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文飆 深情厚意延邊情

吳永強

付文飆，延邊州委常委、副州長，分管足球工作。雖然在延邊工作還不到兩年，他卻已然融入延邊，話語之間，道不盡的延邊足球夢，說不盡的朝鮮族風情。

說起延邊足球的歷史，跨度超越百年，堪稱國內最早進行足球運動的城市之一，擁有厚重的傳統和驕人的戰績。熟稔延邊足球發展脈絡的付文飆如數家珍：“早在1908年，足球運動就已經進入延邊。上個世紀30到40年代，延邊隊曾6次奪得東北足球大會冠軍。新中國成立以來，延邊隊代表吉林省先后奪得第一次全國足球大會冠軍、全國足球甲級聯賽冠軍和全國首個城市運動會冠軍；延邊青少年隊更是19次捧起全國青少年足球比賽冠軍獎杯。”

在中國足球職業化起步階段，延邊隊很快成為甲A聯賽的一支勁旅，韓國儒帥崔殷澤主導中國足壇刮起“延邊旋風”，“巨人殺手”的稱號也為延邊足球增添了神秘色彩，成為中國球迷揮之不去的永恒記憶。多年來，延邊培養的高仲勛等40多名運動員入選國家隊、400多名運動員成為解放軍及省級以上足球隊的優秀骨干。現在的延邊，全州215萬人口中有各類業余足球俱樂部150余個、業余運動員1.1萬名、青少年注冊隊員800多名，每個縣市都有聯賽，一年四季都有比賽，足球覆蓋領域之廣、普及率之高、參與人數之多在全國首屈一指。

重塑中國足球版圖的延邊地位

在延邊，踢足球、看足球、議足球是人們生活的重要內容，足球已不僅僅是一項體育運動，而是一種文化傳承、一種精神力量，是維護民族團結、促進邊疆繁榮穩定的重要載體，更是延邊人民最大的驕傲和自豪。百年延邊足球史，沉淀了深厚的足球文化，傳承著追求卓越的足球精神，也筑牢了在中國足球版圖上的重要位置。

盡管有著輝煌的歷史，但不可否認的是過去十五年來，延邊隊跌入低谷。不僅難以躋身一線球隊，且賽績也多有不佳。而延邊隊是目前國內球隊中唯一一家依賴政府主要資助的球隊，這一體制機制也飽為外界詬病，認為是延邊隊的“硬傷”。

對于外界的質疑，付文飆認為，延邊隊賽績不佳，原因復雜多元。確實，延邊足球俱樂部是政府作為唯一出資人的獨立法人，但這主要是延邊特殊的經濟、地域、人文決定的。而且，政府支持與市場化并不矛盾，不宜簡單一概而論。政府作為投資人的球隊也必須按照市場規律辦事，必須按照游戲規則去運作。就目前中國職業足球而言，也離不開各級政府的支持，只是支持的形式、形態不盡一樣。而從足球改革的角度看，今年以來，延邊足球俱樂部在積極拓展市場方面也加大了力度，取得了一定成效，減輕對政府的依賴，借助中超聯賽的大好機遇，在市場化方面取得更大的進展。

雖然以州政府官員身份分管延邊足球短短不到兩年，付文飆笑稱自己并不算“內行”專業人士，充其量算個足球愛好者，但傾情而執著投入的工作和勤于學習，可以說入手極快且成效顯著、迭創佳績。最為明顯的是延邊隊短短一年間，沖超奪冠，雙喜臨門，一掃長達十五年的低迷。此外，在國家從整體戰略層面推進足球改革的大背景下，從延邊整個城市足球事業發展的角度籌劃延邊足球的未來，是付文飆更為注重的著力點。他也期望通過對延邊足球的探索，尋求出一條符合中國國情的足球發展之路，從而給國內足球改革、給兄弟城市的足球事業提供一些有益的參考和借鑒。

分管足球工作以來，既要解決俱樂部用人、用錢這些具體而微、迫在眼前的事情，又要有大的宏觀架構，為整個城市的足球事業奠定扎實基礎。為了爭取深圳富德保險贊助的八千萬資金，付文飆親自帶隊，五下深圳，誠意和獨特的足球發展構想打動了企業負責人。而爭取到的資金中，有一部分是用于延邊少年球員遠赴意大利足球名隊進行訓練提升，這一模式堪稱國內足壇首家范例。也被付文飆認為“是一個非常有益的探索”。

意大利亞特蘭大俱樂部的青訓體系在意大利排名第一，在今年7月，首批選拔的50名青少年已遠赴亞特蘭大俱樂部參加青訓營，不僅是接受了該俱樂部專門安排的系統化訓練、與意大利孩子們同場競技，還現場觀看了職業足球隊比賽、與一線球星面對面接觸，參加了亞特蘭大俱樂部球迷大會，體驗意大利足球文化。這種青少年足球人才的培養模式，特別是接受先進的足球理念、提高足球訓練競技水平、拓展足球見識，對延邊更多青少年參與到足球訓練當中來的帶動作用意義非常之大。而不管是和意大利貝加莫省省長、倫巴第大區副議長、倫巴第大區體育廳長、貝加莫市市長這些政府高官層面的溝通、介紹，還是和亞特蘭大俱樂部總經理、卡爾皮足球俱樂部董事長等這些業界精英的專業洽談，都絕非易事，數度回合往來，均需要極高的談判技巧、對足球業務的獨特理念、乃至于更廣層面的智慧等諸多因素。最長的一次談判長達六個多小時，對體力都是一種很大的考驗。執著而專業的精神，務實高效的誠意，扎實可行的方案設計，使得雙方達成了最終的合作，讓延邊的足球孩子們嘗到了國內足球領域中的“頭啖湯”。意大利當地的貝加莫報等媒體，都紛紛在頭版和主要版面報道了和延邊足球合作以及延邊州代表團來訪的新聞。

為了夯實這一合作機制，付文飆堅定表示：“這樣的青訓營我們計劃連續舉辦三年，為未來儲備更多的足球人才。現在各個縣市學校的孩子們，能入選去意大利培訓，是一個特別殊榮的機會，已經形成非常好的激勵作用”。

足球正從娃娃抓起

讓付文飆倍感欣慰的另一項“工作業績”就是在國家教育部批準的三個足球教育改革試驗區名單城市中，地處偏遠的延邊州成為和廈門、青島同列的首批城市。這也是他分管足球以來的“得意”之作。說起這一成績的取得，付文飆笑言，自己和教育部分管這一工作的司長并不認識，完全是陌生的工作拜訪，并且是“搶”人家開會前的短短十分鐘時間匯報，結果一下聊了四十多分鐘，用延邊足球一步一步扎實的工作事跡和致力于足球事業發展的滿腔誠意打動了對方。以至于后來在全國城市足球會議上，教育部相關司局的這位領導還特意以延邊為例，肯定延邊足球工作做得實、想得遠。

付文飆認為，延邊能成為三個國家校園足球改革試驗區之一，其意義不僅在于表象的國家部委支持，更是實實在在有利于推動足球改革試驗、以及地方足球事業的發展。延邊校園足球的改革推進，正是致力于儲備足球人才，并形成常態化的機制。

在延邊這樣具有較深足球基礎的城市，統籌資源，創新普及推進機制，推動校園足球逐步向農村、邊遠地區學校輻射，培養大批品學兼優的青少年足球后備人才，依然是一項不可忽視且具有戰略意義的大事業。他透露，擬在三年內創建州級校園足球特色學校達到100所，占學校總數的40%，其中創建20所州級農村中小學校園足球特色學校，創建10所組建女子足球校隊的校園足球特色學校；三年內創建全國青少年校園足球試點區縣3個、創建青少年足球訓練基地5處，每年舉辦全州學生校園足球夏（冬）令營等。這些緊密型的體教結合的實施措施，將使得體制機制更加充滿活力，政策體系更加完備，標準體系更加健全，責任主體更加明確，治理體系更加清晰，構建以學校為單位參賽的小學、初中、高中級競賽體系。真正實現正像鄧小平當年所說“足球要從娃娃抓起”的戰略構想。

作為中組部安排的到地方鍛煉的國家部委干部，雖然是“掛職”，但根據中組部要求，不僅作為州委常委躋身決策層，而且分管業務均為“實職”管理，除了自己熟悉的質檢工作以外，還分管多個領域。而延邊的體育事業、陷入谷底的延邊足球，可以說讓付文飆付出諸多精力。不管是回到北京去其他部委辦事，還是和朋友聚談，只要有利于延邊足球體育事業發展的機會，他都會爭取一把。不少時候，單純的工作切入難入其門，還得借助自己部委工作的人脈關系以及擔任全國青聯和中央國家機關青聯委員的便利條件，來全力協調推進。以至于青聯的朋友們也都知道他在忙著延邊足球的事兒，有什么相關的信息都會在微信群里及時知會一聲。

對話付文飆 談足球，話未來

如果選中國足壇2015年最為“爆冷”但也最為“熱門”的新聞，不得不說是延邊長白山足球隊在短短一年時間內“沖超奪冠”的出色業績，一掃過去十五年低谷頹勢，一躍進入行業前列。作為沒有巨額投入、大牌球星和超級外援的延邊隊，如何實現這一質的飛躍？在國家掀起足球改革的大背景下，備受關注的延邊隊如何因應國家足球戰略發展的要求？進入中超之后，面對如林強手，能否再寫輝煌？背后的延邊州委、州政府對延邊隊又將有著怎樣的戰略考量？

賽季之末，主管足球工作的延邊州委常委、副州長付文飆接受本刊記者獨家專訪，解密延邊隊一年來“沖超奪冠”的諸多內情，并透露延邊隊下一步發展規劃。

《中華兒女》：延邊足球曾有過輝煌的歷史，但不可否認長達十五年來，處于低谷。而今年僅僅一年間，就取得“沖超奪冠”雙喜臨門的佳績，作為分管足球的州政府領導，您認為延邊隊這些驕人業績的取得主要原因有哪些？

付文飆：延邊長白山足球隊2015中甲聯賽以17勝10平3負積61分排名第一，提前2輪實現沖超目標，提前1輪獲得中甲冠軍，實現了延邊各族人民期盼了15年的沖超夢，為吉林省及延邊州爭得了榮譽。這支以延邊球員為主的“子弟兵”平民球隊，沖超奪冠創造了當年從中乙遞補中甲并實現沖超的奇跡，創造了中國足球聯賽史上小投入球隊實現沖超的奇跡，創造了中國足球職業聯賽“金元時代”的平民模式。我認為能夠沖超奪冠是很多條件聚合在一起的結果。

可以說，上到習近平總書記，以及省委省政府領導，下到州委州政府，都對延邊隊寄予厚望。今年習總來延邊視察時，深切囑托我們要抓好延邊足球事業。吉林省委巴音朝魯書記多次過問延邊足球發展情況，協調解決瓶頸問題，還親自牽線深圳富德保險支持延邊足球一事。他和蔣超良省長對發展延邊足球事業都分別作出重要批示，明確指示落實支持政策，極大地增強了我們抓好足球運動的信心和決心。

具體到州委州政府，除了認真貫徹落實各級領導的批示精神，建立聯席會議制度，還多次召開專題會議研究部署，完善部門參與、多方協作工作機制，系統規劃、及時研究解決足球發展中遇到的新情況新問題，出臺了《關于促進延邊足球發展的意見》，將足球改革工作列入全州深化改革總體安排，為延邊足球事業長遠發展打下了堅實基礎。

此外，抓好足球基礎工作可以說是這次沖超奪冠的關鍵。同時，社會資本深圳富德集團的捐助為延邊隊增強了發展動力，為球隊運轉提供了資金保障。

一支球隊出色業績的取得，同樣也少不了俱樂部和球隊管理水平的提升，以及球隊的靈魂人物主教練樸泰夏、廣大球迷的群眾基礎。不管是引進的外援，還是原本的老隊員，正是這種場上團結拼搏、凝神聚力、所向披靡的精氣神、自信心，打出了延邊的風格和水平，也回饋了對延邊隊不離不棄的數十萬鐵桿球迷。

《中華兒女》：“沖超奪冠”之后，對于延邊隊下一步發展的戰略構想是怎樣的？所面臨的挑戰和困難又是什么？

付文飆：沖超奪冠，延邊足球重返中國足球頂級聯賽，標志著延邊足球水平的整體提升，也將為我們帶來新的發展機遇，必須積極謀劃，抓住機遇，凝聚力量，科學規劃，夯實基礎。

要充分利用沖超奪冠大力宣傳吉林省及延邊州。中超聯賽使延邊長白山足球隊登上更加廣闊的傳播平臺，延邊足球的特色也成為關注的主要宣傳資源，要充分利用延邊足球發展出現的新格局、新氣象擴大名片效應。

務實有效地推動延邊足球改革創新。中超聯賽更加規范，市場空間更廣闊。面對足球領域高水平教練、高水平管理者、高水平從業者等稀缺資源，市場程度化不高的延邊足球，必須加緊趕超的步伐。盡快地使延邊足球的發展富有市場魅力，為未來發展奠定基礎。

積極促進體育等新興產業廣泛興起。擁有一支中超足球隊，不僅是榮耀，更是經濟發展的一項福祉。中超聯賽的市場化程度很高，更吸引人們眼球的已經不是看看熱鬧，而是聯賽產業本身及其附加值的成熟度，除了制造足球的驚心動魄的精彩外，還有無限的商機制造，分享足球產業財富盛筵，必須抓住中超聯賽這個產業群體，這個現代產業倉庫，使處于一帶一路重要節點城市--延邊，充分運用中超聯賽拉動體育等新興產業發展。

還有就是中超將使延邊足球之鄉的傳統得到更加廣泛的傳承，發展足球的群眾基礎更加厚重，足球文化底蘊更加夯實，必須牢牢把握凝聚全州各族人民的時機，為民族團結邊疆穩定做出貢獻。

《中華兒女》：在今年二月份的中央全面深化改革領導小組第十次會議上，審議通過了《中國足球改革發展總體方案》，這是建國以來從國家決策層面針對足球發展擬定出的一份綱領性文案。在此之前，延邊州就出臺了延邊足球發展的指導意見。能否解讀下延邊州的足球發展指導意見和國家足球發展戰略之間的關系？其中反映出哪些值得注意的方面？

付文飆：《中國足球改革發展總體方案》是站在國家高度提出的足球發展“三步走”戰略，分為近期、中期和遠期目標。延邊作為中國足球的重點地區，也必須按照總體方案推進改革發展，但延邊作為我國曾經的20個足球改革重點地區，有一些改革探索已經先行一步，有的需要明確更加具體的措施，延邊州的足球發展指導意見就是把足球工作量化，重在實施，特別是在青少年足球領域、社會足球領域和足球基礎工作領域的改革創新更值得關注。“公共足球場地維護經費應納入財政預算管理”等都有了明確的規定，這是把足球工作做實的關鍵。

《中華兒女》：中國足球事業的發展，正在從國家最高核心決策層面來進行整體戰略推進。但不可否認，這一領域積弊甚深，或者說任重道遠。而延邊隊，沒有巨額的投入，沒有球星，甚至創出奇跡的主教練以往也名不見經傳，但短短一年間取得驕人業績。您覺得，延邊隊的成功案例，對于正在縱深推進改革的中國足球，有哪些啟示和借鑒之處？

付文飆：足球的發展不是一蹴而就的，這是個系統工程，而且是一個長線發展的過程，任何急功近利都會對足球發展帶來傷害。我覺得延邊隊今年成功最基本的啟示有三點：一是要重視足球發展基礎。延邊隊沒有巨額的投入，沒有球星，卻創出奇跡，最重要的就是延邊足球多年來堅持健全足球發展體系，打好足球發展基礎，大力培養青少年球員，為足球發展源源不斷地輸送有生力量。二是要選擇合適的主教練。不選貴的，只選對的。延邊足球資金不夠多，只能在有限資金的支撐下選擇合適的人選。韓國籍主教練樸泰夏有理想、有經驗、有理論、有實踐，特別是了解延邊足球的特點。三是要抓緊培養俱樂部管理人才。在職業化過程中，我們既缺乏高水平運動員，更缺乏高水平管理者，特別是對球隊的管理至關重要的職業經理人在中國是稀缺資源，應當抓緊培養能夠適應俱樂部發展需要的管理者。

《中華兒女》：深圳富德保險贊助延邊足球8000萬成為今年足壇一件標志性事件，作為促成這一合作的直接操盤手，其過程據說頗多波折，能否披露些獨特內情？您又是如何看待社會資本進入足球領域的？

付文飆：深圳富德生命人壽捐助延邊足球這件事，其根本意義不在于資金的多少，更重要的是企業家對足球事業發展的態度。富德董事局主席張峻先生能夠下決心資助延邊足球，是看到了延邊足球發展的態勢，延邊是誠心誠意的搞足球。可以說富德創造了社會資本支持中國足球的新模式，富德模式是一種可持續發展模式。張峻先生沒有提出任何回報，特別是他非常關注青少年的培養，把捐助的大部分資金定位在青少年訓練和培養上，這恰恰是看到了中國足球發展的關鍵！我覺得現在中國足球更需要這樣的富德模式。如果說過程有波折，我覺得其實每一次談判都不可能一帆風順的，費些周折是難免的；還有就是發展足球的環境，讓我們的企業家不放心、不托底，所以讓我們必須拿出更好的實際行動去取得信任和理解。中國足球確實需要在發展環境、職業規則、從業操守等方面不斷完善和提高。

《中華兒女》：在延邊隊下一步引進戰略合作方層面，外界有著不同的聲音，并引發爭議。您能否介紹下在戰略合作這方面，延邊隊有著哪些要求和門檻？

付文飆：引進戰略合作方這是我們必須面對的選擇，大家有不同的聲音也是正常的。延邊足球歡迎有實力的戰略合作方加入，我們有兩個基礎條件：一個是主場保留在延邊，另一個是前置域名保持“延邊”兩個字。此外，戰略合作方應當在足球方面具有持續投入能力。目前，已經有一些投資方表達了合作意向。

《中華兒女》：延邊作為朝鮮族少數民族聚居區，球員似乎也有不少是朝鮮族隊員。對于球隊多民族的構成，有著怎樣的考量？

付文飆：以朝鮮族隊員為主的隊伍結構是延邊足球的最大特色。延邊足球之所以能長期活躍在中國足壇，正是因為有一大批朝鮮族球員源源不斷地充實到足球隊之中，成為足球隊的支撐力量。職業足球的市場化會促使隊伍結構發生一些改變，但延邊足球特有的風格、作風傳統、意志品質、文化底蘊，都是這支隊伍寶貴的財富，應當不會有大的改變。

《中華兒女》：我們知道，您原本工作的國家部委機關和足球并沒有關聯，而您以往的工作中也沒有涉及到體育內容。但來延邊工作后，短短一兩年間，延邊的體育工作尤其是足球事業蓬勃興起。您是如何從一個“外行”轉變為足球工作的“內行”的？

付文飆：我還不能說是“內行”，對我而言，足球首先是一份責任。我曾經很喜歡足球，也踢足球，可以說是一個愛好者。但當你投入到這項工作中來的時候，讓你感受濃厚的氛圍，有割舍不掉的責任。我確實多次深入到學校，與老師和孩子們在一起；深入到俱樂部和球場，與管理者和球員、球迷在一起，了解足球工作情況和群眾的反映；到體育總局和教育部的主管部門，匯報工作、爭取支持；與體育局的同志們一起座談，研究足球發展規劃和具體問題。在延邊，你感受到的不僅僅是足球本身，更多的是各族人民群眾對足球的特殊情結，特別是男女老幼對足球的依賴、眷戀和癡迷，始終會激勵你不辭辛苦地為延邊足球鼓與呼。延邊足球讓我認識到很多寶貴的東西，著實讓我在一生中難以割舍。

《中華兒女》：在足球的巨大產業鏈條上，商業化開發是極其重要的一環。但我們注意到，雖然延邊隊今年沖超奪冠，勝績驕人，然而似乎市場化的商業運作顯得很“初級”，給人以白白浪費大好資源的感覺。對此，您覺得是什么原因導致如此“短板”？

付文飆：這要歷史地看。延邊足球有著百年的歷史，延邊足球擁有厚重的傳統和驕人的戰績。但以往的光榮歷史形成了延邊各族人民足球認識積淀，很大程度上還將職業足球作為一種社會福利。由于經濟欠發達，地處邊疆，革命老區等特定的歷史，同樣影響延邊足球的發展，特別是在思想觀念方面對現代職業體育認識還不夠深，對現代體育產業的理解相對于內地還是有差距。但是進入中超后，運行機制會倒逼延邊足球用全新的市場理念適應變化，我相信我們延邊足球人會用他們的智慧做得更好。

《中華兒女》：在引進足球職業經理人管理方面，延邊足球有著怎樣的要求和條件？

付文飆：延邊足球需要職業經理人為我們提升管理水平。但是我們最大期待就是能有一位對延邊足球有感情、有能力、有責任感的職業經理人，尊重延邊足球，專注延邊足球，熱愛延邊足球。足球職業經理人是稀缺資源，我們在選擇時會慎重考量。

《中華兒女》：引進外教和外援，這些年在中國足球不論是國家隊，還是地方隊，都并不鮮見，但像延邊隊在短短一年內這么業績顯著的并不多見，為什么延邊隊的效果如此顯著？

付文飆：樸泰夏這位主教練是值得尊重的人，他的風格很低調，很謙遜，很有凝聚力。他的成功不僅是高效率的工作業績，更重要的是他的原則性、專注力、正能量。我們引進的外援雖然不是“名聲顯赫”，但都是非常職業，敬業而專注，融入球隊很快，與延邊隊的風格很一致。

《中華兒女》：您在延邊的掛職工作即將結束，對于相伴兩年的延邊隊，您有何期望和寄語？

付文飆：兩年來我和延邊長白山足球隊凝結了深厚的感情，無論今后我在哪，在什么崗位上，延邊足球隊都會成為我內心中永遠的主隊。我希望看到今后的延邊足球能長期活躍在中國足球頂級聯賽中，延邊長白山足球俱樂部成為中國最成功的中小型職業足球俱樂部代表，也期待延邊青少年足球能夠有一個持續地發展，為國家培養更多足球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