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昌俊,賈賀男,左俊楠
?
鍛煉促進心理健康的效果、機制與展望
李昌俊,賈賀男,左俊楠
鍛煉促進心理健康得到大量研究的證實。大眾參與有規律的、中等強度的鍛煉能夠降低罹患心理疾病的風險,減少抑郁、焦慮癥狀,緩解認知功能衰退,提高生活質量。對心理障礙患者的運動干預不僅能直接減少抑郁、焦慮、恐怖等癥狀,促進心理治療的臨床效果,還能作為在常規療法無效時減少癥狀的選擇。鍛煉促進心理健康的機制主要有3種途徑:鍛煉中的社會支持,鍛煉中的積極體驗以及鍛煉導致的生理變化。人際關系的建立與維持既對鍛煉行為的堅持有促進作用,也能提供各種各樣的社會支持,輔助個體解決心理與行為問題;鍛煉中產生的積極體驗如效能感、身體自我與自尊等能有效地幫助個體對抗抑郁、焦慮癥狀,促進心理健康;鍛煉導致的生理變化與抗抑郁藥效果類似。鍛煉體驗概念的整合、鍛煉的作用、身心研究的交叉融合以及鍛煉方案制定中的群體差異是需要進一步研究的理論問題。若在實踐中將運動干預作為心理療法,則還需要對運動干預的作用范圍(心理障礙類型)、效果(對患者有哪些方面的改善)及機制(為什么會產生這些改變)進行深入研究。
鍛煉;心理健康;運動干預;運動體驗;機制
鍛煉,指為了促進健康而進行的有規律的、結構性的活動[55]。鍛煉對心理健康的促進已成為共識。世界上各個國家、地區都為提高大眾的運動水平、倡導全民健身運動而積極呼吁。2008年底,英國政府決定斥資3.5億美元發起一場反肥胖的全民健康運動[3]。
抑郁、焦慮癥狀是常見的心理問題。在西方,抑郁與焦慮每年影響近10%的歐美人口[47]。據估算,為治療這些心理疾病,美國2006年的花費為575億美元[39]。對抑郁、焦慮的治療措施目前主要有兩類,一是藥物治療,二是心理治療。藥物治療的副作用較多,包括體重增加、高血糖、高血脂、高血壓等[29];而心理治療時間長,費用高。兩種傳統治療方案的不足之處提示我們,有必要考慮其它能惠及更廣泛人群的措施來對抗抑郁和焦慮,鍛煉即是優選方案。
運動促進心理健康的效果已得到大量證實。1946年第3屆國際心理衛生大會提出,心理健康指人在身體、智能以及情感上,在與他人的心理健康不相矛盾的范圍內,將個人心境發展成最佳的狀態[4]。心理健康不僅是消極因素較少,同時也是積極因素較多。運動既能減少消極的癥狀,也能增加個體生活中的積極因素。普通大眾與臨床被試都能通過運動減少抑郁、焦慮癥狀,降低罹患心理疾病的風險。同時,運動還能提高生活質量,改善認知功能。但到目前為止,運動促進心理健康的機制尚未明了,需要理論與實踐的進一步澄清。運動干預或療法并沒有得到主流心理健康服務的認可將其作為心理問題的治療手段之一,原因在于,對運動促進心理健康的機制缺乏理論上的闡述。對于運動與心理健康之間關系的探討能厘清運動的健康效應,使大眾對運動以及運動帶來的益處有更清楚的認識,對全民健身運動的宣傳提供強有力的科學依據;為對抗抑郁、焦慮的運動療法的開發提供理論依據;還能找到提高運動效果的有效方法,提高全民健身運動、體育教學與運動療法的效果。
2.1 鍛煉減少抑郁、焦慮癥狀
對大眾人群的調查研究發現,鍛煉與各種心理問題呈顯著負相關。對5 877名被試進行的調查研究結果顯示,有規律的運動與更低的抑郁、恐怖癥狀顯著相關[33]。Harvey等(2010)在控制了年齡、性別、家庭心理疾病史、社會等級、婚姻狀況、教育水平、吸煙、酗酒等變量后,顯示41 668名被試業余時的運動與抑郁以及抑郁焦慮共病有顯著負相關[36]。Steptoe等(1996)對11 822名被試從出生開始跟蹤研究,16歲時進行調查發現,在排除了性別、社會地位、健康狀況、看醫生次數等變量的影響后,體育鍛煉與高強度的娛樂活動對抑郁、焦慮有顯著的負向預測作用,對心理健康有顯著的正向預測作用[59]。對運動員與普通被試的對比研究也表明,運動員日常的抑郁、焦慮癥狀更少[9]。
對臨床被試的研究也發現類似的結果。Dunn等(2005)對80名中、重度抑郁被試進行嚴格控制的運動干預實驗研究結果發現,符合健康標準的運動量與控制組、低運動量組相比能更有效地降低抑郁水平[25]。且患者的初始抑郁程度越高,運動的干預效果越好[17]。參加有氧鍛煉干預組的重性抑郁患者的抑郁降低程度與心理治療組被試相當,10個月后的復發率顯著低于藥物治療組[6]。
Rethorst等(2009)對采用隨機控制實驗研究考察運動對抑郁的干預作用的文章進行元分析發現:1)運動組的患者抑郁降低程度比控制組被試顯著更大,自愿參與運動干預所產生的抗抑郁效果顯著好于非自愿參與;2)對普通大眾的干預研究發現,運動組被試的抑郁降低程度比控制組被試顯著更大;3)對普通大眾與抑郁癥患者的比較發現,抑郁癥患者的運動干預效果顯著高于普通大眾[54]。對運動干預降低焦慮的元分析也發現類似的結果。對隨機控制的實驗研究進行元分析發現,與控制組被試相比,運動訓練能顯著降低焦慮癥狀;運動干預能顯著降低心血管疾病、癌癥、慢性疼痛、肌肉疼痛及肺病患者的焦慮水平[37]。
2.2 鍛煉改善認知功能
鍛煉能促進老年人的認知功能,緩解老年癡呆(阿爾茨海默癥)癥狀,降低個體患阿爾茨海默癥的風險。Geda等(2010)對198名認知功能中度衰退與1 126名健康老年被試的大樣本回溯式調查發現,在控制了年齡、教育程度、醫療狀況、抑郁等變量后,健康被試在中年及老年期的運動量均顯著高于認知功能衰退的被試[30],且青少年、中年、老年期的運動水平皆與老年癡呆有顯著負相關[45];馬拉松運動員在老年時的認知功能比同齡人更好[67]。Sumic等(2007)對85歲以上的老人進行研究也發現了一致的結果,每周4小時以上的鍛煉能提高認知功能。運動對老年婦女更為重要,女性認知功能的改善大于男性。較少運動的婦女認知功能衰退的風險兩倍于較少運動的男性,5倍于經常運動的女性[60]。
追蹤研究則更清楚地揭示了運動與認知功能衰退之間的關系。Weuve等(2004)對18 766名老年婦女進行長達15年的追蹤研究,考察鍛煉(包括散步)對認知衰退的緩解作用。結果發現,運動水平越高,認知功能越好。與運動量最低的20%婦女相比,運動量最高的20%婦女認知功能衰退的風險降低20%。每周散步時間長于1.5 h的婦女認知功能衰退程度顯著低于散步時間短于40 min的婦女。Middleton等(2011)對197名被試進行追蹤研究發現,運動中的能量消耗與5年后認知功能受損有顯著負相關。隨訪中發現,每周參加3次以上運動的老年被試的認知功能優于較少運動的被試[46]。這些研究中,鍛煉與認知功能而不是生理功能有更密切的相關,表明運動對老年人的心理(認知)健康更為重要,且何時開始運動都不算晚。
對兒童而言,長期的運動則能夠提高大腦的執行控制功能。執行控制是一種高級認知功能,指大腦在完成復雜的認知任務時協調各種資源,控制系統完成特定目標所需要的各種加工,主要包括注意和抑制、計劃、任務管理和監督等過程[57]。Davis 等(2007)將94名平均9歲的身體超重兒童隨機分為3組,即高有氧鍛煉組、低有氧鍛煉組和控制組。高有氧鍛煉組參與為期15周、每周5天、每天40 min的有氧鍛煉;而低有氧鍛煉組每天鍛煉20 min;控制組不參加鍛煉干預。干預結束時進行執行控制任務和非執行控制任務的認知測試。研究結果表明,與另外兩組被試相比,高有氧鍛煉組的鍛煉干預對于執行控制任務表現有著顯著的積極影響,而對于非執行控制任務表現的影響較小[20]。Buck等(2008)以Stroop任務考察兒童有氧體能鍛煉和執行控制功能的關系的研究結果也表明,較之于低有氧體能鍛煉的兒童,高有氧體能鍛煉的兒童Stroop作業任務中表現更好,提示高有氧體能鍛煉與兒童在不同認知功能需求任務中如選擇性注意、反應抑制、干擾抑制和反應速度等更好的表現相關聯,間接支持了有氧鍛煉促進兒童抑制功能的觀點[11]。ERP研究也發現了類似的結果,高有氧體能鍛煉的兒童除了有較高的正確率之外,在高、低執行控制功能需求的情境下,其ERP的P3波幅、錯誤正電位波幅更大、錯誤關聯負波的波幅下降。由于P3 涉及刺激加工和記憶更新等認知操作,P3波幅增強反映注意資源分配擴大,這一結果提示有氧體能高的被試有更好的執行控制[2,38]。
2.3 鍛煉提高生活滿意度
生活滿意度是個人依照自己的標準對大部分時間或一定時期生活狀況的總體性認知評估[56]。這種評估影響甚廣,成為衡量幸福感和心理健康的一個重要指標。研究中一致發現,生活滿意度與各種鍛煉行為有顯著正相關。
Gilman(2001)對青少年的調查研究發現,參加了更多課外鍛煉的學生其生活滿意度顯著高于較少或不參加課外鍛煉的學生[31]。在生活滿意度的各個領域上也得出了一致的結果[32]。對成人的研究也發現相似的結果,對7 124名德國被試進行大規模調查發現,生活質量與鍛煉有顯著相關。對有情感障礙、焦慮障礙、物質依賴障礙的個體而言,更多的鍛煉意味著更高的生活質量[53]。老年人的鍛煉能對生活滿意度有顯著的直接效應,也能通過其它變量的中介作用對生活滿意度產生間接效應[41]。Brand等(2010)對運動員與普通被試的對比研究也發現,長期的高強度鍛煉對睡眠和心理狀態有促進作用。運動員的睡眠模式比控制組被試更好:睡眠質量更好,入睡時間更短,入睡之后醒來的次數更少,更少疲倦,日間注意力更集中,同時抑郁與焦慮癥狀也更少[9]。
3.1 社會支持
社會支持是指個人可以感受、察覺或接受到來自他人的關心或協助。運動通常與多人同時進行,運動中的關系建立與維持既對運動行為的堅持有促進作用,也能提供各種各樣的社會支持,幫助個體解決多種心理行為問題,促進心理健康。
社會支持對運動的堅持有重要影響,從而影響運動干預的效果。對參與運動干預的個體而言,在專家與參與者之間,運動(干預)情境似乎導致個體廣泛的心理-社會變化,且這種變化能推廣到生活的其它方面,產生積極的影響。不管運動干預由誰提供,運動中建立的聯系、參與者在團隊中的地位對心理健康狀況改變非常重要[43]。由于心理疾病的污名效應,大部分患者在人前十分羞愧。此時,工作(項目)人員的鼓勵與支持變得非常重要。來自工作人員的支持性電話訪問增加了被試的參與率[12]。工作人員的親近與責任能幫助被試堅持完成整個運動干預過程,并提高運動的質量[18]。很多被試說是工作人員給予的安全感與支持幫助他們建立自信與自尊[43]。同時,運動中與人交流還能提高自信[19]。
來自實證研究的證據也在各種人群中發現社會支持中介了運動對心理健康的影響。Harvey等(2010)用“醫院用抑郁與焦慮量表”測量臨床被試的情緒狀況,用朋友數量與參與社會活動的頻率來測量社會支持狀況,將社會支持作為中介變量分析運動對情緒的影響結果發現,社會支持部分中介了運動對抑郁情緒的影響[36]。Vankim與Nelson(2013)對14 804名大4學生進行的大樣本調查研究發現,經常進行高強度鍛煉的學生心理健康水平更高,知覺到的應激更少,社會支持部分中介了鍛煉與心理健康、應激之間的關系。即運動能夠幫助個體建立人際關系,獲得社會支持,從而達到促進心理健康、降低應激水平的效果[63]。
3.2 鍛煉體驗
鍛煉體驗指個體在鍛煉中產生的各種主觀體驗,已有研究中涉及的體驗變量主要有效能體驗、身體自尊體驗、身體自我體驗等。運動或運動量本身并不一定導致個體心理更為健康。到目前為止,罕有研究報告證實運動員的心理健康程度高于一般大眾。Hamer等(2009)對蘇格蘭近20 000名被試的調查結果顯示,運動量與心理問題的減少有一定關系但并不強烈[35]。對采用隨機控制方法的研究進行元分析發現,運動量與抑郁降低的效應量之間相關不顯著[50],運動量與焦慮降低的效應量也無關[37]。與非業余時間相比,業余時間的鍛煉與心理健康有更密切的關聯,因為,業余時間的鍛煉更有樂趣,更能加強個體之間的交往與聯系[15,61]。與運動量相比,運動體驗或鍛煉體驗可能是運動促進心理健康更重要的因素。
3.2.1 定性研究中的鍛煉體驗
個案研究能對個體運動體驗進行深層次的分析。Carless與Douglas(2008)對兩名嚴重心理疾病患者的個案研究中區分出對運動的兩種描述:身體運動敘事與成就敘事。身體運動敘事涉及身體的活動與具體的任務,如在運動中體驗到做事的忙碌;成就敘事涉及運動技能的習得與運動帶來的(身心疾病方面的)好轉,技能的熟練也帶來了成就感[13]。這種積極的主觀體驗在心理疾病的康復中有重要作用[14]。Jonathan(2013)基于現象學方法的訪談研究發現,樂于鍛煉的人的運動體驗主要有:活力、社會聯系、成就感、積極情緒、克服局限[40]。定性研究的結果具有一定的參考價值。然而由于被試量小、情境特殊,其研究結果還有待實證研究的檢驗。
3.2.2 實證研究中的鍛煉體驗
定量的統計分析為鍛煉通過促進運動體驗來促進心理健康提供了更為客觀的證據。運動導致的效能感、身體自尊、身體自我的改變可能是運動促進心理健康的機制。
效能感對心理健康的影響在班都拉的研究中得到足夠的證實,即在某項領域中(如學業與社會方面)缺乏效能感的個體更為抑郁[8]。抑郁個體在運動中可獲得效能感的提升。如生理能力的提升或學習新的技能,這被稱之為“任務效能感”;或者通過管理自己的鍛煉行為(戰勝困難、達到目標)來獲得效能感的提升,這被稱之為“計劃效能感”[52]。Craft(2005)比較了應對效能感與注意分散在運動促進心理健康中的作用。19名被試被隨機分到實驗組與控制組,進行為期9周的運動干預。第3周和第9周的測量結果發現,與控制組被試相比,實驗組抑郁程度更低,應對效能感更高。控制基線值與其它自變量后,對應對效能感、注意分散與抑郁進行偏相關分析發現,第3周與第9周應對效能感與抑郁均有顯著負相關,而注意分散與抑郁無關[16]。計劃效能感在運動與心理健康之間也有部分中介作用[49]。因此,效能感的提升可能是運動促進心理健康的機制之一。
此外,身體自我、身體自尊也是研究中的常見中介變量。身體自我指對與自己身體有關的自我意識,身體自尊指個體對身體不同方面的滿意或不滿意感。運動能促進身體自我、身體自尊,從而減少抑郁焦慮癥狀[58]。Dishman等(2006)研究發現,身體自我、身體自尊與運動參與度有顯著正相關,與抑郁癥狀顯著負相關[24]。在加入了與運動相關的自尊與效能變量后,運動對抑郁癥狀的直接效應幾乎消失,自尊對抑郁癥狀有顯著的直接效應[52]。Pickett等(2012)對164名情緒低落的被試進行中介效應分析發現,業余時間的運動能增加積極情緒與積極體驗,降低消極情緒與身體耗竭,從而比非業余時間的運動能更好地減輕抑郁癥狀[49]。White等(2009)對39名情緒較為低落的健康被試進行為期8周的運動干預,在第1、第3、第8周周末進行各個指標的測量。研究發現,運動干預顯著提高了被試的運動頻率、運動時間。重復測量方差分析發現,自尊、效能感、情緒狀態、身體自我、抑郁癥狀的時間主效應均顯著。自尊、效能感、情緒狀態、身體自我得分都得到顯著提高,抑郁癥狀顯著降低[65]。Fleig等(2011)對415名康復期的病人進行調查研究發現,專注于運動體驗能提高運動的滿意度與計劃性,從而促使患者堅持運動。對患者而言,在鍛煉中體驗到樂趣、愉悅與投入可能是改善抑郁癥狀的關鍵[27]。
3.3 鍛煉帶來的生理變化
體育鍛煉可導致一系列的生理變化,從而對心理健康產生影響。對動物的研究表明,鍛煉能增加5-羥色胺的釋放;增長神經元表達因子如腦源性神經營養因子(Brain Derived Neurotrophic Factor,BDNF)、增加β內啡肽的釋放,并刺激下丘-腦垂體-腎上腺軸。這些變化能直接改變情緒狀態或激活其它通路如海馬神經,這些改變可能是鍛煉影響心理健康的生理機制。
丘腦-垂體-腎上腺軸(HPA)調節功能的改變導致促腎上腺皮質激素分泌的增加,這被證實與抑郁有關。而運動能影響HPA軸的基本功能。動物研究表明,運動訓練能降低動物HPA軸對應激的反應[22]。對人的研究也發現,運動訓練降低個體HPA軸對身心壓力的反應[70]。同時,抑郁與較低的去腎上腺皮質激素有關。Dishman(1997)發現,抑郁癥患者尿液中,去腎上腺皮質激素的代謝物更少而在運動后顯著增加[23]。
神經營養因子對外周及中樞神經系統的發展和維持起到非常重要的作用,能供給多種與調節情緒行為的神經元如膽堿能、多巴胺能及5-羥色胺能神經元,或中樞神經系統如分布在中央神經系統的海馬、新皮層、杏仁核、小腦及下丘腦等這些調節情緒行為的關鍵腦區營養支持[34]。神經營養因子的減少可能和抑郁癥的發生發展存在密切的聯系,而BDNF又是影響神經可塑性的重要因子,所以,BDNF的減少可能會增加抑郁癥的發病易感性[1]。Russo-Neustadt等(2001)的實驗研究結果表明,BDNF在運動時有顯著增長。與2周單獨使用抗抑郁藥相比,運動與抗抑郁藥聯合使用在短短兩天內就能顯著增加個體的BDNF水平[51]。
與神經再生有密切聯系的β-內啡肽與5-羥色胺的分泌在運動后有顯著增長。目前,大多數抗抑郁藥的作用是釋放與再提取5-羥色胺。而鍛煉增加合成5-羥色胺所必要的色氨酸羥化酶。Brezun與Daszuta(2000)對成年鼠的研究發現,5-羥色胺與神經再生相聯系,5-羥色胺的降低則影響神經再生[10]。Wipfli等(2011)通過對有氧鍛煉組與放松控制組進行為期7周的干預研究表明,在控制基線抑郁、焦慮水平之后,鍛煉組的抑郁水平更低,鍛煉對5-羥色胺濃度的影響也更大,與抗抑郁藥物的作用相似。鍛煉也能增加β-內啡肽的釋放[68]。動物研究[28]與人類研究[48]均發現了一致的結果。
4.1 運動體驗概念的整合
運動促進心理健康的機制已有不少研究探討,然而,結果并沒有想象中的那樣清晰。一些矛盾的結果提醒我們還需對機制進行謹慎考慮。Wipfli等(2011)對有氧鍛煉組與放松訓練組進行為期7周的干預研究表明,運動干預與抗抑郁藥物的作用相似。然而,中介效應分析發現,運動自我效能感、身體自尊、身體自我并沒有中介鍛煉對抑郁的影響。業余與非業余時間的運動效果比較研究提示,運動體驗也許是更好的中介變量,而不是具體的身體自我、身體自尊、運動效能感等。研究者認為,與非業余時間相比,業余時間的鍛煉與心理健康有更密切的關聯,因為業余時間的鍛煉更有樂趣,更能加強個體之間的交往與聯系[15,61]。
Harvey等(2010)的大規模調查研究發現了運動與抑郁、焦慮的負相關,同時也發現工作場所的運動與抑郁焦慮均無關[36]。Sexton等(2001)則發現,娛樂型的鍛煉對情緒有積極影響,而體力勞動者的運動與情緒狀態無關[54]。追蹤研究也發現,業余時間的高強度鍛煉能降低5年后心理障礙的患病率,但這種效應并沒有在從事高強度體力勞動工作的男性中發現[66]。這些研究結果提示,在運動減輕抑郁癥狀、促進心理健康的作用中,運動體驗比運動量本身可能具有更重要的作用。
同時,運動體驗不同于效能感、身體自我、身體自尊等變量的簡單相加。比如,運動效能感與一般效能感是不同的兩個概念。前者指運動中個體體驗到的做事的信心,而后者指個體對自己是否有能力完成某一行為所進行的推測與判斷[8]。兩者都涉及對自己完成任務的信心判斷,但情境不同,內容不同。前者源于運動,后者源于日常生活經驗。前者與運動有關,后者與運動無關。身體自我、身體自尊等也是如此。因此,需要對運動體驗變量進行整合,探討其成分,以及編制針對性的測量工具而不是用效能感、身體自我、身體自尊等測量工具代替。
4.2 運動的作用
運動通過提供社會支持、提高鍛煉體驗以及帶來一系列的生理改變從而減輕抑郁焦慮癥狀,提高生活質量,緩解認知功能衰退,這是運動促進心理健康的機制。然而在壓力與心理健康之間,運動具有什么樣的作用還需要更細致的探討。總的來說,運動可能具有兩種作用——調節效應與中介效應。調節效應指運動(運動量或運動體驗)能夠緩解壓力,從而提高心理健康水平。即對于運動量大、運動體驗水平較高的個體而言,壓力對心理健康的影響較小。這也是大眾群體對運動的認識:運動能夠緩解壓力。中介效應指壓力通過影響個體的運動水平(運動量或運動體驗),從而對心理健康產生影響。即當壓力較大時,個體的運動狀況受到壓力的影響,從而影響心理健康。運動的中介效應得到部分研究的證實[42,49]。然而,運動何時具有調節效應,何時具有中介效應還沒有研究進行具體的區分,需要在具體的變量關系中進行實證的檢驗。
若同時在壓力與心理健康之間考慮運動量與運動體驗,則變量關系更為復雜。運動量與運動體驗之間具有理論上的因果關系,即運動量是因,運動體驗是果。如上一段所說,若運動具有中介效應,則壓力對心理健康的影響可能具有多重中介效應:壓力影響到個體的運動狀況,進而影響到運動體驗水平,最終影響心理健康。若運動具有調節效應,則是運動量具有調節效應,還是運動體驗,或者二者都有,亦需要理論與實證研究的檢驗。
4.3 身心研究的融合
由于研究方法、學科等的局限,運動促進心理健康的心理機制與生理機制研究目前還處于互相獨立的狀況。生理領域的研究一致證實鍛煉能夠改善PHA軸的功能,提高腦源性神經營養因子的分泌以及改善其它激素水平。然而,心理領域的研究卻發現,單純的身體活動未必是心理健康得到改善的關鍵原因,鍛煉體驗可能是更重要的因素。鍛煉所導致的某些心理特征的改善與生理變化之間的關系還未得到應有的重視。多學科的交叉融合才能夠更進一步揭示鍛煉促進心理健康的深層機制。
4.4 運動的群體差異
運動是大眾化的,然而,不同人群的運動形式、運動量有顯著的差異。首先,運動量、運動形式的性別差異十分明顯,男性與女性運動產生的效果也應區別對待。男性更多是參加團隊型的、與他人有身體接觸的運動;女性更喜歡個體型的、較少身體接觸的運動;男性的運動量明顯大于女性[7]。Asztalos等(2009)對6 803名成年男、女被試的研究發現,不同強度的運動(強、中、輕)對不同的心理健康方面(情緒幸福感、抑郁、焦慮、軀體化癥狀、睡眠問題)有不同的影響。對男性而言,劇烈的運動能降低抑郁、焦慮與軀體化癥狀;而中等強度的運動只能降低抑郁。對女性而言,輕度運動(散步)能提高情緒幸福感;中度運動能降低軀體化癥狀[5]。自尊在運動與抑郁癥狀之間的中介作用分析也發現了性別差異:在女性群體中,身體自尊(而不是總體自尊)對抑郁癥狀有顯著的直接效應;相反,總體自尊(而不是身體自尊)在男性群體中對抑郁癥狀有顯著的直接效應[52]。
其次,心理疾病患者、運動員、普通大眾的運動也應區別對待。Wipfli等(2008)研究發現,對患者而言,劇烈運動干預才有較好的干預效果,而中等強度的有規律的運動對大眾群體來說已經足夠[69]。在運動與心理健康的關系中,運動員是一個特殊群體。與患者或大眾相比,他們的運動形式更多樣、運動量更大。但僅有少量研究證實運動員的睡眠狀況更好,抑郁與焦慮癥狀更少[9],以及在老年時的認知功能比同齡人更好[67]。在其它心理健康指標上并未發現運動員與大眾的差異。這些結果表明,需要對不同的運動、不同的健康、不同的人群區別對待。在設計運動方案時,應考慮具體的群體因素,才能達到更好的效果。
4.5 運動干預作為一種療法的可行性
對抑郁、焦慮以及其它身心疾病患者進行的大量運動干預研究表明,運動能夠有效地減少患者的抑郁、焦慮癥狀,提高生活滿意度,緩解認知功能衰退,促進心理健康。運動干預的效果也在元分析中得到證實,運動降低抑郁的效果比心理療法略優但沒有顯著差異,運動降低抑郁的效果與抗抑郁藥物相比也沒有顯著差異[50]。鍛煉還有輔助藥物治療的作用。與普通的教育培訓相比,有計劃的散步能促進認知行為療法的臨床效果[44],并作為在常規療法無效時減少癥狀的選擇[62]。
盡管有關運動減少抑郁、焦慮的積極效果的證據在不斷增加,但將運動作為完整的心理療法卻還處于起步階段。運動干預并沒有得到主流心理健康服務的重視將其作為心理問題的治療手段之一。Faulkner與Biddle(2001)對臨床心理學家進行的結構式訪談研究發現,雖然他們愿將運動作為一種生活方式,但運動對臨床癥狀的改變缺乏解釋力導致心理學家們不愿將其作為一種療法[36]。運動作為心理療法的臨床效果以及運動與其它療法的交互效應需要進一步的研究。當研究者能夠明確地闡述運動療法的效果及作用機制之時,它才有大量運用的可能。
鍛煉與心理健康的關系得到越來越多的關注。已有足夠的證據證實,鍛煉不僅促進生理健康,更能促進心理健康。鍛煉是身體活動,其促進心理健康的機制主要通過3種途徑:鍛煉中的社會交往帶來的社會支持,鍛煉中產生的各種積極體驗以及生理改變。然而,隨著研究的深入,理論和實踐方面的問題都需要進一步的探索。
首先,“運動體驗”概念還需要進一步和探索和整合。理論分析發現,運動的積極體驗可能是運動促進心理健康更重要的因素。然而,目前并沒有綜合性的研究探討其成分與結構,而是零散的由效能感、身體自我與自尊等代替。這種分散性可能是導致研究出現矛盾結果的原因之一——單獨的某種體驗并不足以解釋運動何以促進心理健康。其次,運動的作用需要深入挖掘,調節作用與中介作用需要大量實證研究的檢驗。第三,迫切需要多學科的交叉研究將運動促進心理健康的心理機制與生理機制做出理論的整合。第四,運動的群體差異。不同性別之間,大眾、患者、運動員之間在運動上存在顯著的差異。在針對特定人群制定運動方案時,需要考慮其特殊情況。由于不同群體的運動形式的差異,運動促進心理健康的過程可能也存在差異,而目前并沒有研究進行這方面的探討。第五,運動作為心理療法的臨床效果以及運動與其它療法的交互效應需要進一步的研究。運動干預作為經濟、有效的心理療法目前主要存在于研究之中,尚未大規模開發。目前的研究主要集中于對抑郁焦慮癥狀、老年人的認知功能方面的干預,而且對抑郁癥狀的干預效果最好。對其它心理障礙的運動干預研究還十分缺乏。如果將運動干預作為一種療法,則需要對運動干預的作用范圍(心理障礙類型)、效果(對患者有哪些方面的改善)及機制(為什么會產生這些改變)有足夠的理論闡述。
[1]董愛國,趙麗麗,李海紅.BDNF在抑郁癥發病機制中的作用及其抗抑郁作用機制的研究進展[J].中國醫療前沿,2011,6(6): 16-19.
[2]蔣長好,陳婷婷.有氧鍛煉對執行控制和腦功能的影響[J].心理科學進展,2013,21(10): 1-7.
[3]新華網.英國將斥巨資對付肥胖癥[EB/OL].http://news.xinhuanet.com/world/2008-12/29/ content_10575326.
[4]殷恒嬋,傅雪林.對體育鍛煉心理健康效應研究的分析與展望[J].體育科學,2004,24(6):37-39,44.
[5]ASZTALOS M,DE BOURDEAUDHUIJ I,CARDON G.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physical activity and mental health varies across activity intensity levels and dimensions of mental health among women and men[J].Public Health Nutr,2009,13(8):1207-1214.
[6]BABYAK M,BLUMENTHAL J,HERMAN S,etal.Exercise treatment for major depression: maintenance of therapeutic benefit at 10 months[J].Psycho Med,2000,62(5):633- 638.
[7]BALISH S M,EYS M A,SCHULTE-HOSTEDDE A I.Evolutionary sport and exercise psychology: Integrating proximate and ultimate explanations[J].Psycho Sport Exe,2013,14(3):413-422.
[8]BANDURA A,PASTORELLI C,BARBARANELLI C,etal.Self-efficacy pathways to childhood depression[J].J Person Soc Psycho,1999,76(2): 258-269.
[9]BRAND S,GERBER M,BECK J,etal.High exercise levels are related to favorable sleep patterns and psychological functioning in adolescents: A comparison of athletes and controls[J].J Adoles Health,2010,46(2):133-141.
[10]BREZUN J,DASZUTA A.Serotonin may stimulate granule cell proliferation in adult hippocampus,as observed in rats grafted with foetal raphe neurons[J].Eur J Neuro Sci,2000,12(1):391-396.
[11]BUCK S M,HILLMAN C H,CASTELLI D M.The relation of aerobic fitness to stroop task performance in preadolescent children[J].Med Sci Sports Exe,2008,40(1):166-172.
[12]CARLESS D,DOUGLAS K.A golf programme for people with severe and enduring mental health problems[J].J Mental Health Promo,2004,3(4):26-39.
[13]CARLESS D,DOUGLAS K.Narrative,identity and mental health: How men with serious mental illness re-story their lives through physical activity[J].Psychol Sport Exe,2008a,9(5):576-594.
[14]CARLESS D,DOUGLAS K.The role of sport and exercise in recovery from mental illness: Two case studies[J].Int J Men’s Health,2008b,7(2):139-158.
[15]CHENG L-J,STEVINSON C,KU P-W,etal.Relationships of leisure-time and non-leisure-time physical activity with depressive symptoms: a population-based study of Taiwanese older adults[J].Int J Behav Nutr Phy Activity,2012,9(1):28-37.
[16]CRAFT L.Exercise and clinical depression: examining two psychological mechanisms[J].Psychol Sport Exe,2005,6(2):151-171.
[17]CRAFT L,LANDERS D.The effect of exercise on clinical depression and depression resulting from mental illness: a meta-analysis[J].J Sport Exe Psycho,1998,20(4):339-57.
[18]CRONE D.Walking back to health: A qualitative investigation into service users’ experiences of a walking project[J].Issues Mental Health Nurs,2007,28(2):167-183.
[19]CRONE D,GUY H.“I know it is only exercise,but to me it is something that keeps me going”: A qualitative approach to understanding mental health service users’ experiences of sports therapy[J].Int J Mental Health Nursing,2008,17(3):197-207.
[20]DAVIS C L,TOMPOROWSKI P D,BOYLE C A,etal.Effects of aerobic exercise on overweight children's cognitive functioning: A randomized controlled trial[J].Res Q Exe Sport,2007,78(5): 510-519.
[21]DENKINGER M D,NIKOLAUS T,DENKINGER C,etal.Physical activity for the prevention of cognitive decline: Current evidence from observational and controlled studies[J],Z Gerontol Geriat,2012,45(1):11-16.
[22]DIENSTBIER R A.Behavioral correlates of sympathoadrenal reactivity: the toughness model[J].Med Sci Sport Exe,1991,23(7):846-852.
[23]DISHMAN R.Brain monoamines,exercise,and behavioral stress: animal models[J].Med Sci Sport Exe,1997,29(1):63-74.
[24]DISHMAN R K,HALES D P,PFEIFFER K A,etal.Physical self concept and self-esteem mediate crosssectional relations of physical activity and sport participation with depression symptoms among adolescent girls[J].Health Psychol,2006,25(3):396-407.
[25]DUNN A L,TRIVEDI M H,KAMPERT J B,etal.Exercise treatment for depression:Efficacy and dose response[J].Am J Prev Med,2005,28(1):1-8.
[26]FAULKNER G,BIDDLE S.Exercise and mental health: It’s not just psychology! [J].J Sports Sci,2001,19(6):433-444.
[27]FLEIG L,LIPPKE S,POMP S,etal.Exercise maintenance after rehabilitation: How experience can make a difference[J].Psychol Sport Exe,2011,12(3):293-299.
[28]FUMOTO M,OSHIMA T,KAMIYA K,etal.Ventral prefrontal cortex and serotonergic system activation during pedaling exercise induces negative mood improvement and increased alpha band in EEG[J].Behav Brain Res,2010,213(1):1-9.
[29]GARDNER D M,BALDESSARINI R J,WARAICH P.Modern antipsychotic drugs: a critical overview[J].CMAJ,2005,172(13):1703-1711.
[30]GEDA Y E,ROBERTS R O,KNOPMAN D S,etal.Physical exercise,aging,and mild cognitive impairment: a population-based study[J].Arch Neurol,2010,67(1):80-86.
[31]GILMAN R.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life satisfaction,social interest,and frequency of extracurricular activities among adolescent students[J].J Youth and Adolescence,2001,30(6):749-767.
[32]GILMAN R,MEYERS J,PEREZ L.Structured extracurricular activities among adolescents: Findings and implications for school psychologists[J].Psychol Schools,2004,41(1):31-41.
[33]GOODWIN R D.Association between physical activity and mental disorders among adults in the United States[J].Prev Med,2003,36(6):698-703.
[34]GRATAC S M,SORIA V,URRETAVIZCAYA M,etal.A brain derived neurotrophic factor (BDNF) haplotype is associated with antidepressant treatment outcome in mood disorders[J].Pharmacogen J,2008,8(2),101-112.
[35]HAMER M,STAMATAKIS E,STEPTOE A.Dose-response relationship between physical activity and mental health: the Scottish Health Survey[J].Br J Sports Med,2009,43(14): 1111-1114.
[36]HARVEY S B,HOTOPF M,OVERLAND S,etal.Physical activity and common mental disorders[J].Br J Psychi,2010,197(6): 357-364.
[37]HERRING M P,O’CONNOR P J,DISHMAN R K.The effect of exercise training on anxiety symptoms among patients A systematic review[J].Arch Int Med,2010,170(4):321-331.
[38]HILLMAN C H,BUCK S M,THEMANSON J R,etal.Aerobic fitness and cognitive development: Event-related brain potential and task performance indices of executive control in preadolescent children[J].Develop Psychol,2009,45(1):114-129.
[39]INSEL T.The global cost of mental illness[EB/OL].http://www.nimh.nih.gov/about/director/2011/ the-global-cost-of-mental-illness.
[40]JONATHAN S,Enjoyment Based Motivation and the Enjoyable Exercise Experience in a Generation Y Sample: A Mixed Methods Approach[M].Georgia Southern University,Electronic Theses & Dissertations,2013.
[41]KONOPACK J F,MCAULEY E.Efficacy-mediated effects of spirituality and physical activity on quality of life: A path analysis[J].Health Q Life Outcomes,2012,10(1):57-62.
[42]KWAG K H,MARTIN P,RUSSELL D,etal.The impact of perceived stress,social support,and home-based physical activity on mental health among older adults[J].Int J Aging Human Develop,2011,72(2):137-154.
[43]MASON O J,HOLT R.Mental health and physical activity interventions: A review of the qualitative literature[J].J Mental Health,2012,21(3):274-284.
[44]MEROM D,PHONGSAVAN P,WAGNER R,etal.Promoting walking as an adjunct intervention to group cognitive behavioral therapy for anxiety disorders—A pilot group randomized trial[J].J Anxiety Disorders,2008,22(6):959-968.
[45]MIDDLETON L E,BARNES D E,LUI L Y,etal.Physical activity over the life course and its association with cognitive performance and impairment in old age[J].J Am Geriatr Soc,2010,8(7):1322- 1326.
[46]MIDDLETON L E,MANINI T M,SIMONSICK E M,etal.Activity energy expenditure and incident cognitive impairment in older adults[J].Arch Intern Med,2011,171(14):1251-1257.
[47]NATIONAL INSTITUTE OF MENTAL HEALTH(NIM-H).Questions and answers about the NIMH sequenced treatment alternatives to relieve depression (STAR*D) study[z].http://www.nimh.nih.gov/health/trials /practical /stard/backgroundstudy.shtml
[48]PERSSON A,THORLIN T,BULL C,etal.Mu- and delta-opioid receptor antagonists decrease proliferation and increase neurogenesis in cultures of rat adult hippocampal progenitors[J].Eur J Neurosci,2003,17(6):1159-1172.
[49]PICKETT K,YARDLEY L,KENDRICK T.Physical activity and depression:A multiple mediation analysis[J].Mental Health Phys Activity,2012,5(2):125-134.
[50]RETHORST C D,WIPFLI B M,LANDERS D M.The antidepressive effects of exercise,A meta-analysis of randomized trials[J].Sports Med,2009,39(6):491-511.
[51]RUSSO-NEUSTADT A,HA R,RAMIREZ R.Physical activityantidepressant treatment combination: impact on brainderived neurotrophic factor and behavior in an animal model[J].Behav Brain Res,2001,120(1):87-95.
[52]RYAN M P.The antidepressant effects of physical activity: mediating self-esteem and self-efficacy mechanisms[J].Psychol Health,2008,23(3):279-307.
[53]SCHMITZ N,KRUSE J,KUGLER J.The association between physical exercises and health-related quality of life in subjects with mental disorders: Results from a crosssectional survey[J].Preventive Med,2004,39(6):1200-1207.
[54]SEXTON H,SOGAARD A J,OLSTAD R.How are mood and exercise related Results from the Finnmark study[J].Soc Psychiatry Psychiatr Epidemiol,2001,36(7):348-353.
[55]SHEPHARD R J.Limits to the measurement of habitual physical activity by questionnaires[J].Bri J Sports Med,2003,37(3):197-206.
[56]SHIN D C,JOHNSON D M.Avowed happiness as an overall assessment of the quality of life [J].Soc Indicators Res,1978,5(4): 475- 492.
[57]SMITH E E,JONIDES J.Storage and executive processes in the frontal lobes[J].Sci,1999,283(5408): 1657-1661.
[58]SONSTROEM R J.Physical self-concept: assessment and external validity[J].Exe Sport Sci Rev,1998,26(1): 133-164.
[59]STEPTOE A,BUTLER N.Sports participation and emotional wellbeing in adolescents[J].Lancet,1996,347(9018): 1789-1792.
[60]SUMIC A,MICHAEL Y L,CARLSON N E,etal.Physical activity and the risk of dementia in oldest old[J].J Aging Health,2007,19(2): 242-259.
[61]TEYCHENNE M,BALL K,SALMON J.Physical activity and likelihood of depression in adults: a review[J].Preventive Med,2008,46(5): 397-411.
[62]TRIVEDI M H,GREER T L,GRANNEMANN B D,etal.Exercise as an augmentation strategy for treatment of major depression[J].J Psychiatr Pract,2006,12(4):205-211.
[63]VANKIM N A,NELSON T F.Vigorous Physical Activity,Mental Health,Perceived Stress,and Socializing Among College Students[J].Am J Health Promot,2013,28(1):7-15.
[64]WEUVE J,KANG J,MANSON J,etal.Physical activity,including walking,and cognitive function in older women[J].JAMA,2004,292(12):1454-1461.
[65]WHITE K,KENDRICK T,YARDLEY L.Change in self-esteem,self-efficacy and the mood dimensions of depression as potential mediators of the physical activity and depression relationship: Exploring the temporal relation of change[J].Mental Health Phys Activity,2009,2(1): 44-52.
[66]WILES N J,HAASE A M,GALLACHER J,etal.Physical activity and common mental disorder: results from the Caerphilly study[J].Am J Epidemiol,2007,165(8): 946-954.
[67]WINKER R,LUKAS I,PERKMANN T,etal.Cognitive function in elderly marathon runners: cross-sectional data from the marathon trial (APSOEM) [J].Wien Klin Wochenschr,2010,122(23):704-716.
[68]WIPFLI B,LANDERS D,NAGOSHI C,etal.An examination of serotonin and psychological variables in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exercise and mental health[J].Scand J Med Sci Sports,2011,21(3):474-481.
[69]WIPFLI B M,RETHORST C D,LANDERS D M.The anxiolytic effects of exercise: a meta-analysis of randomized trials and dose-response analysis[J].J Sport Exerc Psychol,2008,30(4):392-410.
[70]WITTERT G A,LIVESEY J H,ESPINER E A,etal.Adaptation of the hypothalamopituitary adrenal axis to chronic exercise stress in humans[J].Med Sci Sport Exe,1996,28(8):1015-1019.
Effects,Mechanisms and Prospects of Exercise Promoting Mental Health
LI Chang-jun,JIA He-nan,ZUO Jun-nan
Accumulative researches have documented that exercises or sports can promote mental health.Public participation in regular,moderate intensity exercise can reduce the risk of suffering from mental illness,decrease depression and anxiety symptoms,alleviate cognitive decline,improve the quality of life.Exercise intervention on patients with mental disorder was not only directly reduce depression,anxiety,terror and other symptoms,and promote the clinical effect of psychological treatment,but also be the choice of reduce symptoms when the routine therapy is invalid.Exercises promote mental health mainly through three pathways: social communication and positive experience during exercises,physiological changes brought by exercises.Establishment and maintenance of interpersonal relationship during exercises can both boost the maintenance of exercise behavior and provide various social support assisting individuals to solve psychological and behavior problems.Positive experiences produced by exercises such as self-efficacy,physical self and self-esteem can effectively help the individuals fight against depression,anxiety symptoms,and then promote mental health.The physiological changes caused by exercises were similar with antidepressants.Concept integration of exercise experience,the role of exercise,integration of mental and physical researches,and group differences in exercise program were the theoretical problems need further research.If exercise intervention were used as psychological therapy in practice,the scope of exercise intervention (type of mental disorder),effect (areas of improvements for patients) and mechanisms (reasons for these changes) would need in-depth study.
exercise;mentalhealth;exerciseintervention;exerciseexperience;mechanism
1002-9826(2015)01-0132-08
2014-06-27;
2014-12-18
河北省教育廳自然科學基金資助項目(Z2014101)。
李昌俊(1985-),男,四川安岳人,講師,碩士,主要研究方向為運動心理學、社會心理學,Tel:(0313)4029847,E-mail:li_cj110@163.com。
河北北方學院,河北 張家口 075000 Hebei North University,Zhangjiakou 075000,China.
G804.8
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