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析口述史研究在革命紀念館工作中的功用

李震宇

[摘要]本文結合連云港市革命紀念館老革命影像資料搶救工程所帶來的紀念館工作變化，分析研究口述史研究在紀念館工作中的一些功用。力求推進口述史研究在革命紀念館乃至黨史部門工作中的地位。

[關鍵詞]口述史；征集；研究；連云港市革命紀念館

廣義上的口述史也稱口碑史學，是以搜集和使用口頭史料來研究歷史的一種方法，這種歷史研究方法起源很早。在中國，遠古的神話傳說就是古人口口相傳的口述史料，自周代以來，便出現了專為史官搜集言談內容的書記，即所謂的“動則左使書之，言則右使書之”。在西方，也有《荷馬史詩》、《馬克·波羅游記》等眾所周知的口述史料。近現代以來，諸如《西行漫記》、《我的前半生》等口述歷史也家喻戶曉。現代意義上的口述史即口述史作為一門獨立的學科源于20世紀40年代，且迅速在世界范圍內得到使用和發展。特別是在新敘事史學，即歷史學的主體從人周圍的環境轉向環境中的人；歷史研究的問題從經濟和人口轉向文化和感情；對歷史學發生影響的學科從社會學、經濟學和人口學轉向人類學和心理學；歷史研究的對象從群體轉向個體等的新歷史學思潮的帶動下，口述史學研究得到了更多關注。

在黨史系統內，自21世紀初開始，隨著科技手段的不斷加強，口述史研究作為調查的一種方法被廣泛運用到了中央黨史研究室及各省黨史研究室的地方黨史資料征集工作中來。自2013年以來，連云港革命紀念館在市委組織部、宣傳部，市黨史辦等單位統一領導下，在市委老干局、市民政局等相關單位密切配合下，開展了以“革命前輩影像資料搶救工程”為核心革命史資料征集項目，搶救性地集中采訪拍攝了連云港籍包括在連云港地區參加過革命活動的老干部、老戰士，挖掘、記錄他們的革命事跡以及連云港地區各個革命時期重大歷史事件的背后故事，采集了一批詳實、富有感染力的數字化革命史料。因此，采集口述史資料采集也成為這一時期館藏品征集工作的重中之中，本文將以連云港市革命紀念館搶救工程為例，探討口述史研究在革命紀念館工作中的功用。

革命紀念館屬于廣義上的博物館范疇，我國博物館的基本任務是，適應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的需要，收集保藏文物和標本，進行科學研究，舉辦各類陳列展覽，提高整個中華民族的思想道德素質和科學文化素質，促進社會主義精神文明建設，為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服務。這就導致現階段紀念館的地位與功能仍是收藏機構、宣傳教育機構、科學研究機構。其基本功能是收藏、研究、教育。口述史研究以及口述史資料的征集管理在這三大方面都發揮著不可替代的現實功用。

一、口述史在紀念館征集收藏功能上的作用

1、口述史料在革命紀念館資料征集中的重要性。口述史料的征集是革命紀念館資料征集的重要手段，是記錄保存革命歷史事實的重要方法。特別是在當下，革命資料搜集整理的緊迫性導致了口述史料征集不可撼動的基礎地位。例如，抗日戰爭親歷者影像資料的搜集，面對的采訪對象大多是九旬以上的高齡老者，有些甚至已經不能自理。如果不抓緊一切時間記錄他們對歷史的回憶，請他們佐證后人的研究成果，可能就會留下不可挽回的遺憾或是對歷史錯誤的理解。因而，口述史研究的近時性使得口述史料的征集，在紀念館資料征集中的地位凸顯。

2、口述史料征集工作增強了革命紀念館的影響力和社會關注度，進而反作用于征集工作，形成良好的征集線索渠道。連云港市革命紀念館在整個搶救工程的深入采訪，得到了社會各界的廣泛關注。例如，《蒼梧晚報》先后開辟了“尋找港城老兵”和“那些年我在朝鮮”兩個專欄，介紹搶救工程成果。通過報紙的推介，為征集工作提供了不少于十條的征集線索，特別是這些線索多為親自登門的，大大提高了紀念館征集的工作效率。還有許多的采訪線索，來自于被采訪對象的介紹推介，通過口述史資料的搶救整理，挖掘了大量征集線索，特別是過去重視度不足的普通官兵，革命史見證者以及個別反面人物信息。也使得紀念館成為匯聚此類信息的海洋。

3、征集到的口述史資料成為革命紀念館館藏新類目，同時方便了其他形式的藏品的征集。口述史料的征集形成了大量的數字化視頻和文稿資料，符合現代博物館數字化的要求。同時，通過采訪中的增加了解，在溝通中增強信任，通過廣泛宣傳文物征集工作的意義，加上有效的情感傳遞，使得多數被采訪的老同志及其親屬愿意向紀念館捐贈實物、照片、文獻、手稿等，這些藏品因為來源信息確切，可利用價值巨大。

二、口述史資料在紀念館研究功能上的作用

1、口述史研究拓寬了紀念館歷史研究的方法。過去的黨史部門及紀念館一定意義上更注重對重大事件，特別人物的關注和研究，史學的記載方式也大多采用自上而下的撰寫歷史資料。而口述史資料的搜集研究，能夠更多的從細微的人物，細小的事件中去發現歷史線索，由于口述史資料的廣泛性，記錄方式的便捷性，口述史資料能夠承載更多的歷史內涵，進而對自下而上的全面復原歷史本來面貌打開了方便之門。革命紀念館三年來的口述史資料搜集過程，走訪了北京、上海、南京、連云港等十余個城市，采訪拍攝了260余人，其中既有徐世平、楊斯德、李欣、呂劍光等老一輩無產階級革命家，也有馬自強、董淑勝等退伍務農的普通戰士，還有陳人康、劉安東、萬明明等老革命后代，也有王輔一、許燕鎏等地方黨史軍史專家，他們站在不同角度口述的寶貴歷史資料，為紀念館還原連云港地方革命斗爭史提供了寶貴的一手材料。

2、口述史研究改變了紀念館研究人員對歷史的解讀方式，使得研究成果的形式變得更為多樣。連云港市革命紀念館研究人員在對大量視頻資料的整理、歸檔、研究后出版了系列圖書《紅色記憶》（第一輯），利用相關資料協助上級黨史部門出版了《連云港抗戰志》等圖書出版物，形成了傳統的研究成果。與此同時，創新研究成果的形式，將口述史材料結合戰爭遺跡遺存等制作了文獻紀錄片《連云港保衛戰》、《贛榆戰役》以及四集電視專題片《港城革命人物譜》，以及紀念抗日戰爭勝利七十周年系列紀錄片等。充分利用口述史較之以往檔案、文獻等更為生動、通俗的特點，更好的把更為詳實生動的歷史再現出來，擴大研究成果的受眾面，使得研究成果能夠更快更廣的服務于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

3、口述史資料的研究對紀念館研究人員提出了更大的挑戰。在對口述史資料的研究過程中存在兩大方面的局限。一是口述史資料自身的局限。一方面表現為被采訪者記憶能力的限制，由于被采訪人年事已高，往往對過往的回憶有所偏差，采訪中會出現大量的記憶模糊，或者記憶混亂導致該部分資料可信度的降低。還有一些是被采訪人在特定歷史時期，特定環境下站在個人立場的闡述，帶有強烈的情感色彩，因為主觀因素太多無法真實的還原當時當地的歷史。再一方面，對于革命者親屬的采訪是對革命者講述歷史的復述，其中摻雜的個人因素更為紛繁復雜，降低了史料的可靠性，進而很難被所有人采信。二是，研究人員本身的知識儲備的局限性。口述史資料涵蓋社會、經濟、文化、民生等各個方面，需要研究人員對整個歷史時期社會狀況有基本的把握，并對重要的歷史事件有詳盡的了解。才能在研究中去偽存真，去粗取精。這就客觀上提高了對研究人員能力的要求。總而言之，口述史研究是對紀念館研究隊伍提出的一項較高要求，推動了紀念館研究人員能力的提升。

三、口述史研究在紀念館宣教功能中的作用

1、口述史資料拓寬了紀念館的展陳形式，豐富了展品類別。一方面口述史資料的利用，進一步豐富了紀念館多媒體教育的形式，更多的視頻資料涌現，引得觀眾駐足觀賞學習。根據資料整理出的紀錄片，成為黨員教育，紅色文化推廣的精神產品推向更多的受眾。另一方面，通過口述史采訪過程，征集到更多類別的產品，增添了展覽的層次感，吸引力。再者，口述史資料佐證下的展覽內容，更加真實，更能準確的反映歷史，緬懷先輩，教育后輩。

2、口述史研究豐富了紀念館的教育形式。連云港市革命紀念館充分利用口述史研究資源改善革命歷史的宣傳教育形式。除紀錄片廣而告之以外，還邀請戰爭親歷者，黨史專家走進紀念館展廳，用親身體驗和深入的研究成果引領觀眾走進那個戰火紛飛的硝煙年代。充分利用口述史資料征集工作中對被采訪人資料信息的整理，設立“小推車”公益基金，強化志愿者隊伍建設，一方面把觀眾帶到被采訪人家中進行歷史教育，另一方面為生活較為困難的歷史親歷者送上綿薄之力，進而形成了良好的互動。使紀念館的歷史教育更為生動逼真，深入人心。

綜上所述，口述史資料的研究體現了紀念館人珍視歷史的態度，是創新征集工作，歷史研究，宣傳教育的科學實踐。愿此能為革命紀念館同行們提供些許參考。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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