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林 地球上的自然迷宮

梁永寧　李雨霖

石林位于距昆明78公里的石林彝族自治縣境內(nèi)，以石林為代表的喀斯特地質(zhì)地貌景觀分布在面積達1100多平方公里的范圍內(nèi)，其中352平方公里的保護區(qū)構(gòu)成了世界聞名的石林風景名勝區(qū)。

自古以來，石林吸引人們的，首先是石林奇特的自然景觀。到石林之前，無論人們對它如何想像，一旦真正置身其中，還是免不了要被它特有的自然美所震撼，進而是對大自然鬼斧神工和神奇力量由衷地贊嘆。

置身石林，宛如進入石峰石柱的海洋。舉目四望，比比皆是美妙造型，稍換角度，景象又迥然不同，變化多端，讓人目不暇接。沿石縫間的曲折小徑，忽而可達峰頂望遠，忽而又至深谷探幽，讓人美不勝收，賞心悅目。但見嶙峋的奇峰怪石與奇花異草相映成趣，既有雄奇陽剛之美，又有陰柔嫵媚之幽。

石林的石峰石柱形態(tài)確實奇特。有的甚至狀人擬物、惟妙惟肖。如“阿詩瑪”，形似撒尼人傳說中的美麗少女阿詩瑪，頭戴包頭，身負背簍，亭亭玉立、翹首遠望；“母子偕游”，像一位雍容華貴的婦女攜子漫步；“象踞石臺”，似一頭凝固的大象立于石峰之上；“千鈞一發(fā)”，一塊嶙岣巨石被兩根壁立石柱撐在半空，看似隨時要下落，游人經(jīng)過其下，無不心驚膽顫……；此外還有“鳳凰梳翅”、“雙鳥渡食”等等，無不形神兼?zhèn)洹㈣蜩蛉缟Ｏ襁@樣冠以名稱的像形石，僅在大（小）石林就有近百處。

不僅高大的石柱形態(tài)多樣，石柱表面上的各種溶蝕紋理也很奇妙，大大小小的溝紋如精美雕刻裝點石柱表面，有的齊整密集、細膩平滑，如刀削斧劈；有的粗糙散亂，凸凹不平，粗看雜亂無章，細看卻排列有致，似象形文字，又似天然浮雕。

石林的石峰石柱還會隨天氣改變顏色，陣雨之時，灰白色的石林須臾之間竟成了濃黑色，凝重端莊，宛如一幅潑墨山水畫。雨過天晴，數(shù)十分鐘內(nèi)，無數(shù)石峰又魔幻般由黑色變成斑駁的雜色，最后又變成灰白色，還其本來面目，讓人嘆為觀止。

在中國的古典園林中，石景是重要的組成部分。風景園林是濃縮的自然景觀，因而其最高境界是逼近自然，即“雖以人筑、宛如天成”。長久以來，石林景觀的自然和諧和美妙形態(tài)備受園林藝術(shù)家的推崇，給中國園林藝術(shù)以深刻影響。許多石景建造的原則，如“立峰”的造型標準為“疲、漏、透、皺”，“臥石”的標準要如出土的石芽等，都是石林景觀的寫照。因此石林成為中國造園藝術(shù)的天然模本，被譽為“造園之源”。

石林的美不僅限于奇峰異石，而且還體現(xiàn)在石林與其他地貌和不同背景多種組合所呈現(xiàn)的整體美。成片的石林或突兀于廣闊原野、或殘留山脊、或藏于林間、或立于湖泊，在紅土大地上，映襯著藍天白云，如詩如畫。云南石林可謂是大自然不朽的杰作。

石林的魅力在于它的美似乎永遠讓人看不透，永遠讓人難以用言語表達清楚。同一座石峰，同一處場景，不同的季節(jié)，不同的天氣，甚至一天里的不同時間去看，都會是不同的景象，給人以不同的感受。因此，要想領(lǐng)略石林，只能是身臨其境，用心靈去感悟。

正因為如此，古往今來石林不知迷住了多少人。攝影家楊春洲自上世紀三十年代起就拍攝石林，一拍就是五十多年，可還是覺得沒有拍夠。多少詩人、作家用文字去贊美石林，多少畫家用繪畫去表現(xiàn)石林，但都不能盡現(xiàn)石林的神韻。作家賈平凹游覽石林后感慨道：“對于石林，一個字也不寫，也無法寫出來。”因為“大美者不能言啊！”。的確，像石林這樣的“大美者”，最好的辦法是去親身體驗，“說”是說不清的！

孟子說過：“目之于色，有同美焉”。在外國人眼里，石林也是妙不可言。如果問到過云南的外國游客，哪處景觀能真正稱得上是世界級的？他們會眾口一詞地說：石林。不僅是普通游客，在專家學者眼里，石林在世界上也是奇特的。著名的喀斯特學者、新西蘭的威廉姆斯教授就形象地說：“如果有外星人來到地球，說：‘請給我看看地球上最典型的地貌景觀，那么一定會有包括云南石林在內(nèi)的中國南方喀斯特景觀。”前國際洞穴協(xié)會主席、加拿大的福特教授撰文寫道：“對于外國游客來說，石林景觀動人心弦。那些像我一樣來自歐洲文化背景的人也會浮想聯(lián)翩。在乃古石林黑色和黃色石柱下面的溶洞中，意大利游客仿佛看到圣·喬治正在與龍搏斗；類似于許多文藝復興時期油畫的結(jié)構(gòu)和色彩，乃古石林構(gòu)成了這一主題的背景；德國人會聯(lián)想到山頂危崖上的堂皇城堡；對我來說（來自英國），石林使人聯(lián)想起的是“指環(huán)王”里的虛幻世界，一個著名的善惡之爭的神話故事。”

在喀斯特地貌中，將具有尖頂和鋒利刃脊的林柱狀地貌稱為“劍狀喀斯特”（PinnacIe Karst）。世界其他一些地區(qū)也有類似的石林地貌，如馬來西亞的穆魯、巴布亞新幾內(nèi)亞的凱靖德山、馬達加斯加的貝瑪拉哈以及歐洲的西班牙、美洲的古巴、大洋州的澳大利亞等。而在國際喀斯特專家的眼里，云南石林是世界上類似地貌中形態(tài)最為豐富和最具代表性的。其他地方同云南石林相比，要么面積較小，要么形態(tài)單一，要么是位于熱帶雨林深處使人難以到達。很少有能像云南石林這樣，大大小小的石林成片分布于山嶺和溝谷，且每片石林的形態(tài)各異，猶如將世界各地的石林都搬來這里展示。漫步野外，使人覺得忽而到了古巴，忽而又到了西班牙……除了劍狀石林外，還有柱狀石林、塔狀石林、蘑菇狀石林，更有許多難以歸類的不規(guī)則狀石林。無怪乎石林被譽為集石林形態(tài)之大全的“劍狀喀斯特博物館”，展現(xiàn)了獨特的自然美。

無論是類型分布的多樣性、溶巖發(fā)育的獨特性、地質(zhì)演化的復雜性、巖石機理的美學性、還是人文風情的融合性、入內(nèi)觀賞的通達性等等方面，在世界同類型喀斯特地區(qū)都名列前茅，令世人留連忘返、嘆為觀止，被人們冠以“天下第一奇觀”、“地球自然迷宮”、“喀斯特地貌博物館”、“大自然雕塑博物館”等美譽；被聯(lián)合國教科文組織列為首批世界地質(zhì)公園，成為世界唯一能以“石林”發(fā)育遺跡和“石林”景觀系列展現(xiàn)地球演化歷史的喀斯特地質(zhì)地貌奇觀景區(qū)，而被中外游客所神往。

關(guān)于石林的形成，當?shù)匾妥迦瞿崛撕茉缇土鱾髦粋€“趕石成林”的美麗傳說：撒尼英雄金芬若夏要為百姓堵江造壩，于是他偷出了“調(diào)山令”和“趕山鞭”，夜間將南部陸良等地的石頭趕往北部宜良南盤江一帶，然而走到石林縣時，天已漸亮，具有神力的雞鳴破壞了他的壯舉，石頭便停留在了石林地區(qū)，形成了成片密集分布的石林。

從地質(zhì)科學的角度看，石林的形成不僅跨越了近三億年的漫長歷史，而且過程復雜，極具傳奇色彩。可以說，石林的形成是一部真正的地質(zhì)傳奇。石林的形成是由地質(zhì)、氣候、水文等許多因素的有機結(jié)合，甚至是巧合的結(jié)果，缺少了任何一方面都不可能形成石林。2億7千萬年前，一片曾經(jīng)的海洋，在滄海桑田的地殼運動中抬升，石林在大地上開始了它偉大而漫長的發(fā)育。與人類短暫的歷史相比，石林的生命是如此的古老悠長，從它誕生之日起，就砥柱而立在中國的南天之地，億萬年的風霜雨雪緩慢地把頑石雕飾成無與倫比的奇觀，這一上善若水、水滴石穿的過程占據(jù)了石林生命的絕大部分，如果把時間壓縮到一天的話，屬于大自然的石林有23小時50分鐘，直到最后的幾分鐘，人類出現(xiàn)了。

在石林中，還生活著以彝族支系撒尼人為代表的各個民族，他們在這片奇異的土地上創(chuàng)造了豐富多彩的民族文化，與石林景觀相互輝映，每時每刻都同石林一樣散發(fā)著令眾人驚奇、感動的藝術(shù)和詩意。以阿詩瑪為代表的彝族撒尼文化在長期的發(fā)展中形成了深厚的文化底蘊和獨特的文化價值，在世界上產(chǎn)生了廣泛影響。獨具特色的節(jié)慶、居所、飲食、服飾構(gòu)成民族文化亮麗的風景線。撒尼敘事長詩《阿詩瑪》成為中國非物質(zhì)文化遺產(chǎn)；電影《阿詩瑪》創(chuàng)造了中國電影史上三個第一：第一部彩色寬銀幕立體聲歌舞片、第一部反映云南少數(shù)民族古代生活的音樂風光片、第一部榮獲西班牙桑坦德國際音樂舞蹈電影節(jié)“最佳舞蹈片”的中國影片；舞劇《阿詩瑪》榮獲“中華民族二十世紀舞蹈經(jīng)典作品金像獎”；以民間口傳藝術(shù)阿詩瑪片斷改編的歌曲《遠方的客人請您留下來》成為中國迎賓歌曲代表并被定為云南旅游代表歌曲；一年一度的彝族傳統(tǒng)節(jié)日——火把節(jié)被譽為“東方狂歡節(jié)”；石林縣還有“中國現(xiàn)代民間繪畫之鄉(xiāng)”、“歌舞之鄉(xiāng)”、“摔跤之鄉(xiāng)”等美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