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長龍：堅守是我們最大的特點

董穎

說起延邊州的體育，足球是不能不提的一個項目。走入延邊體育，差不多就相當于走入一個足球世界，體育局院里的一棟3層小樓是延邊隊各梯隊的大本營。

從上世紀50年代起，延邊州就是全國足球16個重點地區之一。多年來，足球在延邊州擁有厚重的傳統和群眾基礎。

延邊州體育局分管足球工作的副局長于長龍說：“雖然自1998年后，延邊足球在職業聯賽的賽場上成績不佳，但在今天的中國聯賽賽場上，除了延邊長白山隊外，還有相當于一個球隊的延邊籍球員征戰在其他俱樂部的中超、中甲聯賽。”延邊州現在業余球隊有150多支，每年各市縣舉辦業余聯賽，冠軍再參加全州的業余聯賽，參與足球運動的業余運動員達3000多人。2012年7月，足球名宿年維泗在延邊揮筆題詞：“延邊足球，重振雄風”，表達了這位足球老人對延邊足球的美好期待。他在接受記者采訪時曾說：“在我心里，只有延邊才配得上‘足球之鄉的稱號。”

于長龍說：“足球在延邊是一張名片，更是一種情結。有人勸過我們，憑延邊的經濟條件，在現今中國足球環境下搞一支職業隊伍，實在是小馬拉大車。但不搞不行，延邊人對足球有一種不了情。無論輸和贏，愛也是這個球，恨也是這個球，很多人無法忘掉這個事。不管什么情況下，足球確實就是延邊體育最重要的部分。”

“原來就有一種說法，說延邊隊沖超比不沖超還難。這話有一定道理。現在的中超各俱樂部動輒上億的投資，這是延邊足球不敢想象的。延邊隊沖上去了，哪來的這筆錢？不還是要被人家打下來？我覺得這是一種說法而已，我們還會往前走，想辦法走好是我們的必須。”于長龍充滿自信，“但我仍對這支職業隊伍充滿信心，首先我們的梯隊建設是完備的，從U11到U19的各個梯隊分別都擁有近30名球員，再就是延邊的社會足球有著深厚的群眾基礎和歷史淵源，為職業足球提供了很好的土壤。”

無論輸與贏都愛

于長龍接手延邊足球是球隊踢中甲的第5年，處于非常困難時期。延邊職業足球是第一批參加甲A聯賽的，那時候足球主要是靠底子，幾個足球老區大連、沈陽、廣州、北京、上海、成都……都是老牌，“那會兒不是金元足球，很好看，壓力也不是那么大”。

2000年，資金短缺的延邊隊遭遇降級，打了4年乙級，接下來三年時間每年投入700萬左右，比其他球隊三四千萬的水平差很多。所以這個球隊在前三年基本處在動蕩時期，欠薪經常。“運動員實際上都是我們自己培養的，并不是為了錢去踢球，”于長龍說。

到了2008年，投入達到一千萬左右，那個年代球員的工資水平在整個中甲里最低。“國安的樸成，我們的絕對主力隊員，踢了6年職業聯賽，在延吉市買不上房子。到了2012，自治州60周年大慶，動員了6各縣市，加上州里，達到了1600萬左右，2014年，再不改善要留不住隊員了，面臨解散。下決心，投入4000多萬。”于長龍說，隊員的工資提高了，但還是處于中下水平。

今年，延吉沖超成功大家都很驚訝。別人沖超需要上億資金，相比之下延邊的性價比非常高。于長龍說秘訣就是兩個字——堅守。“作為平民球隊，我們承擔的東西非常多，足球是民族性格，是生活方式，我們的足球是承擔民生的作用，政府把這個作為民生工程，州委州政府很支持，去年省委省政府也很支持。”

在于長龍看來，沖超不單單是幸運，是偶然中的必然。跟青少年足球的發展都有關系。“在金元時代，平民足球的沖超讓大家感到奇怪，說我們是逆襲。這支平民球隊非常不容易，可能是在創造一種模式，是未來足球的模式，扎扎實實一步一步地走。外聘的主教練像個導火索，把這些有利因素點燃爆發。沖超了很高興，它將帶動整個地區足球事業的發展，把青少年培養好，做好群眾基礎，全社會都在關注這個事。”

延邊足球走的非常實。現在場地雖然不多，但是政府每年給青少年建基地投入都很大，校園足球、社會足球都在投入，這種發展是有可持續性的。于長龍分析說，不管誰有錢可以買一支球隊過來，但是那樣的球隊沒有根基，沒有群眾基礎就是沒有市場基礎。現在延邊這支子弟兵隊伍，最大的86年，最小的95年，這些都是延邊自己培養的孩子。

“現在足球的主要毛病就是把錢看得太重。因為我們的足球基礎和市場培育的不是那么好，聯賽才20年時間，20年已經虛高到這樣了，所以我們要一步一步走得越穩越好。”

從青少年抓起

這些年，延邊體育在青少年建設方面做了很多努力，公辦體校，梯隊建設，每年投入很多。“因為我們延邊冷，大量運動員要到梧州、北海冬訓，青少年集訓四五百人，4個月，很大的投入。”

學校里，延邊的校園足球走了兩條路，一條是普及路，校園聯賽，每個班都可以參加，調動廣大學生的足球熱情。另一條專業路，設置了30所足球重點校，為體校輸送人才，目前延邊在省級注冊的專業運動員就有900多人。“哪個年齡段的都有，保持完整的體系，教練員隊伍、裁判員隊伍都很完備，很多足球的基礎工作一直沒間斷，這就是堅守。”

這幾年延邊在逐漸改善場地建設，延吉一個小時的交通半徑，人工草場10幾個，加上學校場地共有70多個。每一塊運動場的建設都不是那么簡單，占地、投入，足球設施的改善。

“青少年足球投入的增加，這些基礎的建設延邊應該比其他地方要快一些。州委州政府，書記和州長。我們書記為重點中學球場需要資金，到省里去跑，省級干部為了中學的球場跑，很讓人感動；州長的案頭上始終都會有關于足球的情況反映；國家下派掛職的主管州長更是全身心的投入，成了足球工作“專家”。州委州政府每次開會都提到足球的話題。你看沿海地區把足球做的像金元寶，我們這種平民足球可能帶來的思考更多，足球精神、面貌，每一次進步都會帶來更大的效應，這可能是足球本和真的東西。一到足球比賽，萬人空巷，舉家歡樂，當作節日來過。足球給延邊人帶來的歡樂，對邊疆穩定、民族團結起到不可估量的作用，特殊的功能。”于長龍說。延邊足球給當地百姓帶來很大的快樂，雖然投入沒有那么多，但是一塊錢有一塊錢的快樂，幾千萬有幾千萬的苦惱，足球本質上是以人為本，通過足球培養很多方面的素質。足球之鄉真是名副其實，“延邊雖然趕不上經濟發達地區的實力，但是200萬人口，能做到現在我們很幸福。很多球迷都帶著很深的感情，知道我們運動員不容易，這么艱苦。所以延邊的足球感情，真是割舍不下。盡管很累，壓力也很大，但是帶來很多快樂，成就感、責任感、使命感。做足球覺得很值，我們常說挺一挺就過去了。中超來了之后，延邊足球對于足球很多的觀念要改變，發展足球的理念要創新，粗放式的管理、原始的沖動，應該要規范的、精細的、集約型的發展。在發展中求變化，在變化中求發展。不僅要提高足球品味，還要提高人的素質。地區經濟基礎不強的情況下，需要你去找出路，要改革創新，要有更高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