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婉婷
夜深了,窗外吹進絲絲涼風。我走出房間,望望奶奶的房間,跑回來把手搭在弟弟的耳朵上小聲說:“警報解除,奶奶房間的燈已經滅了。”接著,一盞小臺燈亮了起來,弟弟小心翼翼地抽出作業本,開始飛快地寫起來。
呵呵,我這可不是在做特工,而是為了掩護白天跟我玩、作業沒完成的弟弟呢,他必須在今晚完成作業。
“我去幫你放哨。”說完,我踮起腳尖溜進了自己的房間,一骨碌躺在床上。我閉上了眼睛,側耳傾聽大人們房間的動靜。“呼嚕呼嚕”,我聽見的只有奶奶的呼嚕聲,我捂住嘴,偷偷地笑了起來。就在這當口,我的耳朵捕捉到了一點細微的聲音,那是奶奶的腳步聲。不好!我裝出一陣豬叫,這是在提醒弟弟有險情。“啪”,弟弟房間的臺燈滅了。我放下了懸著的心,把原來就閉著的眼閉得更緊了——我在裝睡。很快,傳來了關窗的聲音,腳步聲也沒了,原來是虛驚一場。我敲了一下地板,表示安全了。
過了一會兒,我溜進弟弟的房間:“還有多少?”“唉,一大半呢。”“要不——我幫你寫,你報我寫,誰叫你寫字速度那么慢呢?”弟弟遞過鉛筆,報道:“我飛快地沖出家門……”“沙沙沙”,屋內屋外只有筆尖觸紙的聲音。這個時候,其實我們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誰來放哨?我們為此付出了代價。我們正全心全意地寫著呢,突然,似乎有一點點小的動靜,我一驚,但也不知道是不是幻覺。我抱著寧可錯躲,也不能被發現的態度,條件反射般丟下鉛筆,拉滅臺燈,躺在了床上。弟弟雖然一頭霧水,但也跟我裝睡起來。
這真是太驚險了,奶奶不是有半夜上廁所的習慣嗎?這就是呢。就在我睡下的一剎那,過道上的燈“啪”地亮了。我什么也不敢說,不敢做。后來奶奶好像來看過我們,大概沒弄明白我為什么在弟弟房間吧。這都不重要啦,重要的是我們因我的疑神疑鬼躲過了一劫。
我再不敢幫他寫了,又悻悻地躺回了自己床上。突然,有一陣“稀里嘩啦”的聲響嚇了我一跳,我想發出豬叫,但已經來不及了,那樣更會被發現。我只好祈禱弟弟自己救自己了。還好,他沒讓我失望,因為我看見他房間的燈突然滅了。這也難怪嘛,這么大響聲沒聽見才怪。隨后,一陣開門聲,接著又有好多的聲響。我沒管這么多,只是一味地“睡”我的覺。這一切持續了十分鐘才結束,我確定沒事以后再一次推開了弟弟房間的門。弟弟還在裝睡,直到見到我。“怎么啦?”“我也不知道。反正躲過了。”
過了好一會兒,弟弟跑過來開心地對我說:“我寫完了!”終于完了!我如釋重負,放心地轉身睡覺。
我保證,這是我自出生后睡得最舒適、最坦然的一覺。
發稿/莊眉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