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易康“無氟”防蛀未必更好

｜本刊記者/許戴佳

好易康“無氟”防蛀未必更好

｜本刊記者/許戴佳

無氟概念的推廣，是部分廠商揣著明白裝糊涂，氟的防蛀效果是很肯定的，而且，醫學界的研究不比商家的營銷概念，鮮見顛覆。

這個“看臉”的時代，一口好牙不僅關乎個人健康，也是社交必備條件。如何挑選一款牙膏，做好日常的口腔清潔？

2014年10月，《消費者報道》向第三方權威檢測機構送檢了高露潔、佳潔士、好易康、中華、黑人、田七等6品牌牙膏，除了檢測其摩擦值和pH值外，還檢測了有效氟、總含氟量、三氯生等安全性和功能性指標。

檢測結果顯示，6品牌牙膏有效氟含量處于相近水平，另兩款宣稱不含氟的產品，也符合其標稱。此外，今年備受關注的可能致癌抗菌劑三氯生并沒有在這幾個產品中檢出。

含氟牙膏有毒？

今年下半年，好易康fe生物功效牙膏開始大規模廣告宣傳，在其包裝上還標示了“本品無氟配方，不含藥物，孕婦、兒童可放心使用”——這似乎暗示消費者：含氟牙膏，孕婦兒童不能放心使用。

本次檢測中，田七特效中藥牙膏也在包裝上標示了“無氟”字樣。

含氟與無氟究竟有什么區別？無氟是否更安全？

1945年美國首先在牙膏中加入氟，生產出世界上第一支含氟牙膏。因其優異的防蛀效果，在全球得到了極大的推廣。

“氟可以直接抑制口腔中的細菌生長，與牙齒表層物質結合，增強牙齒對腐蝕物的抵抗力，起到防蛀的效果，對蛀牙病變的部位，還能起到修復再礦化的作用。而且較高濃度的氟還可以直接殺滅致齲菌與其他細菌。”國家輕工業牙膏蠟制品質量監督檢測中心的工程師鄭偉在接受本刊記者采訪時解釋。

那含氟牙膏的危害到底怎樣？

2008年，有國內媒體轉載了《科學美國人》雜志上的一篇文章《危險的含氟牙膏》。這篇文章文題并不相符，主要講的并不是含氟牙膏的危害，而是在討論氟攝入過量的問題。但在之后的傳播中，卻只字不提美國有不少地方是高氟地區的背景，而將重點放在氟攝入過量會引起“神經疾病、內分泌疾病甚至癌癥”上。

對此，瑞爾齒科全科醫生洪勝表示，國內過多地宣傳氟危害，其實是沒有必要的。

“對于我國少部分的高氟地區，如云貴高原或是西北地區，因水里已含有大量的氟，的確存在攝入過量的隱憂。但對于大部分地區，并不存在這個問題，可以安心使用含氟牙膏。”他說。

“而且美國牙科協會最新的研究表示，在小孩子長出第一顆牙齒時，就可以開始使用氟化物來健齒。”洪勝補充。

西安碑林國星口腔醫院的聶于凱醫生也表示：“無氟概念的推廣，是部門廠商揣著明白裝糊涂，氟的防蛀效果是很肯定的，而且，醫學界的研究不比商家的營銷概念，鮮見顛覆。”

中國2008年版的《牙膏》標準中規定，兒童牙膏的有效氟與總含氟量的限量在0.05%—0.11%，成人牙膏的有效氟與總含氟量的限量在0.05%—0.15%。

“標準之所以設置有兩個氟指標，是因為氟在牙膏中，容易與碳酸鈣等成分發生反應，生成沉淀，從而失去功效。所以在總含氟量里，分別有沉淀氟與有效氟。氟的總量超出上限則有危險，而有效氟的含量在安全范圍內，越高則防蛀效果越好。”鄭偉指出。

本刊此次送檢6品牌7款產品的檢測結果顯示，好易康與田七的兩款牙膏確如其宣稱，并不含氟。

黑人與高露潔的兩款兒童牙膏，有效氟的含量均為0.06%。其他三款成人牙膏中，中華卓效倍護多重特護牙膏的有效氟含量達最高限值，為0.15%，佳潔士全優7效最少，為0.13%，不同牙膏之間相差只有0.01%。（如圖2）

無氟如何防蛀？

本次檢測中，田七和好易康的2款牙膏均以“無氟”為宣傳點。此前，田七牙膏生產商奧奇麗公司曾表示無氟產品主要針對中國高氟病區的人群。而好易康無氟則在于其添加了“溶菌酶”，稱能“秒殺”口腔中400多種細菌。

溶菌酶是如何達到殺菌的效果呢？是否比含氟牙膏更好呢？

南方醫科大學藥學院微生物與生化藥學專業副教授徐學清告訴本刊記者：“溶菌酶是一種高效穩定的蛋白質，通過水解細菌細胞壁的方式來達到殺菌的效果。該物質對革蘭氏陽性菌（一大類細菌）有很好的分解作用。”

由上海市口腔醫院研究所出具的《FE生物功效臨床試驗報告》中稱，好易康牙膏具有抗菌、抗牙結石、防蛀等功效。

不過，本刊記者在調查過程中了解到，溶菌酶雖然高效穩定，但在偏堿性的環境中，容易失去活性與穩定性。而此次檢測的好易康fe生物功效牙膏，其pH值為8.24，呈弱堿性。

好易康生產商江蘇雪豹日化有限公司的技術部總監童渝對此向本刊解釋：“復旦大學和我們經過長期研究，利用有關技術在‘FE復合蛋白溶菌酶’外面疊加了一層‘保護劑’，就能讓‘酶’在牙膏膏體中能夠保持較長時間的穩定性，所以在偏堿性的條件下‘酶’的穩定性根本沒問題。”

“pH值為7并不是一個很苛刻的條件，pH值在4—8之間，溶菌酶都可保持80%—90%的活性因子。”徐學清解釋道。不過，他表示，溶菌酶僅是一種蛋白質，并不能像氟一樣起到再礦化的效果。

童渝也認可：“所謂的再礦化是含氟牙膏防蛀的特點，fe生物功效牙膏是通過消除牙菌斑來達到防蛀的效果，沒有再礦化的作用。”

為了了解溶菌酶的相關研究，記者聯系了復旦大學生命科學學院，相關工作人員告知：FE溶菌酶的知識產權早在20多年前就轉賣出去，而當年研發團隊的李志勛教授也早已退休十幾年。據悉，上海高科生物制品有限公司也早在1999年就將FE溶菌酶使用到含片中，這并不是一項新的技術。

綜合評價高露潔、中華較佳

今年8月，香港消委會在抽檢了市面上23個品牌共35款牙膏時，發現包括高露潔在內的3款普通牙膏被檢出含有或可致癌的抗菌劑三氯生。這將安全性仍不能確定的三氯生再次推到了風口浪尖。

為給消費者提供確切信息，本刊此次送檢牙膏也將三氯生納入檢測，檢測結果顯示7款牙膏均不含三氯生，消費者可安心使用。

基于本次實驗室的測試結果，本刊對7款牙膏給出一個綜合評價，供消費者參考。其中，高露潔防蛀健齒兒童牙膏與中華卓效倍護牙膏表現較佳，而田七特效中藥牙膏表現相對較差。（見綜合評價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