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科峰,張曉霞
(1. 2. 寧德師范學院,福建寧德,352100)
伴隨著全球經濟一體化趨勢的不斷深入,企業在市場中的競爭逐漸發展為供應鏈之間的競爭。傳統的供應鏈由于缺乏有效的約束和控制,一方面導致供應鏈內部關系極其不穩定,另一方面使供應鏈外部也充滿了激烈競爭。在這一背景下,黎繼子、劉春玲等將產業集群理論與供應鏈理論相互耦合,提出了集群式供應鏈思想。[1]然而,由于集群式供應鏈是以產業集群內部的產業鏈為基礎,對于供應鏈之間的約束能力較差,多數鏈條間的關系并不緊密。因此,本文以筆者提出的集群式供應鏈戰略聯盟思想為理論基礎,重點研究集群式供應鏈戰略聯盟共生模型及其拓撲結構。
集群式供應鏈(Cluster Supply Chain,簡寫為CSC)則是耦合供應鏈理論思想和產業集群理論的基礎上,一種以產業集群為載體,強調圍繞相關產業的多條供應鏈縱向層面以及跨鏈間橫向協作共贏的理論思想。[2-5]
戰略聯盟(SA)是企業在生存與發展的壓力下,依靠組織內部的約束力量,為實現共同占有市場、共同擁用資源以及增強競爭實力等戰略目標,而形成的共擔風險、資源共享、各種要素雙向或多向流動的聯合行動組織。[6-7]
根據前人對供應鏈理論、戰略聯盟理論、集群式供應鏈理論的深入研究,筆者提出了集群式供應鏈戰略聯盟(Cluster Supply Chain Strategic Alliance,簡寫為CSCSA)的定義:以產業集群為載體,協調供應鏈各方利益,以契約為紐帶,將集群內部的多條橫向和縱向供應鏈相互耦合,建立戰略聯盟關系,最終形成的長期穩定、互惠共生的新型網絡化戰略合作組織。[8]集群式供應鏈和集群式供應鏈戰略聯盟之間是內容與形式的關系,它擁有集群式供應鏈和戰略聯盟的各自的特征,可以對企業發展產生規模效應、成本節約、創新能力提升、風險降低、競爭力提高以及促進產業結構調整升級等方面有積極作用,如圖1所示:

圖1 集群式供應鏈戰略聯盟解析
“共生”一詞最初由德國生物學家德貝里提出。他認為“共生”是指不同種屬的生物按照某種物質關系生活在一起。隨后,國外一些科學家在研究中逐漸將該理論不斷完善和豐富,比如:愛德華·威爾遜教授在研究昆蟲和鳥類過程中發現,生物中存在著群體寄生、群體偏利共生和群體互利共生的三種奇特現象;科學家科勒瑞和劉威斯則分別提出了“共生”“寄生”“互惠共生”等概念。
然而,隨著時代的發展和社會的進步,共生思想逐漸在生態學、社會學、經濟學、管理學等多個領域生根發芽,開花結果。在我國,袁純清教授開創了將共生理論思想引入到了經濟管理領域的先河;[9]此后,國內學者逐漸開始重視產業、企業、行業等共生問題的研究,并取得了一定的成就。[10-12]
總結前人對共生理論的研究和實踐,本文認為要實現共生現象必須具備如下特征:(1)要有兩種或兩種以上獨立的生物單元;(2)這兩種生物之間存在的相互結合關聯的環境;(3)結合的各方存在結合的內在要求;(4)結合過程中必然存在某種物質的交換;(5)結合后往往形成一種獨特的結構模式,稱為共生體;(6)其結合并未改變各方自身的性狀結構;(7)這種結合關系使各方整體向好發展。
1.規模擴大。聯盟的建立能夠增強產業集群內各個供應鏈的實力和能量,進而實現整個產業集群規模的擴大。
2.節約交易成本。通過共生的聯盟系統,可將企業間的優勢資源進一步整合、優化,從而降低供應鏈中的供應、生產、銷售、物流等各個環節的成本。
3.提升創新能力。創新是企業和供應鏈發展的動力,聯盟具備的良好知識傳播、技術轉移氛圍,既可以提升企業的創新能力,又能促進產業集群轉型升級。
4.降低風險。在聯盟的約束機制下,通過集群內部的管理和運作,既可以使供應鏈和企業避免惡性競爭導致的風險和損失,也可以為其抵御外來的挑戰和風險提供保障。
5.提高競爭力。聯盟拓展了各個供應鏈的視野,也使產業集群內部資金、技術、人才、知識、渠道等資源廣為聚集,為企業競爭力的提高創造了條件,同時也為產業集群內部產業結構調整、升級提供了可能。
6.增強互信。單條供應鏈的單打獨斗模式已經不能適應當前市場競爭的需要,抱團取暖又存在相互猜疑、信任缺失的困境,因而需要聯盟的運行機制來打破隔閡,增強供應鏈間以及企業間的互相信任。
7.抑制機會主義。聯盟能夠增強成員間的互通性和內外部環境認知能力,減少其非理性行為,進而抑制聯盟成員的機會主義行為。[13]
通過對共生理論與集群式供應鏈戰略聯盟思想的對比剖析不難發現,集群式供應鏈戰略聯盟中具備實現共生現象的條件。[14]
1.供應鏈及其成員企業Cα與供應鏈及其成員企業Cβ之間存在最少有一組質參量兼容。質參量兼容也就是說Cα和Cβ之間存在著某種物質、能量的相互表達。集群式供應鏈戰略聯盟由產業集群內多條不同類型但相互關聯的供應鏈組成,而且各供應鏈內部的上、中、下游企業既相互獨立,又存在相互依存關系,顯然存在某種可以相互表達的關系。
2.供應鏈及其成員企業Cα與供應鏈及其成員企業Cβ均可以獨立自主活動,兩者之間至少擁有一個共生界面。集群式供應鏈戰略聯盟的建立并沒有改變原有各自獨立的企業主體以及相應供應鏈的性狀特征,產業集群內各個關系松散但又相互依存的供應鏈為集群式供應鏈戰略聯盟構建提供了保證。
1.供應鏈及其成員企業Cα與供應鏈及其成員企業Cβ在共生界面中可以順利地實現物質、能量以及信息的交流或交換。產業集群內的不同類型企業為了尋求抱團發展,自發形成了若干的供應鏈,但隨著競爭的日益激烈,各供應鏈為了面對更大范圍和強度的挑戰,組建集群式供應鏈戰略聯盟成為其內在要求。
2.供應鏈及其成員企業Cα與供應鏈及其成員企業Cβ通過共生界面可以產生相互作用的新能量。集群式供應鏈戰略聯盟正是突破了原有供應鏈之間的界限,在聯盟的約束機制下,對其內外部資源進行了有效的整合,促進了成員間資源、信息等多方面的交流和溝通,進而實現集群內的供應鏈互惠、共贏發展,企業逐漸壯大。
3.供應鏈及其成員企業Cα與供應鏈及其成員企業Cβ相互之間的信息占有度越大,其共生關系越穩固。在產業集群背景下,集群式供應鏈思想與戰略聯盟思想都要求企業相互之間實現信息的共享和互通,集群式供應鏈戰略聯盟思想正是這兩者耦合的產物,是一種新型的供應鏈鏈接共生體。
1.共生系統維度均衡條件。在集群式供應鏈戰略聯盟共生系統中,產業的種類會隨著共生能量的增加而不斷擴大范圍,如福建閩東的電機電器行業,隨著各條供應鏈產銷量的增加,逐漸從單一的電機電器組配,發展到了銅礦開采、銅線加工、鑄件、殼體加工、加工設備生產、物流運輸、技工培訓等多個相互協作分工的產業體系。當然,這種產業范圍的擴大并不能無限度的累加,當超過某個臨界點的時候就可能導致共生系統控制能力的下降。
2.共生系統密度均衡條件。在集群式供應鏈戰略聯盟共生系統中,隨著產業種類的增加必然使成員企業密度也隨之增加,一旦共生企業數量超過一定的比例,將會導致過度競爭,危及共生系統的整體安全。
系統一般都有一定的界限和范圍。[15]理論上來說,集群式供應鏈戰略聯盟共生系統的內涵和特征決定了它也同樣存在著自身的邊界、范圍以及不同的層次。然而,集群式供應鏈戰略聯盟本身所具有的邊界模糊性又給我們定義其邊界增加了難度。因此,本文以集群式供應鏈戰略聯盟共生系統的總產品價值鏈體系為邊界,凡是與總產品價值鏈的構建具有直接關系的企業都可以看作聯盟的組成部分,比如:圍繞總產品價值鏈的多條縱向鏈條中的供應商、生產商、分銷商等,以及不同層級的橫向鏈條中的政府、中介組織、科研院所、金融機構等。并且,集群式供應鏈戰略聯盟并不按照產業和行業來劃分界限,其內部可以共存多個不同類型產業和行業。這就如同在一個池塘中的生物群落中的魚、蝦、螺、蚌、微生物、植物等生命有機體一樣,處于不同食物鏈上的生物不斷地與其他生物以及周邊環境進行著物質、能量和信息的交換,并最終形成相互制約、相互依賴的有序共生系統。
集群式供應鏈戰略聯盟共生系統的界面是指聯盟中的企業與企業之間、供應鏈之間、共生系統與周邊環境之間的接觸方式和機制的載體(或者說是媒介、通道)。它是共生系統內成員關系形成和發展的基礎,具有物質交換、能量傳導、信息傳遞、共生機制構建、平衡競合關系等功能。集群式供應鏈戰略聯盟共生系統的界面是由共生成員性質決定的,具有天然的內生性;聯盟若想實現總產品價值鏈的目標,必然需要源源不斷的物質、能量與信息的供給和交換,因而其邊界也具有動態性、開放性、外延性。[16]
集群式供應鏈戰略聯盟共生系統模型的建立,為定量分析其結構形式提供可能。它可以明確聯盟共生系統與周邊環境以及各系統要素的相互關系,確立聯盟共生系統的能量模型,增強對系統結構定性關系的理解和認知。
1.集群式供應鏈聯盟共生系統與周邊環境
假設集群式供應鏈戰略聯盟中的企業是共生系統中的獨立生命體,由這些生命體構成的供應鏈同樣具有生命體特征,因此,共生系統的存在和運行必然離不開周邊環境,而周邊環境也需要共生系統良性發展,兩者具有雙向的激勵或約束關系。
周邊環境一般包括自然環境系統(N)、經濟環境系統(E)以及社會環境系統(S)三個部分。自然環境系統是集群式供應鏈戰略聯盟共生系統賴以生存的基礎,主要包括區域位置、自然資源稟賦、災害等方面,其元素被稱為自然變量Nα,其中α∈A;經濟環境系統是集群式供應鏈戰略聯盟共生系統內部成員鏈接和交流的媒介或工具,主要包括市場需要、技術、體制、政策、行規、產業集群結構、經濟發展周期等,其元素被稱作經濟變量Eβ,其中β∈B;社會環境系統是集群式供應鏈戰略聯盟共生系統的外部氛圍,主要包括政治、文化、教育、中介等方面,其元素被叫作社會變量Sλ,其中λ∈r。將這三種環境系統量化并集為:

此外,將周邊環境對共生系統的影響分為以下三種:一是積極環境。它對集群式供應鏈戰略聯盟共生系統起到激勵和積極的作用。二是消極環境。它對集群式供應鏈戰略聯盟共生系統產生抑制和消極作用。三是中間環境。它對集群式供應鏈戰略聯盟共生系統既無積極影響,也無消極影響,可謂中庸之道。根據共生理論可知,以上這三種環境并不是一成不變,隨著時間、空間、資源、市場、政策等條件因素的變換,集群式供應鏈戰略聯盟共生系統也會隨之而變,而且聯盟即可能向好發展,也可能分崩離析。
2.集群式供應鏈戰略聯盟共生系統能量詮釋
(1)集群式供應鏈聯盟共生系統能量空間
假設集群式供應鏈戰略聯盟共生系統由 ni(i=1,2,……,m)個成員企業組成,聯盟共生系統在T時刻的總能量為 ET,物質能量、資金能量、信息能量分別用ETW、ETZ 、ETX表示,ETi表示第ni個成員所形成的總能量,且總能量集合成遞增關系,因此集群式供應鏈戰略聯盟共生系統的能量模型可表示為:

式中α表示各種形式能量與集群式供應鏈聯盟共生系統能量之間的映射關系;dET表示聯盟共生系統的初始能量,其數值大于0的常數。聯盟共生系統并不是孤立存在的,其生存和發展與周邊的環境有著密切的關系。因此,聯盟共生系統總能量又分為自身能量和外部能量,只有在同時滿足系統內外的要求時,聯盟共生系統才能存在。
(2)集群式供應鏈聯盟共生系統發展的能量
能量空間是集群式供應鏈聯盟共生系統存在的基礎能量,聯盟共生系統要想正常運作和發展,必然會從周邊環境吸納更多的能量。為了明確聯盟共生系統發展過程中與周邊系統的能量交換過程,我們假設T時刻聯盟向外輸出的總能量、物質能量、資金能量以及信息能量分別表示ETO、ETOW、ETOZ、ETOX;外界向聯盟輸入的能量則表示為ETi、ETiW、ETiZ、ETiX。

當ETO>ETi時,集群式供應鏈聯盟共生系統向外輸出的能量大于外部所輸入的能量,聯盟表現為經營不善,出現一定的虧損現象;當ETO=ETi時,集群式供應鏈聯盟共生系統向外輸出的能量等于外部所輸入的能量,聯盟表現為正常經營,平穩運行;當ETO 3.集群式供應鏈戰略聯盟共生系統網絡拓撲結構 為了較為清晰的展示集群式供應鏈戰略聯盟共生系統結構,本文以供應鏈SC1和SC2為例構建集群式供應鏈戰略聯盟網絡拓撲圖,詳見圖2: 圖2 集群式供應鏈戰略聯盟共生系統拓撲結構圖 從圖2可以看出,供應鏈SC1和SC2分別擁有包括多層級的原材料供應商、核心制造商以及多層級的分銷零售商等共生單元,并形成了獨立、完整的縱向供應鏈聯盟;其中制造商(核心企業)是縱向聯盟共生系統中的關鍵物種,上游的供應商成為原材料的生產者,下游分銷商和零售商則是整個食物鏈的逐層分解者。中間部分的橫向聯盟不僅是縱向供應鏈各個層級的在橫向層面的聯盟,還是政府、科研院所、中介、第三方服務等組織機構與縱向供應鏈上各個層級協同合作的橫向聯盟。最后通過縱向聯盟與橫向聯盟的耦合,構成了集群式供應鏈戰略聯盟共生系統。此外,這個系統并不是一個封閉的系統。[17] 圖2只是一個簡單的示意圖,集群式供應鏈戰略聯盟在現實中則是由若干條縱向供應鏈聯盟與若干條橫向聯盟耦合所形成的契約約束、目標共同、疆界模糊、動態競合、動作高效、戰略協同的新型網鏈結構。 本文運用共生理論結合集群式供應鏈戰略聯盟的思想,分析了聯盟成員之間擁有產生共生關系的內在動因以及其具備必要、充分、均衡等共生關系;并在前人研究的基礎上界定了集群式供應鏈戰略聯盟共生系統的邊界和范圍,進而解析集群式供應鏈戰略聯盟共生系統與周邊環境的關系,詮釋了系統的能量,最終構建了集群式供應鏈戰略聯盟共生系統的拓撲結構模型。該模型的構建厘清了集群式供應鏈戰略聯盟成員的內部關系以及運行機理,并為后續的集群式供應鏈戰略聯盟的穩定性、協同博弈、利益分配等諸多方面研究提供了基礎。 [1] 黎繼子.集群式供應鏈及其管理研究[D].華中農業大學博士學位論文,2006:7-22. [2] 黎繼子,劉春玲.集群式供應鏈:產業集群和供應鏈的耦合[J].現代經濟探討,2006(5):5-9. [3] 黎繼子,劉春玲,李柏勛. 集群式供應鏈跨鏈間的庫存協調模型研究[J].系統工程與電子技術,2007,29(9):1479-1483. [4] 胡勇軍.我國物流企業戰略聯盟模式研究[J].商業時代,2011,(14):30-32. [5] 唐喜林,李軍.集群中供應鏈跨鏈聯盟的鏈間合作博弈分析[J].科技進步與對策,2008,(5)90-92. [6] 張樹義,郭強.試論企業戰略聯盟形成的內部原因[J].軟科學,2001,(4):6-10. [7] 胡勇軍.我國物流企業戰略聯盟模式研究[J].商業時代,2011,(14):30-32. [8] 袁科峰,張曉霞.集群式供應鏈戰略聯盟構建策略研究[J].湖北文理學院學報,2015,(02):58-62. [9] 袁純清.共生理論——兼論小型經濟[M].北京:經濟科學出版社,1998:7-8. [10] 馮德連.中小企業與大企業共生模式的分析[J].財經研究,2000,28(6):25-42. [11] 孫天琦.產業組織結構研究:寡頭主導大中小共生[M].北京:經濟科學出版社,2001:135. [12] 趙紅,陳紹愿,陳榮秋.生態智慧型企業共生體行為方式及其共生經濟效益[J].中國管理科學,2004,25(12):130 -136. [13] 周柏翔,丁永波,凌丹.供應鏈聯盟企業共生的內在動因與外部條件分析[J].商業研究,2007(5):34-38. [14] 丁永波.基于共生理論的供應鏈聯盟企業共生條件分析[J].商場現代化,2006(10):129-130. [15] Mario·Bunge.SYSTEM BOUNDARY[J].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General Systems(IF 0733),Taylor&Francis 1992,Vol.20(3):56-58. [16] 高潤喜,揭筱紋.戰略聯盟策略與企業共生理論的比較研究[J].探索,2013(01):104-108. [17] 凌丹.基于共生理論的供應鏈聯盟研究[D].吉林大學碩士學位論文,2006:25-35.
五、總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