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游北江

劉耀杰

夜游北江

劉耀杰

夜，又燦爛。燦爛的夜好像是一位偏心的母親，把清城的南門街、北門街和大觀街寵得熙熙攘攘、熱熱鬧鬧、燈火輝煌，而默默流淌著的北江卻如樸實無華的“灰姑娘”透出幾分淡泊、幾分矜持和恬靜，也帶著些許神秘和奧妙。也許，這就是魅力—流過嶺南的一條大江，流到這里它的名字叫北江。對于興趣盎然的游江者來說，夜游北江也許勝過夜訪一位心儀已久的單身美女。于是，我們興致勃勃地在南門街口的鳳景碼頭登上了“暢弋號”游艇。

這是一條新船，船頂部有用霓虹燈組成的“北江夜游”四個大字，閃著熠熠光芒，倒印在靜靜的江面上，宛如四朵出水芙蓉，撩撥著游人們那顆探賾索隱的心。船長劉國鐘告訴我們說，這條船是他們幾家人集資購買的，開辟這條夜游北江線路除了經濟效益之外，最重要的是旨在活躍活躍清遠人的夜生活。聽到這里，我突然意識到眼前這位不修邊幅的昔日漁人已經不完全是經濟意義上的個體戶了。在他和他的合作伙伴們身上已經看到了時代精神、文化意識以及當下還不能完全說得清楚的東西的桅桿。我覺得，這就是希望。

夜依然燦爛。九點多，隨著一聲汽笛長鳴，“暢弋號”游艇啟錨起航了，向著飛來峽口處的倫洲島駛去。此時此刻，平靜的北江開始不平靜了，江面上頓時漂滿了年輕人的歡聲笑語和無憂無慮的歌聲。

我站在船頭，極目遠眺那掩在夜幕之下似有似無的盡頭，腦海里生出隨心所欲卻是奇妙無比的遐想：那悠悠而過的漁船留下若明若暗的漁火，多像戀人們含情脈脈的眼睛……船行江中，再回首遙望清城已是一片燈的海；雄偉的北江大橋已經變成了一條輝煌的巨龍，它弓起脊背，騰騰欲飛。漸漸，燈的海遠了；輝煌的巨龍遠了。我明明知道3個小時之后我們還會回到這里，卻不知為什么還是突然冒出一種欲望：讓我再看你一眼，再看你一眼……可是，一切都越來越遙遠了，一切都望不到了，一切也都變得更加可愛了。

回到艙中，剛剛坐下，一位端莊嫻淑、落落大方的女士為我們送上了咖啡。一看這杯中咖啡的顏色就知道一定是上乘佳品，不要說喝到嘴里，就是用手把氣味兒撥進鼻孔，便會知道“味道好極了”。交談幾句之后，我們才知道，這位熱心為游客服務的女士也是船主之一。她說，為了使游客在江上度過一個美好的夜晚，游船還特意開往上有茂密的樹林、青翠的竹叢，下有大片大片的沙灘，屬于一個尚未開發的處女島。游船在這里只停留1個小時，供游人上島游玩。登上倫洲島后，果然名不虛傳，那樹、那竹、那沙灘……令人一下子立馬想到了那句非常經典的歌詞“外婆的彭湖灣”。

當我們夜游的全部航程就要愉快地結束的時候，不覺已近午夜。還是在南門街口的鳳景碼頭，游艇的主人向我們揮手告別。他們衷心希望我們能再來；我們也衷心希望我們能再來。再來一次夜游北江，再來一次美好的享受。

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