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服務貿易結構變遷、影響因素及優化對策

■ 盧兆豐 副教授 王道花（、日照職業技術學院財政學院、日照職業技術學院建筑工程學院 山東日照 7686）

引言

20世紀80年代初開始，世界主要經濟體著手對其產業結構進行新一輪調整，服務業成為新的經濟增長點，對于國民經濟發展的貢獻與日俱增，并由此帶來服務業貿易的快速發展。根據WTO統計數據，2013年世界服務出口4.6萬億美元，進口4.3萬億美元，在貨物貿易總額下滑的背景下，實現了穩步增長。中國服務貿易起步較晚，但發展勢頭迅猛，2012年開始，中國服務貿易額已躍居世界第三位。2014年已突破6千億美元。然而，不容忽視的事實是，中國服務貿易“大而不強”，發展極不平衡。2015年政府工作報告明確提出要“提高服務貿易比重”、“2020年服務貿易占比應達到20%”。因此，研究中國服務貿易結構現狀及其變化趨勢，分析影響因素并提供優化服務貿易結構促進服務貿易轉型升級的對策建議，具有重要的現實意義。

對于服務貿易結構的研究，國外大致可以分為兩個方向：一是基于要素稟賦進行研究，二是基于服務要素價格和技術差異進行研究。國內對于服務貿易的研究相對較晚，主要體現在：服務貿易結構現狀分析、服務貿易競爭力的國際比較、優化服務貿易結構的對策建議等方面。針對中國服務貿易結構的現有研究，大都得出中國服務貿易結構不合理、亟需改善等結論，然而現有研究中，基于動態發展的視角并結合中國服務貿易起步較晚的實際，有針對性地分析服務貿易結構變遷并提出對策建議的文獻比較缺乏。本文將在服務貿易結構進行深入分析的基礎上，利用動態比較優勢理論，發掘深層次的影響因素，并提出優化服務貿易結構、促進服務貿易轉型升級的對策。

中國服務貿易結構分析

服務貿易結構是指一國在一定時期內各類服務項目進出口額在服務進出口總額中所占的比重。從服務流向來看，可分為服務出口占比和服務進口占比；從服務產品時代特征和技術含量看，可分為傳統服務貿易占比和現代服務貿易占比，聯合國貿發會議將旅游與運輸占比定義為傳統服務貿易結構，其余項目占比定義為現代服務貿易結構；從服務對象角度看，可分為生產性服務貿易占比和非生產性服務貿易占比，聯合國貿發會議將通信服務、計算機和信息服務、保險服務、金融服務、建筑服務、專有權利使用費和特許費六項在服務進出口額的占比之和定義為生產性服務貿易結構，其余項目的占比之和定義為非生產性服務貿易結構。

圖1 中國2001-2014年服務進出口額及增長率

圖2 2001-2013年傳統服務和現代服務進出口占比

（一）服務出口和服務進口結構

整體而言，中國服務貿易“大而不強”特征明顯。入世之初，服務貿易額719億美元，2014年服務貿易額6043億美元，年均增長率高達17.8%。然而，服務貿易嚴重失衡，1982-2014年，服務貿易逆差的年份多達22個，1995年以來更是連年逆差，且逆差額呈擴大趨勢，近年中國已經成為全球服務貿易逆差最大的國家之一，與貨物貿易順差形成鮮明的對比。圖1為中國2001-2014年服務進出口額及增長率情況。

（二）傳統服務貿易與現代服務貿易結構

從出口來看，以各服務項目出口在總出口的占比來計算，2001-2013年，傳統服務出口平均占比55%，現代服務出口平均占比45%；從進口來看，2001-2013年，傳統服務進口平均占比61%，現代服務進口平均占比39%。圖2繪制了2001-2013年傳統服務和現代服務進出口占比曲線。可以看出，金融危機爆發是各條曲線的一個重要交匯點，傳統服務出口自2009年開始跌破50%，占比呈下降趨勢；金融危機之后，中國傳統服務進口占比轉換為增加趨勢，說明中國服務貿易結構在金融危機后逐漸優化。

（三）生產性服務貿易與非生產性服務貿易結構

整體而言，中國生產性服務貿易額遠低于非生產性服務貿易額。以各服務項目出口（進口）在總出口（總進口）的占比來計算，2001-2013年，中國生產性服務出口平均占比11.8%，生產性服務進口平均占比19.3%。2001年，中國生產性服務出口占比6%，進口占比16%；2013年生產性服務出口占比已達17%，進口17.6%。入世以來，中國生產性服務出口占比穩步增長，而生產性服務進口占比基本穩定（見表1）。

表1 2001-2013年生產性服務貿易與非生產性服務貿易占比

表2 2001-2013年服務業占國內生產總值比重

中國服務貿易結構變遷的主要影響因素

（一）要素稟賦水平

H——O定理表明一國的要素稟賦是其貿易結構的基礎性決定因素，貿易結構的形成和變化首先取決于國內的資源稟賦。服務貿易結構受氣候、自然資源等影響較弱，然而受人力資本、知識積累、信息技術等影響較大。

中國服務貿易主要集中于運輸和旅游兩個項目，占比過半數。中國豐富的旅游資源和文化底蘊，政府對于旅游業的積極推動，以及中國在國際舞臺影響力的日益提升，促使中國的旅游資源持續吸引國際游客，因此旅游服務業占比較高。但是我國的高級要素供給不足，例如高科技人才、金融高端人才等，制約了現代服務業的發展，造成服務出口結構中的通訊、金融服務等項目占比較小。

（二）服務業發展水平

國內服務業發展是服務貿易開展的基礎。美國在本世紀初期就已超過80%，印度、菲律賓兩個發展中國家服務業比重也達到了50%以上，與之相比，中國服務業與GDP的比重較低，占比尚未過半（見表2）。

國內服務業發展不足，尤其是現代服務行業的發展狀況不夠樂觀，中國服務業企業在技術、管理和創新等方面與發達國家相比仍存在較大差距，因此，現階段中國的服務貿易業績只能依賴傳統服務業來支撐。然而，服務業占GDP的比重呈上升趨勢，反映出中國產業結構已漸趨優化。服務業勢必會在產業結構的調整中獲得較快發展，服務貿易結構也將隨之改善。

（三）服務供求關系

依據供求理論，倘若一國國內對于服務的需求越大，則該國有關部門提供服務的動力就會越足，服務業發展就會得到促進。如若國內服務供不應求，則需要通過服務進口來解決。如隨著可支配收入的增加，出境旅游就會增多，其結果便是旅游業服務進口增加。

（四）政府政策調控

政府的宏觀經濟政策調控對于服務業貿易結構產生重要影響。得益于入世帶來的“紅利”，中國貨物貿易和服務貿易額均實現快速增長。服務業的快速發展得益于中國的產業政策，加入WTO后，在入世過渡期內，中國政府為服務業發展營造了適宜的發展環境，并對具有發展潛力的服務性行業如通信、計算機、信息服務業等予以政策傾斜，使這些產業得以快速成長，部分產業已具較強的國際競爭力。稅收政策也是宏觀調控的重要手段之一，通過稅收優惠、免稅、退稅等措施，促使服務貿易出口額不斷增加。

優化中國服務貿易結構的對策建議

（一）加快要素結構高級化進程

動態比較優勢理論認為，要素稟賦結構變化會作用于貿易結構，要素結構優化有助于貿易結構優化，對于服務貿易而言亦是如此，因此，中國應積極實現勞動和資源密集型向高級要素密集型的要素稟賦轉變，通過要素價格市場化改革等舉措加快培育高級要素，助推服務貿易結構優化。具體而言，首先要加快人力資本開發和利用，加大對教育行業的投入，為服務貿易的發展提供各類優秀人才；其次，要注重提高服務行業人才的從業素質，開展各類從業人才技能認定和資格認證工作，促進人力資本和知識的積累；再次，應積極引進和培養高層次國際化視野的高級管理人才，通過技術和知識的溢出效應，帶動行業整體競爭力的提升。

（二）加快產業結構調整步伐

服務貿易結構根植于產業結構，服務貿易結構優化離不開產業結構的調整。中國服務貿易若要長遠發展，就必須認識自身服務業發展存在的不足，積極采取措施促進國內服務業的優化升級，一方面要立足傳統服務貿易項目的相對比較優勢和國際競爭力，切實改進和提高服務質量，培育國際品牌；另一方面要積極借鑒國外現有服務貿易發展的先進經驗，根據國際服務需求開發新興服務貿易項目，開辟現代服務貿易發展途徑，加快自主創新，培育現代服務貿易競爭力。同時，政府的產業政策應適度向現代服務部門傾斜，加大資金投入，完善基礎設施建設，鼓勵現代服務業“走出去”。

（三）大力發展生產性服務貿易

中國服務貿易逆差主要體現在生產性服務貿易項目。生產性服務項目涉及電信、金融、保險等行業，在實現“中國制造”向“中國智造”轉換中發揮基礎性支撐作用。在中國，這些行業進入壁壘較高，競爭性不足，壟斷性特征明顯，由此導致技術和管理水平較低，發展緩慢。因此，促進生產性服務貿易的良性發展必須打破市場壟斷，降低市場準入，營造公平、開放的市場競爭環境。同時，注重利用貨物貿易建立起的渠道優勢，提供與貨物貿易相關的包裝、廣告設計、業務咨詢、保險服務，開展生產性服務貿易。

（四）抓住“一帶一路”戰略性機遇

“十三五”期間，以服務貿易為重點形成開放新格局，將成為自由貿易區戰略的重要任務。伴隨著“一帶一路”國家戰略的有序推進，體現平衡各國利益、適應中國特點的高標準的服務貿易規則將相應被制定，勢必會促進貿易和投資有機結合，帶動服務貿易快速發展，同時有助于破除服務貿易發展的體制和機制性壁壘，改善中國服務貿易結構，發掘服務貿易新的增長點。因此，宜抓住“一帶一路”戰略契機，以“一帶一路”沿線國家和地區作為重要突破口，調整和優化服務貿易結構，實現服務貿易快速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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