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遞的風險

劉俏到

去年“雙11”催生出來的老段子說，某快遞員連續送了幾百單貨，最終竟然累到猝死，然后就有某男語重心長告誡正在網購的媳婦：沒有買賣，就沒有殺害。笑猶在耳，一年又過。最近的“雙11”里，舊戲重新上演，網商們照例賺得眉開眼笑，屌絲們照例買得呲牙咧嘴，當然還有快遞員們照例跑得眼冒金星。

快遞是真辛苦，也有真風險。前面那個段子不完全是段子，今年炎夏季節的北京還曾上演過真人版。幸虧這位真人版的快遞小哥是送貨到醫院，發病后就地搶救，才沒鬧出人命。換個身強力壯的快遞員如何？《水滸傳》中的楊志據說是北宋楊家將名門之后，一身武藝身體倍兒棒吃嘛嘛香，但頂不過梁山黑幫的蒙漢藥啊，照樣失陷價值十萬貫的生辰綱，生生被逼得走了邪門歪路，從此與老楊家的榮光無緣。

要說《水滸傳》里送快遞，楊志送的算是大件，帶著十多位民工肩挑步行，其實哪里快得起來。要送小件還得找神行太保戴宗，他懂道術神行法，最快日行八百里。這個速度了不起，北宋年間的金字牌急遞鋪，專門遞轉皇帝軍令，最快也不過每日五百里。所以憑著戴宗掌握的核心技術，如果他沒被梁山黑幫拉下水，應該還是大有前途的，再不濟開個物流公司也不錯。

楊志和戴宗的故事告訴我們，快遞行業最大的風險可能在于，你無法確定你的路線和路遇。這種不確定性的疊加類似蝴蝶效應，往往可以直接改變更大的世界。小說外的真實案例是明朝末年的快遞業改革，那年明思宗朱由檢為壓縮國庫開支，大幅裁減驛站也就是官辦快遞，導致大批快遞小哥失業。結果是節省了三十萬兩銀子也就是皇宮一月的支出，但誰也沒想到，其中還有個下崗員工名叫李自成。

插畫/向朝暉

快遞行業還是人才輩出的。楊哥戴哥李哥都算是有頭有臉，他們事實上還證明了一條定律：有風險的快遞才能有前途。你看孫悟空倒是騰云駕霧的快遞好手，但那有什么用！不陪著師傅經過路上的九九八十一難，你就是修不成正果當不了佛學界的大腕。風險與機遇并存，大抵如此。

當然，對那些剁手之后的某男某女來說，其他一切都是浮云，只希望厚道賣家速速發貨，快遞小哥一路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