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貿區建設背景下中日韓服務業發展水平比較——基于非競爭型投入產出模型的分析

■ 段澤文 李曉靜（上海大學經濟學院 上海 200444）

從二十世紀六七十年代開始，世界發達經濟體的服務業已經成為經濟增長的主要推動力，而中國與國際水平相比有較大差距。由于中國經濟的整體發展水平低于日本和韓國，服務業的發展水平與日韓相比也存在總量不足、結構不夠合理、競爭力不強等問題，所以未來的中日韓自貿區建立能否給中國經濟發展帶來真正的利好是值得研究者深思的問題。

此外，我國直到1985年官方統計年鑒中才出現第三產業的數據，而且不完善，之后每年的統計口徑都有變化，使得度量服務業發展的一些微觀指標數據存在不連續性和不準確性問題，這樣就妨礙了對服務業的深入定量研究。投入產出分析法由于方便對服務業各個部門進行具體研究而越來越受到國內外學者的青睞，用此方法對中日韓服務業進行定量研究對中日韓自貿區的建立也發揮著重要作用。

中日韓自貿區已進行的和未來的談判中，將主要集中于服務業開放方面，而國內尚未有對中日韓服務業發展水平的比較研究。因此，本文從全球價值鏈的視角分析三國服務業發展水平具有一定的現實意義。

相關研究概述

國外學者較早開始用投入產出模型對發達國家服務業進行分析，比如：Uno（1989）運用投入產出模型分析了日本服務業的變化趨勢，發現日本生產性服務業對自身的投入大于對制造業的投入，且呈現上升趨勢；Khayum（1995）運用投入產出法研究了美國服務業增長的關聯效應。最初的國內相關研究中，大部分都是基于競爭型投入產出表來分析我國三大產業的關聯程度。例如：王岳平（2002，2007）運用1997、2002和2007年投入產出數據分析了我國產業結構的關聯特征；侯胡曉鵬和李慶科（2009）基于蘇、浙、滬投入產出表，從產業共生角度對生產性服務業與制造業的關系進行研究。隨著全球價值鏈相關理論的發展，以及各國在國際分工中所處地位不同，越來越多的學者開始研究非競爭型投入產出表的應用，例如：齊舒暢、王飛和張亞雄（2008）介紹了非競爭型投入產出表的編制，并計算了2002年我國產業的基本結構系數；劉遵義等（2007）通過編制中美兩國的非競爭型投入產出表，測算和分析了中美兩國出口對各自國內增加值和就業的影響。

研究方法和數據來源

（一）指標介紹

如表1所示，在非競爭型投入產出表中，中間投入被分為國內產品和進口產品。上標d表示國內產品，上標m表示進口產品。Xi和Mi分別表示第i部門國內產品和進口產品的數量。

完全國內增加值系數和完全進口額系數。根據D.Hummels等（2001）提出的概念，垂直專門化率表示單位出口品生產中所使用的進口品數額。

表1 非競爭型投入產出表

表2 三國服務業的影響力系數和感應度系數表（均值）

圖1 三國服務業各部門垂直專門化率（均值）

令Av=[avj]=[Vj/Xj]表示直接增加值的行向量，則完全國內增加值的行向量可以表示為：Bv=Av(I-Ad)。

令amj為第j部門的直接進口額系數，bmj為第j部門單位產出的完全進口額系數，則，Bm=Am(I-Ad)-1，Am表示單位產出的直接進口額系數行向量，Bm表示單位產出的完全進口額系數行向量。通過計算可知，各部門的完全國內增加值系數與完全進口額系數之和都等于1。因此，本文所研究的單位出口品的完全國內增加值系數等于1減去垂直專門化率，也就是說，完全進口額系數等于垂直專門化率。

影響力系數和感應度系數。影響力系數是指國民經濟某一產品部門增加一單位最終產品時，對國民經濟各部門所產生的生產需求波及程度。影響力系數越大，該部門對其他部門的拉動作用也越大。感應度系數表示國民經濟各部門都增加1單位最終需求時，某一部門由此受到的需求感應程度，也就是需要該部門提供的生產量。感應度系數越大，表示該部門受到其他部門需求的影響越大。

影響力系數（Fj）計算公式為：

感應度系數（Ei）計算公式為：

（二）數據來源

本文研究所涉及的投入產出表均來自WIOD投入產出數據庫，服務業包括17個部門。但是，私人經濟行業數據均為0，所以對服務業的分析中不包括私人經濟行業。

計算結果及分析

（一）影響力系數和感應度系數

如表2所示，中國服務業各部門的影響力系數波動幅度遠遠小于感應度系數。航空運輸業的影響力系數在11年中保持上升趨勢，并在2009年達到最大值1.188，而其感應度系數卻較小，僅為約0.503。房地產和金融業的影響力系數較小，僅為約0.610和0.702；金融業的感應度系數雖然波動明顯，但基本保持在1以上，約為1.072，而房地產業的感應度系數也較小。健康和社會福利業的影響力系數在11年中上升幅度較大，均值為0.996，但其感應度系數較小，僅為約0.484，并在11年中保持相對穩定。

日本各部門的影響力系數和感應度系數在11年中都相對比較穩定，變化幅度不大。韓國水運業的影響力系數出現較大幅度下降，2001年為0.714，2011年為0.564，其感應度系數較小，且出現了一定程度的下降；金融業和機械電氣租賃業的感應度系數雖然出現了較大波動，但是一直保持較大值。

總體而言，三國服務業各部門的影響力系數相差較大，感應度系數卻相差較小，且影響力系數總體小于感應度系數。中國服務業的影響力系數大于其他兩國，感應度系數小于日本，與韓國基本持平；日本金融中介業、機械電氣租賃業、批發和經紀貿易業以及其他社會和個人服務業的感應度系數都明顯高于中國和韓國。

（二）完全進口額系數（垂直專門化率）

在這11年中，中國服務業各部門的垂直專門化率波動較大。其中，在2002和2007年之間，各部門的垂直專門化率雖然出現波動，但基本總體保持上升趨勢；從2007年開始，各部門的垂直專門化率開始下降，在2009年達到最低水平，之后兩年又出現了一定程度的增長。

日本的水運業、航空業以及銷售燃料銷售業的垂直專門化率遠遠高于其他產業，波動也較大；其他產業的垂直專門化率在2001年到2008年之間保持小幅度增長，2009年出現下跌，之后兩年又開始上升。

韓國各部門的垂直專門化率在2008年達到最大，大多數部門有小幅度上升；水運業的垂直專門化率波動幅度最大，它從2003年開始超過水運業和航空運輸業，此后一直在各行業中保持最大。

如圖1所示，總體來看，韓國服務業的垂直專門化比率較大，其次是中國，日本最小。其中，韓國的水運業垂直專門化率最高，為0.420，其次是航空運輸業和內陸運輸業，分別為0.356和0.355；日本服務業中，除了水運業（0.232）、航空運輸業（0.137）和銷售燃料零售業（0.111），其他行業的垂直專門化率都在0.1以下，且各部門差距較小；與其他兩國類似，中國航空運輸業的垂直專門化率是最高的（0.211），接下來依次是健康和社會福利業（0.184）、機械電氣租賃行業（0.174）。由此可見，三國物流業的垂直專門化率都較高，而金融業、房地產業及批發和經紀貿易業的垂直專門化率都較低，幾乎接近于0。

結論

本文采用投入產出法對2001至2011年中日韓三國的服務業對國民經濟各部門的影響力系數和感應度系數、垂直專業化率、最終需求對服務業總產出的誘發狀況以及服務投入結構進行了比較研究，由此得出以下結論。

第一，雖然中日韓服務業各部門的影響力系數和感應度系數都較小，即與其前向和后續生產部門的關聯程度較低，但中國服務業的影響力系數整體大于日本和韓國，而感應度系數的優勢不明顯，且這兩個系數呈現不斷上升的趨勢。這說明雖然中國服務業的增長對國民經濟產生的帶動作用有限，但是正在發揮越來越大的作用。

第二，韓國服務業的垂直專業化率高于中國和日本，尤其是物流行業，明顯高于其他兩國；中國服務業的垂直專業化率整體（除了水運業）高于日本，并且呈現整體上升趨勢。這說明中國服務業在全球價值鏈中具有越來越重要的地位。

1.Antonelli.C.Localized technological change，new information technology and the knowledge-based economy：the European evidence[J].Journal of Evolution Economics，1998（8）

2.David Hummels，Jun Ishii，Kei-Muyi.The nature and growth of vertical specialization in world trade[J].Journal of International Economics，2001（54）

3.王岳平，葛岳靜.我國產業結構的投入產出關聯特征分析[J].管理世界，2007（2）

4.程大中.中國生產性服務業的水平、結構和影響[J].經濟研究，2008（1）

5.莊惠明，陳浩.我國服務業發展水平的國際比較[J].國際貿易問題，201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