，已經出版了包括高等教育、基礎教育、博物館教育和區域報告(Region-specific Reports)在內的65個版本。我們非常重視中國讀者，采取了一些宣傳策略以擴大在中國的影響，最新信息可以在新浪微博上查詢到。此外，我們還積極尋求與中國科研機構的合作，我們正在與北京開放大學合作推出《地平線報告》的中文版，我們也希望與其他中國高?；蚩蒲袡C構合作推出《地平線報告》的中國版本。當然，更多語言版本的《地平線報告會》在未來陸續推出。

《地平線報告》發布的目的是幫助人們及時獲得國際教育信息化發展的最新實踐及其發展趨勢。這對于一些在非技術領域的人來說會有所幫助，而且可以節約他們的寶貴時間。比如，對于中小學校長或科研機構的研究者，他們并不需要花大量時間去梳理最新的發展動態，通過《地平線報告》他們就能獲得國際教育信息化的最新信息。為了撰寫三個全球版本(高等教育版、基礎教育版和博物館教育版)的《地平線報告》，我們建立了來自全球40多個國家近750人的咨詢委員會。報告采用德爾菲法選定主題，整個討論過程都記錄到WIKI平臺上。因此，報告內容上的權威性是能夠保證的，這點非常重要。對于這個報告的價值，我們希望它能夠幫助教育決策部門更好地制定政策。

訪談者：在國際教育信息化領域，您覺得最近幾年出現的新技術是否存在某種共性？未來它們哪些將對教育產生重要影響？

拉里·約翰遜：是的，這些新技術確實存在共性，如果歸納起來呈現出三個重要趨勢，而這三種趨勢無疑對于技術與教育的深入整合（Deep Integration）具有重要意義。第一個是個性化(Personalization)，當前技術更加支持學習者自主學習，學習分析、大數據、發展性工具和軟件(Developing Tools and Software)可以幫助學生更加了解自己，也使他們在安排自己學習計劃時體現更多的自主性。

第二個是社會化(Socialization)，越來越多的學習者習慣于在協作中學習，他們從學習伙伴那里獲得的知識已經與從教師那里獲得的基本持平了，而來自伙伴的知識更則具情境性。因此，社交媒體在學習者社會化過程中發揮著越來越重要的作用。社交媒體通常包括Facebook、谷歌Hangouts、微博、Twitter、Line等。這些社交媒體使學生的學習社交化，這有助于學習者之間直接的連接。

第三個是移動化(Mobilization)，智能手機、平板電腦等移動設備變得越來越小、速度越來越快，越來越易于攜帶。學習者把這技術和設備作為身體的延伸，用這些設備做聽、說、讀、寫、算等很多事情。移動設備的人機交互技術也比以前更加優秀，比如，使用手勢就可以與之互動，而非以往使用的使用鼠標和鍵盤。使用攝像頭就可以了解學生的面部表情，進而知道他是否已經理解和掌握。智能設備已經可以穿戴，戴到頭上、懸掛在耳朵上，或是手腕上，而不是總拿在手上。

訪談者：眾所周知，由于不同的經濟發展水平，全球不同國家或地區教育信息化呈現出不同的趨勢。你如何看待不同國家信息化發展的不同發展趨勢？

拉里·約翰遜：是的，我們已經意識到這一問題，不同國家的教育信息化確實有所不同，所以我們正在世界不同的國家和地區的研究證實了這一點。在未來幾年，《地平線報告》的區域報告將會不斷出版來分析不同國家和地區的教育信息化發展進程。分布在世界各地的研究小組不斷給我們發來世界各地的教育信息化的新信息。比如，20世紀90年代，挪威當時并非是一個富國，但是挪威政府大力投資興建覆蓋全國的信息化基礎設施，信息技術應用成為挪威人的一項基本權利?，F在，挪威已經成為一個名副其實的富國，或許這與其國際信息化政策有莫大關系。挪威人的生活也發生了很大的變化：農場主利用物聯網技術來監控農產品生長，普通民眾通過互聯網查詢產品價格及購買商品，家庭通過互聯網獲取健康信息，而孩子們則可以通過互聯網來學習，他們享受到了信息時代給生活和學習帶來的便捷。

再以2014年夏天巴西舉辦的世界杯為例。巴西的互聯網公司將所有比賽通過網絡實時轉播，比賽的視頻數據以每秒25TB的速度從南美洲傳送到歐洲，再從歐洲沿著非洲海岸傳送到非洲各地。非洲各國大都建立了通訊中心和數據交換中心，非洲各國從這些基礎設施中受益良多，這種益處不僅包括通訊和電子商務，在線教育領域也獲得了大發展。除了像敘利亞、蘇丹等為數不多的處于不穩定中的國家外，全球各地的教育信息化投資正在增加。雖然投入的增幅不大，但正在增長是不爭的事實。

我認為，無論一個政府何時開始重視教育信息化都為時不晚。從最新數據來看，全球絕大多數國家都制定了一定比例的財政預算用于信息化投入，畢竟這是一種趨勢。毫無疑問，這可以增加國民受教育水平，從而增加其國家財政收入和推動社會進步。事實證明，作為一個公共政策，政府籌措資金建設基礎設施還是非常值得的，這是提升地區競爭力最有效的方法。對于當今的發展中國家來說，推動國內教育信息化較之以往要簡單很多，發達國家的先進經驗、先進技術都易于引進，而不需要從頭再來。即使一個國家在信息化基礎設施建設方面是一片空白，現在啟動相關信息化建設項目的投入并不大。

訪談者：利用移動設備和移動應用程序開展信息化教學應用的案例不斷增加，移動學習時代似乎已經到來。您可否展望一下未來10年內移動學習的應用？

拉里·約翰遜：從近期來看，無論是在基礎教育還是在高等教育，學生群體越來越多地持有和使用便攜設備，移動學習正在改變學生的學校學習和校外學習?！耙粚σ弧保∣ne to One）模式的提出以及“自帶設備”(Bring Your Own Device，BYOD)運動的興起，使全球不同國家或地區的學校開始支持學習者開展移動學習，移動學習時代已經到來。如果讓我來展望一下10年后移動學習的情況，這非常困難。就像古代昂貴的紙張當初由于其制作成本過高難以應用于教育一樣，昂貴的移動設備也難以普及應用。只有移動設備價格降到足夠低時，其應用才能得以普及。戈登·摩爾(Gordon Moore)提出的“摩爾定律”對芯片及其成本有過預測。戈登·摩爾是英特爾的創始人之一，1965年他在一篇論文中提到：價格不變時，集成電路上可容納的晶體管數目，約每隔18個月便會增加一倍，性能也將提升一倍。這一定律揭示了信息技術進步的速度。事實上，直至今天這一定律仍然有效。在未來10年，我們將會看到現有運算速度將會翻6翻，這種性能上的提升幾乎是直線上升，而價格則大幅下降。因此，10年后移動設備將有突飛猛進的發展，而價格和成本將會大幅度降低。我可以確認的是所有的移動設備將會更加流暢、自然、快速和便宜，也會更加普及。有人說，未來可以隨時隨地的學習，對此我非常贊同。

訪談者：當前的國際、國內教育信息化領域都對云計算技術都特別重視，這意味著未來大量的學生個人數據要存放在云服務器上。而《地平線報告》2014基礎教育版提出，“學生的個人數據安全”問題是一個重要挑戰。你認為學生的個人數據安全是否會影響云計算的推廣和應用？

拉里·約翰遜：云計算技術允許學習者借助云端服務和移動設備的應用程序，隨處工作、游戲和學習。目前也有很多學校使用云端工具來輔助教學。有了云端的大量數據，學習分析技術則可從這些數據中分析學習者的行為和學習規律。

“學生的個人數據安全”的確在一定程度上影響到了云計算技術的推廣應用，從而導致云計算的普及速度有所降低。但我要強調的是，僅僅是增速放緩，而并未影響使云計算在教育中的普及。當然，關于學生個人數據的安全問題，由于不同國家的法律對于隱私的界定有所不同，在美國這已經是個問題，而在歐洲正在成為一個問題，而在世界上的有些國家這并不是一個問題，因為有些國家特別重視個人隱私，而另外一些國家則對隱私問題看的比較淡。在美國等國家，涉及到隱私問題，一般有兩種解決方案：第一種方案是事先告知學生學習系統所記錄的內容，并征求學生的同意；二是增加學生數據安全級別，僅僅通過特殊渠道經過特殊授權才能到的學生數據。

從技術的角度來說，學生的隱私數據安全保障還沒有完全解決，但軍用云服務或政府云服務系統的安全系統將會好很多。事實上，對于大部分免費云計算系統來說，其安全性問題也并不像想象的那樣嚴重。但從價格上來說，購買云服務比學校自建數據中心成本要低多了，而且維護服務也能跟得上。

訪談者：從2012年以來，MOOCs是國際教育信息化的重大事件。在美國、亞洲、歐洲等地區都出現了大規模的MOOCs建設項目。請問如何解釋MOOCs的繁榮發展？這種發展勢頭能得到延續嗎？

拉里·約翰遜：我認為，MOOCs對高等教育的改變微乎其微。有學者提出，未來我們僅僅需要十所大學，這種論斷顯然不對，MOOCs不會讓大學消失。有報告顯示，MOOCs的絕大部分用戶已經獲得學士學位，他們希望通過MOOCs給自己充電，還有部分有意向進一步攻讀碩士或博士學位。這些用戶在大學已經學會了獨立學習，因此MOOCs的出現為這部分人提供了免費學習的機會。然而，MOOCs只能部分替代大學教育，對于技能類、情感類知識，MOOCs無能為力。因此，對于幼兒教育、職業教育等特殊領域，MOOCs也解決不了太多實際問題。但MOOCs課程的運作需要一個團隊來支持，以及一位年富力強且經驗豐富的教授全力以赴地籌備課程。MOOCs之所以會成功，我概括起來包括大投入的制作、高質量的視頻、全方位的支持服務、持續的教學評價等。

但是，MOOCs高速發展的時代已經結束，它對傳統高等教育的改變遠遠沒有達到當初宣稱的“革命”或“顛覆”。在過了最初的井噴式的宣傳過后，尋求MOOCs學分廣泛認可的嘗試失敗了，而簽名認證(Signature Track)的收入相當微薄。如果沒有進一步的變革，很難說這MOOCs是一個潛力巨大的商業模式。目前MOOCs課程的學習者多在2500人左右，像以往動輒上萬、幾十萬學習者的MOOCs課程已經不多見。此外，MOOCs現在考試通過率太低，僅僅有5%的學習者完成了學習，很多學習者進入課程，四處看看，然后就離開了。

訪談者：優秀的教師和教授能夠使傳統課堂教學妙趣橫生，他們能使在線教學同樣有趣嗎？

拉里·約翰遜：有人曾問過我，在線學習的效率如何？在線學習是否與傳統學習一樣高效？對此，我是非常樂觀的。我堅定地認為，對于認知類知識，在線學習是有效的，有很多的教學法(Pedagogy)來支持在線教學。但這需要傳統面對面課堂的教師掌握在線學習的教學法。在線學習環境是一種虛擬環境，學習者學習的過程和教師的教學過程處于分離的狀態。這就需要教師從制作教學材料開始就要假定你跟前坐著一群好學的學生，他們正在注視著你，傾聽你的講授。目前美國、加拿大等國家專門制訂了“在線課程標準”“在線教學標準”“在線資源標準”等用于規范網絡教學活動的設計與實施、教學資源的開發等。

當我們瀏覽MOOCs課程時可以發現，他們邀請了全球頂尖大學的教師，并給予他們技術、藝術、教學法等多方面的支持。事實證明，這非常有效，有些視頻質量甚至接近電視節目制作的視覺效果，并創造性地加入了教學的因素，這正是MOOCs課程的吸引力所在。

訪談者：“翻轉課堂”是近年來在美國新出現的一種創新的教學模式。在中國，很多在一線的教師也非常愿意將“翻轉課堂”模式引入到教學實踐中，你對這些教師有何建議？

拉里·約翰遜：要回答這個問題，要首先追溯一下“翻轉課堂”的歷史，而這不得不提一個重要人物——薩爾曼·可汗(Salman Khan)。薩爾曼·可汗是一位孟加拉裔美國人，也是非營利機構可汗學院的創辦人。他制作了超過4700個3-5分鐘短視頻來講授數學、科學等課程，并將其上傳到網上(主要是在YouTube網站)，供大家免費觀看。由于他的教學方法簡單明了，其視頻大受歡迎。原來信息技術還可以這么用？很多人發出由衷的感嘆?！胺D課堂”分離了教的過程和學的過程，其實并沒有什么新鮮的。但此前主要用于高等教育或繼續教育領域，現在我們知道了這種模式原來也可以在基礎教育的課堂發揮作用。

在美國中小學，學生的學習內容難度低，學業負擔輕，校長和教師可以根據學生的實際情況安排教學，自由度也比較大，這也許是為什么多種創新的教學模式產生于美國的根本原因。如果學生在校時間安排的很緊，這就難以實施。所以，我的建議是給教師松綁，應相信他們能把課上好。另外，并不是所有的教師都有創新的精神，不要要求所有教師都去使用“翻轉課堂”，僅僅有部分教師就足夠了。況且大部分教師并不知道如何錄制視頻和制作課程。他們是教師，而不是攝像師。

訪談者：在中國，很多專家和學者經常提到教師應共享他們開發的教學資源和教學經驗，然而很多教師似乎不愿意這樣做，如何應對這一問題呢？

拉里·約翰遜：首先，教師之間的經驗交流是非常必要的。說到教師職業，我想到了醫生、律師和工程師等其他職業的從業人員。他們在完成學業離開學校后，無時無刻不在學習。對醫生來說，當出現一種新藥，他們必須學習藥效和用法。對于工程師來說，如果想去建一座橋梁，則要學習和了解最新的建橋技術。否則，他們就會失去職業資格。對于教師這種職業來說，教師需要掌握最現代的教學方法。如果他們想更專業，則需要繼續學習從而保持教師專業化程度。

我在新加坡訪問時發現，教師們定期坐在一起交流分享已經成為一種學校文化，他們一直這樣做，并堅持下來了。這已經成為他們的一種工作方式，并樂意去做。作為學校，一開始要求教師分享自己的教學經驗，隨著時間的推移，教師們覺得教學作為一種職業，分享和共享已是他們的責任。

但對于教學資源，如果是免費分享給其他人，這是難以持續的，畢竟教學資源是個人的智慧成果，免費公開有失公允。免費不應是唯一模式，還應該探索收費模式，讓教師的知識產權得到尊重，從而激發教師的積極性。以美國為例，美國是一個非常重視知識產權的國家，通過支付購買和使用資源是無可厚非的。IT企業是教育資源的主要開發者，這些企業聘期專業化的團隊開發了大量教學資源，而許多教師作為團隊成員承擔了教學設計的工作。比如K12.com是美國基礎教育領域規模最大、實力最強的在線課程和教學服務提供商。該公司聘用了大量頂尖的中小學教師參與到課程的開發工作中。在此過程中，教師的智慧得到了尊重，資源開發的效率也非常高。

訪談者：當前，計算機、交互白板、平板電腦甚至3D打印機等技術逐步引入課堂教學中。當前，教育主管部門及學校對于教師信息技術能力培訓非常頭疼。請您介紹一下如何才能有效提升教師的信息技術能力？

拉里·約翰遜：對于城市學校的教師以及新入職的教師來說，熟練和流暢地使用計算機技術應該不是一個問題。我的判斷是他們能夠熟練使用搜索引擎、收發電子郵件、編輯文檔、制作演示文稿。但我要強調的是，會使用計算機的各種軟件并不意味著會用計算機來教學。我認為除了計算機技術以為，還必須掌握計算機教學法。而對于新技術教學應用的培訓，做起來卻并不容易，因為把新技術和新媒體融入到課堂中會給教師帶來技術使用上的壓力，他們總擔心自己用不好。教師信息技術能力培訓的問題不僅在中國，在世界各地都是一個難以解決的問題。對于學校來說，當學校要求使用某一技術的時候，如果教師應用技術的能力沒有提升，可導致新技術難以得到充分應用，或者沒有形成創新的模式與方法，使學校在技術方面的投入大打折扣。

新加坡中小學采用的教學創新推廣和教師培訓相融合的做法可能值得我們借鑒。他們將在日常教學中能夠引入新理念、新技術、新方法到教學中的教師稱為創新型教師(Innovative Teacher)或創新代理人(Innovation Agent)。當學校購置了新的設備或技術需要對教師進行培訓時，一般由創新代理人摸索和創新新技術的使用方法，然后推廣到同校的其他教師。一般經過1-2個學期的學習，其他教師意識到新技術的價值并掌握了技術應用的方法，從而使教學創新得以推廣。

訪談者：有些教師堅持使用傳統講授法進行教學，對信息技術支持下的教學法并不熱衷，其中有些人甚至懷疑信息技術的教學有效性。您認為信息技術對教育的價值在什么地方？

拉里·約翰遜：必須承認，信息技術不是萬能的，它還處于發展中，并不能解決所有問題。我的觀點是，要認識信息技術的有限作用，而不要無限夸大信息技術的作用，否則對教育信息化毫無益處。兩個原因可以解釋有些教師堅持使用傳統教學法進行教學。第一個原因是傳統教學環境下的教學心理和學習心理研究成果較多，教師利用這些已有知識上課感到很自信。而信息技術環境下的教學心理和學習心理的研究成果尚不足以讓他們去自信的開展信息技術環境下的教學。傳統教學心理和學習心理的相關研究成果否能適用信息技術環境下的教學和學習，目前還無定論。第二個原因是信息技術環境下教學法尚不成熟，目前尚未形成有效支持信息技術環境的教學法體系，因此即便有了信息技術環境，如何教的問題通常會困擾教師。

胡永斌：在讀博士，講師，研究方向為教育信息化、智慧學習環境()。

張定文：博士，副研究員，研究方向為自適應與個人化學習、教育信息技術(tingwenchang@bnu.edu.cn)。

黃榮懷：博士，教授，研究方向為教育技術、知識科學與工程、教育信息化(huangrh@bnu.edu.cn)。

李馨：碩士，副編審，研究方向為教育技術基礎理論(geri521@sina.com)。

趙云建：碩士，研究方向為遠程教育、教育技術理論(zhliang85@163.com)。

Editor’s Commentary:Dr. Larry Johnson, an international renowned expert in ICT in education, works for New Media Consortium as Chief Executive Officer. He puts efforts in exploring and developing new learning technology to underpin learning, research and innovation. He has worked for several institutions in high education as presidents or advanced administrator. He has more than 25 years of experience in the global education, and has served in campus roles from professor to dean, CIO and provost, and president.Up to know, has written five books, seven chapters, published more than 60 papers and research reports on the topic, and delivered more than 100 keynote addresses to a long list of distinguished groups and organizations all over the world. In the past 20 years, New Media Consortium, which is a none-profit organization with hundreds of number from well-known universities, museums and top enterprises, is concerning on emerging technology in education. Larry is the founder of the Horizon Project, This project has released a series of Horizon Reports with six languages, which covers the topics such as visual literacy, learning objects, educational gaming,immersive learning, the future of scholarship and social networking. So far, all Horizon Reports are used by over 1.25 million educators in 150 countries. In this interview, Dr. Larry Johnson shares the history of Horizontal Report, gives a brief introduction,and comments on the state and trends of global ICT in education. He holds that the emerging technology goes to the trends of personalization, socialization, and mobilization, which are benefit to facilitating the deep integration between ICT and education.He suggests that ICT in education has made great progress globally, especially in the developing countries. He reminds us that we should not exaggerate the role of ICT because its capacity is limited. He points out that the big problem in the integration of ICT and education is lack of research on instructional psychology, learning psychology and pedagogy.

State and Trends of Global ICT in Education

Hu Yongbin1, Tingwen Chang2, Huang Ronghuai1, Li Xin3, Zhao Yunjian3
(1. R&D Center for Knowledge Engineering, Beijing Normal University, Beijing 100875; 2. Collaborative & Innovative Center for Educational Technology, Beijing 100875; 3.China Educational Technology, National Center for Educational Technology, Beijing 100031)

Global ICT in Education; Horizon Reports; Trends of Emerging Technology

編者按：拉里·約翰遜(Larry Johnson)博士是美國新媒體聯盟(New Media Consortium，NMC)的首席執行官，是國際知名的教育信息化專家，一直致力于為學習、研究和創新來探索和開發新技術。他曾擔任過高等教育領域的多個研究機構的主席或高級管理人員，擁有將近30年的全球教育領域的經驗。從教授到院長，教務處長到校長，從首席技術官(CIO)到首席執行官(CEO)，拉里·約翰遜博士具有豐富的跨領域工作的經歷。到目前為止，他已出版了5本專著，參與7本著作的撰寫，發表50多篇研究論文和研究報告，被世界各國的權威組織、科研機構和政府部門邀請作了125場主題報告。近20年來，新媒體聯盟持續關注國際教育信息化的發展趨勢，其成員來自于全球數百個知名大學、博物館和頂尖企業。作為美國新媒體聯盟地平線項目(Horizon Project)的創始人，拉里·約翰遜博士與來自世界各地的未來學家和思想領袖就新技術應用開展對話和合作，并探討新出現的趨勢和問題。該項目已發布了一系列《地平線報告》(Horizon Reports)，覆蓋視覺素養，學習對象，教育游戲，沉浸學習和社交網絡等議題。目前，地平線報告已通過六種語言發布，為全球100多個國家的教育機構提供信息化發展戰略咨詢，在全球150多個國家擁有超過125萬讀者，已成為高等教育學校和博物館高級管理人員的重要參考資料。在訪談中，拉里·約翰遜博士與我們一起分享了《地平線報告》的發展歷程，并對全球教育信息化的發展現狀和未來趨勢進行了介紹和評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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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6—9860(2015)01—0001—05

* 本文系全國教育科學“十二五”規劃2012年度國家社科基金教育學重點項目“信息化促進優質教育資源共享研究”(項目編號：ACA120005)階段性研究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